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我要幸福的唯一條件,就是我的幸福等于你的幸福。
因為我雖貪戀幸福,更珍重你。
——2016年8月25日
複古的音樂從金色的留聲機中緩緩流出,讓公寓中舞動的男男女女都像是熒幕中的剪影。
沈軒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很久才會喝點杯中的葡萄酒。
他并不會跳舞,這些都是他從設計所新認識的“朋友”,雖然費勁的把他們叫到豪華的房子裏聚會,但或許由于生活背景差距實在太大,聊了些有的沒的之後,便已然不知道再說什麽。
要是從小成長在美國多好啊,就不用廢那麽大的勁兒拼了命讀書,才有機會跑到這遙遠的地方企圖混個一席之地。
正發着呆的時候,玄關外的大門忽然傳來了響動。
沈軒以為是每天來打掃的物業,便沒有理會,誰知片刻之後竟走進來一個氣勢逼人的女人,她明亮的妝容和考究的衣飾都比不上那雙犀利的眸子更鋒利,驚得沈軒立刻站了起來:“你……你找誰?”
顏清薇在百忙之中來到這裏,并無意與他廢話,只是冷冷的問:“陳路讓你住這裏的?”
沈軒聽到這話感覺理直氣壯了一點,忙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大聲說:“當、當然,你是誰,你有什麽事就去找路哥哥吧。”
顏清薇笑了起來,表情卻比不笑更加可怕:“這所房産已經在我的名下了,如果明早再在這裏看到你,我就會讓警察請你出去。”
沈軒呆住,不知為何,并不覺得她在誇大其詞。
“小朋友,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你家長沒教過你嗎?”顏清薇說完便要離開,走時又冷冷的丢下一句話:“我是陳路的母親,你若再騷擾我兩個兒子,我可以讓你連後悔都來不及。”
沈軒愣愣的瞅着她出去,真的是氣了個半死,又無處發洩,憋眼睛立刻紅了起來。
“我并沒有怎麽樣啊,這個房子我很少來,只是昨天朋友要聚會,我沒有找到地方,才去那裏的呀……”沈軒哭的很傷心:“再說是你讓我住的,為什麽她要那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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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無語的瞅着這個大哭着闖進自己公司的小男生,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麽,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母親的自作主張了,也不明白正在王野所帶來的一團麻煩中煩惱的女王怎麽有功夫管這個小蝦米,最後也只好問道:“我媽還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我再騷擾你,就讓我後悔……”沈軒抽噎着說:“我并沒有騷擾呀……”
“她既然這麽說,你就不該再來。”陳路淡淡的回答。
沈軒哭着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陳路當然不會為了他去質疑母親,事實上顏清薇因為過去那段婚姻的關系,似乎非常厭惡出軌這件事情,這幾年不管是出現在自己還是林亦霖身邊的狂蜂浪蝶都早在女王的壓力下不見了蹤影,大少爺省得自己操心,簡直是何樂而不為。
“路哥哥,你替我去解釋一下好嗎,不要讓阿姨誤會我,我……”沈軒很不甘心。
“第一,別叫我哥哥,我跟你沒關系,之前對你所有的幫助,只是因為不想讓林因為你這種人費心。”陳路從來也不是什麽暖男,不耐煩的打斷道:“第二,既然我媽這樣決定了,我沒有任何理由為了你去傷她的心,第三,我覺得她做得很好。”
沈軒的眼淚還挂在慘淡的臉上,呆望了他片刻,被打擊的說不出新的臺詞。
“你走吧,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陳路說:“我媽的話你敢當成耳旁風我還真是服氣,恐怕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真是不用懷疑的母子,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當晚睡覺前,大少爺左思右想的坦誠了這個小插曲,聽得林亦霖直皺眉頭,趴在枕頭上嘆息:“你們倆何必呢,他不過就是個小孩子而已,等到上了大學,眼界寬了,自然就不會如此了。”
陳路一直壓抑的不滿終于問出口:“親愛的,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就和杜威一樣毫無魅力了,你随便吃下醋又怎樣?”
林亦霖立即輕笑了起來:“我又不相信他喜歡你。”
陳路玻璃心碎了一地:“什麽?”
“他只是向往你的生活,崇慕你的權勢,想借由你改變人生啊。”林亦霖很平靜:“這孩子恐怕連你的面具都沒有真正看清,又何談愛你的靈魂,你叫我吃醋,我吃什麽醋?我若是嫉妒那才簡直是在羞辱我們之間的感情。”
本打算鬧騰一番的陳路聽到這番話,立即開心了起來。
真的不管到了幾歲,在林亦霖面前,他永遠擺脫不了十六歲時那個束手無策的傻小子一樣的單純。
“所以啊,你和你媽為難他又有什麽意思,随他去吧。”林亦霖用遙控器将落地燈換成了昏暗的夜燈:“早點睡,有功夫關心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想想胡燃的事。”
“寶貝,那如果真的有個人死心塌地的喜歡我,你會不會生氣?”陳路不死心,非要知道自己輾轉反側的答案,因為仔細想想認識這十來年,小林子好像從來都沒有真的在乎過他身邊出現的任何人。
原本閉上眼睛的林亦霖瞬間又睜開,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陳路失望地說:“你不會叫我自由選擇吧……”
“你還想選擇?!”林亦霖忽然支起身子捏住他的帥臉,又輕輕的拍了下,轉怒為冷笑:“那就算要殺了他,我也會占有你。”
陳路愣了下。
“就是這麽膚淺,不聖母,你害怕啦?”小林子重新躺好,沒好氣的背對着他。
大少爺忽然撲過去緊抱住他說:“我特愛你這種膚淺,現在就占有我吧。”
“沉死了,起來,讨厭鬼!”林亦霖被勒的無助掙紮,最後使出殺手锏:“我腿好疼,你壓到我骨折的地方了!”
此話吓得陳路立刻退避三舍,但還是樂滋滋的坐在床上披着被子說:“今天是個好日子。”
林亦霖瞅這家夥白日裏的高冷全無,褐色短發微亂的像個忠誠而善良的大狗狗,便忍不住嘲笑起來:“估計那些花癡若知道你本人這麽白癡,也不會有誰跑來動春心了。”
“白癡你也沒辦法,反正跟我結婚了,就得對我負責一輩子。”陳路心情愉快的躺下,小心的抱住他脆弱的身體,輕吻了下,而後說道:“不早了,睡吧。”
林亦霖在溫暖中閉上了眼睛,卻有些失去睡意。
不講假話,和陳路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很幸福,不用做什麽、不用得到什麽,心就跟醉了酒似的輕盈而暈眩,這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感情,這是他不願意被任何東西破壞的感情。
剛剛哄大少爺的話,半真半假。
其實談不上什麽占有,他也不會那麽在乎自己的所得。
之所以堅持要呆在陳路身邊,只是因為他很清晰的能感受到這位王子殿下真實的愛。
林亦霖在結婚的那天就已經非常堅信,能給陳路一切的人,除了顏清薇,就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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