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演講比賽

十一月份無疑是忙碌的，葉落的故事書天天被二嬸李心悅催稿，設計稿天天被鐘叔催稿，她還要顧着學校演講比賽的事，真是恨不得多長了幾只手和幾個腦袋。

那是個周四的下午，整個初二年級的參加演講比賽的選手在會議室裏集合。整個初二年紀有六個班級，每班一名選手。

看到一群少年朝氣蓬勃的樣子，葉落實在是不忍心上場啊，可是再一看班主任那期待的眼神，得了，她還是乖乖的吧。

比賽毫無懸念是葉落勝出了，主要是因為她的演講稿實在是太優秀了，比她說得好的寫的沒她好，跟她寫得差不多的說得沒她好，所以她當之無愧地成了初二年級的第一名。

“下周參加全校的比賽，回去好好努力啊，明天把你的演講稿再改改，你就不用重新寫一份了。”班主任拍拍葉落的肩膀，殷殷囑咐。

葉落心裏還是挺開心的，這幾天參加的演講比賽雖然規模小吧，可是每一次都要拿不同的演講稿，而且主題只有一個“生命與感恩”，寫得差點讓她吐血。

葉媽聽說葉落要參加演講比賽，比她自己參加還興奮，特意去藥店給葉落買了龜苓膏。

那時候的龜苓膏中藥味很濃，甘草的甜味哪裏阻擋的住那股濃重的苦味，葉落皺着眉，趁葉媽轉身的時候倒掉了，心裏默默地哀悼：早死早超生，乖乖投胎去吧。

當你專注一件事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比賽那天。

葉奶奶特意給葉落炖了冰糖雪梨湯，“落落，這個帶着，現在還不涼，到了學校正好喝，養嗓子可好了。”

葉落無奈地接過，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比賽嗎，為什麽家裏人都那麽激動咧。

葉落拉着葉忱的手一起走，一路上給葉忱出數學題目。

葉忱小正太黑着臉，“姐姐，你不是要比賽嗎，為什麽不緊張，你怎麽還在問我問題啊，你怎麽和別人都不一樣啊。”

“那你姐姐我聰明。”葉落沒好氣地說，連小屁孩都嫌棄她了，這是什麽個節奏啊。

到學校後，鐘子琦、楊小萌幾個就圍住了她，葉落直接把手裏的白瓷杯拿給他們，“哝，甜湯，喝吧。”

鐘子琦早就按捺不住了，接過杯子就仰起脖子直灌。終于清靜了，葉落拿出自己的演講稿默默背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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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這個給你喝。”不知道什麽時候趙茵茵出現在面前，手捧着“農夫山泉”的瓶子。葉落不由地詫異：1996年，農夫山泉公司剛剛成立，想不到趙茵茵就拿到了手，看來也是有錢人家的娃啊。

不過，這水葉落可不敢喝，雖然那天之後趙茵茵總是有事沒事地圍着她轉，但是她可不相信有人會突然醒悟，“謝謝你啊，我早上奶奶給我帶了的，我現在不渴。”

“這個是我們這裏沒有的，我爸爸從省城帶出來的，你喝喝看吧，水甜甜的，可好喝了。”趙茵茵看葉落一點都沒有被吸引，不死心地繼續推銷。

姐，上輩子什麽水沒喝過，你在姐面前顯擺。葉落心裏腹诽着，卻不露聲色，笑吟吟地拒絕了。

中午吃過飯後，大家就準時回到班級自習。由于全校人數衆多，會議室坐不下，所以每班抽取五名同學參加，比賽是老師和同學們共同評分的。

班上的鐘子琦、魏勇、盧小英、孫博、趙茵茵正巧被抽中了。鐘子琦激動地抱住了葉落的手跳個不停。

正式比賽的時候才知道除了葉落，其他兩名選手都是男的，初一年級是個叫黃智的男孩，初三年級是個叫左毅的。

鐘子琦默默跟葉落咬舌頭，那個左毅可了不得，是校廣播站的站長呢，就是每天早上沖廣播喊讓大家出操，每天中午朗讀優美散文的那個。

不就是個少年嗎，姐已經過了懷春的年紀了。葉落暗暗翻了個白眼，看向左毅的時候正巧看到他也正往她這裏打量，葉落禮貌地沖他笑笑。

演講順序也是抽簽的，葉落是第二個。黃智雖然是初一學生，但是他長得高大，聲音也很好聽，葉落聽着聽着就感覺到自己肚子好痛。而且渾身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像是在煎熬一般。

