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三君知會
涅槃鳳虎族之稀有,只比瀕臨滅絕的瞬世蜉族好上那麽一點點。經睢荊透露,涅槃鳳虎族族長,也就是風玄頤原本是仙界九重天上的仙獸,被天君授予知遇之恩收之為坐騎,但千百年前因為一樁情愛之事被驅逐,這份情倒是很深,直到他在妖界混的風生水起成為一方妖君,都未曾停止找那個凡人女子。
那個女人,名字就是蘇闕。
頤妖君的地盤算得上是三方妖君之最,而他的性子也算得上是妖君中最好人的一個,這般溫和的性情不似作僞,寬仁大氣,相比袖妖君的變态和乘妖君的陰險,确實是要更混的開些。而此番睢荊覺得頤妖君這個性子倒是可以挽救下泠末的良心,便打發泠末跟着頤妖君去往大本營了,反正這頤妖君大本營緘蘇城離儀封城倒也不是太遠,睢荊跑個一天大概就到了。
于是儀封的土豪二城主被打發走了,儀封上下歡呼。
泠末生性懶得很,又沒有多少修為,純屬拖後腿一只,好在頤妖君看在曾經同為仙僚的份上也照顧他,額外弄了頂轎子托着泠末走。泠末睡了一覺就到了緘蘇城,知曉自己沒走路就到了,心中甚是感動,起身對風玄頤道:“君上照顧泠末之情,感懷于心。”
風玄頤一笑道:“本君看睢荊放任你在儀封四處惹禍,比本君照顧你更多些吧。”
泠末道:“那不一樣,主要是我的殼子就是他的,他照顧我也算是照顧自己了。”
風玄頤被堵了一下,曬然一笑,指了指緘蘇城道:“這便是緘蘇,睢荊說要本君改改你的性子,你便随本君當個随侍罷。”
泠末聽着有些躍躍欲試:“君上,聽起來你和睢荊的交情不淺啊。”
風玄頤唔了一聲道:“曾經在九重天上,蘇闕有難,我去救她然後身上傷了不少,還是吃了不少芷琅花才痊愈的,否則怕被打下界也是當不得一個妖君的。”
出于立場問題泠末沒有說出其實芷琅花相當于睢荊的子孫,只是默默捂臉道:“……睢荊那家夥太惡趣味了。”
一轉眼光陰轉瞬即逝,在妖界緘蘇城泠末随着風玄頤不少日子了,這個妖君泠末只能說當得一聲居家好男人,溫和有禮,待人謙和,實力卻強大。
在這樣的妖君身邊,泠末果然斂了性子,而熟識頤妖君的妖也常常見到一個白袍少年随侍在他們君上身後,這少年性情也是不錯,每每都是帶着笑容。而妖君似乎也是很待見他,遇上什麽宴會或是什麽重要的事都會帶着他一起。
月朗星稀,頤妖君一行趕路莫約九日,正準備赴宴三君知會。三君知會是三方妖君每十年聚一次的時日,若是有什麽争端之事也可以在這會上說個清楚。但說是會,也就是吃吃喝喝。上一次的三君知會還拼起酒作起詩來,其實這三方勢力都不相上下,真正火拼大家都沒好果子吃,所以不如和和氣氣大家都來做土地主。
三君知會開在三君地盤交接的一處谷地,因為這會而得名三君谷,頤妖君到場時其他兩位妖君也是到場,三方巨擘會面,倒是格外客氣,宛若久違的知音。
斜左方是乘妖君,陽剛的身材,一身蒼色的袍子,領口繡着碧色的紋路,脫墨竹葉青族族長南宮乘,他執着酒杯,笑容濃郁。而斜右方是袖妖君,他則是纖弱蒼白的青年,身着着深紅色的袍子,精致的臉上客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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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稍來晚了些,諸位見諒。”風玄頤倒是微微一笑後就入座,泠末作為随侍在他身後坐下,借他半個背擋住自己的模樣。
南宮乘倒也是沒什麽介意的,只是舉杯道:“那頤妖君可要自罰三杯,不過聞得頤妖君海量,翻個倍,六杯如何?”
