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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是只能告訴樹洞的。

樹洞會幫我們保存秘密，将心清空。

而人言能做的，無非是将不願示人的傷，化為傷己傷人的劍。

——2016年9月30日

魔術師手中的細小煙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光線暧昧的舞臺上乖巧的跳動着，擺出各種絢爛的造型，讓在場的觀衆們看的目不轉睛，第一次來這種高級會所的沈軒也不例外，他幾乎忘記騷擾陳路，只是目光貪婪的看着那不遠處靠着高科技所實現的奇妙景觀，很久都沒有眨眼睛。

低頭玩弄手機的大少爺落得清閑，琢磨着該怎麽面對家裏的林亦霖。

近來那個兇手喪心病狂，幾乎安排了紐約所有能約會的地方，硬逼着陳路帶沈軒前往，偏要叫很多人撞見，大家開始對那段童話般的婚姻議論紛紛，搞得風聲越來越盛。

這樣下去，小林子是遲早會知道的。

他應該會……生氣吧？

陳路不确定的擔憂着，卻也唯有一邊做下這種郁悶的虧心事，一邊去思索最近調查來的種種信息，由于太入神，甚至沒有察覺一位老熟人笑吟吟的端着酒杯坐到旁邊的位子。

反倒是沈軒注意到了，露出疑惑而緊張的眼神。

陳路瞅瞅他那陌生的态度，而後才看向很久不見的Leo，甚至連招呼都不與他不打，只等着這家夥自己說話。

“有段時間沒聽到你的消息，過得還好嗎？”Leo依然是那般完美無瑕的貴公子打扮，笑容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沒什麽不好。”陳路只有在與林亦霖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喝酒，身邊有沈軒這個悶不吭聲的定時/炸彈，手邊放着的飲品除了果汁便沒有其它，大少爺這樣回答完後便優雅的輕喝了一口，掩飾掉了神情中的厭惡。

“那我便放心了。”Leo面不改色，看向不起眼的沈軒，問道：“這位是……”

“與你無關。”陳路很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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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風流的好習慣沒有改，只是品味令我悟不透呢，有空在這裏玩游戲，還不如花點時間幫幫顏董事長的生意。”Leo笑了下就站起身來，不再留戀跟他彼此譏諷。

“我媽是個優秀的商人，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陳路難得多說了幾個字：“倒是聽說你媽媽從來只能靠別人養活，除了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別的便一無是處了。”

聽到這話，Leo的臉色瞬時間變得非常難看，仿佛連肌肉都僵硬了起來，陰森難測，幾乎下一秒便會朝陳路爆發。

但他沒有，終究還是靠着驚人的怒氣忍住，扭頭便走了。

“路哥哥，他是誰啊？”沈軒有點害怕。

“你當真不認識？”陳路反問。

沈軒搖了搖頭：“只覺得他很不好惹呢。”

陳路冷笑了下：“确實是不該惹他，惹什麽對象，都不要惹瘋子。”

此時魔術師的表演已經結束了，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共同語言，說完這幾句話，又冷場起來。

沈軒獨自在那所大房子等待的時候，也胡思亂想了很多，記憶中給自己這般安排的奇異男子就像是夢一場，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傲慢的陳路也真如那人所預料的一樣，開始越來越多的親近自己。

這是為了什麽？事情最終會朝着什麽方向發展？

沈軒心裏沒有半點底，他雖有貪圖，更在乎性命，因而小聲道：“路哥哥，我想上學，你究竟為什麽關着我，還要關我多久？”

陳路收起手機，忽然很認真的看着他的臉：“好啊，我們做個交易。”

沈軒問：“什麽交易？”

陳路輕聲說：“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關着你，我就讓你上學，去最好的學校，過最舒适的生活。”

沈軒的表情凝固了片刻，不自然的笑了：“我告訴你什麽呢……這應該是你告訴我啊……”

陳路不逼問他，甚至連誘惑的沖動都沒有，只是平靜的點點頭：“這樣，就不要再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

沈軒的手心都濕了，他咬住嘴唇，再沒有講出半句話來。

事實上與此同時，林亦霖并沒有安享在家中的悠閑生活，他很意外的被時常來拜訪陳路的白人男子秘密叫到書房，拿到了一個小小的優盤。

“你可以叫我Eric，我曾在FBI工作，現在是顏夫人的私人保镖之一。”這個美國人不像其他保镖一樣規整嚴肅，甚至眼裏帶着淺淺的笑：“這些資料是夫人托我轉交給你的，是最近少爺調查到的關鍵信息，你閱讀之後文件會自動清除。”

之前顏清薇都是通過郵件聯系，這回不僅不見面，連郵件都發不了了，想必身體狀況已經不理想。

是啊，如果她撐得住，又怎麽會來叨擾自己？

林亦霖非常害怕，也非常傷心，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并非夫人不信任少爺，只是情況危急，她不願讓少爺以身犯險。”Eric解釋道。

林亦霖說：“我都明白，她好點了嗎……”

Eric只是淡淡的笑：“我倒是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林亦霖無奈的握緊優盤：“那她希望我做些什麽？”

Eric說：“夫人告訴我，你知道怎麽做。”

這回林亦霖徹底無話，目送他離開後，才拿過自己的筆記本把優盤插了進去，這回同樣是一份極為詳細又極為隐秘的檔案，檔案的主人叫Luna，很多年前是個默默無聞的酒吧歌手，想必到了現在世界上已無人記得她的存在，只不過她的兒子是個極為了不起的人，在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便掌握了著名財團的命脈，在美國已然是如日中天的青年銀行家。

“Leo……”林亦霖吃驚的念出這個被自己懷疑過無數次的名字。

他從來都覺得這個人的出現、對自己的接觸、和他父親爺爺的離奇死亡都疑點重重，只是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麽，現在這份檔案背後的故事或許就是答案，但又和陳路母子、甚至是自己有什麽關系？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林亦霖被吓得心髒撲通猛跳，接起來問：“……喂，怎麽了？”

“林林你幹什麽呢？”趙紫薇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亦霖說：“我在家休息呢，明天你的生日會要準時出現，我給你請了特別的客人……”

“你還有閑心搞生日會，上次跟你說什麽來着？你去看看推特上的熱門新聞！”趙紫薇好像很着急，頓了下又緩和了語氣：“我是說你別着急，有誤會就好好解釋清楚。”

林亦霖在她啰嗦的時候打開了推特主頁，不用去搜，提及自己的用戶便已經炸了。

點開來滿頁都是陳路出軌的新聞，雖然曾經已經“被出軌”很多次了，但這回圖文并茂證據滿滿的還是頭一回。

餐廳、戲院、高爾夫球場、淺水俱樂部……

涉及的場地還真是不少。

瞅着照片上陳路和沈軒兩個人，林亦霖本來就很亂的腦子便更跟缺氧了似的，幾乎已經聽不到趙紫薇在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