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惡露
莫名蹲下身,手指沾了點黑血,查看一番,道:“刺客中了王爺的劍毒,流出的血确實是黑褐色。”
莫未清轉過身,銳利的眼眸直射眀菲眼底。
眀菲心裏咯噔一下。
莫未清大步朝她走來,在距床五步外停下:“說,那人在何處?”
“什麽人?”眀菲搖頭,眼裏流露的是疑惑與不解。
莫未清冷哼:“少廢話,沒有人,地上的血跡作何解釋?”
“哦!你說的血跡啊!”心思回轉間,她道:“那是我的血。”
“你受傷了?”莫未清冷然問道,擺明了不相信。
“我沒受傷,惡露而已。”眀菲聳了聳肩,随後起身下床,指着莫未清身後站成一排的護衛,不怒自威:“你們先出去,火把的火油味太重,會嗆到我女兒。”
眀菲一陣尴尬,因為沒有護衛離開原地。
眀菲撇嘴,沒有再言語,她知道她指使不動這些從未拿她當王妃的王府中人。
“惡露?”莫未清接話,他不明白是什麽?
莫名身為莫未清的貼身護衛,自然熟識醫理,他上前兩步,在莫未清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聞言,莫未清看向眀菲,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坨垃圾一般,充滿了厭惡感。
“本王若沒記錯,你生完孩子已經一月有餘,惡露早已幹淨……”
“那是別人,不是我。”眀菲接他的話茬,“別人半月幹淨,而我卻一直不絕。”
她站在莫未清的面前,盯着莫未清俊逸的臉龐,說道:“你知道我的惡露為何會一直不淨嘛?你又知道為何它會流到地上嘛?”
“本王不想知道。”莫未清把目光轉到別處去,不想再看這個明明很美,但蛇蠍心腸的女人。
眀菲正要出言反擊,卻有護衛架着一個發髻歪斜、衣裳淩亂的三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禀報道:“王爺,在西廂房發現了金嬷嬷。”
護衛把捆綁的如同粽子一樣的金嬷嬷放在地上,并把她嘴裏的臭襪子拿開。
“嗚嗚……”金嬷嬷得了言語自由,當即哭訴道:“王爺,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王妃她半夜發瘋,進入老奴房中對着老奴就是一頓暴打,還把老奴綁在了房梁上,若不是護衛救下老奴,只怕老奴要吊一夜呢!”
金嬷嬷三兩句話便把她剛才的遭遇給講了清楚。
莫未清表情漠然,擡手一揮。
護衛領會,上前給金嬷嬷松綁。
活動自由的金嬷嬷手腳并用地爬到莫未清腳邊,嘴裏一直嚷着“請王爺做主”之類的話,同時她竟不顧男女大防,撸起袖子,給莫未清看傷勢:“王爺您看,老奴身上的傷都是王妃打的。”
随後,金嬷嬷傻眼。
她的手臂膚色正常,別說被打的痕跡了,就是連道紅痕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金嬷嬷抹了把臉上的淚,急道:“王爺,您要相信老奴的話啊!王妃真的打了老奴,到現在還痛着呢!老奴也不知傷口怎麽就沒了。”
“你這奴才可以去說書了,簡直無稽之談。”眀菲譏諷道。
誰知,莫未清卻冷然道:“本王信她之言。”
金嬷嬷大喜,磕頭道:“王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王爺嚴懲王妃,還老奴一個公道。”
“信她什麽?”眀菲并未理會金嬷嬷,在她眼中金嬷嬷是一條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魚,不值得她關注,她盯着莫未清:“信她随意欺主?還是信她從不細心照料我們母女?亦或是信每日*她的剩飯才是我的正餐?或者,信女兒的尿布她從不認真清洗,從水裏過一遍撈出便算是洗過?”
“這些,你可相信?”眀菲問道。
問話時,眀菲緊盯着莫未清的表情看,她想從細微的表情中分辨出這些事他到底知不知情?
“一派胡言。”莫未清看着她,厲聲道。
眀菲點頭,心裏有了答案。
還好,這厮雖然讨厭她,還不至于對她太過絕情,想來弄死前身的另有其人。
“人在哪兒?”莫未清擡高了聲音問道。
“什麽人?我不知道。”眀菲搖頭,指着地上的黑褐色血跡道:“那是我一直流淌不絕的惡露,因為我身子有虧,所以惡露不斷。又因為沒有月事帶,所以我的惡露會經常染透褲子,流到地上。”
眀菲知道了一些答案,心裏也不似剛才那般緊張了,故而她語氣輕松地說道。
雖然莫未清的本意沒有害她的意思,但他也的确照顧前身不周,從而導致前身及女兒身亡,所以她依舊決定救下黑衣男子。
另一個方面就是黑衣男子在床頂,女兒在床上,她若是出賣他,女兒會第一時間遭到他的毒手,她不會拿女兒的生命冒險。
說着,她走至屏風後,拿出一簍髒衣服,從裏面扒拉出幾條染血的褲子,也顧不得在場男人之多,她當面打開褲裆,指着上面的血跡道:“這是我剛換下的褲子,上面的血跡還沒幹,正是黑褐色的惡露。”
說着,她又打開了兩條褲子的裆部:“這是中午換下的亵褲及中褲,上面全是黑褐色的血跡。”
她的這番做派及言論,直接讓一群面對敵人毫不怯場的清王府護衛們紅了臉。
天!
他們頭一次見一名女子當着這麽多男人的面當場讨論私密問題。
而且!
這個女子還是他們清王府名義上的正王妃,雖然他們從來不承認她的身份,可她确實是王妃。
衆護衛默默看向王爺。
莫未清臉黑的幾乎能滴出墨汁來。
丢人丢到家了。
這麽丢臉不知羞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女人,何其不幸!
“蕩*婦。”莫未清道。
聞言,正在把髒衣服收進簍筐的眀菲動作一滞,她嘴角揚起一抹淡笑,丢掉手中的髒衣服,站起身,看向莫未清:“敢問,我蕩在何處?”
“不自重。”莫未清轉身而走。
眀菲翻了個白眼,只不過讓你們看了下穿過的髒褲子而已,自己又沒露二兩肉,這就成蕩*婦了?
“等等。”雖然要救黑衣男子,但莫未清現在還不能走,眀菲上前攔住了他,“先別走。”
“滾開。”莫未清冷哼。
眀菲才不理他,也不知她哪來的勇氣,居然用抓過髒衣服的手去拽莫未清的手臂,把他拉回床邊兩米外。
眀菲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包括莫未清在內的屋裏衆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莫未清已經被眀菲拽着走了。
衆護衛風中淩亂……
連溫娘娘都沒有這麽拽過王爺的衣袖好嗎?
這女人有麻煩了。
這句話是集體護衛的心聲。
死女人居然敢用髒手拽他的衣袖,找死!
莫未清的潔癖後遺症正要發作,下一刻,他的爆發口便被堵住了,怒氣仿佛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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