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節

裏去,火來火裏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冒險。你就是這樣不好,這麽多年也不長記性。”

高英咧嘴一笑,“跟着侯爺,就沒事啦.”

“……”賀蘭骢皺眉。

懷思堂空曠的院子裏,有幾人遁在暗處,眼睛放着如狼一般狠戾的光芒,眼珠不錯地盯着裏面的動靜。

賀蘭骢輕咳了一聲,道:“高英,你怎麽想到讓我來這個地方和你碰面?你是如何得知,這裏是禁地?”

高英嗯了一聲,說出一句令賀蘭骢聽了,心一下沉到谷底的話。

“侯爺,不是你托人給我送信,讓我來這個地方等你,接應你一起離開麽?”

賀蘭骢低叫一聲不好,“高英,我們中計了。快,快走!”

“什麽,侯爺?”

賀蘭骢跺腳,“快走,再不走怕就來不急了!”

哐當一聲,原本賀蘭骢關好的院門被撞開,安榮帶着侍衛闖了進來,把大門圍個水洩不通。

“你們已經走不了了。”

賀蘭骢咬牙,低聲對高英道:“想法闖出去,然後往東拐,走到頭,再往北拐,那裏有道小門,闖出去應該不會太難。”

高英與賀蘭骢背後被,低聲道:“你走,末将給的斷後。”

安榮嘆氣,“公子,我主的心意,你難道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

高英罵道:“我呸,那是什麽狗屁心意?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容忍任人欺壓。”

賀蘭骢把高英拉到身後,迎上安榮淩厲地目光,道:“你是江湖出身,今日,我以江湖之禮,向你保證,我不離開,放我的朋友走。我可以答應你,從此和他再無往來。”

安榮搖頭,“公子,老奴來自江湖,但這裏不是江湖。老奴聽命于君主,如今君主有命,前來拿人,這是老奴的職責,也是老奴該守的本分。公子,現在回頭,向陛下請罪,以陛下對你的寵愛,不會太過為難你。”

“放屁!”高英大罵,“向你們狗皇帝請罪,請什麽罪?我東林和你們北蒼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們滅掉我國,私拿我國延平侯囚于宮禁,居然還要侯爺向你們皇帝請罪,他不過想離開,何罪之有?”

“他是朕的後宮之人,不得诏令,私自離開,就是大罪。”

侍衛左右分開,皇帝邁着優雅的四方步,已經進了名堂。他看看高英,說:“賀蘭,朕一直等你回心轉意,可你讓朕太失望。”

賀蘭骢嘆息,“呵,我敗了,随你處置,把我的朋友放了。”

“賀蘭,你沒有資格和朕提條件,朕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要。”皇帝冷冷地開口。

北蒼皇宮的侍衛已經把懷思堂包圍,而屋頂和院牆上,是內宮禁軍的弓箭手,已經把弓拉滿,就等一聲令下,便要羽箭齊發。

安榮小聲吩咐寧羽,“把院中那幾個一并拿下,別漏掉一個。”

“賀蘭,你走不出去了。”

賀蘭骢雙拳攥緊。

金華宮的大宮女梅子,悄悄離開隆德殿,隐身在黑暗裏。

這時,皇帝一行人已經返回,後面,侍衛押着幾個人。看不清容貌,但從衣飾上判斷,梅子肯定,其中一人必是賀蘭骢無疑。

侍衛此時分成兩撥,一撥押着賀蘭骢離去,一撥押着剩下的人,往天牢的方向而去。

梅子又看了眼賀蘭骢被押去的方向,繡眉微皺,那是昭凰閣的方向,

悄悄返回隆德殿,皇帝已然正襟危坐,繼續和下面大臣豪飲。

梅子給崔貴妃遞個眼色,輕搖了搖頭,崔貴妃眼神瞬間一暗。

隆德殿的歌舞還在繼續,此時的天牢,燃起十數個火盆,把陰冷的天牢烘的溫暖非常。

于海對寧羽道:“那幾個都自盡了,沒有活口,不過漏了一個,他是沒去懷思堂。”

寧羽嗯了一聲,“那就審他吧。陛下說了,此人身份特殊,一定要從他的口中,撬出丞相和翼王勾結的內情。”

于海領命,從水桶中,抽出蘸了鹽水的骨鞭,抖了下,發出啪啪的脆響。

鞭子落下,寧羽沒有等來熟悉的慘叫聲,除了偶爾有幾聲低低的哼哼,牢房裏,除了清脆的鞭子聲,再無其他聲音。

高英盡管痛的厲害,可心痛尤甚,他終于知道,賀蘭骢本來已經安排好逃跑的計劃,可是因自己的魯莽,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劃,令他中計,失去了逃離的機會。哼,這點痛算什麽,比起延平侯受的痛苦,這又算什麽!

