13 鴛鴦玉佩

“行了，別每天喊打喊殺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聞言如意立刻拉着他的衣角，“大人，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你說。”

“哎喲大人，你這收了禮就是不一樣，都會和顏悅色啦，”看他如此有耐心，如意調侃道，“別走別走，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幫我帶個話給知年，就說過兩日我休息再去看他們。京城不比我們山寨，讓他多看着青青，別闖了禍。”

說起這事鄭南就發愁，他雖說是有意安排青青和柳柳一起用餐，讓她們相互制衡。

可結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青青習武，為人大大咧咧的沒有什麽小心思，脾氣又很暴躁，可以說是一點就着。柳柳擅文，說起話來指桑罵槐的簡直能氣死人不償命。

兩人一文一武，把府裏鬧的雞飛狗跳的。

青青說不過她，就去找知年幫忙。可知年卻不願和她們女子一般見識，即便是被青青硬拉着，也只是無奈地看着她，用青青的話說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然後就變成她在罵知年，柳柳在一邊看兩人的笑話。

看他面色微變，如意問道，“青青闖禍了？她得罪誰了？”

“沒有，我讓人看着，她們都沒出府。”

“那就好，看你這樣子我還以為她得罪了什麽王公貴族呢，吓死我了你。那大人有事情就去忙吧，我問完了。”

鄭南點頭，在她的目光注視下轉身出了宮門，然後才饒了一個圈拐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內徐昌明正在翻看藥材，看到他過來笑道，“我正好有事找你，給你看個好東西。”

鄭南打斷他的話，把如意給的瓷瓶遞過去道，“先幫我看看這個。”

看着那個藥瓶，太醫徐長明道，“我就知道這個是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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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制的？”

徐昌明點頭，“是啊，本來我是不願幫她的，她千求萬求的，我就答應了。我知道是給你的，所以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哦。全部經我的手，沒毒，放心用啦~”

“你怎麽知道是給我的，她說的？”鄭南問。

“這還用說？你出去掃聽掃聽，滿宮裏上到皇上和娘娘，下到太監宮女，誰不知道你倆那點破事。她來求藥，又是治指甲的，不是給你給誰。”

鄭南看着那藥瓶，臉上并無徐昌明所期待的感動，忽然道，“收了多少銀子？”

“啊？銀子？什麽銀子，咱們哥倆這感情，是能用銀子來衡量的嗎？”

鄭南未說話，右手輕推着腰間的刀，刀出鞘，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

徐昌明有些心虛地笑笑，伸出食指把刀推進去，“不多，才一千兩。”

“一千兩？她三年月錢也到不了這麽多。”而且她攢下來的銀票，可都在他這裏。

“我知道啊，她把皇上賞的玉佩給我了。而且是那個翡翠玲珑玉佩哦，還是成對的，我就要了一個。”徐昌明從袖袋裏拿出一塊玉佩，獻寶似的道。

看着他手中的玉佩，鄭南心思微動。

這對玉佩他是知道的，是當年順元帝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兩人外出游玩，在一個胡商那裏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當時順元帝很喜歡，說以後娶妻了，兩人一人一只。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對玉佩，會到了如意的手中。

徐昌明把玉佩遞給他，“喏，給你了。”

“給我了？”鄭南問道。

“廢話，不然我要它幹嘛。”

鄭南無語地看着手中的瓷瓶和玉佩，心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他明明只是做戲想搞清楚為什麽每次在做傷害她的事情時，自己會心痛而已。

順元帝也就算了，為什麽連和他經常接觸的徐昌明也認為他是認真的？

回到錦衣衛之後，看着低頭正在研究宮內布局圖的鄭秋秋，鄭南道，“問你個事情。”

秋秋吓了一跳，連忙舉手發誓保證道，“大人！我最近可真沒偷懶！不信你去問單明，他可以給我作證的。”

“不是這個 ，別的事。”

鄭秋秋聞言放下心，只要不是找他的事，那萬事都好說。他乖乖坐好，悠閑道，“別的事啊，大人您說。”

鄭南看了看身上的朝服，嚴肅地道，“我最近是不是對人太和善了？”

導致現在人人都敢說他的閑話了。

秋秋會錯意，哭喪着臉道，“...大人啊，我真沒偷懶，我已經連着半月沒休息了，日夜颠倒的幹活。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單明，找人把童利喊來，他也能為我作證，我飯都沒吃好，都餓瘦好幾斤呢。”

“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

“最近宮裏有什麽流言嗎？”

這個他擅長！鄭秋秋的雙眼立刻亮起來，興致勃勃地道，“有啊，德妃升位分，淑妃鬧了病，大皇子背書很勤奮，皇上很滿意。”

“別的呢？”

“別的？有有，長賓園死了一個小太監，聽說被鬼吓死的。禦膳房的總管又胖了，說是中飽私囊馬上要被革職了，我很看好那個小韓，估計他能替補。還有還有，慶嫔的宮裏竟然有太監和德妃宮裏的掃地宮女是對食，兩位主子都氣壞了...”

