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參雞湯

平戈出嫁的消息和傅骁玉前去荔城祭拜恩師的消息一并傳遍金林。

傅骁玉接了暗旨的時候,心裏把文帝全家上下都給罵了一遍,心想再捱個把月,他都要大搖大擺做鎮國府少夫人了,這會兒又他娘的整什麽幺蛾子。

罵是罵了,傅骁玉也得硬着頭皮接旨,只不過回頭怎麽變着法收拾那太子自是後話。

因着要去荔城,傅骁玉幹脆請了好幾日病假,在家裏和文樂卿卿我我去了。

文樂倒是對兩人分開沒什麽太多感受,他自小就習慣了分離。無論是和爹娘,還是祖君,總歸是未曾全家一塊兒待過幾日的,聽聞這消息,心中也沒什麽波動。

倒是傅骁玉氣得不行,把文樂摁在書房那兵器架子上好好欺負了一番。

外頭就是思竹,再厚的臉皮,文樂也不好意思在自己小厮跟前受這折磨,一個勁兒地推傅骁玉。

傅骁玉咬了下他的臉,說:“少将軍真就這麽冷酷無情?”

文樂摸了摸臉上的牙印,回答道:“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傅骁玉聞言,臉色更是不好,陰着臉看他。

文樂咽了口唾沫,手還不知道擱哪兒,腦子轉了轉,把手搭在了傅骁玉的腰上,摳着那腰帶上的銀絲繡,說:“那、那我也不能甩下家裏這些攤子,跟着你去啊。”

聽文樂說跟着他去的時候,傅骁玉的臉色就好轉了不少。他這人就是天生被文樂克的,對方一句話就能把他哄好。

見傅骁玉緩了臉色,文樂松了口氣,一邊側耳聽外頭思竹的響動,一邊扣着傅骁玉的腰往自己這兒靠。

自從上回的“親昵”後,兩人沒少偷摸着玩些未婚夫夫的越軌行為。

傅骁玉就別說,偏院沒養這美嬌娘一個半個的,碰到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是希望親近的。少年貪歡,文樂也不遑多讓,沒人了小眼神往傅骁玉身上一挑,對方立馬就跟看到肉的餓狼似的壓着他親。

荔城算不得近,他這一來一回,怕是趕不上陪文樂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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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骁玉惦記的事兒還不少,摸着兵器架上的銀槍,像是在摸文樂的腰。那銀槍是鎮國府老将軍親自打的,文樂和文钺一人有一把,連他們爹都沒有。

銀槍上頭嵌着紅穗子,槍身已經被多年盤練,磨得十分光滑。除了紅穗子以外,槍尾還打了個洞,挂了個木雕。

傅骁玉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當日吃醉酒,買來給文樂的。

文樂這人,就是個直腸子個性,什麽都不藏着掖着。喜歡你就樂意讓你知道,就像他開始惦記傅骁玉,身上就沒缺過傅骁玉的物件兒。

手上戴着臂環,脖子挂着玉扳指,連朝夕相處日日不放的銀槍上頭,都挂着傅骁玉給的小老虎木雕。

傅骁玉總算是撒完了所有的氣。

文樂感受到氣氛回暖了不少,又跟個沒皮沒臉的臭小子似的,纏到傅骁玉身上,鬧着和對方親昵。

傅骁玉冷哼一聲,勾着文樂的腿往自己腰上盤,幹脆抱着人坐到了屏風後頭的桌子上。

文樂下盤力量可穩當,纏得緊緊的,勾得傅骁玉眸子微沉,恨不得把這人撕下去,摁在那桌上,從後頭狠狠地弄他一回。

兩人互相看着也不說話,不知怎麽的舌頭就又纏到一塊兒去了。

文樂坐在桌上和傅骁玉一般高,難得不用仰頭,咬着傅骁玉的下唇,在自己唇間碾磨着。

傅骁玉伺候舒服了文樂,也不忘給自己讨點好處,大手一揮,把文樂的衣領都給掀開了一大半,露出那鎖骨來。

外頭的門響了,思竹端着臘八粥進來,喊道:“少爺,紫琳小姐做了臘八粥,讓奴才給送些過來。”

沒聽見動靜,思竹看了眼屏風裏頭,問:“少爺?”

屏風是純布的,把思竹的目光遮擋得嚴嚴實實,啥也看不到。

文樂咬着牙,脖頸處被人舔得濕噠噠,觸感格外奇怪,剛想反擊,又被挾住喉舌,半點聲響都發不出來。

腳步聲漸進,文樂瞪大了眼,費了些力氣去推傅骁玉。

傅骁玉像是沒吃飽肉的狼,擡眼望向屏風外,說道:“文樂沐浴呢,東西擱外頭桌上就行。”

思竹被傅骁玉的聲音吓了一跳,把東西擱下後,忙不疊地往外跑去。

文樂心跳得特快,自己衣服讓傅骁玉解了個大半,真被思竹看到了,他可真是做不得主子了。

門又一次合上了,關門動靜讓文樂放松不少,深吸了一口氣後,仰頭倒在桌上。衣服散開,露出胸膛和肚子來,那脖頸處的痕跡很是紮眼。

傅骁玉忍了一陣,剛想退後半步,後腰就讓腿給抵住,往前一帶,差點砸到文樂身上。

“欠收拾呢?”傅骁玉堪堪撐在文樂背後的桌面上,問道。

文樂收緊自己的腿,說:“夫子可舍不得欺負學生。”

