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共商大計

年味漸濃，店裏的生意也紅紅火火，葉落惦記的卻是葉爸答應她過了正月初六就坐火車去港都。

上輩子就是公司休假的時候随團去了一次，那時候銅鑼灣、尖沙咀什麽的已經相當繁華了，回顧回歸前的歷史，葉落只要一想到馬上就能見證歷史的發展，心裏別提多興奮了。

葉爸負責火鍋店，葉媽負責燒烤店，置辦年貨的事就落在了葉奶奶和葉落身上，葉落還不忘把葉忱也拉下水，多一個勞動力總是好的呀。

這時候的集市還不像十幾年後那麽應有盡有，人來車往，不過置辦年貨的人流就像東西不要錢似的。

葉落緊緊地拽着葉奶奶和葉忱的手，深怕被人群給沖散了。

“葉落，葉落。”葉落艱難地沖聲源地看去，正看到魏勇和孫博向上舉着手，正在向她這裏移動。

“哎呀媽呀，擠得我的鞋都要掉了。”魏勇扶着孫博的肩膀，很沒形象地喘着粗氣。葉奶奶看到葉落的同學來了，就讓他們在人群少的馄饨店坐會兒，自己擠進人群去買紅燈籠了。

“你們怎麽也來了？”魏勇笑嘻嘻地沖葉落打招呼。

“這話問的，你能上街我們就不能來啊。”葉落眯着眼睛，呼着熱氣焐手，和他們混熟了之後，說話就比較随便。

魏勇撓撓後腦勺：“不是見你們倆個勞動力不強嘛，走吧，幫葉奶奶搬東西去。”

葉落：“喲，這麽好，有什麽陰謀？坦白從寬！”

“這個……”魏勇再次撓撓頭，“我平時有這麽不近人情嗎，助人為樂這事我最喜歡做了。”

別看兩個少年年紀尚小，力氣倒是挺大，葉落看到沉甸甸的紙皮箱子還駭了一下。

“快進來快進來，多虧你們了，落落去倒杯熱茶！”一回到家，葉奶奶就熱情地招呼兩人。

魏勇：“葉落，我們年後去B市玩，你去不去？”

葉落：“咦！不行啊，我年初六要去港都，不過你們要給我帶特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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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博：“港都啊，我想去啊，但是要辦簽證啊，你辦了嗎？”

魏勇：“是啊，我爸爸找人去辦的，到時候給你們帶外國貨，嘿嘿。”

兩人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葉落忽然想起來B市那個著名的金融大亨，這輩子她沒有經濟頭腦，不會玩股票，那麽她提前去認識那個著名的人物吧，嗯，再過幾年她就去B市找他。

舅舅家的雜貨店賣一些生活用品和過年用的東西，這幾天也是忙不過來，大表姐管着燒烤店，店裏幫忙就留給了小表姐孫雨歌。孫雨歌因為初三了就沒有轉校，平時是住在鄉下外婆家的，放假了就一直在店裏幫忙。

葉落接到電話去幫忙的時候，就看到店裏擠擠嚷嚷的都是人。

好不容易從門口擠進去，葉落差點喘不過氣來，“乖乖，咱家這幾天是不是賺翻了，這人流。”

“也就這幾天特別忙，哎呀，媽媽，紅塑料繩等下，我進去拿。”孫雨歌剛跟葉落搭幾句話就忙開了。

葉落什麽忙也幫不上，就幫着收錢，看孫雨歌和舅媽兩個來來回回地提東西，大冷天的熱得都出了汗。

“诶，我打包晚飯來了，大家先吃了再整理吧。”葉落氣喘籲籲地摘下身上的圍巾、手套，“是燒烤店裏的，雨欣姐說你們先吃，她要晚點回來，直接在店裏吃好了再來。”

“落落，來，快喝點熱湯，今天辛苦你了。”舅媽慈愛地給葉落端上來一碗熱湯。

葉落：“沒事沒事，反正我在家也是閑的，不過這幾天的生意真是太好了。”

孫雨歌：“我今天跑地腿都快斷了，過年了買什麽小東西的都有，搬的我手指都長凍瘡了。”

“雨歌姐，我家有個凍瘡藥膏，我媽說挺好用的，明天我給你帶來。”葉落其實現在有點想法，就是不太好說，腦子轉來轉去不知道怎麽開口。

“落落，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怎麽愣愣的。”舅舅似乎看葉落有些心不在焉。

葉落眨巴眨巴眼睛：“嗯……是這樣，舅舅舅媽，你們有沒有想過把店做大啊？”

舅舅舅媽一聽葉落這麽說，想到葉落家裏接二連三開的飯館，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直直地望着葉落，“你接着說。”

