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半路殺出
歷時幾日,泠末終于奔赴到約定的地點,是袖妖君的地盤上,到的時候已是黑夜,袖妖君帶着幾個近侍在城門處來為頤妖君的人馬洗風接塵,泠末一身白袍更是特別的醒目。
處袖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帶頭的白衣少年,忽然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翻騰了起來。
泛着柔順光澤的墨發絲絲縷縷垂在他的白袍上,彎曲成極飄逸的模樣,風一吹,碎發洋洋灑灑,他将耳畔的傾長鬓發繞道腦後,撥頭發的姿勢如此随性雅致。
“少年很少有你這樣漂亮又很長的頭發。”處袖忽然伸手撚住了泠末的一縷發絲,泠末的頭發向來披散,幾乎垂到腰際以下,末梢卷起一個自然的弧。處袖擡頭對着泠末揚起一抹笑,“你讓本君想起一個故人,本君覺得你應該和那個故人也有幾絲關系。”
泠末俯首看着他,臉上沒有表情。
而處袖素白的臉卻浮現出一種沉溺之色:“千百年前,三業昤霄帝君座下關門弟子偷闖妖界大戰一場,挑選出五大統領簽訂契約。這五大契妖之首九曳,是我的弟弟,他打敗了我,接近了那個我們妖界都心之所向的女神。”
泠末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絲震動,他不動聲色退後一步。
而處袖去執着地握住那縷發絲,笑道:“你和她很像,和绡蕪屑,很像。”
沉默了很久,泠末才開口道:“你知道蕪屑的消息對麽,你知道多少,都告訴我。”
處袖笑得輕蔑:“你若肯自己毀滅一夜,本君就告訴你。”
“毀滅?”
“沒錯,本君最喜歡看美好的東西一點點被碾碎毀滅,就像你,也像本君。”
泠末看了他很久,然後緩緩蹲了下來,琥珀色的眼瞳中波瀾不驚。
沒過幾天與袖妖君相會的人馬就趕了回來,帶回來一方手書,稱袖妖君會按兵不動三月,給予頤妖君整頓兵馬的時日,然後一決死戰。
袖妖君雖然比較變态,但是所幸除了變态他沒其他的缺點,有一說一更是顯著的優點,所以這點承諾以及說的兵馬數量絕對不會作假。
但是頤妖君看見躺在那不動彈的泠末立刻有些發慌,召集了一群醫官過來給泠末診斷,但那群醫官診了半天,支吾了半天,又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沒個準确的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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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玄頤神情很是愠怒:“你們好歹也做了這麽久的醫官,怎麽這點症狀都診斷不出個所以然?”這句問話聽起來語氣還不是很重,但頤妖君積威已久,一衆醫官立刻哆哆嗦嗦俯首,也說不出什麽。
在這氣氛膠着升級的時刻,泠末醒了,醒來立刻辨別了下形勢,然後道:“你們都別吓對方了,那什麽,玄頤,你也知曉我這殼子其實是睢荊的,他們診不出什麽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這個殼子有事,叫睢荊再貢獻一根枝桠也就罷了,犯不着這樣動火。”
泠末醒得那叫一個及時,醫官們簡直要給他哭着跪了。
風玄頤立刻上前皺眉道:“怎麽會這樣?不是有那麽多人跟着麽?怎麽還會出事?”
“不關正事,是我要問他一些私下的東西,既然問了,就要付出代價。”泠末陷在枕頭中,神情還是略疲憊,“不過,我覺得還是挺值的。”
風玄頤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又掖了下被角,嘆了口氣:“能有什麽值不值,你也不是不曉得,處袖那家夥就是一吸血的,總喜歡找準了死穴戳。你好好養着,這也算是工傷,有什麽要的直接跟邊上人說,我立刻叫人跟你送過來。”
泠末沒開口,只是挪了挪身子。
風玄頤靠在床柱子上,抄着手道:“你別睡多了,現在想吃點什麽?”
泠末整個腦袋都陷在枕頭裏,發絲柔軟得散了整個被子:“豆腐幹。”
風玄頤聽了一愣,看見泠末那縮在被窩裏柔若無骨的樣子,咬了咬牙,俯身連着被子一同抱起來:“不就是吃豆腐麽,你還幹。”
泠末被突如其來的暖意吓得一哆嗦,等聽到風玄頤的話他哭笑不得等吃完這頓豆腐後道:“玄頤,其實我是真的想吃豆腐幹。”
風玄頤道:“我怎麽不知道你以前喜歡吃豆腐幹?”
泠末直言道:“因為是最近才喜歡的。”
風玄頤:“……”
袖妖君如果是個商人絕對不會是個奸商,泠末以毀滅一夜的代價得來的情報令他覺得很滿意,袖妖君幾乎囊括了這幾年绡蕪屑的大多動态,還特別貼心地将仙界的勢力解說一番。
聽聞蕪屑在他入誅仙道的時候就有些不管不顧了,散盡修為給他做了個屏障不至于殒命,然後發狠地修煉以致于晉入帝君,随後仙界便不大太平,世人皆知绡蕪屑自成一系,權傾朝野,雖說她在九重天上倒還是為臣的模樣,但是明眼人已經知曉等時機一到,必然仙界易主。
現在倒還是與天君一派僵持着,而天君自知自己勢力已經衰退,暗中已經和新上任的魔君有聯系。提到這新魔君,袖妖君倒是道了句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泠末淡淡一笑,側頭在肩上磨去唇上血跡,眼瞳看着袖妖君道:“其實,若我估計的不錯,天君和魔君的手也伸到妖界來了罷?”
