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奶奶生日

一場秋雨一場寒，國慶節之後天氣漸漸地涼快起來，葉落已經習慣重回這裏的生活節奏，每天早上早起跑三千米，對着護城河把丁少旋教的招式練習兩遍，然後跑回家做早飯，換上幹淨衣服，順便叫葉忱起床，丁少旋在家的日子，她就早上起來跑一遍丁家，再跑回來。

等兩人都吃完早飯就牽着葉忱的手去上學，中午是在學校食堂吃，下午放學後在傳達室接了在那裏寫作業的葉忱一起回家。

周六周日是要帶着葉忱去丁家的，一是要讓師父丁少旋檢查一下功課，二是要陪着小湯圓玩。

十月份的最後一個周六是葉奶奶的六十一歲壽辰，因為不是整壽，所以只是親戚幾個一起吃個飯。

本來葉爸還提議去飯店的，老人家辛辛苦苦活了大半輩子，也要體面一點，可是節省慣了的葉奶奶怎麽也不肯，最後同意在自家火鍋店裏過生日。

前一周的時候葉爸就在火鍋店外張貼了紅榜，表示歇業一天，全體員工也帶薪休息一天。葉媽帶着葉落幾個忙活了幾天，總算把壽宴上要的菜式都确定下來。

生日當天，葉奶奶穿了葉媽親手送上的新衣裳，穿了葉落和葉忱一起買的新皮鞋，葉爸送了一個并不是十分名貴的玉镯，老人家開心地嘴角一直挂着笑。

沒一會兒，小姑，小姑父和程哲就歡歡喜喜地來了，葉落重生後特別注重親情，每次程哲來家裏的時候都帶他和葉忱一起玩，送他精美的玩具（其實是丁家長輩送給葉忱的），久而久之，程哲已經不像以前那麽腼腆了。

“忱忱，姐姐。”這不，還在門外就已經喊進來了。

“媽，祝您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小姑挽着葉奶奶的手，小姑父遞上禮盒，樂呵呵地進屋來。

葉奶奶開心地接過，卻有些責怪，“來就好了，做什麽還買東西，又浪費錢！”

“一年就那麽一次，多難得啊！”小姑推着葉奶奶往裏走。

“你們來啦，快坐快坐，落落，給你姑姑姑父倒茶。”孫靜香正在廚房裏做壽面，聞言就沖葉落招手。

“嫂子你忙，不用招呼我們。”小姑脫了外套就往廚房去。

“小妹，你快坐着去，今天是客人，哪能讓客人下廚房，落落，快把你的水果沙拉端出來。”孫靜香一面喊，一面把葉志芬推出了廚房。

自從葉落在家裏展露了水果沙拉之後，她就成了專業的沙拉廚娘，葉忱更是碰到水果都想讓葉落沙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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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你真能幹，這個味道還真特別，這白白的是煉乳嗎？”小姑用牙簽蘸了好幾個，贊不絕口地朝葉落擠擠眉毛。

“那是，我一出手你們就有口福了喲。”葉落毫不謙虛地滿盤全收。

因為孫靜香只有一個哥哥，葉奶奶平時對孫家姐妹也很好，所以舅舅一家也來給葉奶奶祝壽。

葉落已經很久沒有遇見兩個漂亮表姐了，發現大表姐孫雨欣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水靈啊，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含了千言萬語一般。

小表姐孫雨歌也活潑多了，外人看來是一淑女，其實都是表面的，不一會兒就和兩個小的打成了一片，幾個大人在客廳裏閑談，葉奶奶那個開心啊，笑得臉上的菊花都開了。

葉落時不時地把茶杯滿上，添點瓜子、話梅，其實今天她還有一個驚喜在準備中呢。

葉爸背着一個蛇皮袋，滿頭大汗地進來，衆人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

“剛去市場上收的新鮮貨，中午我們就吃海鮮火鍋啊。”葉爸把蛇皮袋裏倒進大盆裏，舅舅和小姑父立刻來幫忙。

“真新鮮，我只知道咱家火鍋有，我還沒吃過呢。”小姑父拿了一只多寶蟹舉起來沖着葉落，葉落會動嘴皮子，但是不敢碰啊，“額呀”大叫了一聲就躲在了舅舅身後。

“哎呀，小心別讓它咬了。”小姑責備地瞪了小姑父一眼。

“不過這些要怎麽弄啊，我們要不要先把扇貝給洗了？”舅媽瞅瞅好幾大盆的東西，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洗幹淨就好了麽，反正洗幹淨總沒錯。”葉落裝模作樣地就着葉爸的手看了一圈，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些可不是這麽弄的，賣海鮮的都告訴我了，一會兒看我怎麽弄吧，”葉爸嘿嘿笑着舀出幾個，“我特意多買了一些，等會兒你們都帶回去些。”

