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幸運轉盤(6)
五這個數字,能搭配的屬性其實有很多,譬如五色、五味、五谷、五方等等,但盛開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每個人擁有的東西,也許能和另外的東西完美契合。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盛開将視線從聞人逍身上移開,再次坐了下來,問莊寒道:
“你有思考過我們每個人擁有的東西都有什麽意義嗎?”
莊寒是個聰明人,而且根據之前與她通關的經歷來說,她知道的理論應該比盛開都多。
“有想過,但不确定。”
莊寒微微停頓片刻,才再次說道:
“你有看到房間裏那個小轉盤嗎?”
盛開點點頭,說:
“跟人體畫展那個密室一樣,同樣有五個顏色。”
莊寒蹙眉道:
“不一樣,雖然同樣有五個顏色,人體畫展那個更多的是在顏色上作文章,然而在這裏,顏色只是一個分組。”
又是分組。
他們每個人戴的面具顏色各一,即便是同一個色系,深淺亮暗飽和度都不盡相同,每個面具都做到了真正的獨一無二。
但分組已經在密室外的轉盤上完成了,盛開更偏向于轉盤有其他的作用。
盛開想了想,說:
“我倒覺得轉盤的作用不是分組,而是在告訴我們其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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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上,莊寒也明白過來盛開只是想對個信息,她望了望遠處跟他們一起進入密室的同伴們,說:
“我們不叫他們嗎?”
盛開眯着眼,輕輕“啧”了一聲,才道:
“我們倆不是一組的,到時候再各自跟隊友說也沒差,至于另外兩組……”
盛開眼睜睜看着聞人逍朝這邊走了一半,中途又被舒荷拉走,頗為吃味地補了句:
“愛誰誰吧。”
莊寒心領神會,偏過頭笑了會,才正襟危坐道:
“轉盤顏色有五個,所以我們先從數字開始着手,據我所知,古地球有一種系統觀運用廣泛,它是人們對世間萬物的形成和相互作用的一種理解……”
兩人眼中閃着微光,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五行。”
沒錯,五行。
金、木、水、火、土。
而轉盤上的五種顏色分別是:
橙、綠、藍、紅、褐。
盛開直起身,振奮道:
“可以對得上。”
“如果只是這樣,其實還是算有點牽強,真正讓我确定的是這個。”
莊寒将手臂伸直,只見靠近腕骨的地方顯現出一個娃娃的紋身,等盛開看清楚後她才道:
“照片裏是一個陶瓷娃娃。”
盛開心中一動:
“陶瓷?”
“陶瓷工藝傳世已久,幾乎貫穿整個人類歷史。
它的用材是陶土和瓷土,說白了也就用質地不同的粘土焙燒而成的。”
盛開恍然看了眼莊寒的淺褐色面具,道:
“你的屬性是土。”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他們就可以輕松反推。
第一組的穆黎和邵子禦,分別是冰雕和蠟燭,很明顯是水和火的組合;聞人逍那一組,是花和沙漏,植物屬木,沙屬土;盛開的懷表是金屬制品,聶铮的書則是與樹木有關;而最後嚴思朝的注射器……
莊寒:
“嚴思朝的注射器裏面有液體。”
那就對了。
豁然開朗。
他們的分組并不是随機生成,而是由五行裏面的各個屬性分成的。
但是為什麽只有他的懷表沒有變成紋身?
盛開将手伸進衣服裏,輕輕摩擦了幾下懷表,說:
“還有一個事。”
莊寒擡眼示意他說。
“這些物品,好像跟時間都有關系。”
冰雕會融化,蠟燭會熄滅,只要足夠的時間……
不,也許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只需要很少的時間。
盛開和聶铮的,一個是計時懷表,一個是講述時間的書籍,這個提示幾乎是直接擺到他們面前的。
而舒荷的沙漏也是一個計時工具,反而聞人逍的花跟時間沒有多大關系,硬要算的話,只能是時間會令花枯萎。
剩下的陶瓷娃娃和注射器,似乎就離時間這個概念更不沾邊了。
時間在音樂聲中緩緩流逝。
舞廳裏的背景音變換了許多了首,最終換上了一首圓舞曲,敞亮的燈光也變得暧昧起來,三三兩兩的人各自在人群中尋找着舞伴,而這個舞會的主辦人——穆黎和邵子禦,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盛開将最後一口酒喝完,随手将杯子放回了餐盤,然後站起了身。
莊寒問了句:
“你去哪兒?”
