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理由

鴻疇被安文昊問得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小火苗擔憂的眼神，很想矢口否認自己的異常，但是……

鴻疇閉了閉眼睛，開口有些艱澀：“我的修為在倒退。”

安文昊吃了一驚，忍住了沒打斷鴻疇的話。

鴻疇揮手劃開一道空間裂縫，腳步一跨帶着安文昊到了他之前收服的秘境之中。

如今的秘境已經不再電閃雷鳴，陸地山川海洋像模像樣，各種原生的和被捕獲的生命也開始在其中繁衍生息。

安文昊進入秘境的機會不多，每一次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秘境毫無疑問正在走向一個新的世界，而不是像他在太空中捕獲的那個祖龍秘境一樣，已經在不斷走向衰亡。

鴻疇之前每一次讓他進來，都是讓他來體悟境界的。畢竟能夠看到一個新世界的衍化，是一項非常難得的機會。再加上安文昊修煉的時間畢竟還太短。很多時候，他空有一身力量，卻沒有相應的境界。

這一次進入秘境，鴻疇的目的顯然不是因為修煉。

鴻疇不說安文昊也明白，這麽做是為了避開祖龍，或者還有其他未知的存在。在祖龍出現之後，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更加撲朔迷離起來。也只有在這個被鴻疇完全控制的秘境中，他才能夠放心一點。

“阿昊知道我是從仙界來的。在仙界，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他們都是叫我離火天尊。仙界五天尊，算得上是仙界擺在明面上最強大的人了。”

鴻疇說這話，并不是要向安文昊展示自己有多麽強大，而是在客觀地說明自己原先的實力。

“意外來到地球之後，我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力量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但直到最近才發現不僅僅是修為，就連我的境界都在下降。”說到這裏，鴻疇苦笑一聲，“用這裏的話來說……”

“這不科學。”安文昊瞪着眼睛接口。

修為就像是力量。一個人的力量會随着鍛煉而上升，也會随着怠惰而減退。

境界就像是知識或者技能。已經被人完全掌握的知識，并不會随着時間或者其它原因而改變。

在修士中，并不是沒有跌落境界的案例。不說那種情況極其少見，也沒有任何一種情況适用于像鴻疇這種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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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鴻疇将安文昊輕輕攬進懷裏，第一次以一種示弱的姿态，而非保護者的樣子，倚靠在安文昊的肩頭，“其實不對勁的事情一直在我們身邊發生，可是我一直都視而不見。”修為受到束縛是個問題，但其實他受到約束最大的不是修為，而是一種對神識的蒙騙。

“其實自從來到地球之後，我的修為就一直在下降，直到現在就連境界都下降了那麽多，我才發現不對勁。”鴻疇停頓了一下，給了安文昊一段緩沖的時間後，才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就是個吸血鬼，不斷在汲取能量。阿昊，我現在并沒有把握離開這裏。”

以現在的發展趨勢，他很可能會被吸成一具幹屍。如果不是他帶着安文昊雙修，如果不是他強硬地和安文昊結成道侶，或許憑借着無極真離的特殊，安文昊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在鴻疇認為很嚴重的事情，等了半天發現安文昊還是一臉平靜。

“能不能離開并不重要，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安文昊給了鴻疇回答，“再說，我還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嗯？”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跟你說的那樣，一直在吸取能量，那麽這個能量的标準是什麽？如果所有的能量都吸取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存在修士。”安文昊歪了歪頭，下意識地随手在空中書寫出各種已知條件，來推斷，“現在我們知道的修士中，不管是采用什麽修煉方法，按照修為來劃分的話，最高也就是相當于金丹期。以金丹期為标準，實力超出金丹期的人，邁佧、土地公公、祖龍，再加上我們兩個。”

這是一個很小的範圍，而鴻疇其實心裏面早就有了定論：“祖龍的情況大概和我現在差不多。不過他顯然比較聰明，把自己藏在秘境中，才能茍延殘喘。”其實這種情況對于這種程度的修士來說明顯是一種屈辱。從祖龍的秘境就可以看出，那個秘境的規則本身就是和這個世界相通的，藏身秘境并不能阻止力量的流失，只能減緩。

