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

? 烨身後的小尾巴沒有了。

龍寶變成了斯內普“忠心”的小尾巴。

斯內普受傷很重，因此一天之中醒來的時間并不是太多。龍寶從來沒見過人類，大半的時間都黏在他的周圍。

他醒來的時候就纏着他說話，雖然斯內普都當做沒聽見。睡着的時候，龍寶更是一時一刻都閑不下來，一會變成人形捏捏他的鼻子，一會變成龍形，鑽到他的袖子裏踩來踩去。

烨一臉失落的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人家都不理你，撒兒子還往上貼！但看到龍寶開心的模樣又不忍心教訓他。

于是萎靡的龍爸爸，決定出去捕獵。

叮囑了龍寶兩句，烨放心不下的看了眼斯內普，想着魔杖還在自己手裏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揚了揚翅膀，卷起陣風飛走了。

烨前腳剛走，一言不發的黑衣人緩緩睜開了雙眼，宛若深潭中的黑眸中一點漣漪泛過，接着又恢複了平靜。

龍寶正化成十二歲的孩子模樣，半靠在斯內普的身上，就像以前靠在龍爸的身上一樣，悠閑地晃着腿，哼着不知名的歌謠，咿咿呀呀的，龍寶可聽不懂在唱什麽，據說是烨老家的歌，也是烨經常哄他睡覺的歌。

感覺到身邊的軀體動了一下，龍寶眼睛立馬放出了光芒，他停下動作興奮的叫道：“斯內普——！”

斯內普換了個姿勢，似乎想讓自己更舒服一點。龍寶意識到了什麽，站起來，蹲在旁邊看着他。

“斯內普你跟我說說話呀。”

“斯內普你到底為什麽從山崖上掉下來呀？”

“斯內普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呀？都是像你一樣的巫師嗎？”

“斯內普……”

“……”

“…………”

斯內普擡起手壓了壓額角，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龍寶眼睛一亮，朗朗答道：“爸爸叫我龍寶。”

“龍寶。”斯內普語氣平平的念了一聲。

“嗯嗯嗯。”龍寶立馬點點頭。

斯內普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對于龍寶來說，已經進入了亢奮狀态：“斯內普你終于開口說話啦。”

“斯內普你怎麽掉下來的啊？”

“你為什麽傷的那麽重呀？”

“……”

“…………”

忽略開啓十萬個為什麽的龍寶，斯內普站起身來仔細環顧着洞內的情況。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洞，當然是就這個洞本身而言。

就是一個開在懸崖上的洞。

但是因為這裏生活着兩只龍，這個洞就不得不說，非常的……恩，大。

應該是極致的大。

就算是一群人類在這裏建一個宮殿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除了大之外，斯內普第二個感覺就是……亂。

雖然烨并不喜歡用人形生活，但偶爾有了這些需求，洞就需要格外的裝扮一下。首先就是保暖的問題，他在裏面堆積了十分多的草，用自己粗略的手工還織了兩件小衣服，唔……如果那姑且算衣服的話。

因為雜草非常多，所以小生物也是十分之多的。

比如，生活在洞裏的蟲爺爺一家。

想到自己竟然睡在如此肮髒的地方上這麽久，斯內普緊抿着嘴，整個人又陰沉了十分。

他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龍寶帶着期待的眼神，跟在他後面繞了一圈。

“斯內普你覺得我們家怎麽樣呀？”

竟然還有鍋碗瓢盆，尤其是一口如同大缸一樣的鍋，裏面還殘存着很多藥渣。斯內普伸出手指，撚了些在手上放進鼻中輕嗅了嗅。

……這是什麽藥？

就是用這種藥令自己恢複的麽？

他伸出舌頭嘗了嘗，心中默念了幾聲，記下了這個藥方。

“斯內普，你吃了這個藥感覺怎麽樣啊？”

“我爸爸是不是很厲害啊？”

“小時候爸爸也經常給我吃這些奇怪的藥，有的好苦。”

放佛回到了被逼着吃藥的時候，龍寶皺起了眉頭。

“他給你喂藥？”斯內普轉身，正視了這個問題。

“沒錯呀。”龍寶回道：“小時候經常。”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覺得眼前一黑，不得不穩住牆緩緩坐了下來。待恢複後，看見龍寶捧着下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關心，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暗嘆了口氣：“你幾歲了？”

“按照人類的說法十二歲了。”龍寶答道。

“……”

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斯內普和龍寶四目相對。龍寶晃了晃頭：“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麽樣的呀。”

“斯內普，外面的人類都像你一樣嗎？”

“他們會不會也變形？”

“有像我和爸爸一樣的嗎？人類真的會馴服龍嗎？”

“大家都住在洞裏嗎？你們都吃些什麽？”

“……”

斯內普閉上了眼睛，即使視線模糊了，耳邊的聲音卻絲毫沒有減弱。他攥緊了拳頭，覺得這樣下去也是沒完沒了。

于是開口：“有的。”

龍寶猶如突然被掐住了喉嚨，停了下來。

斯內普睜開眼：“有可以變形的人。”

龍寶嘴巴張的大大：“真的嗎？”

斯內普點點頭：“有‘狼人’，他們在月圓之夜變身成狼，并且喪失神志，甚至會攻擊身邊的人。”說罷，他目光悠遠，陷入了回憶中。

龍寶似乎被吓到了，好半天才開口：“斯內普，你有被攻擊過嗎？你是被‘狼人’打下來的嗎？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斯內普：“不是。”

“那你是怎麽掉下山崖的？還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什麽？有比狼人還兇殘的生物嗎？”

“……”斯內普轉頭看着他，半響開口：“有時候為了得到些東西，就要犧牲一些。”

哪怕是性命，亦或是其他。

“為什麽？”

“為什麽犧牲東西才可以得到？得到了以後犧牲的東西還能回來嗎？如果不能回來，那這樣得到的意義又是什麽？”

想到如果要犧牲自己一頓飯換來和龍爸出去玩耍的機會，龍寶眨了眨眼，眼眶中汪了一圈水。餓着肚子玩耍，那要多難受，玩的怎麽可能會開心。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呢？

他悲哀的不能自已。

斯內普看着龍寶陷入突如其來的情緒中，黑眸中流光一閃。突然開口：“你有見過最美麗的光嗎？”

“最美麗的光？”龍寶想了想：“見過啊，夜晚來臨時，爸爸帶我飛到崖上最高的一棵樹梢上，擡頭就可以看見漫天的星辰閃爍，就好像睡在了星辰中。”

“還有還有，爸爸會噴火。晚上我睡不着，他會弄出一個火球來在洞中，很亮很暖。”

“我見過比這個還美麗的。”斯內普道。

“無邊暗夜裏最亮的一抹光，比最亮的星辰還要耀眼，比白日的太陽還要溫暖。”

“是嗎？”龍寶目光也随着他的描述慢慢亮了起來。

斯內普點點頭：“是的，小時候我的母親，曾經用她的魔杖點亮這樣的光芒。”

“你也可以點亮它給我看嗎？”龍寶抱着期許。

斯內普看着他：“你真的想看？”

回答他的是狠狠地點頭。

“但是我沒有魔杖，不能給你看了。”說着斯內普閉上了眼睛。

龍寶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要、要魔杖嗎？可是魔杖在爸爸那裏。”

“那麽，你要幫我拿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