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愉快旅程

第二天一大早,季槐風顧小橹還有影帝三個人一起去鎮長那裏辭行,說要出去一段時間——因為季槐風剛剛取得了龍虎鎮的正式居民的身份;而鎮規有規定,鎮上的人出門超過三天者,可以先去申請免掉這段時間的保護稅。

這是顧小橹一直堅持的。雖然他在季槐風和影帝兩個人的嘴皮攻勢下答應和他們一起走,卻堅持要保留他們龍虎鎮居民的身份。他說萬一去到的那個地方不好,他們還可以再回來。季槐風和影帝這次出門是謀劃已久的,他們都不喜歡龍虎鎮,壓根就沒想過要再回來,所以對顧小橹留條後路的計劃嗤之以鼻。

總之,在太陽懶洋洋地爬到三杆高的時候,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龍虎鎮。

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一個藤筐。顧小橹的筐裏放着他的半口鍋鐵碗幾張獸皮和若幹斤肉幹;季槐風背着昨天換回來的那件軍大衣和剩下的全部木炭;影帝背着他原來的那些拉拉雜雜的家當和剩下的全部肉幹,手裏依舊不離那把石刀。顧小橹還穿上了季槐風昨天換回來的那雙舊鞋。旅途在剛剛開始的時候總是相當愉快的。三個人都精神抖擻,氣勢昂揚,仿佛只要随便走那麽幾步就能抵達目的地。

雖然表情看起來都差不多,心裏在想的卻各不相同。

顧小橹:那地方真有那麽好?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天,菩薩保佑,路上千萬別下雨

季槐風:他媽的終于哄到小橹一起走了,要是影帝不來就更好了

影帝:總算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太陽啊我愛你!

總地來說,氣氛是相當的和諧而友好的。

顧小橹自從昨天季槐風說了自己另外有心上人之後,就沒再提什麽季槐風和影帝是一對的事,轉而把炮口轉向季槐風:“你說啊,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你不說我們怎麽幫你啊?反正大家都不認識,你說一下會死啊?”

有影帝在跟前,季槐風的臉皮無論有多厚都是說不出口的。面對顧小橹的狂轟濫炸,他只能裝鴕鳥應付過去——一言不發。在經受了大半天的語言轟炸之後,影帝向季槐風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小橹,”影帝語重心長地說:“我們走路的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你看路上這麽荒涼,說不定有什麽獵物在周圍溜達,可是一聽到我們的說話聲就吓跑了。”

這條路是從前從龍虎鎮邊上路過的一條馬路。這路上已經很久沒有汽車開過了。幾年下來雨水不斷地沖刷着,不但把路面刷的千瘡百孔,還把灰土沖到了路中間。生命力極旺盛的野草就從路中間長了出來,幾乎把整個路面都遮蔽住了。他們走在路上,只能靠還能勉強辨認的水泥地來認路。

顧小橹覺得影帝說的沒錯。在這麽荒涼的地方,當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在溜達。但是他認為他們沒有必要太小心。

“我們不是還有肉幹麽,打獵幹什麽。”

影帝:“可是路挺長的,肉幹可能會不夠吃。”

Advertisement

“可是你說過我們只要走幾天就能到了。你又騙我?”

影帝不吭聲。

顧小橹炸毛:“我就知道!你們全都他媽的騙我!你!你還跟他串通好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們沒搞到一起!你說有心上人什麽的,都是騙我的吧?”

季槐風:“沒有!”

顧小橹一手插腰一手指他的鼻子:“可是你提到那個人的時候從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季槐風黯然:因為那個人就是你

季槐風和影帝一起仰天長嘆。

顧小橹悲憤之至。“你們好好地騙我幹什麽呢?騙我有肉吃嗎?哼,我不跟你們走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龍虎鎮,度過餘生!”