鄭南揮手讓他停下口若懸河般的演講，嫌棄道，“你每天都打聽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一樣能入耳的。”

明明都是正規消息，別人都覺得很有趣，就你嫌棄！

鄭秋秋心中埋怨，又問道，“大人，你想聽哪一方面的？或者說關于誰的？”說着看到他遞過來的冰涼眼神，鄭秋秋幡然醒悟，“哦~~如意姑娘的是吧，她沒有。”

“沒有？和我的也沒有？”

“和你的那些傳聞都過時了，現在大家都不樂意說，所以傳的比較少。大部分都是大人你如何對她一見鐘情，又怎麽怎麽豪擲千金追求的，又是怎麽怎麽求皇上賜婚的，大概就這些吧。”

看他這副習以為常的神情，鄭南道，“怎麽你也這麽認為，我當時和你說了，為了查案才配合她的。”

“現在也是？”

“當然是！”

“那好吧，大人說是就是了。”

“什麽叫‘我說是...’，算了，等眼前的事忙完之後，我定要好好的處理一下這些碎嘴子的事。”

鄭秋秋立刻緊抿嘴唇，示意那些‘碎嘴子’和自己沒關系，“大人，要不咱們還是談談皇上寝殿巡邏布局的事情吧？”

順元帝的想法沒錯，也是黎之晗太過于着急。

第二日晚上在他獨自睡在前宮的時候，一把尖銳的刀挑破了門栓。看到順元帝的親信，太監總管許公公正在打盹，黎之晗踮着腳尖經過他，默默來到了床前。

床上挂着帷帳，并不能看到上面躺着的人。不過看到床前放着象征皇帝的一雙鞋子，黎之晗便确信了順元帝躺在裏面。

他用刀打開帷布，卻看到一名衣着整齊的錦衣衛，正睜着眼睛看着他，然後像是唠家常般笑道，“來了啊。”

中計了！黎之晗心道不好，轉身欲走。可是身後迎接他的，卻是早已清醒的許公公，和他身後數十名帶刀侍衛。黎之晗伸刀指着許公公道，“你沒睡着？”

許公公笑笑，“皇上真是料事如神，他說今夜宮裏會有貴客到訪，結果還真的讓雜家等到了。不過現在夜深了，皇上也休息了，這位公子不如去錦衣衛處歇歇，等明日皇上醒來了，再行觐見？”

黎之晗呸了一聲，“不過幾個趙子豪的走狗而已，還想困住我？”

趙子豪，即為當今聖上順元帝。

鄭南抽出刀，對衆人道，“速戰速決。記得小點聲音，別驚擾了宮中。”

衆人聽令，團團的圍住了黎之晗。

看人都聽他的命令，黎之晗猜到眼前此人就是錦衣衛的督主鄭南了，他罵道，“你就是鄭走狗？！也好，既然取不了趙子豪的腦袋，取你的也算對得起我曜黎國枉死的兄弟了。鄭走狗，是條好漢的話，就和我一對一！”

鄭南不屑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做事原則就是以多勝少，就是我們這麽些人，打你一個人！”

“艹，鄭走狗不講江湖規矩！”黎之晗道。

“哼，”看他一直出口罵人，鄭秋秋沒忍住從床上起來，對着黎之晗的背影諷刺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這裏是朝堂，我們是敵對國哎，講的哪門子的江湖規矩。腦子被你們曜黎國的驢踢了吧你，出門沒帶啊？”

兩國目前是對戰的階段，尤其還是曜黎國目前節節敗退，他黎之晗一個堂堂的皇子不想着怎麽打仗，竟然只帶了幾個人單槍匹馬的闖到他們大興朝！

這也就算了，被發現了還想講什麽‘江湖規矩’？真是不知道是該說他單純還是單蠢，曜黎國有這樣的皇子，不打敗仗才怪。

要他說，現在就讓邵将軍乘勝追擊，趁機滅了他曜黎國才好。

衆人被他的話逗笑，單明道，“可能是被踢碎成渣渣了，沒法帶？”

兩人一唱一和，氣的黎之晗火冒三丈，揮着劍就朝單明撲了過去，“狗雜碎，老子剁了你！”

怕鬧的太大驚擾了宮中，衆人齊悄悄的沖上去，不過幾個瞬息的功夫，就活捉了黎之晗。

鄭秋秋拿出積攢了好幾日的臭襪子塞到他嘴裏，惡狠狠地道，“瞧你這臭嘴，給你壓壓味。”

黎之晗自小被國內衆人寵溺着長大，練就了一身挑剔嬌慣的脾氣。那襪子的味道熏的他直嘔吐，可是胃裏翻滾的東西湧上喉間，又被襪子堵着出不來。

可能有一些碎渣渣流到了氣管裏，嗆的他咳嗽的滿臉通紅。

一行人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離開，沒有任何的聲音。

除了被堵住嘴的黎之晗不時的發出的“唔唔”聲。

許公公和錦衣衛接觸的很少，最多也就是在順元帝的書房內，和鄭南，鄭秋秋等幾位指揮使碰面。他一直以為錦衣衛所有人都滿臉冷肅，是殺人不眨眼的無情之人。

沒想到今晚的合作，倒讓他對他們有了新的認識。

“也是一群可愛的小崽崽啊。”許公公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