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求教之路

遠遠地望着那個令人神往的修車鋪，只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佝偻着腰，在狹窄的空間裏來來去去，步子很小很慢，拿着橡皮管走出來放在太陽底下，迎着太陽光照着。

哪裏都看不出英姿飒爽的氣質，鐘子琦捅捅葉落的手臂，“這就是你說的楊師傅啊，這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武林高手的樣子啊。”

“你見過武林高手是什麽樣嗎？”

“但是總不會是這樣步子都走不穩的樣子吧。”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說不定真正的高手是真人不露相呢。”

“可是我還是不怎麽相信。”葉落的語氣有些沖，鐘子琦小聲地嘀咕。

一群吹着口哨的年輕人騎着自行車呼嘯而過，停在了修車鋪前，葉落拉了一個鐘子琦，兩人把邁開的腳步收了回來。

只見穿着呢彩服背心的年輕人奪過老者手中的自行車，轉了一圈，把鋼镚噼裏啪啦地扔在老者面前。

“這人怎麽這樣啊，沒教養。”鐘子琦氣得直跺腳。

卻見老者彎着腰，一枚一枚地撿起來。

葉落心裏忽然有些難受，是不是她真的認錯了，傳說只是傳說而已，是不是經過歲月的洗禮，老者已經不是當初那樣的勇士。

恍惚間，看到一個邋遢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蹿到老者邊上，不知道拿了什麽又迅速跑了，可能是不小心勾到了牆邊的自行車，眼看就要壓下來，只見老者“嗖”地一聲拽起了小男孩，一手扶住了自行車，奇的是他怎麽出的手看都沒有看到。

葉落和鐘子琦對望一眼，在對方眼裏也看到了同樣的驚詫，“走！”

“楊師傅，您好。”葉落拉拉鐘子琦，兩人有禮貌地和老者打招呼。

誰知老者只是淡淡地擡頭，“車哪裏壞了？”

“不，不，我們不是來修車的。”葉落配着笑臉，甜甜地看着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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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事？”

“我們想拜你為師，您能教我們功夫嗎？”鐘子琦心直口快，中氣十足地開口。

“你來錯地方了！”

葉落：“我們剛剛都看到您出手了，我們真心想學功夫，您就教教我們吧。”

“你擋住我的地方了。”

葉落：“楊師傅，我們聽縣城的人說您當年是參加抗戰的，我們想要學點防身的功夫，您随便教我們點什麽就好。”

等了半天，老者再也沒說話，葉落和鐘子琦有些尴尬，但是不知道再怎麽開口。

小男孩找她們招招手，“你們快走吧，爺爺不會理你們的。”

葉落：“小朋友，你能幫幫我們嗎？”

“你們肯定找錯人了，快走吧，再不走我也要走了。”

鐘子琦：“他不是你的親爺爺嗎？”

“不是啊，我沒人和我玩，我就是和爺爺一起玩。”

鐘子琦還想問什麽，葉落朝如老僧坐定般一動不動的老者望了一眼，把她拉住了，“哦，那我們走吧，謝謝你啊，你順便幫我們多說點好話啊，我們明天還來，給你帶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有些氣餒，低着頭，踢着腳上的小石子。

鐘子琦有些灰心：“人家話都不和我們多說，哎。”

“不是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嗎，我們明天再去，我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學功夫，總有一天會把楊師傅感動的。”葉落趕緊安慰她。

鐘子琦：“那要不我們帶點禮物去，我爸以前拜師學藝的時候可都是帶上厚禮的，咱們空着手，人家肯定不願意搭理我們。”

葉落：“那我們帶什麽好呢。”

鐘子琦：“這個你就放心吧，晚上我問問我爸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再告訴你。”

葉落：“嗯，走吧，去我家，快要吃中飯了。”

回到家才看到家裏只有葉忱一個人，小正太委屈得嘴巴撅得老高，都可以挂上油瓶了。

葉落怎麽哄也不說話，還是決定用好吃的來收買。

把家裏有的蘋果、香蕉、黃瓜、西瓜都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淺淺地倒上一層葉落自制的沙拉醬，做成簡易的蔬果沙拉。

