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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是飛雲騎!”看着這一個又一個竄進洞口的披着黑色鬥篷、穿着铠甲的男人,柳長興驚訝的出了聲。龐昱那小子竟然找到自己了?用腦子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地兒不好找,他是怎麽找到的?然而現在的柳長興只能默默的留着這個疑問,推着前面的人趕快跑出去。
“飛雲騎?你說他們是飛雲騎?他們為什麽會來這兒?”雖然柳長興說話聲音不大,周圍也很是吵鬧,但以大漢的耳力還是聽清了那三個字。這麽說飛星将軍也來了?這鐵礦的背後到底藏着什麽事兒?讓龐家也專程到此。
“啊……哈哈,”聽到身邊人的問話,柳長興笑的有些尴尬,不太清楚該怎麽解釋。歷來開封府和龐家都是水火不容,這在朝廷和民間都已經成了公認的事實,如今自己要說他們是來救自己的,會不會被這個大漢一下子當做開封府的叛徒給扔回去啊?自己可是還記得白玉堂當時得知阿昱身份那嫌棄的表情啊!
“算了,”看着柳長興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大漢也不強求。飛雲騎來了也好,省的自己這些人武力不夠,被這幫守衛絞殺掉。不過,從這逐漸下落的石頭可以看出,這地下鐵礦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再堵在這裏,那肯定就是粉身碎骨的結果。想到這兒,大漢敞開嗓門,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句:
“地道要塌了,大家快跑啊!”
這洪亮的聲音讓所有混亂厮殺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大家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開始朝着出口跑去。沒有人想要被砸死在地道中,就算被人殺、被人抓,也要比被砸成肉泥好得多。
“我的天媽啊,這一聲差點沒把耳朵震聾了!”埋怨的看着身邊若無其事往前跑,還時不時把幾個守衛扔回去的大漢,柳長興郁悶了。可就在他眼角一掃的時候,就看到之前略微有熟悉感的李三,和一個守衛扭打在一起,他的腦袋上被地道掉下來的石塊砸出了一道血痕,身上則是添上了幾道刀傷,鮮血從破碎的上衣中流出,而他第一眼就引起柳長興注意的是那不甘的眼神。
好熟悉,好熟悉,他到底和誰有關系?
柳長興想着,步子就不由得落了下來,等到快要到李三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回憶起,他長得和那個鬼魂的領頭好像有些像。那個人,那個人好像也姓李!
這時候,柳長興終于恍然大悟,為什麽自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看着這時李三已經被守衛一拳打倒在地,連踢帶踹,根本沒有辦法起來,柳長興随手拿了一個石塊,就沖了過去。
“啊!”
雖然被禁锢了好些時日,但柳長興由展昭教導的功夫卻沒有落下多少,撩着袍子三兩步便到了守衛的身後,然後一石頭砸在了他的後腦,随後又是一腳,将他踢飛出去。
“你!”李三這時候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呢,以為自己要和哥哥一樣去見閻王爺的他,沒想到馬上就被解救了下來。
“別你你你的了,我們快跑吧!”将手中沾血的石頭随意的一扔,拉起李三柳長興就開始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是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們就已經落後大部隊了,周邊只剩下幾個零星的被大漢扔回來的守衛,要是他們群起而攻之,那自己和李三就死定了。
可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瞧着自己這一對只有兩個明顯和自己不是一夥兒的人,被扔在後頭、惡心四起的守衛們,有的抽出了刀,有的握緊了拳頭。只不過離出口還有半個地道,柳長興和李三就被圍了起來。
“你們不要命了麽?現在裏面就要塌了,現在不跑你們不想活了?”把受傷的李三放在身後,柳長興警惕的看着這些人,希望能喚起他們的求生意識,順道讓他們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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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出去也是個死!還不如讓你們兩個給我們陪葬!”說話的是那個倒黴的壬午,想着那個和面前這個少年一夥的,把自己扔下來的大漢,他就恨得牙根癢癢。你不是不讓我活麽?我就讓你的朋友跟着我一起下地獄!
“你、你們不要這麽不冷靜啊!”就像是一只可憐的羊羔被群狼環伺一樣,柳長興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身上什麽武器都沒有,和這幫帶着刀的人打,自己哪裏有什麽勝算!
“這位捕快,你不用求他們了,一看就是想要我們死,這麽說也沒有用。”身後的李三算是看明白了,也了解人在将死之時心裏的那種報複想法,就算自己兩個人求饒,也不會有好結果的。看着已經在後面坍塌的地道,李三抽出在背後一直背着的鋼刀,那是他哥哥最後打造的一把刀,遞給了柳長興。“我們好歹搏一搏,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握着那把李三給的刀,再看到他眼裏那股子火氣,柳長興也放棄了妥協。不就是玩兒刀麽?不就是打架麽?能從那一百多個刺客的手裏活下來,現在也能從這四個雜牌守衛中逃出生天。
就在柳長興剛剛握緊刀把的時候,戰鬥一觸即發。壬午瞧着一個空隙,首先就攻了上來,把手裏的刀揮舞的飛快,看樣子光是讓柳長興死都不夠,還要把他大卸八塊。
而柳長興呢,此時也不是沒有戰鬥經驗的初丁了,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發揮了全部的實力。一手護着李三并以他為根基,騰起将壬午踹了回去,然後一腿彎曲,在下方直接來了個橫掃,刀刃向上翻,将其他幾人的下盤重創。如果不是其中幾人反應比較快,第一個回合他們就會失去不少戰力。
而在這時候,大部分的人都跑出了地道,飛雲騎、白玉堂和展昭也開始了清掃活動。他們來回的穿梭在人群之中,随着一刀一劍的揮舞,就會有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對于這些倒下的人,就算是心地善良仁厚的展昭也沒什麽憐憫,光是看着那些凄慘逃出來的村民們,他們那蠟黃的臉色和明顯被虐打不輕的身體,就足以讓他們将心中柔軟的一面收起。
“長興呢?為何逃了這些還不見他?”看着快要結束的戰鬥,白玉堂邊打邊找,就是沒有看見柳長興這家夥。想着他長得那般出色,穿的又是龐昱的衣服,白玉堂覺得他不應該被埋在人堆裏!
