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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累死了!”到了換班的時候,柳長興急忙的就從開封府的前門換了下來直奔後面的衙役房,別問他為什麽叫苦連天,換個人在太陽底下站兩個時辰都會是這個模樣!
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已經一個月了,柳長興也漸漸的适應了這裏的生活。雖然最開始被發現自己的趙金牛當成了傻子,但很快柳長興就用事實告訴他到底是誰傻。連個魚都捉不住,真的好意思說自己是開封府的衙役麽?連最基本的眼力和手快都沒有。
對,沒有錯,現在的柳長興已經知道自己是混的什麽地界了,就是大宋朝仁宗年間的開封府。而不巧,這一任的開封府尹正是被人們成為包待制、黑臉包公的包拯大人!那柳長興到底是怎麽來的呢?為什麽趙金牛也管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叫做柳長興呢?這三兩句可還真說不清楚。
原來啊,這開封府本就有個捕快,叫做柳長興。這個柳長興呢,說來也巧,除了年紀剛剛到十八歲,容貌比較秀麗、柔美之外,他和被淹死的柳長興正好是一個生辰八字兒。不過,這個柳長興可要幸運多了,他父母俱全,身兼官職(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捕快,但對老百姓來說也是一個官兒)。但由于是老來得子,頭腦聰慧過人,所以頗得家人的寵愛,這也是他性格膽小、懦弱的原因。不過,敗也家人,成也家人。父親柳元昌是開封府的前任捕頭,再加上家裏的親戚都是和衙門有關的職業,所以柳長興就以小小年紀成為了開封府的一員。
至于被淹死的柳長興是怎麽過來的呢?聽了和自己一班的趙金牛說法,柳長興自己推測,前身可能是被公孫大人叫去幫忙驗屍驚懼而死的。那天正巧是公孫大人急着驗屍,旁邊又沒有什麽幫手,于是就撿了路過的柳長興幫忙。可是,柳長興膽兒小啊!他顫顫微微的好不容易把事情幹完了,剛一出門兒,人就直接摔倒在臺階上,随後就是發高燒昏睡不醒,直直燒了六個時辰才好。也得虧是柳長興柳痞子過來了,不然原身自己醒過來,這小小的開封府捕快可能就是個傻子了!
“長興啊,你最近怎麽每天都喊累啊!而且說話聲音也大了不少……”看着柳長興還穿着捕快服呢,就一個大馬趴躺在了炕上,趙金牛心裏真是奇怪的緊。實誠人嘛,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他這話都憋了一個月了,能憋到現在才吐出來真的是十分不容易。
“這不好麽?省的你成天說我像個女人!”翻過身,看着趙金牛稀罕的把捕快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挂在牆上,柳長興翹起了二郎腿随意的晃蕩着。前身那些事兒自己早就打聽清楚了,與其委委屈屈的做個膽小的捕快,自己還不如脫下官服做個痞子呢!
“嘿嘿,也是啊!說起來,我還是覺得你這一發燒,整個人都燒成漢子了!說話大點聲怎麽了?動作随意點兒怎麽了?這才是男人嘛!”擦了擦流着汗的腦袋瓜兒,趙金牛也笑呵呵的躺在了炕上。要說以前呢,他可不敢這麽和柳長興講話,那文绉绉的公子模樣,簡直讓自己看見就發憷。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漢子了,誰怕誰啊!也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發發牢騷了。
“說的太好了。诶,金牛啊,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待在衙門裏太悶了,我要出去走走……如果張校尉他們找人巡街的話,就說我出去買東西了。”瞧着好兄弟一副要休息的模樣,柳長興眼珠轉了轉交代了一下。
“又出去買東西啊?長興,雖然我們捕快一年有12貫錢,可是你這麽買東西,你爹和你娘怎麽辦?”聽着柳長興的借口,趙金牛再一次的信以為真。雖然說宋朝的經濟很不錯,但是相對來講,它的貨幣進制是十分混亂的。有的時候是1000錢為一貫,有的時候是800錢一貫,而一貫折合起來有時候還不到一兩銀子呢!要是天天上街買東西,就是一年十二兩也不夠柳長興禍禍的。
“哎呀,我這是借口,借口你知道麽?我只是上街溜達溜達,待在衙門裏太悶了!”被趙金牛的傻話給弄郁悶了,柳長興轉個身就手肘直接按在了他的身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這個憨厚的兄弟,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煩悶。老讓一個适應了田間山水的人待在這一方小天地裏,簡直不煩死人也要悶死人了!
“哦,是借口啊!那你不說明白,我怎麽知道!”撓了撓頭,趙金牛答應下來,當然他還不忘記囑咐柳長興回衙門吃晚飯。外面的東西雖然好吃,那也是要銀子的!自己這兄弟,就是不懂得省錢!
