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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快點把案子了結吧,這天一大早,展昭就來到了捕快房。衙門裏值班的捕快剛剛起床,正是出來打水洗臉的時候。
“展護衛,您找長興啊?”出了門打水的趙金牛,一眼就發現了與大家睜着惺忪睡眼不同的人物,想着昨日同屋裏的長興大晚上還跑到張大爺家敲門的事兒,就猜着是來找他的。
“是啊,我找他有案子要查。不知,這位柳捕快起了沒有啊?”雖然天是剛蒙蒙亮,但展昭如鷹一般敏銳的眼睛自然是發現人群裏沒有自己要找的人物。他微微的皺了眉,詢問着趙金牛。
“啊,長興還沒起呢!他和別人調了班,今天下午去巡街,可以晚點起。展護衛您要是急着找他的話,我這就回屋兒去叫他!”想着昨天柳長興回來的不住捂腦袋的模樣,趙金牛就幫着找了借口。他和長興都是幹捕快的,長興還是個小孩子呢!而且還要跟着展護衛查案子。還是別讓他在展護衛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至于那和柳長興調班的人是誰,我們也不必多說了。
“原來是這樣,那不用你去了,我自己進去叫就行。看你起這麽早是要巡街吧?早些準備吧!”瞧着趙金牛一臉忠厚老實、盡職盡責的樣子,展昭對這個大個頭點了點頭,然後就進了他剛才出來的捕快房。當然,他沒有看見這趙金牛在背後欲圖阻止的手勢,如果看見了,他肯定會三思而後行。
展昭剛一走進捕快房,就看到了床上淩亂的被褥。這很正常,在都是大男人的屋子裏,還是沒什麽處女座情節的大男人屋子裏,你要想看到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疊被子的場景,還真是比較稀少的。奇怪的是,在這被子的中央,有一個高高的隆起,而在這隆起之上的,則是一具白花花的肉體(當然是穿了亵褲的)!而這肉體的主人,當然就是沒有起床的柳捕快了。
要說這柳長興,平時什麽都不怕,除了怕熱。所以到了夏天的時候,他沒事兒總去河邊撈魚捉蝦,不僅僅是為了野餐,也有解暑的緣故。可在這開封府,因為職業的要求,他每天都要穿着捕快服在外面晃悠。這就促使他在晚上就變本加厲。為了涼快,直接把所有的外衣都脫了,也算是他顧忌着同屋還有趙金牛在,所以最後那一件遮羞物,他還是有所保留的。
“這!”平時性格穩重、做事嚴謹的展護衛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急忙轉身避過。可即使這樣,他腦海中仍舊回蕩着剛才所見到的的畫面,忍不住紅了臉。雖然大家都是男人,自己也曾混過江湖,見過不少坦胸露腹、不拘小節的江湖豪傑,但這麽明目張膽的脫光全身的,還是第一回見。
“展護衛,那個啥,還是小的叫長興起來吧!您先出去,等他整理好了,我再讓他出去拜見您,行不?”端着臉盆,趙金牛想想屋裏的情景就沒敢走。這不,果真不出他所料,展護衛對柳長興這麽一出還真有些受不了。自己倒是天天見慣了柳長興這一出,展護衛早上這剛一來就受到這樣的沖擊,的确不太好。這聽見了展昭在裏面的輕呼,趙金牛就進去給他解圍了。
“好吧,那就有勞了。”對着趙金牛拱了一拱手,展昭就邁着至少比平素快兩倍的步伐出了捕快房站在院子裏。多虧了外面人不多,看見他進去的人也很少,知道柳長興睡覺習慣的也只有趙金牛一個,要不然展昭這是連院子也不想站了,直接就想一個人帶着烏盆去查案。
他心裏一直埋怨着自己,平時那般沉穩的樣子去哪裏了?可無論怎麽埋怨,只要回想剛才的畫面,那臉上的熱度始終都下不去。
“長興啊,長興!”這邊趙金牛看見展昭出去了,也松了一口氣。這展護衛給人的壓力可真大,雖然他說話什麽的都很是可親,但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還有英姿,還真不是凡人能消受起的!就看着一身氣度,趙金牛就想象不出來,展昭私下裏也和自己還有柳長興一樣,有這麽随便的樣子。
“金牛,幹啥啊!我昨兒個睡得晚,今天讓我多睡會兒吧!”聽見了趙金牛的呼喊,柳長興依舊不想起床,拿着身下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見趙金牛叫自己的聲音。當然,他這是不知道自己這麽一出落在了展昭的眼裏,要是知道了,都不用叫,肯定直接蹦高就起來了!沒準腦袋還要撞在房梁上呢!
