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雪色迷漫。
宮人們都在高興禦賜的事,但她卻在想,為何要給她賞賜。
她在心裏琢磨一會兒,還是有些不得法,便直接抛到腦後,開始忙活今兒洗三禮的事。
她辦這宴會,也是想着認認人。存在于原主腦海中,和她真切的見過,是不同感受。
這一切章程都是按着舊禮走的,并不需要太多變動,蘇妩瞧着覺得不錯,便沒有再說什麽。
等到快晌午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這才過去坐鎮。
等到的時候,衆人都到了,聽見鈕祜祿妃到的唱禮聲,都趕緊起身請安。
“奴才、奴婢給鈕祜祿妃請安,娘娘萬福金安。”齊刷刷的請安聲響起。
“起。”蘇妩笑吟吟的叫了起,這才往內殿走去,進了內殿,這裏頭可都是老熟人了,都是宮中妃嫔,以佟氏打頭,幾個不認識的小庶妃為次。
“今兒是馬佳庶妃的好日子,她生下皇子,是為大喜。”
“只後宮姐妹也要早日為萬歲爺開枝散葉才是。”
她面不改色的說着告誡的話,這都是原主以前說慣了的。
但是蘇妩不太認可這些,說起來幹巴巴的,平平就過去了。
她一路笑吟吟的應酬着,從後宮妃嫔到宗婦命婦,挨得近的她都挨個說幾句話。
這樣下來,對權力中央的貴婦們都有一個集中了解。
這樣忙活着宮宴下來,等到衆人都散了,她才施施然的回了翊坤宮,雖然臉都笑僵了,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回去以後,就解了衣裳頭發,直接泡了個香湯,好好的松快松快。
正洗着,就聽初酒道:“晌午的時候,萬歲爺降下口谕,說是馬佳庶妃享貴人例。”
她得賞是宮中第一遭,馬佳庶妃享貴人例,何嘗不是第一遭。
如此一來,蘇妩心裏便安寧起來。
帝王賞賜師出有名,可比不明不白的強多了。別說這會兒享貴人例,等到八月的時候,還會直接封嫔。
蘇妩從水中起身,笑吟吟道:“這是好事。”這後妃升職,她也要賞賜一番,想了想,叫初酒送過去一件玉如意。
玉質擺件,又珍貴,寓意又好,又不能作妖,面子也給足了,她這庫房裏又多得是。
賞起人來完全不心疼。
初酒手中拿着細棉布,趕緊來給她擦拭身體,一邊淺笑着道:“主子英明。”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紅了臉頰,偷偷的觑着她波濤洶湧的身體。
動作輕柔的擦拭着,初酒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修長的大腿。
蘇妩張開雙臂,由着初桃給她披上寝衣,這才施施然的往寝殿去。
寝衣之下,星點未挂。
行走間,白皙的腳掌踏在細軟的毛毯上,瑩瑩如玉雕。
那一截細削光滑的小腿,猶如雪藕玉瓶。
在寝衣的寬大擺尾下,時隐時現。
初酒紅着臉,替主子理了理衣衫,這才服侍着睡下。
等康熙來的時候,就見鈕祜祿妃面色酡紅,松垮的寝衣已被蹭的徹底松開,他探手來觸,光滑細膩的觸感瑩潤細膩。
康熙眸色深了深,外頭天色尚早,他将恪守規矩四個字在唇間滾了一圈,這才也解掉外衣,跟着躺下。
美人嬌軀入懷,玫瑰奶香便充斥鼻間,好聞的緊。
但在這一瞬間,他就後悔了,着實有些高估自己,光是隔着被子看,他就有些受不了,更遑論将人摟到懷裏,他這是在為難自己。
康熙躺了一會兒,着實有些睡不着,便睜開眼睛,細細的打量着她。
鈕祜祿妃幼時平平,如今長大了,倒越發的惹人。