盛開酒量不太行,可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莊寒一不留神就讓他就喝光了一瓶。
此時他整張臉上已經泛起了緋紅的酒意,步伐雖然不穩,但好歹走的是直線。
聽見莊寒的話後,盛開回過頭粲然一笑:
“采花。”
聞人逍安安靜靜地坐在軟椅上,沉靜的目光并沒有落到某個點,只是漫無目的地飄在許多虛影上。
身邊的人來來回回,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當然,每個人都很陌生。
在他的印象中,他是第一次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在那個自稱天幕的聲音宣讀條例之後,他愈發覺得此處怪異得不像人間。
聞人逍碧色的瞳孔在人群中一掃而過,每個人接觸到這股涼涼的視線後都會忍不住回避,他也樂得自在,去餐臺取了杯香槟,一回頭,就撞到了一個人。
兩人同時捂住碰撞到的地方後退了一步。
聞人逍擡起頭,就看見了那個曾經和他接過吻的陌生青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仿佛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開心事。
他眉心一跳,沉聲道:
“有事?”
青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剛喝了不少的酒,兩人距離很近,聞人逍還聞到了來自他身上醉人的酒香。
青年說:
“有。”
圓舞曲換成了E大調夜曲,剛好遠處的平行射燈有一束打在了盛開的臉上,更襯得他瞳孔黑沉,猶如不見底的深譚。
他微微彎着腰,朝聞人逍伸出了手:
“這位英俊的男士,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鋼琴曲緩緩流淌,每個音符仿佛都染上太陽的溫度,顯得溫情又炙熱。
聞人逍就這樣望着盛開,不回應也不拒絕,直到鋼琴聲突然變得激昂起來,那連續不斷的音符聲一個不落的砸到兩人的心上。
久久難平。
聞人逍就在這股突如其來卻難以平複的心緒中搭上了盛開的手,溫和笑道:
“我的榮幸。”
仿佛為了迎合兩人的心情,一直平緩的樂曲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坡度,兩人在舞池中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轉身,仿佛都篆刻在這首澎湃的樂曲中。
燈光追随着兩人的舞步,如同那抹獨一無二的月色。
聞人逍戴着面具的那一面,正好是花朵化成花紋的那一面,紋路若隐若現,隐藏在他碧色的瞳孔中,看不分明。
盛開輕輕掙脫開,一手就摸到了聞人逍的那只眼。
聞人逍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可看到盛開的臉後,猶豫了一下,最終輕輕閉上了眼。
他聽見盛開略帶愉悅的聲音說道:
“你眼中的是什麽花啊?”
聞人逍說:
“昙花。”
他看不見盛開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很高興,青年沉默了片刻,才溫柔地笑了笑,說:
“真好,我眼中也有一朵花。”
聞人逍睜開眼,在盛開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他聽見自己問:
“什麽花?”
“我的玫瑰。”
盛開笑着,又重新撫摸上了聞人逍的臉,這張精致的臉被面具遮住實在有些礙眼,興許是借着醉意,盛開按着面具的邊緣,微微一使力——下一秒,兩人眼前突然一黑,耳邊也傳來一陣風聲,像是來自海邊,又像是來自記憶深處。
一陣世界颠倒的感覺過去之後,兩人再次睜開眼,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而場景也幾經變換,從舞廳變回了一間卧室。
盛開有些懵,從聞人逍身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打量了一眼房間的布置,回頭問道:
“這是……
你的房間?”