她想不通她怎麽會這個時候鬧肚子，中午吃的飯是從家帶的，而且她腸胃很好，就算是鬧肚子也是在夏天怎麽會是在這秋天。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淌，葉落死死地咬住牙，迫切地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左毅坐在她邊上，看她臉色蒼白，一會兒把外套穿上，一會兒把外套脫下，忙問她怎麽了。葉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沖他擠出一抹笑。

很快，場下掌聲響起。主持人宣布下一位選手上場。葉落咬住牙，艱難地往臺上走去。幸好她練了一些基本功，忍耐力比常人強一些，不然她絕對撐不到比賽結束。

葉落像是完成任務般地把演講稿背完了，鞠躬之後就朝一旁的老師說明情況，往廁所奔去。

肚子早已經痛得受不了了，葉落蹲在廁所裏想今天發生的每一個環節。

忽然她想到了趙茵茵的那瓶礦泉水，中午吃飯的時候鐘子琦把葉落的水喝完了，趙茵茵就遞上了她的，葉落當時推脫不過，加上真的需要就喝了兩口……

鐘子琦看到葉落從會議室跑出來了之後就趕緊追了出來，“葉落，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我可能吃壞肚子了，疼得不行，子琦，你幫我個忙……”葉落抹掉了臉上的冷汗，把事情和鐘子琦說了。

鐘子琦這次一點也沒沖動，答應了一聲，“我現在就去，她現在還在會議室裏，應該沒那麽快解決，我去把她的瓶子偷出來。”

葉落真的覺得也許生孩子都沒有那麽痛，痛得她蹲在廁所裏起不來，暗暗發誓要是真是趙茵茵做的必須讓她也嘗嘗這個痛。

好不容易止了痛，葉落按着肚子艱難地挪回了會議室，左毅的演講正巧接近尾聲，名次是當場宣布的，所以衆人都留在那裏。

正巧看到趙茵茵也往會議室走來，看到葉落，明顯有些慌亂，不過被很好地掩飾了，“葉落，你怎麽了，看你急匆匆地出去，我去找你都沒找到你，你怎麽了？”

“我沒事，好像是中午吃壞肚子了，肚子疼。”葉落心裏恨得牙癢癢的。

趙茵茵笑着說：“一會兒就要公布成績了，我們快回去吧。”

不知道是葉落的演講稿文筆好，還是就只有她一個女生，老師們格外照顧，第一名居然是葉落，讓葉落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左毅有廣播站站長的光環在，一般人要打敗他還是很困難的。

葉落忍着巨大的不适上臺領獎，這是這個身高讓她很無奈啊。第一名站在中間，然後就像是一個大寫的“U”一樣，兩個男生站在“U”的頂端，而她是個峽谷。身高真是個硬傷啊……

班上的同學笑着上前來恭喜葉落，葉落卻顧不得大家說話，飛奔去了廁所，她的肚子正在翻江倒海似的折騰，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使出來了吃奶的勁兒了。

鐘子琦在廁所找到了她，告訴她事情辦完了，“我回去的時候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我就悄悄在她書包裏翻到了水瓶，等我出教室的時候就看到她回來了，我當時背着書包，她也看不到的。”

如果是土生土長的九十年代的人，也許沒有葉落想得那麽多，但是對經歷過職場黑暗的葉落來說，這些都只是小case而已。

鐘子琦從醫務室給她帶來了止瀉藥，下午還有兩節課，但是她覺得渾身頭重腳輕的，班主任看她臉色蒼白就幫她叫了葉爸過來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