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日上梢頭,戰鼓擂動。

陶軟站在場外,手臂被鄭馨抓得死死的。

“軟妹妹,”一大早還很興奮的鄭馨此刻一臉擔憂,“要不算了吧?跟這麽多強壯的男人去搶一面旗子,你會受傷的。”

而且還跑不過別人。

她越想越覺得,陶軟參加這個秋季大會會被慘遭虐打。

昨天自己任性了,說的那都是什麽話,軟妹妹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娃,跟一群男人拼什麽拼。

拿第一,怎麽可能。

而且,奪旗的過程中,許多人因為跑步沒別人快,還會耍一些陰險的手段。

陶軟根本沒見過那些場面,也沒經歷過,她不知道有多危險。

“陶軟!”總教頭在場上點名。

陶軟想上前,手卻被鄭馨死死抓着。

她看了看可憐兮兮的鄭馨,伸手随意地抓了一把她的頭發,“別怕,又不會死。”

鄭馨不甘不願地松了手。

陶軟走到場上,與所有參加這項比試的人站在一起。

她一上場,周圍的議論聲大了許多。

趙林受傷了只能在場下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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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屑地看着走上場的陶軟,輕笑了一聲,笑聲透着鄙夷。

“我要讓你後悔對我做的這一切。”

奪旗項目按照奪得的不同旗子獲取不同的分數。

白色旗子放置在地上,一共十面,一面旗子積一分。

紫色旗子在場中央的柱子上方,僅一面,搶奪成功積二十分。

陶軟的目标,是紫旗。

但很多和她有着同樣心思的人都對紫旗虎視眈眈。

畢竟只要搶到,比拿了所有白旗還要多十分。

陶軟看着場上和她一同參加比賽的人,覺得如果硬搶勝算不大。

論跑步速度,她比不上其他人。

聽了比賽規則和賽前聲明後,所有人進入備戰狀态。

“預備——”

所有人弓起身子,蓄勢待發。

“開始!”

所有人如離弦之箭向前狂奔。

除了陶軟。

其他人的目光都鎖在互相拉扯不讓身邊人往前跑的人身上。

只有鄭馨,看着陶軟慢悠悠往前走去。

……雖然知道自己跑不過,但也不至于這麽沒拼勁吧。

鄭馨心情很複雜,一邊想着陶軟不要挨打,一邊又覺得這麽吊兒郎當不太好。

趙林看着不慌不忙往前走的陶軟,同樣無言。

他本來還安排好了人,要是陶軟跑得快,一定不擇手段讓她受傷。

手骨折、腿骨折,都可以。

陶軟看着眼前的人,覺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場面要好多了。

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

扯袖子,抓衣服,抱大腿。

而且還是抱大腿接力賽,後面的人跌倒後抱住前面的人的大腿,場面有點壯觀。

因為賽前嚴格檢查了是否随身攜帶利器,所以大家身上是沒有危險物品的。

既然要搶到旗子,那就只有赤手空拳把身邊的人揍倒了。

有七個人已經跑到了柱子前,第一個到達的已經往上爬了。

然而他的腳被第二個趕來的人抓住了,沒甩掉,還摔了下來。

第二名趁機抱住柱子往上爬,又被第三名抓住了腳,兩個人互相拉扯着。

第一名見狀,趁着兩人在糾纏,趕緊往上爬。

第四、五、六、七名也急急忙忙抱住柱子往上竄。

陶軟慢慢悠悠走到柱子前,第一名已經爬到柱子的中央了,第二名緊随其後,一手抱着柱子,一手拽着第一名的小腿。

總算有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陶軟身上。

“這女人在幹嘛?”

“她報名就為了近距離看別人奪旗?有病吧?”

“啧,這種人也好意思占我們一個名額?”

趙林死死盯着陶軟。

他安排的人正在奮力搶着白旗,根本沒時間管陶軟。

他眼神陰郁。

算她走運。

陶軟仰頭看着上面死死糾纏着的七個人。

柱子不算高。

她向後退了幾步。

大家都以為她是怯場了。

畢竟這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

女人,就該安安分分在家裏。

鄭馨緊張地看着陶軟,為她捏了一把汗。

可也難掩心中失望。

果然還是,不行嗎。

陶軟往後走了十幾步。

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柱子間的距離,她俯身,後腳一蹬,疾跑而去。

卷起了一地的黃沙。

她這一跑,驚呆了無數人。

她速度極快,甚至和方才那些跑在最前方的人不相上下。

鄭馨瞪大了雙眼,一顆心吊在嗓子眼。

大家都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麽。

往柱子跑去,是要撞上去?

就在陶軟快要撞到柱子前,她擡腳踩在了柱子上,借着沖勢,整個人平行于地面,踩着柱子往上跑。

“……我的天!”

“這是怎麽回事?”

“她在飛!”

