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秘藥
離合酒肆。
雖然自金榜之夜後踏上酒肆的男客幾乎踩破了門檻,但莫斐依然如天上谪仙一樣遙不可及。店門口總有一個笑容可掬貌似忠良的青年對每一個來客說,小斐出門了,小斐生病了,小斐被人接走了……
如果有不信的,找茬的,庭前搗亂的,最後都會變成一塊抹布扔出門去。那笑容可掬貌似忠良的青年往往還跟上一句——
謝謝爺打賞,爺下次再來,小人必親自恭候大駕。
而事實呢?莫斐帶着一個黑紗鬥笠,施施然從集市裏提溜了一只小狗,正優哉游哉地往回走。
“小斐。”
剛走到酒肆門口,居然聽見有人叫他名字。莫斐迷惑地轉過頭去,卻看見容止從轎子裏探出頭來,正驚喜地看着自己——
“容止。”
莫斐連忙摘了鬥笠跑過去,和容止握在了一起。
“好久不見,你過得可好?我來瞅瞅……似乎清減了一些,也更美貌了……”莫斐拉住容止上下打量着。
“你呢?你怎樣?怎的帶着這麽個勞什子?害我差點沒認出來。”
“怕麻煩羅。你不知道我現在是鼎鼎有名的狀元麽?”莫斐依着容止的肩膀嘻嘻笑着,眸子卻漸漸暗淡了下來,“捧場的人多了,也就丢了魂兒,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仔細想想,還不如你這般逍遙自在,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容止輕撫着他的手,嘆道:“你道我是逍遙快活,我又何曾真正快活過。便是要出那院牆,也是不易……而且,主人也不許我來找你……”
莫斐詫異的擡起眼睛:“主人為何不讓你來看我?”
容止垂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他看着我呢。”
莫斐看着他,柔聲道:“他一定是緊張你才這般對你的,你應該覺得幸福才對。”
容止苦笑道:“哪裏來的幸福,我心中的人又不在身邊……”
咦?這麽久了,你的一顆心還沒系在王爺身上麽?莫斐正要細問,忽然看見郝英雄大步走過來,一拉他的胳膊,在耳邊悄聲道——
“金榜之夜的恩客來了,已在樓上候着你……”
莫名其妙的,莫斐渾身上下都冷硬了起來。
一進門莫斐便跪在了地上,口稱公子。
卓不群端着一杯茶,架子十足地端到嘴邊飲了一口,又放下後,這才轉頭看着五體投地般跪在地上的莫斐,淡淡道:“起來吧。”
于是爬了起來,垂首立在他身後。
卓不群垂着眼睛向後看了一眼。“站在後面做什麽?我用得着你立規矩麽?”
莫斐連忙轉到前面來跪下,依舊道:“公子需小人服侍什麽,公子只管吩咐罷。”
卓不群不做聲,只是用手中的扇柄挑起莫斐的下颌,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方才與你在樓下說話那人,可是你的情郎?”
樓下說話那人……難道指的是容止?莫斐立刻想到剛才與容止說話時舉止親昵,神态暧昧,外人看來難免有所誤解。莫斐反應極快,立刻想到上官之前在卓不群面前編的謊話:“公子說的可是容止?不過卻是公子想錯了,那容止與小人原是一個戲班子裏的師兄弟。後來他被恩客看中,贖了身,所以公子不曾見過。”
卓不群微微偏着頭,那張面具一般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顏色來。
“你是不是很羨慕他可以贖身?”
莫斐睜大眼睛——這句話在劇本裏豈不是要接“那好吧我也幫你贖身”……這也太順利了吧……
于是莫斐毫不猶豫道:“自然羨慕。呆在這個地方并非小斐所願,小斐也想争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那卓不群卻又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面無表情道:“我這個人有些潔癖,但凡我碰過的東西,便不太喜歡讓別人碰。方才我已經跟當家的說過了,今後你不必陪人做笑臉,就只當我包了。”
“……另外,你自己也需約束言行才是。我既然付了大價錢,便是要把你整個人都買下來,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是我的,更別提心和肺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莫斐垂着頭說是。
同時心道:若是你哪天知道我和上官居然有染,不氣得發狂才怪。
一想到此,莫斐便有種報複般的快感。
卓不群見莫斐回答得十分順從,終于點了點頭。逆光裏站着的他看起來頗有些楚楚,卓不群看了一會兒,便有些口幹舌燥起來,于是吩咐道:“我來了這些時候了,也不知道上點酒食。你們酒肆就是這樣招待恩客的麽?……”
于是上了一桌酒食,莫斐親自與卓不群斟酒。
卓不群略抿了抿,便皺着眉頭道:“寡淡無味。”于是撇了那酒,從衣袖裏變戲法般掏出一個小瓶子來,只往那酒壺裏滴了兩滴,便香味撲鼻,煞是好聞。莫斐正詫異那是什麽,忽然看見一杯酒已經遞到了面前。再一擡頭,卓不群那雙形狀完美的眼睛正瞧着自己,似有促意。
于是莫斐便接過來吃了。果然異香濃郁,口齒餘香,莫斐面色微微有些紅,笑着道:“謝公子賞,公子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好聞?”
“宮裏才有的東西。”他的回答依然十分簡單,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幫莫斐倒了第二杯。
待到第三杯落肚,莫斐的臉便全紅了。他微微有些詫異,平日裏酒量也算不錯,怎麽今日才喝了三杯,就有些熏意?這卓不群一個勁兒地只顧給自己倒酒,自己卻是沾也不沾,這又是為了什麽?莫斐用食指摁着滾燙的太陽穴,笑道:“奇怪,這兩天近似十分炎熱,連這秋裝也要穿不住了。”
那卓不群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平靜道:“并非天氣炎熱,而是你自己覺得熱。”
“怎麽會……”
“我方才不是說了嗎?那是宮中秘藥。”卓不群看着他,嘴角隐隐露出一道彎來。
莫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酒杯也掉在地上,灑了。他斜靠在桌上,臉色蘊紅,輕喘道:“公子何須如此?難道是故意捉弄我來着?”
卓不群似笑非笑得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倒也不是要捉弄誰。只是我這人一向憐香惜玉,舍不得那床邸之事,只得一人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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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莫斐在藥的助力下用盡渾身解數引誘卓不群而卓不群接受挑戰以更高的段數回敬莫斐的1300字——————————————————————
……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堪堪住了手,彎下身來,捏着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看了看,然後道:“不管你心裏頭那人是誰,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只能想着我。”
莫斐擡起眼睛看着他。那是一張絕美的面孔,有着完美的五官和妖豔的眼神,那是冰川下的火山,古劍中的名器,帶着某種無法言語的霸氣和魔性。卓不群亦低頭看着他,緩緩的将手掌移下去,握住他的手腕,摁在床褥上,那鐵一般的強力,幾乎是要捏斷一般——
然後他重重地進去,再完整的出來,再重重地進去——
莫斐反張着身子,卻又逃不開,雙手被緊緊的握住後,他就失去了最後一個逃走的機會。而身上那人根本不管他如何哀求讨饒,只把那讓人歡愉致死的力量一下一下送人靈魂。如此這般不知道過了多久,卓不群才終于宴罷收手。而在此之前,莫斐則已經完全“哭”不出任何東西了……
“主上,子時已到,我們該走了。”
“嗯。”
卓不群站起身來,很快就把全套衣服穿戴妥當。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筋疲力盡的莫斐,略一猶豫,從那衣架子上取了一件柔軟外袍來,抛在了莫斐身上。
待他走後,莫斐一直呆呆的看着屋梁,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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