六杯酒也不過是一個助興,後面大家會越喝越瘋,所以風玄頤自然不會推卻這六杯酒,笑言道:“乘妖君之罰,那本君卻之不恭。”
酒水下肚,三君知會的氣氛也是融洽下來,大多是在談論些公事。但到後來便漸漸在酒水中沉淪,仿佛大家不是處心積慮的對手而是多年的好友,各分派勾肩搭背,泠末只碰了幾杯酒水便放下,剛擡頭便對視對面投射過來的目光。
袖妖君莞爾一笑,舉杯向他遙遙致敬。
在這宴會中,他一身紅色衣袍這般耀目,仿佛鮮血染成的觸目驚心,而能駕馭這妖異紅袍的青年居然這樣瘦削蒼白,虛弱地一直都沒站起過。
看見面前飲酒的風玄頤,泠末知道他未曾醉過,便蹭過去拿起一只酒杯然後緩慢出聲。
“玄頤,袖妖君絕對是個危險。”泠末垂眸把玩着酒杯,聲音壓得極低,“他表面上看起來儀表堂堂,其實內心……或許很恐怖。”
“我也知道。”風玄頤輕聲,“但他的确很厲害。”
泠末遲疑了一下還是道:“玄頤,需要我出手麽?”——重現那一局定天下的手段,這般棋局,不會有人逃過。
“不要。”風玄頤淡聲道,看了下泠末怔然的臉,忽然笑了,擡手摸了下他的頭,聲音溫和,“我知道你的腦子聰明,但過剛易折,而且我也知道你布局肯定要花費很多心血,你有這功夫,不如修煉。”
——不如修煉。
這四個字似乎是風玄頤對自己講的最多的。有膽大發昏的妖族來行刺頤妖君,泠末本着随侍的職責去擋,風玄頤全一把護住他随手解決掉刺客,然後對他說:“你食人之祿忠人之事的精神我很感動,但是你有這份精神,不如修煉。”;又或者是他看風玄頤每日挑燈夜戰要處理地盤上大大小小的事務,見他神情疲憊便去炖了一鍋補湯,結果風玄頤很嚴肅一邊喝湯一邊道:“你這份為君分憂的情懷很不錯,但是要本君真的分憂,不如修煉。”;還有他有次外出被綁架,風玄頤得知消息就趕過來了,不過他還是覺得來晚了自己連累自己五天沒有洗澡,于是洗完澡披了件白袍子就出來,風玄頤見到呆了一呆,然後咳了一聲道:“固然,你生的傾華絕代,将來一定可以嫁個好人家,但是凡事還是多靠靠自己,所以不如修煉。”
雖說這四個字平淡無奇,但自風玄頤口中就憑空出現一種魅力,仿佛聽到這四個字自己就心安了,無論有什麽風雨,自己只需修煉,其他的皆是浮雲。
于是泠末綻放出一個真心的笑顏:“說得對,不如修煉。”
觥籌交錯間,時間也是拖了又拖,天色漸漸沉下來,隐約有落雨的趨勢。
三大妖君還在此,倒是沒人敢離席。乘妖君已是喝得醉醺醺,擡手準備弄一個妖術隔絕了雨滴,但妖術剛打出去,原本不大的雨是嘩啦一聲洶湧決堤般落下。所有人都未曾防備,一下子全部被弄了個落湯雞。
連頤妖君都被淋得愣了一下,然後哭笑不得打了個屏障在己方的頭頂上,順手再弄幹衣服時調侃乘妖君道:“乘君,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的‘心是手非’。”
乘妖君也被自己這個搞錯的妖術弄得一呆,等聽到頤妖君的話,幹脆大咧咧道:“縱情聲色罷了,倒是頤君矯情了,這般大雨,落個痛快豈不是更好。”說完又是一口酒。
頤妖君聽聞也是順勢揮去了自己頭上的屏障,任由雨落入自己衣衫,而他只是笑顏舉杯道:“确然,不過縱情聲色。”
在昏暗的雨幕中果然是為所欲為,泠末淋了雨,感到略有些寒冷,但自己的修為還是不夠弄一個屏障,他正喝着酒想讓自己身體暖和一點,一個淩空結起的屏障就扣在他頭上。泠末執着酒杯回過頭,正撞上紅袍青年的眸子。
袖妖君,他的瞳仁裏是荒原的焚火,仿佛世界都要在這場烈焰中毀滅。
泠末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道:“今天丢臉丢到家了,袖妖君見笑。”
袖妖君紅袍似火,卻硬是有一份白袍的飄逸,他纖細的身子靠在一塊石頭上,擡眸微笑道:“憶往昔歸去來此,孤注作證君王旗。”
泠末心下一凜,這兩句詩清清淡淡,野心倒是不小。他忽而一笑,對上:“四海沉浮心如鐵,成敗似煙無生滅。”
袖妖君也打啞謎,直接一笑道:“你未曾全盤了解三君的勢力,就如此說話麽。”
打在泠末上頭的屏障雖遮擋了大雨,但剛淋雨完渾身衣物還是透濕,他撥開黏在額上濕漉漉的發,慢聲道:“既然君上都說我未曾全盤了解,那我更不能随着君上的話來說了。”在這近乎于漆黑的雨幕中淡淡一笑道:“袖妖君,若是談論棋數,那不論何人阻攔,泠末必定插手。”
“那再見之時再說罷,本君恭候。”袖妖君緩慢站起,似乎每一個動作都要耗去他所有力量似的,在這黑色的天中,他素白的臉上笑容竟是如此觸目驚心,“本君名處袖,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處袖其實是個人物,而且是個很變态的人物,不過我很喜歡他這份變态,後文會詳細描述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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