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甄家

由于氣溫驟降的原因,淮江碼頭的來往船只也受到了影響。

淮江湖面已結了一層乳白色的冰,雖然只下了一天雪,湖冰并不厚,撒些粗鹽便能應付,但為了安全起見,棉田鎮的縣太爺和淮陰鎮的縣太爺一起達成共識,分別在各自的碼頭張貼告示說:天氣原因,碼頭船只停止運營三日。

縣太爺無非是為老百姓謀福祉,可這些明文禁令卻是苦了那控制着淮江碼頭兩岸的甄元江。三日不做生意對于他們甄家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好在甄元江早已在棉田鎮碼頭附近購置了一套府邸,大小院落雖不多,占地面積也不廣,然而,容他一家人居住的卧房數間以及寬廣的議事房還是有的。

甄元江的女兒甄萍兒,如今就快要做人母了。肚子裏懷着七個多月大的胎兒,行動十分不便,因此一直安心住在淮陰鎮的府邸,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丈夫朱文德了。

替她安胎開藥的大夫說,甄萍兒是個好福氣的女人,這第一胎是個小子。

甄萍兒每日見不着丈夫,也很少見着父親,心心念念的都是肚子裏快要出世的兒子。

偶爾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情也能好受一些。

這一日,朱文德和甄元江從酒樓裏走出來,見到淮江碼頭告示欄上貼的檄文,心情特別遭。

碼頭管事的夥計紅毛見自家少主人朱文德被放出來了,很是乖巧谄媚的上前去招呼:“甄爺好!德哥好!”

甄元江和朱文德皆是點頭示意。

這位管事的夥計是從朱文德最得力的下屬中挑選出來的,人前,小弟們夥計們都稱一聲“紅毛哥”。

他平日做事雷厲風行,只有在甄元江和朱文德的面前才會有機會看見他點頭哈腰、奴顏卑膝的模樣。

朱文德知道這紅毛脾氣不好,對待兄弟和下屬十分嚴苛,有時候毫不講情面,引來兄弟們諸多抱怨。但朱文德自己心慈,演慣了“白臉”,覺得身邊提攜一個“黑臉”是非常必要的,因此朱文德很是倚重紅毛。

即使紅毛做錯了什麽,朱文德也會幫忙擦屁股打圓場。

甄元江卻是個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的家夥。他一眼就看得出來紅毛不是什麽好鳥,因而時時提防着紅毛,常對女婿說:“阿德,你要小心紅毛這小子,別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Advertisement

朱文德每次聽完老丈人的告誡,也只是抿嘴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他心裏何曾不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這個紅毛從小吃慣了苦頭,如今吃得苦中苦、成了人上人,自然會嚣張跋扈一些。朱文德自己小時候也經歷過一段冗長的苦日子,因此他很能理解紅毛為人處世的方式。

“爹,您就放心吧,紅毛這小子還嫩着,他不敢反我們的。再說了,這甄家的家業不還是您老爺子掌控着嘛,您老身強體健,還有半百年活頭呢,哪用的着女婿我操閑心啊!”

甄元江每每聽到這話,心情就會大好。

當初考驗了朱文德很久,才把自己心肝寶貝的女兒許配給他。朱文德是個窮小子,出身不好。唯一的優點就是會看臉色行事。此優點深的他心。

甄元江看着朱文德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

可惜甄元江的夫人死得早,他膝下就萍兒一個女兒,後來天南地北的闖天下做生意,再也沒起過續弦的念頭。眼看着女兒大了,愁嫁了,又遇上朱文德這樣的得力助手幫他打理生意,他很開心的就促成了這門親事。

“再過幾日,就是你爹的祭日了吧。”甄元江問朱文德道。

甄元江說的是朱文德剛病逝一年的親生父親。

朱文德和甄萍兒成親沒多久,他親生父親就得了重病死了。好在臨死前看到兒子成家立業了,也算是死得瞑目。

“嗯。”朱文德點了下頭,攙着老丈人離開了碼頭。紅毛和其他幾個下屬在後面跟着。“勞您還惦記着。我這不孝子都快忘記了。”狹長的雙眼略過一絲凄涼之意,黝黑的臉蛋上陰沉不定,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這事怪我。你被關進去這麽多時日,我都想不出辦法去救你。哎……”甄元江嘆氣。

朱文德看着老丈人對自己滿眼的關愛憐惜之色,心中不由的一酸。這個世界上,真正對他好、關心他的人,只有三個:他親爹,他媳婦萍兒,還有老丈人。

這輩子給親爹盡孝怕是不可能了,他就決心好好孝敬老丈人。

“你有什麽打算不?”甄元江問。

“等過幾天碼頭解禁了,我回去看看萍兒,再帶她去給我爹上墳。”

“這樣也好,萍兒肯定想你了。你們二人到時候也替我向你爹問好吧。”甄元江想起自己苦命的女兒,從小到大跟着自己到處漂泊,也沒享受過娘親的疼愛,他心情又開始低落起來,便不再說話了。

甄萍兒跟朱文德有着多麽驚人的相似遭遇啊。唯一不同的是,甄元江闖出了一番事業,甄家經濟條件略好,萍兒好歹過了十多年的大小姐的日子。而朱文德的親爹一輩子卻只是個貧農,帶着兒子愁吃愁穿的,過得緊巴巴的。

甄元江覺得,把女兒許配給朱文德,女兒将來肯定能幸福。

事實也證明了,萍兒确實很幸福,朱文德對萍兒好的沒話說。

“對了,碼頭的生意怎麽樣了?那個趙燕,您是怎麽處置的?“朱文德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好叫老丈人別再那麽傷感。

甄元江道:“既然你都出獄了,碼頭的事務還是你接手吧。我去處理淮陰鎮的舊賬。至于那個趙燕,你放心,沒人動她。不過我警告你,別跟她走的太近!這回你還嫌苦頭吃的不夠多麽?”

朱文德明白老丈人的意思。

他這次被押入死牢,都拜趙燕那臭丫頭所賜。但不知道為什麽,朱文德從第一次跟趙燕交手開始,就覺得此女聰明果敢,做事幹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雖然她性格潑辣野蠻了一點,但若能收至麾下為我所用,豈不快哉?

甄元江可并沒有看到這一層。

在他眼中,女人是沒資格抛頭露面上商場的,那些都是男人該幹的事情。女人就應該像萍兒那樣乖乖的呆在家裏,相夫教子。

甄元江對這個野蠻潑辣、不知天高地厚的趙燕非常厭惡。

085 化雪

更新時間2013-12-12 8:05:26 字數:1376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