安文昊聳起眉頭：“那聰明的祖龍幹嘛跟着我，還不惜把吊命的秘境都給我了？”這就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一點。說他和祖龍簽了契約，可是他從頭至尾也沒感覺到過契約的存在。好吧，祖龍姑且不說，鴻疇肯定不會騙他的。那麽問題就來了，祖龍那樣的存在幹嘛要和他簽契約？

難道就因為他是無極真離？可是對祖龍那種經歷過天材地寶遍地都是，天生靈物也不少的存在來講，無極真離就算罕見，卻也不一定珍貴到哪裏去吧？

等等！安文昊突然想起他一直忽略的一點，掙紮了片刻，才艱澀地開口：“離火天尊……為什麽要跟着我？”

鴻疇被稱為離火天尊的原因，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身上的火種是南明離火。通過雙修，他能夠感應到鴻疇體內傳來的那種同根同源的親近。說白了，無極真離本身就是一種南明離火，只是質量等級更高。

但是再怎麽高，對于經過鴻疇不知道錘煉多少年的南明離火來說，未必高到哪裏去。更何況，鴻疇并沒有把他作為火種煉化。

他記得在一開始的時候，鴻疇對他可沒什麽好臉色，為什麽後來突然就變了？其實如果鴻疇不主動的話，他就算再怎麽垂涎鴻疇的顏，也沒膽子下手。

“安文昊！”鴻疇被安文昊一句話給問蒙了。他們認識的時間是短，尤其是相比較他的生命，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但是，這不能否認他對安文昊的感情！

不論是出于好奇，還是出于無聊打發時間，更或者是出于收服的心态；都不能否認兩個人已經是道侶的事實！

安文昊知道這種質疑很傷人，但是他這一次并沒有退縮：“你知道我不是在質疑我們的感情。”

鴻疇閉了閉眼睛，努力壓抑自己翻騰的情緒，好半天才低聲說道：“抱歉。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找出受到影響的時間點，我只是沒法忍受萬一你有可能不屬于我。”他知道自己很不對勁。過去的就是過去，現在既然安文昊已經屬于他了，他根本就不會考慮那種莫須有的可能性。這是因為境界跌落，還是其它的原因，說實話他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兩人交纏的懷抱很緊。

安文昊像是告訴鴻疇，又像是告訴自己：“不怕的。”就算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會是唯一真實的。

事實證明，安慰一個男人遠遠不是口頭說兩句甜言蜜語就能搞定的事情。安文昊的縱容讓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個放縱自己并且還帶着不安的鴻疇，讓他感到十分累愛。

他的修為不是已經高到一定程度了麽？

鴻疇的修為不是已經跌落到了一定程度了麽？

為啥他還是辣麽弱勢？

難道不應該是他反攻有望嗎？

這不科學！

鴻疇的心情不錯，雙手說不上是按摩還是吃豆腐，在少年白膩的後背流連：“雙修的效果很好。跌落的修為上升了一些。多來幾次，說不定我就能恢複了。”

安文昊聽着鴻疇的經驗總結，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你不能因為我不是人，就不把我當人看啊！”一次他都快去掉半條命了，多來幾次他是要升級成3.0版本麽？

一陣風吹過，安文昊突然意識到不對。他們這個不是在山洞裏，是在秘境裏。就算這個秘境完全被鴻疇控制了，那也是幕天席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這樣很不好。

鴻疇覺得這樣很好。他們身下的草地是他特意挑選培育出的一種靈草，沒有什麽太大的功效，無非就是有一點微弱的清心寧神的作用。他更看重的是這種靈草的質地柔軟。

擺放在鮮嫩草葉上的少年盈白的身軀，看起來可口極了。

安文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自己的道侶，而是一頭饑餓的野獸，特麽的還完全喂不飽！

“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去找……嗯哼……邁佧……啊！輕一點！”

“敢在這個時候說別的男人的名字？”

安文昊內牛滿面，敢不敢不為了滿足的私欲找借口！

鴻疇心滿意足地抱着安文昊出秘境的時候，第一眼對上的就是心情極度惡劣的祖龍。

哪怕只是巴掌大的體型，祖龍的怒火還是猶如洪水滔天一般恐怖：“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以為末法時代就是說着玩玩的嗎？”

鴻疇把安文昊更加抱緊了一點，擡眼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所以，我在等您解釋，末法時代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