“長興,你還是別睡了!展護衛在外面等着和你一起查案呢!你要是再睡,讓展護衛久等,我看你就吃挂落吧!”知道柳長興只要不值班就賴床的習慣和死纏爛打也不起的本領,趙金牛直接就搬出了boss級別的人物,将展昭在外面等着的事情告訴了他。而且,他還十分人性化的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實際上說了估計也沒啥,柳長興除了吃驚吓醒之外,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有其他的反應。
“好吧,好吧。查案,查案……”嘴裏無奈的念叨着,柳長興終于依依惜別了周公,回到了現世。三下兩下的穿上了衣服,然後蹬上靴子走出了門外。剛到門外的時候,正逢日頭東升、陽光打在捕快們住的院子裏,而在院中伫立的展昭,就像是一幅畫一樣,讓人看着就覺得不似凡間中人。當然,這是在趙金牛的視角來看,而在柳長興看來,外面站的就是一個打擾他睡覺的混蛋,再加上自己查案的頂頭上司。這被吵醒的起床氣啊,他是有氣沒地兒發。
“你起來了,柳捕快。”從小習武的展昭自然聽出了身後兩人的腳步聲,一個虛浮無力、一個沉重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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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有勞展護衛久等,小的稍作洗漱,立刻就能啓程。”面對着精神抖擻的展昭,柳長興活生生的把一個哈氣憋在了嘴裏,然後就施禮圓潤的滾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又背着烏盆滾了回來,連腳步都輕松了許多。
“回展護衛,小的準備好了。”緊了緊後背上背着烏盆的帶子,咽了口中匆忙塞得兩口包子,柳長興給展昭随意的行了個禮,意思是我們可以上路了。
“柳捕快不用客氣,按年紀看,你叫我展大哥就好。”瞧着柳長興對自己又是客氣又是生疏,展昭想着兩個人要一起查案,就主動的拉近了關系。據他對柳長興的了解,這個小捕快還未到弱冠之年,自己當他大哥那是綽綽有餘的。
“那小弟就恬不知恥的叫您一聲展大哥了,大哥叫小弟長興就好。”柳長興正煩悶着背着烏盆不好行禮呢,展昭就給他來了個臺階下。這南俠展昭的弟弟,說出去應該能給自己增添些名氣吧!這柳長興還真就這麽順水推舟,想要搭上展昭這條順風船了。
随後,兩個人就互相交流了些查案子的意見出了開封府,跟着展昭,果然柳長興這一路上是備受矚目,連走路都不好意思随性而為了。
“原來長興昨天晚上就去查了這烏盆的來歷,想必是深夜未眠,倒是愚兄叨擾了。”聽了柳長興說,昨晚上他去張大爺家問了烏盆的由來,兩個人順便把尋找的路線都定好了,展昭覺得自己沒有搞清狀況就把人叫醒,實在是有些孟浪。
“沒事兒,要不是展大哥你來了,今天我反倒會誤了行程。這烏盆是張大爺的老鄉在萊西村弄來的,本就離着二十多裏地,我們還要查烏盆是從哪裏到的那兒,就更費時間了。也不知我們用腳走到那兒,還是……”說到這兒,柳長興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不會騎馬,這除了走和騎馬之外,能不能給他第三種選擇。
“既然萊西村那麽遠,那我們就騎馬去吧!”說話間,兩個人正好走到了開封府的側門,那裏離着馬廄不遠,展昭就打算牽兩匹趕路。
“那個……展大哥,不好意思啊!小弟不會騎馬……”瞧着展昭再沒有別的意思了,柳長興就不甘不願的吐出了自己的弱項。實際上啊,也不是他不想會騎,而是無論在何朝何代,這平民家裏頭基本上都不會有馬的存在。在古代,馬屬于戰略物資,是專為戰争而準備的,因為無論是打仗還是運送給養,都需要用馬來當交通工具。當然,在日常生活中,百姓們還是能看見馬的,但那都是有錢人家或者官宦人家才能有的。一匹普通的馬在宋朝大概要三十五兩銀子,那是柳長興兩輩子也不曾有過的積蓄數字!
“不會騎馬?可是駕車,道路坎坷,不易行走,步行也實在太過費時。……如果長興不介意的話,能否與大哥我共乘一匹?”考慮了一下,為查案計,展昭還是覺得騎馬最好。但他也不是那種獨斷專權的人,所以依然征求了柳長興的意見。
“是麽?那就騎馬吧!”想着展昭人一個四品官、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俠都不介意和自己共騎了,柳長興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好介意的。可等到上了馬,柳長興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麽的錯誤。
因為柳長興個子矮小,展昭自然不會讓他坐在後面,那樣也不安全,所以柳長興就整個人被放在了前面,而在他前面的則是那個會說話的大烏盆。馬在路上行走,自然不會平平穩穩,必是一起一伏,這就這麽一起一伏中,柳長興就感覺到了來自大烏盆和展昭滿滿的惡意。
這前面是大烏盆,随着起伏,它總是會撞到柳長興的肩胛骨,也虧得柳長興的上半身不是很短,才沒被它撞個毀容破相。而後面呢?則是英雄威武的展昭。展昭倒是沒有什麽動作,只是駕着馬按照平常一樣騎着。可是前面的柳長興卻不好意思随着慣性靠在南俠的懷裏,将全部的重量都施加在他身上。所以他只能挺着脊梁,直直的坐着,可即使這樣,他還會感受到兩人身體間的觸碰(寫到這不經意間猥瑣了)。
好在一路上騎馬,到萊西村的路很快就過去了。而下了馬的柳長興,也滿頭大汗的感覺自己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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