“難道他沒有逃出來?”腦子一轉,白玉堂就想到了這麽一個可怕的方向。不會吧!他那麽機靈的腦子?不過,再怎麽肯定,白玉堂還是腳尖一點,直接飛往洞口的方向。自己來就是為了救他的,如果他被埋在洞裏面,那自己這一趟不算是白來了麽?将擋在他前面的人全部用內勁打開,白玉堂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地道。
而他速度快,有兩個人比他還要快。一個是穿着玄色長袍的展昭,他緊皺眉頭,顯然是想到了這個狀況。進入地道中,四處搜尋,嘴角緊緊的抿着,生怕剛才他腦海中出現的場景在現實中上演。
還有一個則是穿着麻衣的大漢,本來他以為柳長興就在他身邊不遠,可是因為洞裏面火把都被打掉,加上人流擁擠,等到出了洞口才發現,柳長興不知在什麽時候消失了,根本就沒有出來。問了幾個人,他這才清楚柳長興是回去救人了,想着不能讓這麽一個小家夥葬身于地洞之內,大漢飛快的跑了回去,只是一瞬間就蹿出了三四丈遠。
然而,這時候被大家牽挂的柳長興雖然沒有達到葬身于此的地步,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壬午他們聯手的逼迫,讓他和李三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只能看着身邊的石塊一點點的下落,将他們堵在了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雖然火并沒有燒到地道之中,但那濃密的煙卻沒有多遠,空氣中刺鼻的味道已經充斥着他們的嗅覺。
因為以寡對多,柳長興的體力已經無法支撐了,如果只剩下他一個人,柳長興還能幹倒幾個,讓他們給自己陪葬,但是他身後還有一個比他更不如的李四,這就意味着死神慢慢的向他伸出了鐮刀,就等着機會砍斷他的脖子。
“哈哈,不用再掙紮了!你是注定要死在這兒了!”因為報複心和死亡境地的交纏,壬午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了。他看着柳長興那由于流着血變得濕噠噠的袖子,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這個人應該不簡單吧!想着柳長興身上的衣服和挂件,壬午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随後他就覺得心裏很是痛快,有這麽個人跟自己死在一起,拉上這麽一個墊背的,自己這輩子值了!
“呵,誰要死在這裏啊!最後死在這裏的肯定是你們!”看着對面那些氣喘籲籲的家夥,感受着已經倒在自己後背上的李四,柳長興拄着那把刀,心裏還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自己能從刺殺中死裏逃生,就代表着自己能從這裏逃生。這些守衛算什麽,能跟那些刺客比麽?
然而在這豪情的背後,柳長興心裏也帶着隐隐的悲涼。救兵都到眼前了,自己卻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難道這就是天命麽?想着自己一次兩次都為救別人而陷入到死境,柳長興心裏有一絲惆悵,卻沒有後悔。
“哼,不要說大話了!讓我最後一刀了結你吧!”不願意再聽見柳長興比石頭還硬的回答,壬午拿着刀慢慢的走向了他。他揚起刀,刀刃在黑暗中映射出一道光亮,然後順勢向下,銳不可當。
“誰敢動他!”就在柳長興已經沒力氣揮刀,只能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時候,“嘭”的一聲,圍在他們面前的由幾塊石頭組成的石牆轟然倒塌。從其中刺出來一柄厚重無鋒的長劍,劍未到,氣先至,一下子就把站在柳長興面前的壬午震飛出去。随後,一個穿着赤黑色袍子的人到了柳長興的身邊,看着他已經無法站立的模樣,臉色陰沉,一把将他抱在了懷裏。而他身後的李四,也被随後到來的大漢接住,背在了身上。
“白玉堂,剩下的這些人你解決吧!我先帶長興出去!”冰冷的話在看到柳長興那沾染上泥土和鮮血的臉之後有了些許柔情。用拇指将他嘴角刺眼的血抹去,這人抱着柳長興又快速的飛了出去。
“這只臭貓!”恨恨的瞪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白玉堂将手中的劍一揮,寒光盡現,随後幾個守衛就跪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
“我不會讓你們這麽痛快的,這裏不是快塌了麽?你們就在這裏好好感受死亡的恐懼吧!”給了旁邊大漢一個眼神,白玉堂讓他先行離開。而之後,看着那人已經遠遁,白玉堂的手裏突然出現了兩個圓滾滾的精致小鋼球,看起來很是可愛。而它們的威力,卻無法用可愛二字來形容。
白玉堂退出了五六丈遠,随後就手一頓,手指一揮,帶着內勁的鋼球就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甚至帶了“嗖”的聲音。它們準确的掉落在壬午這幫守衛所在的地方,然後“轟”的一聲,發揮出巨大的能量。此刻的地道,再也沒有通暢之處,亂石成堆,煙霧彌漫,就算人僥幸還留有餘氣,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會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但事情卻并非了結的如此簡單,就在某人抱着柳長興打算飛身上馬回去醫治的時候,一大幫黑衣人在他們的前方集結過來,就像打仗一般,中間隔着一個地道出口,而兩方的人對壘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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