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生死決戰
第十二章生死決戰
儀封妖都,妖之所趨,芷琅花飄,萬階麓臺,百裏葬崗。
南宮闵用魚骨頭剔了剔牙,對一邊心滿意足的昭暝道:“你說尊上什麽時候回來?不過去收拾些道士,怎麽這麽些日子都沒消息了,倒是連鸾姐姐也趕去了。”
昭暝安然道:“尊上修為深厚,不會有意外的。”
“嗯,吃了這麽多魚,有意外的是你。”
昭暝嘿嘿笑:“你不也當幫手了麽。”
南宮闵理直氣壯:“尊上向來最喜歡我了,要罰也是罰你。長舌貓,貪吃鬼,等尊上回來,保不準給你苦頭吃。”
昭暝剛想反擊,小童子蘇暮急急跑來,喘了口氣忙道:“公,公子出事了!”
昭暝和南宮闵一愣,這時蘇霜冷靜地走進來,一巴掌拍在弟弟頭上,随後向在座的兩人道:“你們不用聽他瞎說。”
南宮闵幾步跑過來:“等等等等,蘇暮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一出,外面到底怎樣了?”
蘇霜看了他一樣:“公子與魔君立了生死狀,明日于冷沛都城沛理風鸾鳶裏的闕塔開戰。”又道,“公子的修為我是知道的,這一戰對他而言連傷都省得添。只是這不死不休,他們據說開了結界,等結界解開必定我們會面臨一場大戰。”
昭暝皺眉:“尊上到底在想什麽啊?殺了魔君,惹怒魔族對儀封有什麽益處?難不成尊上想吞并魔族?可尊上平時除了喝茶飲酒修花養魚就是閑着沒事遛彎子,像是那麽有野心的人麽?”
蘇霜平靜道:“昭暝,你難道忘了七日血禍麽?”
昭暝嬉皮笑臉的樣子頓時僵掉了,他的手似乎在努力控制發抖的不明顯,但是還是表現出了他恐懼的神色。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尊上······真的想吞魔族?”
蘇霜搖頭:“怎麽可能。公子才沒那麽多精力去幹這麽無聊的事,我只是說,七日血禍,可以說是公子被惜餘蘇逼的。”
昭暝古怪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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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霜擡頭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我是七日血禍的見證人之一,那時候公子有多瘋,我也知道。所以,這一戰無法避免,公子這一次出城,怕就是為了了解這件恩怨的。”
昭暝立刻八卦地湊過來:“聽說你在尊上身邊呆的時間特別長,還知道這麽多秘辛,說實話,你和蘇暮是不是尊上的孩子?”
蘇霜立刻被嗆住,咳了半天才道:“昭暝,你想多了。”補道,“我自個爹還在葬崗那躺着呢,你別亂說話。”
昭暝好不容易提起的興趣被這話打壓了下去,恹恹地回椅子上剔牙了。蘇霜低頭嘆了口氣,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那麽多人影那麽多刀光血影中,一身血衣的少年帶着笑來到她和弟弟面前,笑容那麽那麽悲傷,但懷抱卻如此溫暖,仿佛蜷縮在裏面,便可以無視所有的腥風血雨。
那個少年曾經輕輕柔柔道:“活下去真難啊,但即便如此,你們也要活下去,你們需要踩過的血踏過的骨,我來做就可以了。”
他真的這麽做了。
風鸾鳶,闕塔。
結界中赤雨瀝瀝落下,無數刀光劍影伴随着狂風嘯洪兇猛碰撞。
最後一個血色浪潮勃然轟下!
泠末手握黑底紅紋的十二指骨扇,烏發透濕,幾縷垂下來擋住了眼睛,他面無表情将扇尖處抵在惜餘蘇額心,手上微微用力,扇尖已沒入惜餘蘇額心,蜿蜒下一路鮮血。
“原來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啊。”惜餘蘇苦笑。
“我想殺你很久了。”泠末繼續将扇柄往前推,眼瞳中是滔天的冰與血巨浪翻滾,他冷厲道,“不是你,我這樣自幼日複一日默抄佛經的人會去學那些滅絕人寰的禁忌妖術麽?我會背負七日血禍這樣的沉重殺孽麽?風玄頤與睢荊會死麽?你幹了這些居然還弄出一副委屈樣。我還是那句話,當年跟你有交情是我绡泠末瞎了眼,你和夙緋絮夫婦倆一只狼一個狽倒是興起了不小的浪,但在本尊這裏還不夠!”
“泠末你先等等······”惜餘蘇匆匆道。
“不必了,我聽你說了太多。”泠末猛地一推扇柄。
惜餘蘇立刻雙手結印然後立刻偏頭,但還是被扇尖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他嘆息道:“泠末,我知道我和緋絮的錯處很多,但你已為妖皇,該過去的就過去吧。”
“說得輕松,你抱得美人歸,登上魔君位,也不想想是誰給你鋪的路!”泠末一記兇戾法術,血水潑灑成花瓣,邊緣鋒利旋轉。
“泠末!你想沒想過這樣下去很容易挑起兩族戰時啊!還是你早就想淌這道渾水了?”
泠末無謂一笑,又是石破天驚的一招随骨扇沖擊而出,雷鳴電閃轟然作響。他半開着骨扇,眼神冷峭:“你還記得你們魔族素來和上古遺族中的九尾靈狐一族有些恩恩怨怨罷?為了扳倒你,我可是不顧自己身份暴露将這個消息抖出去了。”
惜餘蘇支架着,望着他:“怎麽會······你為妖時日如此之短,你如何能使得如此多深厚的禁忌妖術?!”
