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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聽見朱毅頭無意間喊出自己殺過人的話,悄悄的埋伏在牢房附近的開封府人們都興奮的不住點頭,覺得這次裝鬼裝的值。要知道,就算是證據再多,也比不上當事人的陳述,包大人這下子可算能輕松些了!
而在現場的柳長興只聽到這個仍覺得有些不滿足。不就是說了“我不該殺你”麽?剩下的罪狀可還沒交代清楚呢!于是,他繼續進行盤問。
“朱毅頭,朱毅頭,你害得我屍首分離,無法團聚,害得我屍骨無存,只剩魂魄!朱毅頭,你有什麽資格求得我的原諒!你知道我在陰間有多疼麽?被斧子活生生砍下去,我一定也要讓你嘗嘗那滋味……”柳長興看起來距離朱毅頭所在的牢房越來越近了,好像是要去抓朱毅頭似的。為了配合他的動作,牢房內的捕快早就偷偷的把鎖給打開了,只要展昭在不遠處內勁稍稍一用,牢房的鎖鏈就會掉在地上。
“啊!!!不要啊!!!我錯了,劉元昌,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把!我、我一定給你燒很多很多的紙錢,我、我把我從你那兒劫來的都還給你!”聽見鎖鏈掉在地上的響聲,朱毅頭是徹底崩潰了,他蜷縮在牆角裏,對着柳長興的方向就開始磕頭,砰砰砰,很快在地上磕了三個特別實誠的頭,那聲音響的都能傳到牢門外面去。
“可是我冤啊……我冤的沒有辦法投胎啊!”聽着朱毅頭給自己平複怨氣的方法,柳長興忍不住在衣服裏面免費送了一個白眼給他。都這個時候了,用錢彌補還管用麽?要不我把你殺了在給你燒錢?看你樂不樂意!
“冤……行、行、只要今天你放過我,我明天就和包大人坦白!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感覺自己身上已經越來越冷,朱毅頭開始瞎想,是不是劉元昌已經開始勾自己的魂了。為了獲得今天晚上存活的機會,他是什麽都答應。而且與其被劉元昌這個鬼魂報複而死,還不如直接和包拯坦白從寬,最起碼要活的久一點,死的痛快一些。
“是麽?那你該怎麽做?”柳長興撈到了這一句不知能否兌現的承諾,有些猶疑接下來該怎麽做。他是想直接把案情都問清楚,最重要的是要問明白殺人兇器被抛到了哪裏,可他又怕自己那麽做會讓朱毅頭發現端倪。
就在這麽猶豫之間,柳長興就感覺自己背後有一根繩子好像崩了一下,然後在左肩膀的一側就開始向下傾斜,很快速的柳長興的身體就變成了一邊高一邊低的架勢。而這在朱毅頭從地上的影子開來,就是劉元昌還不放過他,要來抓他的模樣。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明天肯定會把所有東西都交代清楚的!你的銀兩,我會全部都給你的夫人和孩子的!求你,求你今天放過我把!”一個勁兒的往牆角縮,朱毅頭不想離柳長興太近,生怕他在自己一個不注意之下就帶着自己的生魂一起下地獄。
而這個時候,柳長興哪有功夫管他啊!他忙着在半空中調整姿态保持平衡呢!這可別一下子掉下去,要不然就這個高度,自己絕對會丢掉半條腿啊!在半空中柳長興一邊掙紮着希望能讓觀察的人感到自己的問題,一邊又努力的維持猙獰的模樣,讓朱毅頭無法看出破綻。
“咦?展昭,你看長興是不是有些不對啊?”雖然公孫策已經快要步入老年,但他的眼睛還沒有花,尤其是對于人體的了解,讓他很輕易的就發現了柳長興姿勢的怪異。按照他這個擺法,柳長興的肩膀好像是一高一低啊!
“好像是有些不對啊?”在公孫策的指點下,展昭也看出了些問題。這柳長興的動作看起來完全沒有剛才那麽從容,好像帶了一些急躁,而且他的袍袖一直在不停的揮擺,看起來是要抓朱毅頭,但好像又是在和自己這些人筆畫些什麽。
展昭的看法沒有錯,這個時候的柳長興的确是在和旁邊的人求救。他因為不能說,所以手裏一直擺着你們快過來的姿勢。只是他穿着的袍子太過寬大,再加上動作不能過于明顯,所以不好分辨。
而就在他感覺自己右邊的繩子也開始松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人簡直都要倒黴死了。不是之前已經檢查過繩索結實不結實麽?不會自己真的這麽點兒背吧!想着自己一會兒要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柳長興還沒等掉下去呢,就已經覺得自己屁股和腿,哪兒哪兒都疼了!
你們快來啊!快點兒來救我啊!為了不讓自己真的就這麽摔下去,柳長興将自己盡力在保持平衡的狀态下讓自己的動作幅度大一些。可是他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氣了,再大又能大到那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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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幾息過後,柳長興閉上眼睛無奈的任由自己從空中飄落,想着一會兒自己摔成四仰八叉的模樣,柳長興在心裏面默默的流淚。而在朱毅頭的眼裏,那就是對他極其不滿,想要直接撲過來對他複仇的表現。
“劉元昌啊,我保證,我保證馬上就和包大人坦白啊!我肯定把一切罪狀都和包大人交代清楚啊!求求你放過我吧!”他緊緊的閉上眼睛,咬着牙等待劉元昌鬼魂過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有什麽奇異的景象發生。聽着周圍都安靜至極,連風聲好像都變小了,朱毅頭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的燭火再次被點燃,而他所害怕的鬼魂早已消失不見。要不是牢房門上的鎖鏈還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朱毅頭絕對會以為剛才那一切都是做夢。
“謝天謝地啊!”摸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朱毅頭松了口氣靠在牆上。他看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天,第一次反思自己做的案子太過殘忍。
“哎呦!哎呦!”這邊的柳長興就沒有朱毅頭那麽好運輕松的找個地方依靠,而是躺在床上讓人在後背擦藥,疼的死去活來。
“行了,不要這麽叫了!不就是一些繩子的擦傷麽?這藥擦着雖疼,一會兒就好了!”公孫策看着柳長興因為一點小傷就疼的受不了的模樣感覺到無語。自己在開封府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擦藥擦成他這樣的!哪個英雄豪傑在自己手底下不都是乖乖的不動,就他一個,親自幫他上藥,還躲來躲去!