葉落：“來來，快來嘗嘗。”

“好好看啊，忱忱，你看，肯定很好吃的，我要第一個吃。”鐘子琦拿着筷子，一邊說一邊望着葉忱。

果然小葉忱望了一眼之後，就再也移不開眼了，眼珠子“骨碌骨碌”地圍着盤子轉，“我要第一個吃，我要第一個吃。”

沙拉醬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在中國普及，但是看着鐘子琦和葉忱兩人拿着筷子誰也不讓誰的時候，真是好笑啊。

敲門聲響起，葉奶奶拉着程哲站在門口。

葉落：“奶奶，你回來啦，小哲哲，快來吃好東西，忱忱給哲哲留點。”

一如記憶中的樣子，小男孩臉蛋圓圓的，腼腆的那個樣子啊，像極了穿上嫁衣的姑娘。

葉奶奶：“你爸媽不在啊？”

葉落：“嗯，應該是去店裏幫忙了吧，我同學子琦來了，奶奶，你去歇會兒吧，我去做飯。”

葉奶奶：“你會嗎，啥時候看你做過。”

葉落：“你可以不相信我的水平，但是不能不相信我的人格，真是，叫你歇着還不好。”

葉奶奶樂呵呵的。

也許腦袋了聰明了以後，上天會回收掉另外一些特長，比如：廚藝。葉落看大家安安靜靜地嚼米飯，狐疑地夾了一筷子，憑良心說只是在能吃的範圍內，和好吃可就相差太遠了。

深受打擊的某人默默地吞飯。

“沒事沒事，熟能成巧，多做幾次就好了，誰第一次做飯能做好吃的。”葉奶奶适時和安慰起來。

那可是葉落二十多歲的靈魂的廚藝啊，心內成傷啊。

“就是就是，我還不會做飯呢，上次煮方便面，結果水太少了，把面都煮在了鍋子上。”

下午，吃了飯的人都一一地去睡午覺了，葉落和鐘子琦在房間商量賺錢大計。

“我聽我爸說上次你的設計稿可靈了，剛生産出來就銷路很好，這個月底你應該就能拿到錢了，你還想要什麽樣的賺錢方法啊。”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的，而且自己賺的話，花起來也舒心啊，你看這是我這兩天自己想出來的樣子。”葉落翻身上床，把藏在席子底下的設計稿拿出來。

“這些好可愛啊，可是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這個叫西蒙，這個叫艾爾文，這個叫喜多，他們是老鼠。”（借用了美國電影鼠來寶）

“要不落落，你把他們都編個故事吧，到時候一個一個的童話故事出現，廠裏再生産這些玩具，不是可以賣得更好嗎。”

“對呀對呀，琦琦你太聰明了，我怎麽沒想到，我把他們都編成故事，到時候出版的話，我的稿費也是一筆很豐厚的收入啊！”葉落茅塞頓開，摟着鐘子琦，心裏激動得不行不行的。

接下來的幾天，葉落把撰寫童話故事規劃為賺錢的另一條路子。

可是，也有不如意之時，第二天葉落和鐘子琦騎着自行車再度去往楊師傅修車鋪，這一次帶上了茶葉、香煙和各種保健品，但是主人翁正眼都沒給他們一下。

兩人只能灰溜溜地回來，繼續唉聲嘆氣。

話題回到當天晚上，孫靜香看到葉落成績報告單上的分數和名次，高興得跟中了幾百萬大獎似的。

“全年級第一啊，落落，你怎麽那麽聰明。”順帶把葉落的頭發揉得像個雞窩似的。

葉落：“喂，放開我的頭發，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動手了。”

“我看看。”葉爸伸過手來，“嗯，比我那時候用功多了，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買菜。”

“你們一天夠累的了，我去買吧，我去買個排骨來好好補補。”葉奶奶笑得魚尾紋深深淺淺的一道一道的。

“姐姐，姐姐，快把手給我，把好運傳給我，我以後就比你還聰明了。”葉忱好不容易擠上去，夠住了葉落的腰，“啪嗒啪嗒”地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