傅骁玉似笑非笑地往他大腿上揉了一把,咬上對方的肩頭,身體力行地給自己的壞學生演示了一遍什麽叫欺負。

早去早回,把事兒了了。

傅骁玉給自己的家仆下了這個命令。

于是去荔城原本七日的路程,生生給這群人壓到了三天。

傅骁玉下馬車的時候,差點把馬騁摁在地上狠錘一頓。王八犢子的,跟着盒盒那人學壞了。

傅骁玉回來的動靜不小,前腳剛把在城門守衛檢查,後腳知州唐浩的人馬就到了,隔着遠遠的就下馬給傅骁玉行禮:“祭酒大人,舟車勞頓,不如随下官去府上休息。下官準備了酒宴,為大人洗塵。”

傅骁玉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鑽進了轎子。

唐浩在這荔城可謂是土皇帝了,誰人見着他不是好言好語捧着說話,就連那刺頭張烈,現如今也是惹不起他寧願不見他,這傅祭酒不過是個國子監的無知文人,竟敢這般對自己。

唐浩氣得青筋暴起,讓一旁的幕僚好一頓安撫。

看夠了唐浩那氣白了的臉色,馬騁才上前行禮,笑着說:“唐大人莫怪。我家大人這次前來荔城,主要是為了吊唁恩師,已是不食葷腥,每日誦經,怕上唐大人府上,沖撞了。”

唐浩聽到解釋,這才緩和了臉色,笑得一臉褶子,完全看不到剛剛的陰狠臉色,說道:“是下官考慮不周了。酒宴可免了,請祭酒大人前往下官府上居住幾日?這荔城到底是山野之地,驿站魚龍混雜,還是不便。”

馬騁繼續笑嘻嘻地說道:“不叨擾唐大人了。傅府在荔城有宅子,早已喚人收拾妥當,這便過去了。”

唐浩:“......”知道你們傅府家大業大,行了吧?

雙方又是假模假樣地寒暄一番,馬騁直接領着一行人前往荔城正街。唐浩笑着送別,等人走遠了,才收了一臉的笑意,對旁邊的幕僚說:“喚人跟着,看他們住哪兒。”

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唐浩回了宅子,收到了幕僚傳來的消息。說是傅骁玉直接從正街去往慈山山腳下,那處竟然不知道何時,修建起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慈山煙霧缭繞,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走近一看,竟是布置得錯落有致,仿佛一座宮殿。

唐浩看了眼自己的知州府,狠狠地摔裂了剛買回來的琉璃杯。

他媽的土大款!

傅骁玉去哪兒都是住最好的宅子,睡最大的床,這輩子唯一受的委屈大概就是擠在文樂那小院子旁邊了。

說着不食葷腥,傅骁玉這些日子吃幹糧快吃吐了,一個人吃了一鍋參湯雞,還不忘對馬騁說:“這廚子做得不錯,該叫文樂嘗嘗。你去問他願不願意去金林幹活兒。”

馬騁:“......”

傅骁玉沒待多久,他是明面吊唁尉遲院長的,修整的第二日就大搖大擺地坐着那轎子上了慈山。

轎子四個角挂着荷葉包,傅骁玉靠在窗邊,聞着那荷葉清香味,心想這唐浩的馬腳該怎麽露。

上了山,傅骁玉總算是願意動動他那金貴的腳,掀開簾子進了書院。

玉書院沒落已久,傅骁玉那會兒上來念書也只是念了一月有餘,嫌人家還不如自己厲害,大半夜就帶着馬騁溜了,氣得傅盛差點拿着雞毛撣子抽他。

那會兒書院還有百八十個人呢,沒成想這十年一晃而過,書院竟已沒落到這種地步。宅子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過,還是說打掃的人手忙不過來。一地的枯葉,看着蕭瑟不已。

傅骁玉走了一圈,裏頭也就二十多個人,上來念書的學生早已回家團圓過年,書院更是顯得格外孤寂。

“您就是祭酒大人吧?”尉遲府的管家向傅骁玉行了個禮。

傅骁玉點頭,看着四處可見的白燈籠,說:“玉前來拜祭尉遲院長。”

管家嘆了口氣,叫人拿上火燭紙錢,帶着傅骁玉和馬騁前往書院後山。

冬日更冷,已過了年關,瑞雪初化,更是寒冷得讓人邁不開步子。

馬騁是習武之人,都覺得這雪像是透着靴子鑽進了他的身體裏。他忍不住朝着傅骁玉看去,還沒顧得上心疼自己的主子呢,就瞧見他腿上那防水又保暖的鹿皮靴。

馬騁:“......”他媽的,心疼早了。

走了半個時辰,傅骁玉才看到尉遲家的墓園。尉遲院長按着輩分,在最遠處,墳墓旁邊長起來一棵樹苗,冬天寒風蕭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去。

管家點好了火燭,生了火後往裏面丢紙錢,說道:“家主去得急,獨留下身懷六甲的夫人。家主,您在天之靈可得護着夫人,她肚子裏可是尉遲家唯一的獨苗了。”

傅骁玉聽着管家的碎碎念,對那墳墓行了一個學子禮。

作者有話說:

傅骁玉:我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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