季槐風正要開口,影帝卻止住了他,向顧小橹說:“路就在後面,你沿着我們來的方向一直走就對了。不送。”

顧小橹:“”

片刻之後,顧小橹甩開胳膊向前走去。

“我好久沒出門旅行過了。這次正好到處走走看看。”

季槐風悄悄的向影帝伸出拇指。影帝擺擺手,表示謙虛。

接下來的路上顧小橹終于閉上了嘴巴。季槐風和影帝于是打起精神,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按照他們拟好的路線,他們身上帶着的肉幹是絕對支撐不到那個目的地的。他們必須在路上随時留意周圍的動物,就地取食。在走到一個山坳口的拐角處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一聲似乎是人類發出的悶哼。

季槐風和影帝對望一眼,一人一邊拽住顧小橹閃到路邊的灌木叢裏。

剛才那一聲顧小橹也聽到了。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湊近季槐風的耳朵小聲說:“我聽說這外面常常有人在半路埋伏,專門打劫剛剛從鎮上交易出來的人。沒想到是真的”

季槐風的眼神在慢慢變冷。

“我知道。我來的時候,就遇到過。”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有槍,他的槍裏還有子彈。他只是掏出了槍,就把那個心懷不軌的家夥吓跑了。顧小橹曾經說過用空槍也可以把人吓住,不知道這一招是不是真的管用

季槐風當着另外兩個人的面從身上摸了一堆零件出來,在一分鐘之內把它們組裝成了一把手槍。

“我早說嘛。”顧小橹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沒有子彈,拿出來吓唬吓唬人還是可以的。”

季槐風伸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 把槍插在腰間。

三個人蹲在那裏又呆了大約十分鐘,那個方向始終沒有什麽聲音再傳出來。顧小橹的結論是他們都聽錯了,剛才哪有什麽動靜。季槐風和影帝又商量了一陣,決定還是繼續趕路。偏偏就在他們剛剛邁開步子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草叢中奔跑,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

季槐風和影帝面面相觑,顧小橹頓時吓得臉色慘白。

天黑時分,他們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避風過夜的地方。

路是季槐風帶的。季槐風說他在來的路上曾經在那裏休息過一晚。顧小橹搶先走上去,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還算滿意:“比睡在樹上好點。”

那是一個小小的山洞——說是山洞,準确地說應該是從山壁上凹進去的一個淺坑。地是一片平緩的石頭,頭頂的石壁傾斜着之插裏面。他們三個人坐在那石壁下面,正好可以避風避雨。因為天快黑了,他們頭一件事就是揀枯草幹枝生起了一堆火。然後又在地上鋪了一層幹草,幹草上鋪顧小橹背着的那幾塊毛皮,就是夜裏睡的床了。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季槐風和影帝商量好了,他們兩個夜裏輪流起來守夜。

顧小橹真開心假不平地抗議:“為什麽把我排除在外了?”

季槐風:“因為你守夜的時候一定會睡着。為了安全着想,我們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顧小橹:“”

白天草叢裏傳出來的那陣古怪的東西幾乎把顧小橹的膽子吓破了,另外兩個也驚得夠嗆。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走,沿路打獵的計劃就這麽取消了。

所以現在他們都只能吃烤肉幹。

割成一條條腌好的肉幹雖然香,卻也很幹很硬。說好聽點叫有嚼頭,其實啃起來非常地吃力。他們的水是裝在竹筒裏随身帶着的,現在就倚在火堆旁邊讓它變暖。他們咬一口肉,喝一口水,很快就都咬不動了。顧小橹白天的時候還說過一路上吃肉幹就夠了。吃過這一頓以後,他改變主意:“其實我們還是應該打點鮮肉的。還有,看到嫩點的野菜也可以摘一點”

剩下兩個人沉默不語。火堆啪啪作響,外面無盡的漆黑中風聲呼嘯。

顧小橹有些奇怪:“喂,你們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了?今天影帝不是還說要沿路打獵嗎?”

季槐風冷着臉:“小橹,肉幹還夠我們這幾天吃的,我們就先趕路吧。今天路上的動靜你也聽到了,誰知道周圍究竟是不是有什麽人在盯着我們呢?”

