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香取遙的租房在武偵社大樓的隔壁,因為地理環境的關系租金很貴,他租了一個二室一廳的公寓房,裏面很寬敞,家具齊全,裝潢也是全新的,一個人住着會很舒适。

“之前是表叔他們幫我收拾的,也就看了眼照片覺得還行。你自己找個地方坐,我要去換個衣服。”香取遙将人拉進屋子,自己進了卧室。

大的房間被改造成工作室,所以卧室會偏小許多,靠窗戶的地方擺着一張雙人的矮床,被褥放在壁櫥裏,地上鋪着幹淨的榻榻米還有一張小圓桌,東西都分門別列的擺放在格子架上。因為收拾得很整齊,也就不會顯得太過擁擠。

能夠在橫濱有這麽套租房已經很不錯了,若不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條野長期發展,他都想直接買套房。

不過,買房最重要得考慮安全性,橫濱這邊買房有點不保險啊。

之前送來的行李,裏面的衣物已經被店長夫人取出來放進了衣櫃,他找了套寬松的套衫換上,出門就看到條野在翻廚房的冰箱。

對方背對着他,用手摸索出一罐黑啤,拿在手掂量着,沉着嗓音說:“冰箱裏都是酒?你什麽時候有這種酒精依賴的習慣了?”

或許是因為之前條野對他太過縱容,香取遙沒有感覺到對方語氣裏隐藏的不妙的情緒。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又不是你在喝。”他如此回答,沒有否認對方說的話。因為他知道,撒謊的話對方一定能聽出來的。

香取遙嘟囔着将冰箱關上,用編輯上次給他寄來的茶葉給他泡了杯茶,就看到這個男人已經打開啤酒喝了起來。

“結果你還不是自己喝了。”香取遙想着再去拿一罐,剛走幾步就被人強硬的掰過肩膀,他的背部被推着撞在了牆面上,還沒等他開口,條野的臉已經近在眼前。

嘴巴被強行堵住,被對方過渡來的酒液嗆到,推開他捂着嘴巴劇烈的咳嗽,咳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你瘋了嗎?”香取遙不悅的瞪着面前條野,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行為只覺得莫名其妙,“我又沒有惹到你,別在我身上撒氣。”

“不許碰酒。”條野說道。他的臉像是籠罩在黑夜之中,潛伏着黑暗的莽獸,一股危機感悄然的從香取遙的背後竄起,讓他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害怕而加快的心跳,一下下的傳入了對方的耳膜。

“你在害怕?是心虛嗎?”

香取遙的情緒變化似乎成了愉悅條野的事情,他刻意的更湊近了幾分,在被這股壓迫感吓得微微顫抖的香取遙的耳邊,低聲的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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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變了哦。”

砰砰快速跳動着的心髒,傳遞出主人的不安和恐懼。香取遙确實是害怕的,雖然平時敢仗着條野的寬容不停的在他心尖上跳桑迪,但當條野真的想對他做什麽的時候,無論是身份還是武力,他根本無法反抗這個男人。

條野采菊遠沒有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麽溫和,這一點香取遙早就領教過了。

明明是軍警,行徑卻比壞人還更為惡劣,香取遙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寵物一樣,興致來了可以逗弄一下,但當對方不想配合的時候,二人的主導地位就會逆轉。

香取遙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竭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在這種針對他的負面壓制之下,自我情緒的管理已經有了崩塌的驅使。

可他不想在對方面前示弱。

“你想讓我戒酒?”他嗤笑着,“你以為自己是誰?我不會幹涉你的事情,麻煩你也不要随便越界。”

“啊,可這件事你沒有拒絕的權力。”條野對他的話有些不悅,就好像對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說着,“乖乖的,聽話。”

這句話,讓香取遙猛地回過神來,憤怒一時間壓制了他的理智,用力的推着這個男人的胸膛,大聲的喊着:“離我遠點!”

他的力氣撼動不了對方分毫,徒勞的反抗只會惹怒他人。抓着他手腕的手在用力,香取遙吃痛的喊了一聲。這一聲是有用的,條野放開了他的手,後退兩步。

香取遙捂着自己被抓出一片烏青的手腕,看着上面刺眼的青色,憤恨的咬了咬牙。“你到底在氣什麽?”

“你不知道嗎?”

被對方這句反問逗樂了的香取遙,呵呵笑道:“不知道哦,我又不是條野先生肚子裏的蛔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多喝幾瓶嘛我又沒有犯法!也沒有撒酒瘋危害到社會治安吧!”

他抿了抿唇,實在是對方現在給自己的感覺不是很好,香取遙咽了下口水,思考着該怎麽讓條野消氣。他知道條野是覺得他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确實胃病也有很大原因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引起的。

但是,條野沒有資格管這些好不好!他們又不是什麽戀人關系!

想到這裏,他軟下嗓音說:“行啦,我會注意不在你面前喝酒的,這樣可以了吧?難得氣氛正好,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香取遙哼哼唧唧的抱怨着,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窩輕輕的磨蹭。“來繼續車上沒有做完的事情吧。”

成年人了,一波解決不了就兩波,他奉陪到底啊!雖然條野的性格一言難盡,但該給的快樂也是很快樂的啊!

條野心情很是複雜,對方根本沒有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酒精的危害性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吧。這個小子,不過是兩年沒看好,怎麽就那麽能搞事?