袖妖君正在解開他手上的手铐,聞言點頭:“冥界和鬼界還有大半仙界已是在绡蕪屑掌控中,若是不拉攏妖界,天君也知道自己必敗。”
“冥界和鬼界?”泠末蹙眉,“蕪屑和他們的君主有什麽交集?”
“绡蕪屑倒是沒有。”袖妖君将解下的手铐丢到一邊,柔軟一笑,“不過绡蕪屑的未來夫君,九澤極菩律昭子伧帝君和這兩界交情不淺。”
泠末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仙界第一帝君,九澤極菩律昭子伧帝君。”袖妖君停頓了一下,然後笑道,“就是冥帝夙墨舜,他是冥界千古來第一位帝王,當年鬼族內亂,鬼君上位還欠着他一個人情呢。”
泠末這次沉默了很久,然後如釋重負笑了,重新看向袖妖君,緩緩道:“那,袖妖君,你背後其實有着天君和魔君在支着吧?”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又道,“他許給你什麽?等等,我腦子轉過來了——先讓你一統妖界,然後助他鏟除蕪屑對麽?”
袖妖君十指交錯,笑容淡漠:“你讓頤妖君好好準備吧。”
三月之期,足夠一個妖君做很多事情,泠末這副殼子已經大好,看着全副武裝的緘蘇城,得知交鋒的日子不會太遠,泠末也是常常去找風玄頤。
風玄頤的确對他很照顧,有什麽進貢上來的稀奇果子也命人給他送去幾個,泠末覺得自己已經習慣到這種生活了,甚至有些依賴。
而就在三月之期之際,風玄頤因為離城去邊地查看,沒趕回來交代給泠末的夜宵備上豆腐幹,泠末一邊吃着粥一邊很是不爽,但是又不知這般不爽來自何處,等粥吃完了還是煩悶在住處來回走了數遍,最後走累了幹脆躺着數羊。
這般思前想後糾結反側,泠末終于得出了一個事實,他單相思了。
得出這個事實先開始很惶恐,但是惶恐過後又覺得其實風玄頤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前車之鑒太過深刻,導致泠末到如今還是心有餘悸。不過以泠末對風玄頤的了解,這個居家好男人就算是拒絕人都是拒絕得特別安慰,而如今這個世道好人的确不是很多了,還等什麽長發及腰,更何況他長發已經及腰,所以看見了就趕緊得上吧。
于是泠末開始着手準備起來,準備途中詢問過來探望的睢荊如何浪漫而又雅致地告白,睢荊在得知對象是風玄頤後,捂住胸口恨鐵不成鋼道:“泠末,你能有點出息麽!”
泠末一反常态:“關乎我終生大事,讓你攙和就得了,別瞎攙和。”
睢荊有些暴走:“泠末你他姥姥的就是一賤骨頭!你不勾搭人皮癢!”
泠末:“喲,這麽說你自己的樹杈子癢你也夠勇氣。”
睢荊氣悶:“泠末我祝你這一輩子都沒個姻緣!”
泠末終于砸了個茶杯蓋過去:“去你的。”
之後睢荊賴在了緘蘇城,泠末雖明着暗着示意他可以回儀封了,但睢荊不為所動,泠末也不好趕人,便由着他待在這裏。
而在風玄頤終于回來緘蘇城時,神情似乎很是開心,泠末猜想應該這次戰役沒懸念了。便趁着這風玄頤開心的當口,以煌婼在風鸾鳶的見識弄了一個極度浪漫的花前月下,約了風玄頤來相見。
風玄頤果然應了,于是清風徐徐,花好月圓,泠末沒穿披上那圓滾滾的白絨大麾,一身清雅白袍,披散着墨發,面帶笑意,心下計算着這真是一切順利。
正準備将憋在肚子打好腹稿的話成章說出來,一個不長眼的侍衛就趕來,這個不長眼的侍衛還是滿臉喜色道:“君上,君上,蘇夫人醒了!”
泠末登時怔了一下,然後便見到風玄頤臉色也是極為的緩和,上前一步道:“她還在寝殿裏?”
侍衛往後面看了看:“君上,在下只是為夫人開路來了,莫約夫人也快過來了。”
泠末忽然非常公式化地說了一句:“我聽睢荊說君上在邊地拾到了一個女子,大戰在即,在下還是望君上要小心些。”
風玄頤微笑道:“這個人不用小心,我知道的。”
說着從林子裏便走出一個女人,清裙似蓮,一張清秀的臉噙着笑:“我自然是不用小心的,我本身就不小心。”
泠末看着風玄頤似乎寶貝着什麽似的過去噓寒問暖,女人擡臉盈盈地笑,清秀的臉一瞬間光彩起來。泠末默然片刻,忽然道:“夫人是?”
女人側過臉看着他,彎了彎眼睛:“蘇闕,麻煩你們找了很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考數學=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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