原來啊,在柳長興不再動的時候,展昭和公孫策就覺得不好了。因為他們原定的計劃就是一定要将朱毅頭恐吓住,怎麽吓人怎麽來。可是現在柳長興在上面一動不動,那肯定就是出了問題。
于是,公孫策當機立斷就讓身邊的趙虎跑到外面看看繩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留下了展昭在這裏以不變應萬變。果然,趙虎飛奔回來就報告了一個繩子已經斷裂,另外一個繩子也快要支撐不住的壞消息。沒有辦法,展昭只能親自出面救人。
就在柳長興下落的那一刻,早已有所準備的展昭腳尖點地就飛在了半空中,将直線下落的柳長興抱在懷裏,手上還不忘将火折子裏的火星用內勁分彈到四處的燭火之上,造成一切都與原來一樣的景象。
而這成功救場的背後也有着柳長興演技爆棚和對旁邊人信任的緣故。因為害怕自己穿幫,柳長興一直都緊緊的閉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尖叫的聲音。他堅信無論是自己掉下去或者沒掉下去,開封府的人都會幫助自己收好尾,不至于太掉面子。
可是,他怎麽都沒想到,收尾竟然會是這麽收尾啊!為什麽自己會像個女人一樣被展昭抱在懷裏?你以為這是在演戲麽?還用雙手抱着我!還有啊,為什麽公孫先生給他塗的藥會這麽疼!這是在醫治病人還是在上刑啊!當然,這些感受他都沒幹說出口,僅僅是在心裏對這兩個人進行譴責。
“今天就這麽結束了?還是晚上連夜提審朱毅頭?”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所有人的心中,最後還是柳長興這家夥忍不住,不想看着自己演了一個晚上的戲沒什麽效果。
“還是明天提審吧!今天實在是太晚了,而且還要給朱毅頭一些思考時間。如果朱毅頭不招的話,我們明天就再來一次,直接上演閻羅王審案好了。”剛剛洗完手回來的公孫策聽到了柳長興的問話微微的琢磨了一下,然後下了決定。他不是不想今天晚上就把這個案子結束,但半夜突然提審犯人,會讓朱毅頭覺得太突兀,甚至會懷疑到是自己這一夥人假扮鬼魂在欺騙他。要知道,柳長興這個小騙子已經在他那裏挂上號了,如果他真的懷疑,也十分的有可能拒不認罪。
“還來?”對于今天扮鬼有着一半失敗的柳長興來說,他十分不想再遭一次罪。可是對着公孫策那種“你有疑問麽?”的眼神,他還是默默的把自己的話咽回了肚子裏。自己今後靠着這位公孫先生的地方還多得是,實在是不能在今天就得罪他。從這裏我們就可以看出,柳長興可以對這展昭那麽沒大沒小,絕對是某人故意縱容并且好欺負的緣故。要不然,這麽有眼色的柳長興,怎麽還會在展昭教他學舞的時候那麽耍賴又不情願呢?
當然,今天雖然不得不被感受了一下,像是女人一樣被抱在懷裏,但看到展昭用絕妙輕功來拯救自己的柳長興,還是在內心興起了一種學武的興趣。如果自己天天跟着展大哥練武,會不會有一天也是那樣騰雲駕霧的帥氣出場呢?而這個想法,也只能讓柳長興自己在心中一個人幻想了。他不會知道作者這個親媽會讓他只有像狗熊一樣被拯救的份,而不是作為英雄一樣出場。
第二天,日頭剛剛升起沒有多久,就有牢裏的捕快來報,說是朱毅頭打算交代一切。包拯對昨天晚上的事是僅僅知道個大概,在被自家主簿叮囑升堂的時候一定要說有鬼魂來給自己托夢之後,他就穿着官服、邁着四方步子,走上了開封府的大堂。
“堂下朱毅頭,本府昨天夜裏有劉元昌的鬼魂來入夢,說是你要交代案情,讓他在地府中得以安息,有這回事沒有?”敲了一下驚堂木,包拯把臉色憔悴并且略微有些失神的朱毅頭的魂兒給敲回了堂上。
“是,大人!草民願意全部交代!”聽了包拯的話,朱毅頭覺得自己今天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這劉元昌的鬼魂都給包大人托夢了,如果自己再推诿罪責,豈不是今天晚上自己就會屍骨無存?已經被昨天晚上的柳長興給吓怕了的朱毅頭趴伏在地上,将自己幹的事一五一十的都招了。尤其是關于自己怎麽興起殺人的心思,怎麽将劉元昌屍身火化熔鑄在盆裏,怎麽将兇器抛到院子中的水井裏,一五一十說的清清楚楚。過程的殘忍、手段的毒辣,讓周遭人等不由為之唏噓,感慨人性的惡劣。
而當看見朱毅頭受到大宋法律的制裁時,大家也都為此歡呼雀躍,一是為了烏盆案真相大白感到高興,二是為了終于可以休息而感到歡呼。而第二種想法,目前還只有累得要死的柳長興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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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