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黑夜将整片空間都籠罩,關了燈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阮白摟着貓安穩入睡。忽然,卧室的大門無聲地打開,露出了一條小縫兒。緊接着,縫越來越大直至一人可輕易通過。
地毯上的絨毛被壓下一片,又很快豎起來。
似乎有一陣風吹過,有人将手輕輕地放在了白色的被褥上,指甲勾着被子輕輕一掀開,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小貓咪一雙豎瞳盯着面前已經顯露身形的‘人’。
事實上已經完全無法将對方稱之為人。
對方長相怪異,一張臉皮上眼睛鼻子和嘴唇完完全全呈現一條直線,兩側似長着細小的絨毛,嘴唇張開時牙齒尖銳,如同吸血鬼一般。他的手比普通人要長得多,每一根手指都足足有二十公分,指甲呈黑色。
整個人看上去白裏透着青黑,像極了剛從古墓裏爬出來的僵屍。他僵硬地轉了轉頭,似乎顯得有些心虛,不動聲色的一步一步沉默後退,再次掩入黑暗之中。
小黑貓看着卧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屋內涼下來的氣息回暖,才緩緩閉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又是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的一天。剛到八點左右,日光便熱烈的落入花園之內,管家帶領着一幹傭人在花園內準備了早餐,餐點非常豐富,只等待着各位客人挑選。
阮白和宴川過去的時候,大部分客人都已經到到了。妝容精致服飾華美的女士們坐落于石桌旁,纖細的手指撚起模樣小巧漂亮的糕點,唇角含笑。西裝加身的男士們面前放着咖啡,一個個低低說着話。與他們的悠閑閑适相比,沈瓊一行人便顯得有些不同。
沈瓊還好,刀疤坐在那小巧的石凳上搖搖晃晃,阮白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晃到地上去。阮白對此倒是挺好奇的,怎麽才一晚上,刀疤看上去竟然疲憊到這種程度?
他帶着宴川走到沈瓊身邊坐下,随口問道:“昨晚休息的好嗎?”
沈瓊點了下頭。
阮白便順勢而下,笑看着旁邊靠得很近的刀疤,“你呢,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
刀疤渾渾噩噩之中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連忙甩了甩腦袋。幾個動作下來,他似乎都能感覺到腦袋裏像是裝了水一樣咕嚕咕嚕的晃來晃去。
但好歹是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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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挺好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早起來累得要命,頭也疼得很。”刀疤摸了摸腦袋,去看阮白,眼裏裝着無奈。
刀疤看到阮白的臉,就會升起一種莫名的好感。盡管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好感到底是來自哪裏,但并不妨礙他與阮白有了更多的交流。
阮白點點頭,安慰了他幾句後,又通過他,順利得知了其他幾人的信息。
紮馬尾辮的女生有個怪飒的名字叫做隐風,黑袍男人叫做洪銳華,據說他性格非常冷淡,不管你多熱情他也懶得理會你,非常古怪。
昨天阮白注意到的睡覺的男人則叫做高耀,除此之外便是非常有辨識感的白發黑眼的外國男人,克洛特夫。
刀疤說起克洛特夫的時間顯得很熱情,“克洛特夫說他是個搞拳擊的,我們昨天還約了今天比試比試。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還沒過來吃早飯。”
刀疤一邊說着,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的确如他所說,并未看到克洛特夫的身影。
但刀疤并未多想,他道:“昨天聽克洛特夫說他認床,估計昨晚休息得也不怎麽樣。”
只不過,一直到等到九點左右,管家按照原本的計劃想帶領其他人前往鬥獸場的時候,刀疤終于忍不住了,他湊到管家身邊,大大咧咧的提醒道:“管家,克洛特夫還沒來呢。”
管家聞言便轉身看他。
這位管家看上去并不算年邁,他一雙漆黑的眼睛盯着刀疤,那樣的黑色像是深淵,被盯上時有無數條藤蔓從陰暗中滋生想要捆綁住他的身體将他拽下去。刀疤莫名被吓了一跳,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一抖。
他晃了晃頭,又眨眨眼睛,似乎将管家認得更清。
但仔細看去,管家的臉上眼裏都帶着合适的笑,他對刀疤微微點了下頭,輕聲道:“刀疤先生,克洛特夫先生今天早上已經離開臨洲別墅了,聽說是身體不舒服,所以前往醫院了。”
刀疤:“啊?”
刀疤怎麽也沒想到等了半天的人,結果已經走了?