她現在就是要把後世超市的做法灌輸給他們，做好了以後還能開個連鎖，像新華書店、聯華超市那樣，全國都能找到這樣的店，而且她搶占了先機的話，賺錢就更容易啦。

“那這樣的店面一般要多少面積啊？”孫敬業有些心動，哪個男人沒有雄心壯志，只是這年代的人被壓抑了，對夢想的追求不像80後、90後那樣強烈。

“嗯……”葉落回想了一下前世舅舅家後來開的超市，“我們現在如果創業的話還是開始階段，最好先做只有一層的，面積最好要比我家火鍋店一樓的面積還要大一半，到時候我們把那些幹果、餅幹什麽吃的都弄進來。”

“那得花多少錢啊，聽你媽說火鍋店剛開始的時候挺困難的。”舅媽趙曼貞一想到那麽大的場子花錢還不是跟流水一樣，心裏就開始隐隐發疼。

葉落：“哎呀，舅媽，賺錢那個是不辛苦的，現在辛苦點是正常的，我奶奶常說有福氣的人都是先苦後甜嘛，護城河南面不是很大一塊空地嗎，可以買地自己蓋房子啊，那樣子成本還能低一點，畢竟以後房子是自己的，而且我聽人說那裏就要蓋居民樓了，而且離解放路還近，客流量肯定大。”

“這倒是，我聽政府裏的劉主任好像還提起過，對，就是上次去吃火鍋的時候碰到的那個，你還記得不？”舅舅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滿臉笑容地看着舅媽。

舅媽還是皺着眉：“那成本也太大了，咱們家哪裏有那麽多錢啊？”

葉落：“幹大事哪裏會有成本不大的，舅媽你想啊，你幹的這行是我們這邊的第一份，是以前所沒有的，前期投入肯定會很大，但是半年、一年之後收入就會大大上升。本來人們上街買東西需要跑好幾家店，但是有了咱家的超市之後只要進來對比幾個不同的牌子就行了，所以來的人肯定會多。”

舅舅：“這麽一想還真是這樣，對了，超市？”

葉落：“就是超級市場嘛，雨歌姐，你告訴舅媽，supermarket這個單詞不就是超級市場的意思嘛，美國早就已經走了，所以人家美國人比我們有錢。”孫雨歌正在奮戰明蝦，聽葉落點到她的名字，忙沖趙曼貞點點頭。

葉落：“我就是這麽一個提議，具體的事情舅舅、舅媽再仔細商量商量，現在政府貸款比以前容易，然後讓我爸我媽再投資一點，咱們經營起來以後就是穩穩的了，最起碼比雜貨店掙錢。”

“好，我現在就給你家打電話，讓你爸媽過來一趟，我們幾個人商量商量，落落一席話說的我心潮澎湃的，想幹的話過了年我們最好就動手。”舅舅一錘定音，起身就出門去了，葉落張大了嘴巴，她知道自家舅舅有時候風風火火的，沒想到性格這麽沖動啊，他好歹也在家裏開個家庭會議集體表決一下啊。

“是不是太快了，這都晚上了。”葉落弱弱地看了一眼舅媽，她可不想讓舅媽認為她是來給他們家出馊主意的呀。

“你還不知道我爸的性子，是我爸想讓我姐招個女婿，家裏沒錢不好辦事，早就想路子多賺點錢蓋個新房子了。”孫雨歌貼在葉落耳朵邊上，叽叽喳喳地說悄悄話。

生了兩個女兒的家裏大多數都是希望大女兒能夠找個倒插門女婿，小女兒則是嫁出去，倒插門不好找，有錢人家的兒子不願意，人品相貌不好的看不上，所以老一輩人的思想就是要是招女婿就要盡快入手，可不能讓別人把好小夥子都挑走了。

“可是雨欣姐過了年才十八歲啊，也太小了吧。”

“又不是看中了就結婚，要先下定，還要訂婚，規矩很多的好伐，而且二十歲結婚已經不算大了，你知道我們以前村上的小美姐嗎？”孫雨歌刻意賣個關子，看到葉落一臉迷茫的搖搖頭，才滿意地繼續說：“和我姐一樣大，今年兒子都會叫人了。”

葉落的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顆雞蛋，這已經改革開放好多年了好不好，怎麽社會風氣還這樣呢，還以為是古代啊。

似乎是看出了葉落的疑問，孫雨歌抓着雞腿繼續絮叨，“我媽之前和我姐提過，我姐不樂意，說一定要過了二十歲才結婚，很多鄉下不讀書的女孩子都是十j□j歲都定人家了，你看我爸不就是有想法的嗎！”

天吶，葉落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