“今天來吃飯還要拿回家啊，不能這樣的。”舅舅學着葉爸的動作，一剪刀下去，立刻見血。

“我特意買了幾家的量的……”蟹腳爬在塑料盆上，發出“格叽格叽”的響聲，葉落癟癟嘴，趕緊逃離現場。

“哎，落落，你們期中考試考了嗎？”作為“過來人”，孫雨欣現在最希望葉落和孫雨歌能夠積極向上，一逮着葉落有空就問起了重要的話題。

“姐姐啊，今天奶奶生日，你能換個時間再問嗎！”孫雨歌無語地翻倒在葉落的床上。孫雨欣理都不理她。

“考了呀，就是上周最後三天考的。”葉落一面給她們找自己珍藏的零食，一面回答。

“你學習那麽好，姐姐就不問你成績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能松懈，考個好高中，再考個好大學啊，姐姐的大學夢就寄托在你身上了。”孫雨欣從小學習不給力，但是其實挺熱愛學習的，所以對自家兩個小妹那個殷切的希望啊。

“嗯嗯，我曉得的，到時候還要帶着你去大學逛一圈麽，我都記住了，哎呀，找到了，姐姐，這娃娃好看吧。”葉落從床底下的大紙箱裏掏出了她半個月前的設計稿——玩偶大熊貓和帝企鵝，肥肥的，憨憨的，特別可愛，聽鐘子琦爸爸說市場反響很不錯的，鐘子琦每次出了新産品都會給她捎幾個，這是葉落特意給姐妹兩個留的。

果不其然，“好好玩啊！”孫雨歌興奮地抱着玩偶驚叫了一下，随後看到孫雨欣怒視的目光就牢牢地捂上了嘴，壓低了聲音問葉落，“你這些多少錢買的啊？店裏賣得可貴了！”

葉落撓撓頭，“我給我們班同學補習功課，她送我的，她爸爸好像是開店的。可愛吧，我對你們好吧，頭一個就想到你們！”原諒她吧，不是她不說實話，而是現在她還沒成年呢，知道的人越多她就越不安全啊，所以只能欺騙一下下啦。

“落落，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就是我親妹妹，嫡親嫡親的。”孫雨歌一個熊抱就把葉落壓在了床上，作勢把葉落的頭發揉得一團糟，葉落直喊：“孫雨歌，你住手。”

“好了好了，別欺負落落了，我們快點出去吧，還要去吃壽面呢。”孫雨欣受不了兩個瘋子了，一手拉一個總算把兩人拉開了。

“大姐，你現在還在理發店裏幹活嗎，別太辛苦了，你看你的手都蛻皮了。”葉落注意到孫雨欣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後藏，真誠地拉住她。

孫雨欣捧着她的臉：“小家夥，不幹活吃什麽呀，所以你就要好好念書吧，以後掙錢了給姐當老板。”

“大姐，其實我在想再開一個飯店的事，但是我還沒和我爸媽說，因為開了火鍋店之後我家就沒錢了，如果下次還開店，你就來當大堂經理好不好，雖然也會很辛苦，但是不用和那些藥水打交道了。”理發店的學徒不僅要和廉價的染發劑、燙發劑打交道，有時候他們自己的頭發作為廣告也會被摧殘，葉落并不想讓孫雨欣幹這行。

孫雨欣心裏有些感動，臉上卻是笑嘻嘻地樣子：“好，那姐姐就等你了。”

“哎呀，我是認真的。”葉落最讨厭別人把她當小孩子了，氣呼呼地跑去和正對玩偶進行解剖的孫雨歌墨跡了。

“落落，雨欣，雨歌，快出來，吃面了。”葉媽隔着門叫喚，葉落趕緊逃出來。

“咦，大姑姑還沒來嗎？”葉落看了眼客廳和廚房，自從他們家開了火鍋店賺了錢之後，大姑姑可不是再像以前那樣兩個鼻孔看人了，時不時還是會上個門的，今天是怎麽回事啊。

葉落感覺到葉奶奶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黯淡，還沒等她想好怎麽說呢，葉爸打發她，“應該快了吧，落落，你去院子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