不僅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還試圖蒙混過關。難道自己在他眼裏就只有那檔子事的作用嗎?

想到這裏,他有些窒息,心裏有點難受。他推開了香取遙,單手捂着臉說:“不了,我今天沒心情。”

香取遙眨了眨眼。“你不對勁。”很不對勁。

“什麽?”

“難道……”香取遙覺得有些不妙,快速的遠離他一米之遠,“我想起來了,有件事必須要先确認一下。”

條野沉默,示意他問。

“你……特麽的該不會真的有情人吧?”

聽到這句話,有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條野皺着眉頭喊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一般人聽到我剛才說的那種話,應該是先問一下為什麽沒心情,就算沒有安慰也不會問這種問題吧!”

還情人呢!說得好像除了你之外他看得上其他人似的……嗯……

條野想了想,說道:“我必須留下來監督你。”

“哈?”

“是你說了,在我面前不喝酒的吧。”他抓住對方話語裏的漏洞,說道,“是男人說得出就要做得到,現在将冰箱裏的啤酒處理掉還來得及。”

有他在,這小子別想碰一滴酒。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香取遙有些迷惑,而在晚餐時間等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店長夫妻,也有些迷惑。之前香取遙就承諾過三餐會在咖啡廳解決,這是因為不如此的話,他能夠天天吃外賣,甚至一天只吃一頓外賣。

但店長夫妻的心髒沒有好到連條野采菊也一起招待的程度,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的進門,走在前頭的香取遙還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店長夫人湊到他面前輕聲問:“他怎麽還沒回去?軍警有那麽閑嗎?”

提到這個香取遙有些郁悶。他生平沒什麽愛好,在被迫戒肉之後,酒就成了他的喜愛之物,雖然只限定于度數不高的,但條野大半天賴在他租房裏不走,心裏頭的酒蟲就勾得很難受。

“他說最近剛好休假,休一個星期……”還有六天呢,他是絕對做不到六天一滴酒不沾的。

他其實也沒有像條野認為的有酒精依賴症啦,比起水啊飲料之類的,啤酒的口味更适合他工作之餘放松身心,而且他也沒有其他的娛樂啊。

因為之前工作太拼命了,忽略了交際,等到事業走上正軌之後,回身一看連個可以約出來玩的小夥伴都沒有,實慘!

“可惡……該不會真的要住下來吧。”再讓他待下去,冰箱裏的酒就全都保不住了,他就是有這麽個不詳的預感。

“那你是想去我那邊嗎?可以哦,你答應我就讓北野來接我們。”條野對他這種态度非常不爽,将他推進一個空的卡座坐下,自己坐在外圍。“夫人,麻煩給我一杯拿鐵咖啡和一份肉醬面,遙就給他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和蔬菜沙拉。還有其他想吃的嗎?”

最後一句問的是香取遙。

被問的人搖了搖頭。“我想喝雞尾酒,讨厭牛奶。”

“駁回。”

“嗚……”如此無情的回答,讓香取遙更加郁悶了,他臉趴在桌面上,哀戚戚的說,“條野先生這樣是不會受歡迎的。”

“你才是,一點都不可愛。”

“可愛不能吃不能喝,而且只有瞎子才會覺得我不可愛。”他很受歡迎的吧,每次出門都會被搭讪,男女都有。“我是确定條野先生沒有情人了,就算是給錢也不會有人受得了你的。”

“……香取遙!”

“別跟我說話!你這個控制狂!”香取遙扭過臉,表達自己的拒絕之意,“我們又不是戀人,你幹嘛管那麽多嘛,莫名其妙的,生理期嗎?”

“你……”

條野有些語塞。他們為什麽不是戀人,你小子難道還不清楚嘛!

看他快要氣炸了,香取遙坐起身來,拉過他的衣領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問道:“怎麽?我說得不對嗎?還是說條野先生真的喜歡上我了?”

明明是擔心對方的身體,卻總是被人嫌棄了好意,之前就總是明話暗理的趕他走,好像他呆着多礙眼似的,現在又被這麽陰陽怪氣的詢問着,就算條野耐心再好都覺得心煩意亂。

“誰會喜歡你這種幼稚任性動不動就耍性子的人啊!夠了真是的……那麽喜歡酒,你喝死算了,懶得理你!”

看着條野氣沖沖的摔門而去,剛把咖啡和牛奶送上來的店長夫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小遙,你們兩個這是吵架了。”

“才沒有吵架呢,他愛咋地咋地吧。”香取遙鼓了鼓腮幫子,沉默了三秒之後雙手抱着頭,低聲的哀嚎着,“可惡啊,到底想怎麽樣啦!”

不喝就不喝呗,他今晚就把酒都扔了行了吧!

所以條野那家夥……還是沒有告訴他有沒有情人啊!可惡!他還是預約一下醫院的體檢吧!

=====

作者有話要說:

=====

條野氣得拉着同事去喝酒

條野:(一通抱怨之後)你說他是不是很可惡!我那是關心他好不好!

鐵腸:(認真吃酒吃菜)……你問我?

條野:閉嘴,你個蹭飯的!立原你來回答!

立原:……這種時候,哄一下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嗎?

條野:哄?!憑什麽不是他哄我啊!

鐵腸:……(看白癡的眼神)

立原:……(連鐵腸先生都懂的道理,條野先生怎麽就不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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