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似血chateau

很久以前,他囚禁了她,她也這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很遠很遠的地方,這便是因果循環嗎?

少爺在看着什麽,連他進來都不知。進叔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那個落寞的背影,是他的少爺啊,是他用生命守護了十幾年的人啊,如果可以,只要讓少爺不再這般寂寞,就算用他的命他也是願意的。

“進叔,她走了嗎?”左城話很輕,卻有些沉甸甸的,帶着疲倦。

“走了,從地下室。”進叔沒有靠近,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少爺看着的那片天,很藍的天空,在少爺的眼裏是白色的。

“怎麽沒有看見她?”視線依舊貪戀透明窗下的那一席地,左城卸了一身的冷,“窗子下,沒有。”

沒有寒冷包裹的左城,原來這麽落寞,像掏空了的木偶,最精致的外表下,是空的。

一句話,讓進叔沉重,從來沒有過,他的少爺何時成了這般模樣,進叔心痛,回:“走遠了,電梯還沒有升到四十九樓,江小姐就走了。”

殘忍的事實,進叔卻想讓左城知道,那個女人的心太冷了,不值得啊。有絲絲的薄恨鑽進進叔的心底,然後又消失,他不能恨啊,那是少爺的命。

“她這麽迫不及待呢。”

左城笑了,蒼白的笑在臉上印上了大片的陰郁。

左城轉過身來,眼裏的陰翳還未來得及褪清。他徑直走向黑色琉璃砌成的酒櫃,倒了一杯酒。

最普通的玻璃杯,裝着深紅色的chateau。

除卻進叔,別人不知道,這個杯子是江夏初留在左家唯一的東西,深紅色的chateau,因為江夏初曾經說過:只有深紅色的chateau才能遮住左城一身的血腥。

江夏初諷刺的話,左城卻奉為信仰,該是如何的情,才能到這樣的地步。

左城坐下,微靠着椅背,冰封的倦容,他看着手裏的玻璃杯,似在自言自語:“她和這個杯子真像,透明色的,完全不掩飾她的恨。”

‘江夏初是不屑隐藏,她只如此對你。’進叔到嘴邊的話卻全數吞回,這樣話該是多傷人,就算是騙騙少爺也好。進叔不忍,揶揄:“曾經老爺說過,一個人如果還有恨,那說明還沒有心死。”

只祈求那個女孩的心,還未死。進叔唯一能做的了,這兩個人的糾葛他無力了。

“我看不清她。”無力的話,左城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

看不清了,所以抓不住了,江夏初就像抓在手裏的沙,不斷地漏出,漏出左城的世界。

進叔看着左城,染上滄桑的眸子裏濕濕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要怎麽說,能怎麽說。

都說石頭捂久了,就會熱了,可是左城捂了十一年的石頭卻吸取去了左城僅剩的溫度。

沉默,沉默,進叔不言語,任由他的少爺想着那個女孩。

“如何了?”左城開口,還是只與一人有關。

“拍到了一張,只是小姐的背影。”進叔收起本就不适合他的感傷,微微嚴肅起來。

“嗯。”左城只是點頭,沉吟,“哪個報社?”

“江文。”進叔沉穩,态度有些一絲不茍,還有些困惑詫異,直言他的疑問,“少爺為什麽不直接毀了照片。”

進叔不懂,少爺的手段他清楚,從來不留後路,而且當場斬草除根,可是這次例外,明明那個躲在地下室的記者拍到了江小姐的背影,少爺卻示意自己任其所為。

“要絕了後患,就必須有另外的目标。”

絲絲狠辣潛入左城的眼眸,進叔看見了,卻疑惑了,少爺是動了殺念的,可是做法卻大相徑庭。進叔沉沉的眼投去驚異:“另外的目标?”

“記者的第一條要則。”左城微微停頓,嘴角抿成一條線,看不清表情,只有一雙眼很沉很黑,他陰陰問,不待回答,接過話,“挖根究底。”

原來如此,進叔疑惑的霧霭在眼裏清明。與其讓記者們挖根究底,不如給錯的指示。

只是……

進叔擡頭,問:“那什麽人合适?記者的目标有誰來頂替?”

左城沉默,低垂的長睫遮住了那雙幽深的眸子。許久,他輕啓唇:“總會有的,只要不是她。”

別人,左城都不在乎,只要江夏初好好的。她是左城唯一輸不起的,唯一想要珍藏的。

“少爺,你做了這麽多,為何不讓小姐知道?”進叔心緒沉凝,語氣有些急切,隐忍了一會兒繼續,“為了保護小姐,為了不讓記者發現她的存在,為了護她,滴水不漏,可為什麽不讓她知道呢?”

長睫卷曲的幅度像凝固了,左城冷冷的臉,涼涼的眼,還是一貫的他,只有唇角似有若無的無奈。

左城一句話,堵了進叔所有急切的心緒,他說:“知道了又如何?”

如何?如何……進叔答不出來啊,知道了恐怕會不屑一顧的繼續恨與愛的游戲吧。

可是,可是只有左城一個的規則,而江夏初放縱,進叔覺得心疼啊,他呶呶唇,無法視而不見:“至少——”

至少讓江夏初不安愧疚。

進叔的話,左城沒有讓他說出,他不想的結果,他不要江夏初的不安與愧疚。

左城接過話:“至少——”似乎有些無力,話在中途斷了,很久,繼續,“她還是會恨。”

是啊,不管左城做什麽,江夏初也不會抹掉噬骨的恨吧。已經成為了生命裏的一部分,剔除不止朝夕,甚至永遠。

靜了,以為結束了,進叔準備退出,卻聽見左城冷冷的話,就算是背對着,進叔也能想象左城眼裏的狠辣與淩厲。

只聽見,酒杯被放下的聲音,還有左城沉沉的嗓音:“讓她流血的人,我要他一雙手。”

進叔怔愣地站着,繼而微微搖頭,心裏嘆息不止: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她根本看不到您為她做的所有。

原來左城這麽在意,江夏初的手流血了。習慣很可怕的,植入骨血一般地存在,左城習慣了血腥味,他會興奮會瘋狂,可是江夏初的血,一滴就沖刷了左城的習慣,他沒有興奮沒有瘋狂,全是心疼。

她流血了,他就賠她一雙手。

“會更讨厭吧,殺人如麻的我,可是我停不下來。”臉上爬滿了陰翳,大片大片,覆蓋了他俊逸的臉。合上眼,左城想遮住赤紅的眸子,讓江夏初厭惡的眸子。

殺戮的種子,很多年就種在左城世界裏了,長成了參天大樹,拔不盡了。

江夏初厭惡染血的左城,可是他為了她,停不下血腥。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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