就這樣,柳長興找好了替自己告假的人,穿着私服就出門了。青色的襦襖穿在身上,更顯得他纖細的身子瘦小非常。
話說,柳長興為什麽寧可撒謊也要出門呢?這原因嘛有三。第一是開封府真的是太悶了,而那四方方的院子還是衙門,所以沉重壓抑的感覺就更加讓人捕快。第二是柳長興想吃好東西了,要麽說這包大人清廉如水也是個事兒,這他吃的就不好,下面的人吃的就更是清湯清水了。要不是廚房裏的蘇大娘手藝還算是不錯,就算是青菜豆腐也能用醬給調處個肉味兒來,這開封府的夥食就真不給人活路了。
這第三麽,就是柳長興的痞子性又犯了。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來到700多年前的宋朝,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待在只是聽過兩句戲文兒裏的提到的開封府,但已經死過一次的他清楚,自己這一次的生命是不能單純只為自己的。
這是他在臨死前才想明白的道理,尤其是想着柳老爺子孤苦伶仃一個人活在院子裏,他的心覺得十分不好受。既然都不知道怎麽回去,那他就好好的對這邊的人負責好了。占了人家身子總得負責照顧他的家人吧。所以,就算是柳長興自己十分受不了開封府的生活,他還是每天都堅持着履行自己的義務。只有在休息的時候,他才偷個懶兒過一下從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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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這是幹什麽呢!”一個穿着華麗外衫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那兩撇小胡子看着柳長興在胡同邊上奇怪的搖擺。而本來是又醜又費力的動作,他卻舞得那麽開心,好像是有銀子可以拿似的。
“噓,你別耽誤我賺錢,沒看那兒有個冤大頭手裏拿着銀子麽?我這麽跳就是因為他喜歡看,他喜歡了手裏那銀子就給我了!”眼角快速的掃了一下中年男人腰間鼓鼓的袋子,柳長興因為被打斷跳舞露出了很不耐煩的表情。
“真的麽?可他就是個乞丐啊!”這時候中年男人也瞧見了柳長興是舞給誰看的,原來在靠着胡同兒的地方,還坐着一個乞丐。唯一奇怪的就是,那個乞丐手裏還拿着一錠銀子,雖然很小,但那也是錠銀子啊!
“什麽真的假的?要不是真的,我能在這兒跳了這麽長時間!這麽大太陽,你當我傻啊!”沒好氣兒的沖中年男人發火兒,柳長興最後做了一個轉圈就喜滋滋的跑到乞丐面前拿銀子去了。而出乎中年男人預料的是,這個乞丐還真的就把銀子給他了!
我的天,天底下真的有這麽便宜的事?不過是轉幾個圈,扭幾下屁股,這個乞丐就給了那小子銀子!
眼睛貪婪的盯着那銀子,中年男人拉住要走的柳長興。
“哎哎哎,小夥子,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麽跳舞才能讓這個乞丐給我銀子?”他睜着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柳長興,可無論怎麽眨,在柳長興看來,滿滿的都是銀子反射的光。
“不行,我不教你!要是教了你,我拿什麽賺錢啊!傻子就這麽一個,我可不想便宜了你!”被中年男人拉住袖子,柳長興表現的很是為難。當然,如果他要走的腳步可以堅定一下的話,那就更是逼真了。
“哎呀,好兄弟!你就教教我吧!我給你錢不成麽?我給你十文,不,給你二十文!你可要把跳舞的秘訣交給我哦!”察覺到柳長興的不願意,中年男子非常上道的解開了自己的錢袋兒然後遞給了柳長興。順着男人的手一瞅,柳長興就知道自己今天是發了。那錢袋子裏可不只是銅錢,還有好幾錠大銀子呢!目測好像有十幾兩,今天真是摸到大魚了!
“呃……那好吧!那我就教教你!”猶豫了一會兒,柳長興最後接過了那些銅錢揣到懷裏,然後就開始指導男人跳舞。扭扭腰啊,提提臀,揮揮手啊,轉轉圈!就在中年男人專心致志的取悅他面前的乞丐時,柳長興就非常快速的把他腰間的錢袋繩子給解開了,然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在了自己的懷裏。而這個站在他面前扭屁股的男人,竟然專注的什麽都沒發現,依然大力的揮舞着手臂給自己面前的乞丐看。
“對,就是這樣,對,再轉幾圈!”柳長興慢慢的後退,然後撤出了可以安全逃跑的距離。他一邊用言語迷惑着那個跳舞的男人,一邊點頭示意乞丐可以跑路。
然後不過三兩息時間,在胡同邊上就只剩下了中年男人一個人在專心的搖擺。等他轉的頭暈眼花終于想起問乞丐要錢的時候,才發現無論是乞丐還是自己剛才遇見的小夥子,都已不見人影兒,只剩下他傻呵呵的一個人在路邊,而遠處的人都用一副看精神病的目光,在驚訝的瞧着他。
“騙子!還我錢來!”一聲怒吼響徹了周圍的幾條胡同,驚得連烏鴉都吓得啊啊大叫,而被念着的那個人呢?早已分瓜所得的銀兩,在一個酒樓上胡吃海塞呢!啃這塊紅燒肉,柳長興覺得自己終于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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