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消息

小孩兒的名字當然不是叫野種,确切來說小孩兒根本就沒名字。顧成業再怎麽心大,也不可能沖着自己剛洗幹淨的小孩兒就這麽叫。

顧成業也沒什麽好想法,只能對小孩兒說道:“那我以後叫你寶寶?”管他叫什麽,小孩子都叫寶寶。

小孩兒遲疑地點點頭。

顧成業笑着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不過,小孩子的東西真貴啊!

顧成業手上大包小包不算,整個小電瓶上面都裝滿了各種幼兒用品。市中心的別墅已經交割,他原本還不想搬過去,現在多了個小孩兒,那是不搬也不行了。城中村那裏可住不下兩個人。再說那邊距離實驗室太遠,他可不想把小孩兒天天用小電瓶載來載去。

唉,也不知道鴻哥和昊哥在哪裏。昊哥平時出現得多一些,但是上次廣告的事情還是鴻哥送來的。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兩個人,眼看着産品就要投放了,第二期的廣告也應該出來了。他們總該出現了吧?

在顧成業盤算的時候,安文昊從鄧逸明那裏得到一個壞消息:“羅景龍、齊軻、邬盛,就這三個人?”

鄧逸明一時間剩下的話全都梗在胸口說不出來了。什麽叫就着三個人?邬盛還好說,但也是a市纨绔子弟的頭頭,齊軻那是省裏面的,羅景龍則是京城的。這三個人雖然沒有什麽要職,可是來頭一個比一個大,身後的背景那是一個比一個強。這熊孩子的等級和破壞力在他們背後的熊家長的保駕護航下,就算沒有到核彈級別,那也是導彈級別的。

安文昊見電話那頭的鄧逸明不說話,直接反問道:“連不知道哪裏來的三個小鬼都敢給南輝投資下藥?”

現在的水晶球是他一個人的公司嗎?不是。事實上,南輝投資是水晶球的第二大股東。南輝投資的背後是安家。安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別說是幾個纨绔子弟,就是他們背後所在的勢力,也不一定敢輕易遞爪子。安家并不是單純的商人,甚至在經濟領域的影響力也不僅僅局限于國內。這三個人也不知道是被誰挑出來的炮灰。

鄧逸明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是想幹什麽?想稀釋他身上的股權?是看過廣告之後覺得他們所持有的股權比例吃虧了?他以為自己拿來做廣告的技術包含在合同裏面嗎?太傻太天真。

安文昊問完就挂掉了電話。鄧逸明聽到電話的忙音一陣苦笑。他感覺自己這幾十年白活了,連個十幾歲的小孩兒都糊弄不了。

更何況,他看了看面前一位端莊大方的中年女性,不由得在心底嘆了口氣:“安夫人,很抱歉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我這裏有他的聯系方式,只是他并不太好聯系。”

這位看着不過四十許的女子,叫鄭秋姍,是南輝投資公司的大老板安承運正經的老婆。對陸可可,他可以不給面子;對鄭秋姍他卻不那麽做。甚至鄭秋姍不得安承運的寵愛,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鄭秋姍可不是陸可可,沒了安承運的支持,陸可可什麽都不是。但是出身名門的鄭秋姍,背後可還有一個鄭家。鄭家是好惹的嗎?就是安承運這些年在外面彩旗飄飄,那也是鄭秋姍本身對安承運沒多大感想不計較的緣故;要是鄭秋姍計較起來,安承運也照樣得縮着。

以上只是外人的看法。鄭秋姍自己心裏面明白,她對安承運是沒什麽感情;但是對安承運的作法她并不是不計較。安承運帶着陸可可出入各種應酬,這根本就是打她的臉。但是她能怎麽計較?別看鄭家現在有這樣的地位,可是當時他們結婚的時候,鄭家幾乎就是一個空殼子。要不是安家這些年來的扶持,鄭家早就沒落了。安家的家風又不是秘密,安老爺子安力夫就是典範。他先後娶了兩個老婆,都被氣死。現在在他身邊的,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楠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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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當家人,安家的門風會好才怪。差不多的人家哪裏肯把女兒嫁進安家?倒是安家這種舊觀念中培養出來的女兒,還挺受歡迎。

不過安文陽謀害安文昊的事情在安家爆發之後,安家男人們的觀念都受到了重創。在這樣的打擊下,反倒是鄭秋姍先站了出來。絕望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現在出現了一個疑似她兒子的血脈,就算最後查下來不是,能看到和兒子長相一樣的少年,對她而言也是莫大的安慰。或者說,不是才更好。她不希望再有人跌進安家那潭渾水。

“沒關系。”鄭秋姍寒暄了兩句就走了。

她身邊随行的一位幹練打扮的三十來歲的女人,是鄭秋姍的保镖,詢問鄭秋姍的下一個去處:“夫人是回酒店,還是想去別的地方?若晴小姐也在a市。”

鄭秋姍回答:“先不回酒店,去看看那個水晶球公司吧。”剛才鄧逸明說有人要找那公司的麻煩,也不知道是哪個沒長眼睛的。

事實上,沒長眼睛的還挺多,腦殘的就更多了。水晶球公司在廣告預告投放出去之後,已經打發了不知道多少自以為是的。這些人想來分羹的也好,想要獨吞的也罷,最後都被邁佧慘無人道地鎮壓了。好吧,對邁佧來說,也就是彈彈手指頭的事情,甚至他要是多彈一根手指,這些人也會受不了。

剛才還在山洞裏和鄧逸明通話的安文昊,這會兒已經出現在了公司裏。他倒是不知道公司最近被那麽多人找了麻煩:“想不到好胃口的人還挺多。”這些蹦跶出來的家夥并沒有被他放在眼裏。連他們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就這麽跳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信心,包括鄧逸明剛才電話裏講的那三個人也一樣。

換了以前,他可能還會擔心那三個纨绔子弟背後的勢力,畢竟他現在可不是安家的太子爺。而且他懷疑等真正的水晶球爆出來的時候,哪怕他是安家的掌門人也沒用。

可是現在,他有什麽好怕的,甚至連擔心都沒有。他轉頭看了一眼鴻疇,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外挂!