一旁聽到動靜的其他游戲人物也因為意外而紛紛将目光投了過來。
管家臉上的笑容不散,“是這樣的。”
刀疤尴尬的哦哦兩聲,撓了撓頭。
倒是一旁的阮白和宴川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為同一個意思:你聽他胡說八道胡言亂語瞎雞兒扯淡。
作為山腳下紙紮店老板的阮白,比誰都清楚周圍根本沒有什麽醫院。
所以,管家的這個解釋從根本上就站不住腳。
但阮白和宴川皆保持沉默。這種時候自然不能打草驚蛇。阮白的目光掃過管家的臉,這位管家與副本《雙子古堡》中的比爾管家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時常冷着臉,一個卻滿面笑意。但對于阮白而言,眼前這位管家給人的感覺更要高深莫測一些。
一行人沉默地走着,或許是被克洛特夫離開傷了氣氛。
管家帶着他們走進了別墅,又轉而邁近一個電梯。但當看清楚電梯上的數字時,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電梯是往下的,走了五六層的樣子,出門是一條被燈光照得堪比白天的長長的、寬敞的通道。這條通道足足走了一行人将近二十分鐘,随後又是一個電梯大門。
管家微笑:“幾位進去吧。”
刀疤頓時诶了一聲,滿臉疑惑:“管家先生不跟我們一起嗎?”
管家表情淡定:“按照先生的要求,我只是一個下人,不能與各位尊貴的賓客一同出場。各位放心上去吧,山間路彎曲不太好走,底下的通道能減少很多步行時間。”
說着,管家忽然看向了阮白,沖他微微彎了彎腰,笑道:“阮白先生,先生讓我帶您去找他。”
阮白:“?”
他看了眼站在身側的宴川,只見男人皺着眉,修長的手指立刻便卡住了他的手腕,細細一截手腕被他拽着,占有似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盡管宴川什麽都沒說,但阮白能夠理解到他的意思。
宴川擔心他單獨離開會有危險。
管家的目光掃過兩人相擁般的姿勢,仿佛看不出來宴川對他的抵觸似的,依舊是滿臉微笑:“阮白先生,不必擔心,您很快就會回到宴川先生身邊的。”
阮白望進管家的眼中,雙方就這麽對視了大約一分鐘,阮白才微笑道:“我跟您去見藍先生。”
話音一落,拽着他手腕的手便不自覺用力了幾分。阮白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沒事的。”
宴川抿着唇死死盯着管家,半晌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充滿戾氣的盯着他,似在無聲的訴說什麽。
管家最終還是帶着阮白走了。
剩下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刀疤望向宴川的時候滿臉都是怪異。他就是不大懂,這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至于嗎?難道說那什麽藍先生看上阮白想将阮白占為己有,所以宴川緊張兮兮的?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刀疤便打了個寒噤。
他咳嗽一聲安撫宴川,“大兄弟沒事的,咱們先去上頭。”
旁邊與宴川幾人顯得無比陌生的隐風幾人顯然也非常不喜歡宴川和阮白那膩膩歪歪的樣子,一個個都撇過了頭,快步邁進了電梯內。
叮咚一聲,電梯已經抵達了最高層。
電梯的大門緩緩打開,一絲不同于燈光的亮從未外面洩進來。直至大門全部打開,敞亮的光齊齊落在衆人身上,而他們也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了。
與這個電梯門相對的是一個極大的廣場一般的空地,模樣看上去比幾個籃球場合起來還要大。伴随着衆人的前進,身後的電梯門瞬間被關上,與此同時,身後忽然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音。
刀疤猛地回頭看去,只見他們與電梯大門之間突然拉上了一道鐵門。心中湧起怪異的預感,他下意識得往前一步,伸手拽住那鐵門哐當甩起來,“你們在做什麽?!”
質問聲剛剛落下,刀疤突然又嘶了一聲。
只見他壯碩的身體一顫,整個人倒在地上。
隐風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手指碰上鐵門,滋啦啦的火光從指尖一躍而過。
這是一扇通了電的門。
“這他媽的是什麽意思?”高耀陰沉着臉,怒火沖天。他擡起腳往外走去,目光剛掃過周圍,只見無數的人影若隐若現。
緊接着一道帶着電音的響亮聲音響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今天的鬥獸場!現在,就由我來為你們介紹今天的參賽人員!他們分別是金剛銅身刀疤——”
“死亡使者洪銳華。”
“隐匿高手隐風。”
“瘋狂天才高耀。”
“雙刀少年沈瓊以及宴川先生!”
“嘩——”
周圍湧起無數的尖叫,刀疤一行人在這尖叫聲中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唯獨宴川冷着臉,什麽意思,其他人還有名號,怎麽輪到他就只有一個宴川先生?
看不起誰呢大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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