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總教頭看着眼前那只又小又白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旁邊的鄭馨總算注意到被摔在地上的是自己的親爹,急急忙忙跑過去将他扶了起來。
“爹,你還好嗎?”
總教頭有些難堪,惡狠狠地開口掩飾自己的尴尬:“很好!我一點都不疼!”
陶軟收回了手。
她對鄭馨說:“扶你爹去休息一下吧,擦點藥油,應該得疼好一會兒。”
總教頭的臉倏然紅了。
“軟妹妹。”鄭馨看着走遠的陶軟,喊了一句。
“嗯?”陶軟回頭。
“你……”鄭馨鼓足勇氣,期待地看着陶軟,“你缺徒弟嗎?”
陶軟笑得柔軟:“不缺。”
鄭馨臉色難掩失望之色:“這樣哦。”
“但是,”陶軟嘴角輕揚,“你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
鄭馨眼睛驀地一亮:“師父!”
總教頭一口老血險些吐了出來。
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陶軟又補了一句:“今日之事,還望你們切莫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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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教頭別扭地把臉扭向一邊:“……哼。”本來就不打算說。
這麽丢臉的事。
鄭馨将總教頭扶了起來,“師父,等下我就來找你!”
陶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你先陪總教頭吧。”
看着兩人逐漸走遠,陶軟也走了出去。
迫于生計,她還是要安安穩穩當一個洗衣婦的。
又是樸實又美好的一天。
鄭馨等在門外,聽到屋裏的總教頭“嗷”一聲,又“啊”一聲,想進去看看又覺得不妥當,只能在門外幹等。
摔得這麽嚴重嗎?
那還逞能耍什麽嘴皮子說“一點都不疼”。
裏面為總教頭擦藥的人走出來後,鄭馨才走了進去。
“爹?”
總教頭趴在床上,像具死屍。
鄭馨小心翼翼又問了一句:“爹,你還活着嗎?”
總教頭惡聲惡氣開口:“你還想我死嗎?”
鄭馨不開口了。
老爹戾氣好重哦。
總教頭趴在床上,越想越感煩悶。
自己竟然打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還被扔上了天,這個屈辱永世難忘。
可這樣一個人才只因為性別就被埋沒的話,極為惜才的他覺得實屬可惜。
“不行。”總教頭一個翻身,牽扯到了身體的痛楚,又“嗷嗷”叫了幾聲。
鄭馨趕緊扶住自己老爹,“明知道身上有傷就別瞎折騰自己了。”
總教頭扶住自己的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我要找王爺。”
鄭馨不解:“你找王爺做什麽?為你出頭嗎?”
總教頭:“……”
鄭馨不禁為自己的老父感到可恥:“那也不至于吧,老爹你怎麽說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麽能和女孩子計較呢?”
總教頭忍無可忍,沖着鄭馨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鄭馨捂着腦袋,不滿地嚷嚷:“你又打我。”
“邊兒去!”總教頭忍着疼痛下了床,“不舒服就躺床上,別瞎蹦跶。”
鄭馨悶悶應了聲:“噢。”
她看着總教頭一瘸一拐走出門,确定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後,興沖沖去找陶軟。
自從目睹了剛剛激烈的打鬥後,啊也不是很激烈,單純只是老爹單方面挨揍。
她現在頭不暈了,肚子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精神倍兒棒。
十年的訓練,還頂不過師父教她一個小技巧呢。
時時刻刻跟着師父,一定能偷師成功的。
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卞亟開口:“進來。”
開門聲響起,進來的是總教頭。
卞亟有些意外:“出了什麽事?”
一般來說總教頭很少來找他,他全權負責訓練之事,平日也忙,兩人甚少有打照面的機會。
而他處事能力也強,如果不是遇到難解之事,鮮少回來和他彙報。
總教頭找來,定是出了大問題。
“王爺。”總教頭行了個禮。
卞亟揮手示意他免禮:“說吧,什麽事?”
總教頭躊躇了一會兒,醞釀了一下感情開了口:“王爺可知最近新來了一名女子,叫陶軟。”
卞亟覺得自己被打的地方又隐隐作痛,可他不動聲色:“聽人提過一嘴,安排她去洗衣服。”
聽到陶軟被安排去洗衣服,總教頭一陣心痛。
這樣的人才怎麽能去洗衣服。
不行,他第一個不同意。
“是這樣的,王爺,”臀部和背部的疼痛時刻提醒着他這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偶然發現,此人在作戰方面才能極高。”
卞亟整個人怔住了,脫口而出:“你也被打了?”
總教頭沒注意到那個“也”字,只聽到“你被打了”四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扭扭捏捏道:“王爺,那個,不是,我……”
卞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見總教頭似乎沒發現,輕咳了聲:“你的意思是?”
總教頭正色道:“我自知我國從未出過女子上戰場的先例,我也沒打算破例。”
卞亟仔細聆聽:“嗯。”
總教頭又說:“盡管陶軟無法上前線,可她卻可以指點軍隊的訓練。”
卞亟點點頭,陶軟的确有這個實力。
她的長木倉使得極好。
如果可以提高整個作戰隊伍的實力,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
可還是有個問題。
卞亟直指問題關鍵:“可她去指點別人,沒人會服吧?”
總教頭爽朗一笑,這并不是一個問題。
“不服,打一架不就行了?”
卞亟:“……”
啊,脖子又開始疼了。
卞亟颔首:“那這事由你安排就好,別人問,就說是我的意思。”
總教頭彎腰抱拳:“是,王爺。”
雄赳赳氣昂昂走出卞亟的房間,腰酸背痛的總教頭心情莫名好。
攬到了一名人才。
他趕緊讓人去把陶軟找來。
人剛派出去,又來一個人急急忙忙跑來跟自己禀報。
“鄭教頭!不好啦!”
來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張臉被烈日曬得通紅,汗水從腦門留到下巴,沒入了衣襟。
總教頭挑眉:“怎麽了?”
“趙林那小子,又去找你閨女麻煩了!”
聽到這話總教頭臉色又沉了下來。
他知道自家閨女偶爾會受些欺負,但他相信鄭馨能很好解決的。
只不過如果對方是趙林的話,有點麻煩。
希望囡囡聰明些,遇上不好對付的人撒腿就跑就完事了。
“囡囡沒事吧?”到底是關心自己閨女,總教頭先問了鄭馨的情況。
“鄭馨倒是沒什麽問題,”那人滿臉糾結,“倒是那個小娘子整個人不太好。”
“小娘子?”莫非是陶軟?
那人點點頭,“趙林本來找鄭馨,結果看到了小娘子,二話不說,把人家兩只手都擰脫臼了。”
總教頭目瞪口呆:“……當真?”
那人一臉焦急:“千真萬确,我親眼所見,小娘子跌坐在地上,哭得淚幹腸斷。”
想到小娘子哭泣的模樣,那人“啧啧”了兩聲,“真的,哭得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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