鴻疇一時間竟然不明白安文昊的想法。這回在山洞裏安安分分修煉了個把月,他清楚對安文昊這個閑不住的家夥來說已經算是極限。其實他知道安文昊并不怕宅,但是他有些害怕沒人溝通。十天半個月的他不會有問題,時間再長一點就不行了。這在鴻疇看來是非常明顯的心靈破綻,必須得想辦法彌補,而不是逼得太緊。所以,他把安文昊放出來了。

當然,關了一個月不是沒效果的。最明顯的是安文昊的靈體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真不愧是先天靈物,在修煉方面幾乎和別的存在沒有任何可比性。哪怕是在靈氣如此稀薄的環境下面,修為的增長也是一日千裏。

這時候,在鴻疇的神識中看到鄭秋姍的到來。單看和安文昊有五分相似的五官,他就能輕易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

在不遠處的樓下,鄭秋姍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水晶球公司所在的大樓,轉身卻去了附近一家茶樓。

身邊的保镖不解:“夫人,不上去嗎?”

鄭秋姍微微笑了一下:“不了。不管那孩子是誰,還是不要打擾了。”他過得好就好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鄭秋姍這麽想得開,想不開來自尋短見的人多了去了。

邁佧最近的雷霆手段用的多了,難免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但是找上門來的卻不是被他揍了的人,而是因為顧成業帶回家的那個小孩兒。顧成業不知道土地公公的來頭,邁佧是知道的。

不管怎麽說,無論是安文昊還是鴻疇對土地公公還是領情的。

“土地公公托付的小孩兒,是哪個世界過來的?”

邁佧搖了搖頭:“不是,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兒。”有些事情他沒法和顧成業說,只能和安文昊鴻疇講,“我們買下的那套房子之前的男主人的兒子,就是這個小孩兒的生父。”

那件滅門案安文昊也有所了解,只是聽這麽一個開頭,就知道事情很麻煩。原來住在別墅裏的一家人,那叫一個真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全都黑心黑肺黑肚腸。老太太當年是個拐子,老頭原來也是個拐子後來開了黑賭場;他們的兒子繼承了賭場,又擴大了生意去放高利貸;娶了個老婆是黑道大姐;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平時的行徑也能稱得上無惡不作。認為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能壞到哪裏去,那就太甜了。

偏偏這家人做事嚣張歸嚣張,但是非常仔細,根本就沒留下什麽把柄。當年他們一家被滅門,根本就沒揪出什麽幕後兇手,甚至連調查立案都只是走個過場。

土地公公托付的那個小孩兒是怎麽來的?就是那個當年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強了一個無辜的少女。少女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說,直到家裏人發現不對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都已經七個月了,不能流産只能生下來。少女的父母想給女兒讨回公道,最後卻丢了性命。少女直接就瘋掉了,這個孩子接下來的遭遇就可想而知。

哪怕是鴻疇聽到這段往事,也是抿了抿嘴唇:“那現在是什麽人來找這個孩子?”

邁佧冷笑一聲:“是孩子的外公外婆。他們說孩子是那戶人家的種,那戶人家的遺産應該由孩子來繼承。”他原本生活的社會要混亂的多,但是面對這樣的事情他也難得有一種“長見識”的感覺。

“孩子的媽媽呢?”

“上個月死了。”

“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

“沒事。”邁佧說到這裏,臉色有點古怪,“孩子現在找到了新媽媽。”

“哈?誰?”

“顧成業。”

城郊的實驗室裏,顧成業盤腿坐在地上,手邊放滿了各種工具。在他不遠處,伫立着一個色彩鮮豔的兒童城堡,不僅包含着迷你兒童樂園,還有一個兒童床什麽的。

不過小孩兒顯然不太喜歡那樣明豔的顏色,手裏面正拿着一把小刷子,把城堡刷成黑色。

顧成業不過一錯眼,再回頭的時候發現天地變色了。他只能起來把小孩兒抱到兒童折疊浴缸裏洗了又洗,問:“怎麽喜歡黑色的?天藍色的不好看嗎?”男寶寶都喜歡天藍色。

寶寶的回答還是一樣慢半拍:“跟媽媽一樣,黑的。”他指着顧成業改裝的車子外殼。

“商務車都是黑的。”顧成業忍不住想扶額。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哪裏像媽媽了?再說他爸爸都還沒當呢!

寶寶聽不太明白,想了想一臉嚴肅地遙望遠方:“誰都無法阻擋黑夜籠罩大地……降、降臨!”

顧成業腦門都痛了。他就不該讓寶寶跟着邁佧晨練,這絕對是把孩子往邪路上帶!可是他能指望邁佧買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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