剛才在黑暗中,那股妖風幾乎要把盛開整個人從聞人逍身邊撕扯開,還好聞人逍拉了他一把,不然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掉進海裏喂魚了。
聞人逍沒有貿然回答,走了幾步打開衣櫃看了眼,才确定道:
“我的。”
“我們為什麽又回來了?”
盛開皺着眉走到門口,發現無論這個門鎖到底是開還是關,他都沒有辦法打開門出去。
難道是他試圖揭開聞人逍面具的原因?
聞人逍卻淡定地在床邊坐了下來,說:
“可能是審核開始了吧。”
盛開結合剛才的場景想了想,可能審核的時候他們需要回到各自的房間,然而那時他正和聞人逍摟在一起,再者聞人逍也搭了把手,所以才鬧了這麽一出。
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審核造成影響。
不過這些現在想也沒用,盛開嘆了口氣,挨着聞人逍坐了下來,等待天幕頒布任務。
聞人逍坐的本來就是單人沙發,盛開故意強行擠了過去,沙發頓時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聞人逍本來想走開,卻被盛開一把抓住,耍賴似得說了聲:
“不許走。”
男人皺眉看過去,正想開口,卻被盛開搶了先:
“你不問我是誰嗎?”
聞人逍:
“你是誰。”
“我叫盛開,花朵盛開的那個盛開。”
盛開笑了笑,将臉湊到了聞人逍的眼皮底下,說,“來,叫我盛盛。”
聞人逍垂下眼看他,沉默不語。
正值夜晚,他們剛回到房間,也沒開燈,好在月色如銀,能夠讓兩人互相看見對方的神情。
“逍哥。”
仿佛醉意再次回籠,盛開貼着聞人逍的身體,醉眼朦胧。
他歪着頭缱绻地叫了他的逍哥一聲,綿綿情意與說不清道不盡的依戀便全在這一眼裏頭。
聞人逍被看得心頭一熱,尚不明白這份心悸從何而來,只好依舊沉默地垂着眼看他,月色透過落地窗,将聞人逍的睫毛畫在了盛開的臉側。
那面具遮住了盛開的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因為喝醉了酒也染上了許多绮麗的紅。
盛開本就長得好看,?骨子裏散發着一股慵懶勁,此時整個身子軟踏踏地趴在聞人逍的身上,肌膚相觸之間,猶如火苗燎原。
?“逍哥,逍哥。”
盛開喃喃地反複念叨他的名字,最後說,“我愛你。”
不知怎麽的,聞人逍在這聲剖白中捕捉到了一絲委屈。
他雙手捧起盛開的臉,想要湊近些,看清這個小流氓的樣子,哪知剛低下頭,就被他噙住了嘴唇。
聞人逍本能地掙紮了一下——他其實不太喜歡和別人近距離觸碰,每個人對陌生人都有一個安全距離,聞人逍也不例外。
但眼前這個人,分明三番五次地踏進他自守的領地,可他動了動放在盛開肩上的手,到底是沒舍得将他推開。
這一晃神,就被盛開撬開了唇齒,裏裏外外地舔舐了一遍。
聞人逍好不容易從間隙中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
“噓。”
盛開飛快的一眨眼,眼底波紋般漾開一層水光,幾乎照亮了整間房,聞人逍便在這層旖旎的水光中再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兩人唇齒相依,久違地在這靜谧黑暗的空間裏,品到了點人間三月的春意。
酒意上頭,接吻時盛開又好似忘了換氣,半晌後忽覺整個人暈乎乎的,只好撒嬌似得往聞人逍胸口一埋,再也不動了。
聞人逍等了半天,也沒見盛開挪動一下,便以為他睡着了。
他先是輕輕拍了拍盛開的臉,然後猶豫了一會,才雙手圈住,将盛開抱起來打算放到床上。
卻突然聽盛開出聲道:
“逍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甜嗎?
甜。
甜文選手從不認輸。
以及聞人真的是複姓啊哈哈哈要不然逍哥他爸不就跟他同輩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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