顧小橹回想了一下,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抱着軍大衣縮到最裏面去:“好吧。你們早點睡,我累死了”

影帝走過去,替他把大衣蓋好:“蓋嚴實點,夜裏風大。”

顧小橹翻個身,把大衣上的帽子罩在頭頂上,整個人徹底不見了。影帝嘆口氣,坐回火堆邊去。季槐風說:“你也睡吧,到時間起來換我。”影帝搖頭,“我還沒吃飽呢,沒吃飽怎麽睡。”季槐風笑:“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沒吃飽。”

兩人繼續和諧地烤肉。

季槐風突然說:“我說,你的手”

影帝亮出手背上一個淺淺的疤:“哦,這是拍戲的時候弄的。”季槐風搖頭:“不是這個,我是說我發現你的手和小橹的很像。”

顧小橹立刻掀起了軍大衣,跳起來看個究竟。

“真的假的?我怎麽沒發現——”

影帝迅速地把手縮進了袖子裏。但是抓着烤肉的手沒地方藏,被顧小橹抓了個正着。

顧小橹把他手裏的烤肉扯下來扔給了季槐風:“你給他烤,我看看。”說着硬拉着影帝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當真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影帝尴尬地硬抽回去:“誰的手不是五根手指五個指甲啊,能像到哪去呢。”

季槐風仿佛不經意地說:“我覺得挺像的。對了,你們眼睛也挺像的。但是看臉型又一點都不像——你們是不是親戚啊?”

影帝搖頭:“我到鎮上之前還真沒見過他。”

顧小橹撓頭:“別說親戚,我連我爸是誰都不記得了。”

影帝狠狠剜了季槐風一眼。季槐風假裝沒看到,看到別的地方去。

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就起來熄了火,清點東西準備繼續趕路。顧小橹一條一條地數筐裏的肉幹,突然說:“你們吃的還真多。”

季槐風把地上的皮毛往筐裏收:“啊?我們沒吃多少啊?”

顧小橹指給他看:“你看,我昨晚去睡的時候數了一下,我這一共還有五十三條,現在就剩四十六了。”

季槐風和影帝面面相觑。

季槐風說:“我們後來我記得就每人吃了一條而已。怎麽少了那麽多?”

影帝臉色也變了。顧小橹立刻問:“你們說是不是有——”

影帝搶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噓——”跟着把聲音提高了八度:“沒事,都是我吃的。你們要是嫌我吃的多,我今晚少吃點好了。”季槐風跟着說:“靠原來是你啊,罰你今天多打點獵物回來!”

顧小橹依舊不明狀況:“你們怎麽了?”

季槐風拉下臉:“噓——別打草驚蛇。”

顧小橹總算明白了。

“你們是不是打算引那個東西上鈎?”

季槐風聳肩:“走吧。不用害怕了。”

這天他們行走的速度果然放慢了一些。在看到一大片雷公根草的時候,他們甚至停了下來,三人齊動手挖了一大把。

接下來的路就走得更慢了。因為雷公根草的葉子很多,他們胡亂扯下來的枝條上有嫩葉也有老葉子,顧小橹走路的時候順便就把老葉子摘下來。磨蹭到天黑,他們也沒找到像樣的可以睡覺的地方。最後還是影帝做主,在一棵大樹下面生火做晚飯。

因為有了野菜,他們把那半口鍋拿了出來,專門挑肥一些的肉幹切成塊,放進鍋裏和雷公根草一起煮。顧小橹用竹片攪動鍋裏的菜,嘆氣:“這東西味道好是好,可惜放不長,不然我們可以多摘點。”

季槐風和影帝只要聞聞那味道就知道它其實苦得很,于是都默默轉過頭去。

這頓飯照例只有顧小橹吃得很開心。吃過了晚餐,季槐風和影帝沒有再說夜裏守夜的事,兩個人都睡下了。

到了後半夜,有條黑乎乎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慢慢地接近了幾乎已經熄滅了的火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