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老大，方覺炀帶人過來了，我們——”
“慌什麽！按原計劃撤，東西全部留下。”
黑衣人看起來還有些猶豫，但是被男人瞪了一眼也不敢怠慢，帶着手下趕緊去做了。
而另一邊，詹姆斯看着周邊越來越接近生物研究所，他的目光雖然沒有直視方覺炀，但是他的餘光和全部注意力都用來注意對面閉眼養神的男人。
一旦有異樣，就地擊斃。
這是出發前收到的上級指示。
整個車廂裏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連平時嘴碎最愛開玩笑的光頭都抿唇不語。對于前行的終點他們并不害怕，他們害怕的是面前這個男人。
一旦他失控了，那這個車廂裏的所有人就算拼盡全力，也不一定能夠将他殺死。
到了研究所的隐蔽點，所有人都整裝待發下了車，只有方覺炀還留在車上，詹姆斯下車配槍，有些驚奇的瞥了一眼帶上耳麥的方覺炀，問道：“你不進去？”
“不了。”方覺炀頭也不擡的否認，一邊調試着通訊設備，“熱感顯示裏面的人應該都撤走了，我留在外面接指揮應。”
詹姆斯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列好隊出發的時候還是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猝不及防的對上那對珀金色的瞳孔，裏面除了往日的冷漠還有一抹情緒轉瞬即逝。
兩指并攏揮下的瞬間，腳步悄無聲息地邁向目标大樓。
·
“一樓無異樣，目标資料收集完成。”
“二樓無異樣，目标資料收集完成。”
“三樓無異樣，收獲樣本。”
撤走的人怎麽也沒有想到，方覺炀并沒有進來，所以他們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都被詹姆斯和他的人收集密封，一點刺激到方覺炀的可能性都沒有。
詹姆斯放下最後一個□□包，看了一眼身處的房間。
這裏應該是方覺炀童年時的房間，裏面的內飾和玩具都沒有動過位置，牆上還有許多挂起來的畫。不排除有些是有人故意挂上去的，但看得出這裏曾經生活着很美滿的一個家庭。
詹姆斯想了想還是撥通了耳麥中的聯系鍵，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謹慎，“爆破全部安裝完畢，你——”
“爆破指令立即執行。注意安全，盡快撤離。”
等所有人員歸隊後，方覺炀如往常一般快速駛離指定區域，在詹姆斯還在猶豫是否爆破時，已經拿過了按鈕，連一瞬的猶豫都沒有就炸毀了那個唯一存在過美好記憶的地方。
其實對他來說并沒有那麽大所謂，甚至更輕松了些。
終于沒了那個曾經無數次會出現在夢裏的家，那現在唯一的歸宿就是那個人的身邊。
除了蘇念之外的一切，他早就沒有那麽在乎了，或者說在第一管藥劑被自己親生母親注射進自己的血液時，以前的方覺炀就已經死了。
身後的烈火在熊熊燃燒，珀金色的雙眸一刻也沒有回頭過，他始終看的是遠方。
·
顧曉東黑着臉開着車，戀愛循環現在在他這裏就是一首禁曲，餘光時不時的飄向後座的兩人，充滿了怨氣。
方覺炀早就察覺到顧曉東的目光了。
在他到家之後洗完澡，去蘇念家的時候，顧曉東錐子一般的目光就沒有挪過。
他似乎很不滿，蘇念要帶方覺炀去見麗娜。
“麗娜到時候見到方覺炀這副樣子，指不定要哭成什麽樣子呢！”
蘇念尴尬的笑了笑，方覺炀确實看起來淩厲了些，不是小孩子容易親近的長相。本來特意準備了麗娜喜歡的小熊衛衣，但是配上方覺炀這張臉實在有些沖擊力過強，于是就臨時換了一件灰色的，還特地把頭發都放下來。
方覺炀注意到蘇念小心翼翼的目光，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可以在車上遠遠的看她。你能帶我見她，已經很滿足了。”
蘇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瞥到方覺炀有些黯淡下來的眼神又反握上去捏了捏，“沒關系，有我在呢。”
“麗娜從小就有些認生，她心思細膩，比較敏感。小時候就文文靜靜的，又乖又聽話，長大了又體諒我的辛苦，小小年紀就很懂事。而且她很喜歡你的蛋糕，肯定也會喜歡你的。”
顧曉東看着後座你一下我一下的，一腳油門繃到底，
——反正到時候麗娜被氣味吓哭了，看方覺炀怎麽辦！
·
顧曉東以比平時縮短一半的時間到達了保護所，下車第一件事情就是比蘇念跑得還快把麗娜抱了起來，麗娜親切的摟着顧曉東的脖子，滿口顧哥哥的叫着惹得他心花怒放，眼神裏滿是炫耀和挑釁看着留在車上的方覺炀。
蘇念提着小蛋糕的籃子給了麗娜，顧曉東把麗娜放在地上還不忘記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擺，小聲道：“今天有個壞人和哥哥——”
“別聽你顧哥哥瞎說。”蘇念一記暴栗打得顧曉東閉了嘴，他捏了捏麗娜的小臉蛋，溫和道：“麗娜，哥哥帶了男朋友過來，麗娜想見見嗎？”
麗娜原本被小蛋糕吸引的目光噌的亮了起來，好像蘇念說的小蛋糕還吸引人，小雞啄米一樣的點着頭。蘇念牽着麗娜慢慢來到車邊，顧曉東緊張地跟在後面。
三人來到車前，方覺炀打開車門從車後繞了過去。
入目是滿眼的腿。
方覺炀很快蹲了下來，與麗娜保持了适當的距離又沒有太疏遠，他拿出藏在背後的小雛菊，遞給麗娜，看着與蘇念幾分相像的面孔微微揚起嘴角，“你好，我叫方覺炀，很高興見到你。”
麗娜的小嘴都快張成一個O型了，她楞楞地看着眼前五官鋒利但努力朝着自己笑的男人，只覺得他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光。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麗娜的小手已經碰上了方覺炀的眼角。
臉上是溫潤的觸感，與他對視的是一雙清澈無比的澄紫色雙眸。虹膜像是葡萄一樣包裹着晶瑩剔透的瞳孔，卷翹的睫毛和蘇念一樣，只是短了些卻更密集，一扇一扇地看着方覺炀。
身體裏沉澱數年的血液再次翻滾起來，全身的細胞都叫嚣着最原始的饑餓。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
方覺炀的馬甲應該會在三章以內掉落，請注意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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