陶軟踩在最下面那人的背上,整個身體往下傾斜,眼見就要以頭朝地的姿勢向下摔去,就見她用雙腿夾住了那人的腰身。

莫名被夾住的第七人顧不上扯上面那人的腿,兩只手緊緊抱着柱子。

陶軟倒吊在那人身上,腦袋朝下,雙手反抓住柱子,腿上一用力,将那個匆忙想要穩住身子卻來不及的人踹了下去。

“啊——”

随後是沉悶的重物落地聲。

場外死一般沉寂。

只有場上争奪旗子的人的吶喊聲。

陶軟擡頭,第六人驚恐地看着她,低吼了一聲,想要和她拉開距離,奮力往上爬。

陶軟沒有給他逃脫的機會,她雙手抓住了他的雙腿。

第六人驚叫:“放手!走開!不要纏着我!”

陶軟的雙腿原本夾着柱子,在捉住上面的人後,她的雙腿也離開了柱子。

承受了陶軟所有重量的第六人有些承受不住了,只能緊緊抱着柱子:“你給我放手!”

陶軟借着手臂的力道,就跟蕩秋千似的,把兩條手臂作為秋千的兩根繩索,讓自己的身子前後晃動起來。

“別晃了!你下去!放手!”

陶軟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就在第六人打算自暴自棄和陶軟一起摔下去的時候,陶軟用力往上一翻,雙腿夾住了第五人的腰身。

她的上半身也借着沖力翻了上來,雙手抱住了第五人的腦袋。

第五人:“……”是誰蒙住了我的雙眼。

也不等第五人反應過來,她抓住第四人的大腿,雙腿用力一蹬,把第五人踹了下去。

第五人在空中胡亂揮舞着四肢,然而毫無辦法。

“噗通”一聲,又一人從柱子上摔了下來。

第六人則是因為手臂沒了力氣,抱着柱子滿臉絕望地滑了下來。

第四人見勢不對,胡亂地蹬腿,想要将陶軟踹下去。

陶軟直接抓住了他亂踢的腳,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扭了下去,那人驚叫一聲,雙手松開了柱子。

上面三人發現下面形勢不對,放棄了相互拉扯,一個勁往上爬。

陶軟超過了第三人,伸手抓住了第二人的後背。

盡管他奮力掙紮,卻還是讓陶軟踩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往上爬。

被踩的他悶哼了好幾聲,只能抱着柱子一動不動。

第三人見第二人沒動靜了,也不想放棄機會,攀着柱子急忙往上爬。

陶軟見第三人想要追上來,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第三人猝不及防,驚恐地看着一只鞋子出現在自己眼前,然後失重感包裹了全身。

“咚。”

第二人看着底下的人,又擡頭看了眼正好看着自己的陶軟。

他咽了咽口水:“……我自己下去。”

然後乖乖地順着柱子滑了下去。

柱子上只剩下兩個人了。

白旗争奪已經分出結果。

拿到旗子的得意洋洋,沒拿到旗子的人懊惱萬分。

此刻場上場下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根柱子上。

一上一下,一男一女。

沒有人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畫面。

一個嬌弱的女人,幹掉了六個人。

男人見狀,也不打算和陶軟過多糾纏。

旗子距他只有一步之遙,只要他再努力往上爬——

可是沒想到剛剛還在他腳下的陶軟,竟在轉瞬之間爬到自己跟前,與自己平齊。

他驚恐地平視着陶軟:“你……”

不安與惶恐包圍着他,他下意識伸手抓住陶軟的胳膊。

陶軟低頭看着胳膊上的手:“不想受傷的話就松手。”

既然是比賽,就沒有心軟一說。

誰心軟了,誰就輸了。

男人想着頭頂的旗子,又看了看看似毫無攻擊力的陶軟。

他手上一用力,想要将陶軟從柱子上甩落出去。

陶軟沖着他微微一笑,腿上一用力,狠狠朝着男人的小腿肚子踢去。

“嗷——”

男人根本沒想到陶軟會攻擊他,腿上一受擊,整個人慌亂起來。

陶軟趁機往上爬去。

可男人反應極快,他再次伸手抓住了陶軟的小腿。

陶軟嘆了口氣。

雖然不太好意思,但為了拿到旗子,只能對不住了。

她松開了緊抓柱子的雙手,只是虛虛地扶住柱身。

雙腿也不再緊緊夾住柱子穩住平衡。

她整個人直直往下墜。

在男人的驚恐之下,陶軟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臉上。

“唔!”

她雙腿夾住了男人的腦袋,上半身往下翻,雙手再次反抓柱子。

然後雙腿用力,夾住男人的腦袋将他拽離了柱子。

“啊啊啊啊啊——”

男人想要抓住陶軟垂落的頭發,卻抓了個空。

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是怎麽回事?

陶軟摘下了紫色的旗子,順着柱子往下滑。

全場靜默。

她重新站在了地上,地上七個男人神情複雜地看着她。

好幾個眼裏還帶着驚恐。

鄭馨一個箭步沖了上來,給了陶軟一個大大的擁抱。

“師父!”

她眼冒精光:“我想學那個大力鎖頭腿!”

陶軟:“……”

作者有話要說:

陶軟:大力鎖頭腿是什麽奇怪的名字【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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