“沒人告訴你生死決的時候只需要專注于殺敵麽?”泠末手中半開的骨扇戾氣磅礴
“你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麽?!”
“昨日我看你和化沅談了會,他沒有說麽?我只不過把自己從一個落難仙君徹徹底底變作了妖物。”泠末空泛地笑,“我最擅逆天改命,修改一下自己的命格又如何?”
惜餘蘇一滞。
落難仙君······是了,他曾是仙君,如今卻已入妖道。
昨日泠末顯然動了殺意,下了生死狀就離開了,他無奈地也想回去,旁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這麽說,泠末堕入妖道,和你倒有些相幹?”
惜餘蘇恍然回頭,看見化沅眼角紅梅如火,盯着他陰沉發問。惜餘蘇略略一點頭:“是······我一時不慎,曾傷過他,下手略重了些,我見他不是凡子,以為他是經得起的······”
“經得起,經得起。”化沅冰涼一笑,複而陰冷道:“想必你經受過九晝夜的雷霆刑法,又在可敵蠻荒萬軍的九曲誅仙道滾了一圈,褪盡了修為只剩半條命,還被你那一時不慎的出手擊中,你也必定是經得起的。”
惜餘蘇臉色一變:“誅仙······”
“他未和你說過麽?”化沅冷笑,“绡泠末可不是什麽雜碎妖物,你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點妖氣麽?他是上古遺族,自幼于九重天上修煉化形,吸的是陰陽真氣,納的是蠻荒神蘊,習天命演算之術,是真真正正的仙君。想他即便在誅仙道過了一遭,也絕不願意修習妖術的,向來見他現下妖術如此狠厲精湛,性格也變得如此冷狠嗜血。惜餘蘇,你幹了什麽好事?!”
化沅冷冷甩袖,回到一幫師兄弟中去了,徒留一臉呆怔的魔君伫立。
惜餘蘇突然想起歲月裏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白衣染成血衣,他指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從齒間蹦出來,冰冷至極。他說,你,我必殺之。
——你,我必殺之!
重傷他那麽多次,那次不算最重的一次,只是那一次,是徹底剔除了他所可以庇護的地方,所有的,所有的可以給予他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毀去了。從此,他孤零零在這個世上,只有身後還有人需要庇護,身前只剩白骨灰燼。
骨扇掠風雨之勢而去!
一切轟鳴傾雷剎那間寂靜!
稍頓了一會,血噴湧而出,灑落在地。
骨扇毫不留情穿透了惜餘蘇的左臂,湧出的血給骨扇抹上一層豔色,使之愈發冷狠厲戾。惜餘蘇淡淡地笑:“其實······我一直從未忘過煌婼。”
泠末手中骨扇振動鳴響,巨大的光束冷冷散開。他極緩擡頭看了惜餘蘇一眼,開口:“很諷刺,利用感情麽?煌婼?她一個死人,對我殺你之事有何幹擾麽?”
惜餘蘇眼中是濃重的哀傷:“我自知命将隕你之手,只是······只想告訴你,我不悔遇見煌婼,對于她,我并非無感情。”
“但我們還是殺死她了,對麽?”泠末嘴角一抹冰冷笑意,“你為了夙緋絮,我為了自己的命。只可惜了那一副禍世面皮,看來,容顏再好,抵不過世事蒼涼。”
泠末反手抽出骨扇,這一季精确毫無偏差地刺入惜餘蘇心口,從後背穿刺而出!
惜餘蘇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表情一剎那瞬間崩潰。
他輕輕道:“煌婼······”
“我不是煌婼,你看清楚。”泠末倦極地擡眼,瞬息間臉上面皮變幻無數,仿佛塵世走馬觀花,“我只是個易顏改命師,易顏改命,說到底,都改變不了人的心······煌婼該是慶幸死于你我之手罷,否則她會一直痛苦走下去······走下去······”
惜餘蘇嘴角苦笑。
泠末淡然抽出骨扇,甩掉上面粘稠的血珠,露出一個盛世笑顏:“餘蘇,想必你這一去,煌婼也甚感欣慰。不必記挂塵世,绡泠末在世一日,便為你誦一日往生佛經。”
結界幻滅,宛若靈蝶紛飛遠去。
烏發垂膝的黑袍公子足下,如玉般的男子在血泊中長眠。
面對來迎接自己的妖族們,泠末倦怠一笑,渾身煞氣如日中天,猶若修羅。他淡淡掃了面色慘白的夙緋絮一眼,接過妖族們遞上的茶,不急不緩飲了一口:“夙緋絮,你想好該怎麽辦了麽?”
夙緋絮美豔的臉頰繃着:“夙某生死還不是于妖皇一念之間?”
“我不殺你。”
泠末撐着臉,笑了一笑:“如何處置麽,本尊還未想周全。你暫且在闕塔小住,等本尊想好了再來知會你一聲,如何?”
“妖皇可是為煌婼如此?”
“不關她的事。”泠末緩聲道,“在殺死餘蘇的一刻,煌婼便再無滞念。剩下的,便是徹徹底底關乎于本尊的是了,夙夫人,好生待着,本尊早就想肅清魔族了,機會正好,你且觀望。”
泠末衣袖一拂,衆妖退至兩側讓道,風鸾和風鳶屈膝在前,泠末撫了撫風鳶的頭發,輕淡道道:“沒事了,回儀封罷。”
作者有話要說: 呼。。。
寫了兩章
覺得自己太給力了【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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