皇帝過來時,已是後半夜的時候。人在隔壁,皇帝透過一尺見方的小窗戶,見刑架上的人此刻滿身血污,不禁搖頭。他說:“怎麽搞的這麽難看,一會朕的賀蘭公子來了,被這血糊糊的樣子吓到了怎麽辦?”

寧羽無奈,“陛下,這人嘴硬的緊。于海抽斷了幾根骨鞭,也未聽他吐一個字。”

“還真是硬骨頭,得了,讓他歇會,等等賀蘭,這會朕想想一會怎麽讓他開口。”

很快,賀蘭骢被安榮帶了過來,皇帝把人攬到懷中,喝退了其他人,便上下其手,開始摸索。

“放他離開,我答應你,不再逃跑。”賀蘭骢坐卧不安地想了很久,如今之計,先救了高英再說,至于其他的,日後再想辦法就是。

皇帝把熱氣呼在他後頸上,道:“朕說了,你已經失了和朕講條件的資格。朕現在對你的朋友很感興趣,他若是開口說些朕想聽的話,說不定朕會讓他少吃點苦頭。”

“……”

隔壁的鞭子聲再次響起,賀蘭骢心一顫,奮力掙脫了皇帝的禁锢,跑到那個小窗戶前。

努力咽了幾口唾沫,賀蘭骢道:“別打了,他只是一心想救我出去,你有氣,懲罰我便是。”

皇帝忽然陰恻恻地笑了,“賀蘭,朕當然會懲罰你。現在,朕就讓你知道,你逃跑的代價是什麽。”

皇帝扭着他的胳膊,對着窗戶大吼,“別打了,這是貴客,豈能如此對待。給他沖沖,別這麽血淋淋的,擾了興致。人交給你們了,別玩死就行,什麽時候他肯開口,就停下。”

“不!”賀蘭骢大喊一聲,拼命掙紮,卻被皇帝牢牢固定在懷中,大手捂着他的嘴巴,再也發不出聲音。

高英的怒罵聲傳來,嘩嘩的水潑下,刑架上的人猛地打個冷戰。未凝固的血跡才被沖下,馬上又有新鮮的血壓溢出,順着滴下的水珠,在地上彙聚成殷紅的一灘。

接着,是裂帛的聲音和侍衛猥亵的笑聲。高英沒有再罵,絕望之下,把舌壓在齒間準備自我了結,卻被眼疾手快的侍衛卸了下颌。

賀蘭骢在隔壁,盡管被皇帝強迫擡頭望向刑架的方向,但非常清楚等待高英什麽命運的他,努力閉緊雙目。他聽到高英發自喉嚨的哽咽聲,聽到那種身體碰撞時産生的靡靡之音,他感到心裏一陣空虛後,意料中的胸悶襲來。毒發了,那個藥,他已經有幾天沒吃了。失去意識的那一瞬,他有一瞬的希冀,就這麽解脫了,也好。可是,他仿佛聽到皇帝慌張地喊他的名字……

41、逃跑的代價 二 ...

眼前是無盡的黑暗,獨自立身于天地間,心何其孤獨。待一絲光亮破雲而現,才看清自己身處何地。背後是不知其名的重重山巒,綿綿不盡,前面,是條沒有名字的大河,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高英從身旁急急而過,從他身旁經過時,樸實的漢子笑得憨厚。後面,是幹戈緊緊追随的步伐,帶着急切,他奔向賀蘭骢,卻仍是與他擦肩而過。

又有人過來,熟悉的,不熟悉的,步履匆匆,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将去向何地。

賀蘭骢放眼四周,沒有發現一條路,那麽從身邊經過的人,他們究竟往何處去呢?當他想叫住高英和幹戈,打算問個清楚時,面前的人影全部消失不見了。

賀蘭骢醒了過來,身邊只有小福一人,一臉擔憂地守在床邊。小太監手中端着瓷碗,聞着味道,應該是參湯。

皇帝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安榮為他磨墨,小心地伺候。

“他醒了吧?”皇帝沒有擡頭,手中朱筆不停,面前是高高的一摞奏折,關系到民生方方面面,哪有不認真批閱的道理。看樣子,今年北方的旱情是得以緩解,那麽心思就移到如何防治南方水患。

“陛下,未及午時便醒了。”安榮淡淡地開口,這二人真是別扭到家了。

“可有把朕的決定告知他。”皇帝在一本奏折上打了個叉,下面批示:已閱。

安榮嘆氣,“陛下,公子如今就跪在禦書房門口,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什麽?”皇帝這次擡起頭來,把手中朱筆撂下。

賀蘭骢跪在禦書房門口的玉石階下,冷硬的地面咯的膝蓋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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