她酣睡在懷,毫無防備的微微翹起唇角,跟索吻似的。
康熙偷偷的輕啄了一下,正正對上她迷蒙的眼神,心頭登時一顫。
蘇妩迷迷糊糊的擡眸,在他臉頰上也吧唧親了一口,嘴裏嘟嘟囔囔的什麽愛你,就又睡着了。
“乖崽,爸爸愛你喲。”
那聲音太過模糊,康熙沒聽清,只聽清楚一個愛你,登時心下一暖。
他閉上眼睛,也跟着睡了過去。
等蘇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胸膛上壓着一條沉重的臂膀,怪不得做夢的時候,老覺得鬼壓床,完全不能呼吸。
康熙對他的體重,心裏真的沒數。
蘇妩吐槽一句,呆呆的望着帳頂,完全不敢動,驚了康熙睡覺,會怪罪下來的。
她在心裏默念,因為康熙,她能在京城中心圈有三室一廳,光是昨天的賞賜,就夠她在京郊買套三進的院子了。
所以忍耐一下對方睡覺纏着他,也算是小事一樁。
康熙睡了一盞茶的功夫便醒了,頭埋在她肩窩一動不動,雙臂緊緊的圈着她。
蘇妩被他頭頂的青茬頂的有些癢,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就聽康熙悶聲悶氣的開口:“朕幼年喪父,少年喪母,青年喪偶……”
這是要賣慘了?她一聽登時精神了,眼光灼灼的盯着他埕亮的腦門。
他喪這個喪那個的,可他自己厲害,硬是把所有人都給熬死了。
不像她,只有一年好活了。
誰能比她慘。
都不能。
“如今……”康熙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蘇妩着急,又不能催,也跟着連連嘆氣,虛假的哄他:“萬歲爺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說來是這麽個道理,他以後國事昌順,後妃子女無數,喪都喪不過來。
比如馬上就要喪的她。
康熙将頭往她肩窩又埋了埋,那柔軟的發絲也染上玫瑰奶香味,好聞的讓他欲罷不能。
大掌箍住她纖細的腰身,沒忍住摩挲了下。
……
床帳被放下。
他忍許久,到底忍不住了。
待雨歇雲收,康熙克制的滾了滾喉頭,低啞着嗓道:“別鬧。”
蘇妩咬着指尖,一點聲音都不敢露出來,天可憐見的,她好好睡覺,鬧什麽了。
這翊坤宮,竟成了盤絲洞,進來就別想出去了,康熙一邊洗漱一邊分神的想,等到晚上再來。
等他走了,蘇妩又起身沐浴,她總覺得身上都沾了他的口水味。
從頭發絲到腳後跟,就沒有幸免的地方,合着下午沐浴香湯,就是為他做準備的。
蘇妩臉頰上染着細膩的暈紅,她随手将頭發紮了個小丸子,手中掂着鐵鍬,親自到海棠花樹下,挖出一壇子青梅酒。
“去廚下交代要辦宴,下酒菜要備,熱湯醒酒湯也別忘了。”初桃就立在一旁,殷殷叮囑小太監。
好久沒這麽放肆了,可得好生的熱鬧一回。
蘇妩挽着袖子,用手拍開泥封,笑着道:“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初酒就起哄:“成,您別跟奴婢比,旁的您一萬個厲害,在喝酒上頭,奴婢可是頂尖的。”
她就沒醉過,只有喝的撐。
蘇妩笑罵道:“好個初酒,這名字果然沒起錯,改明兒給你起個千杯不醉,豈不是更加應景。”
這麽一說,衆人登時笑開了。
等到天色昏黃的時候,禦膳房趕緊呈上晚膳,不光有交代的,另還多了些瓜子果幹,說是孝敬。
這麽一瞧,倒真有些小宴的味道了。
蘇妩想着初酒說她喝不醉,便笑着叫她開個場,熱鬧一下:“初酒過來,叫本宮瞧瞧你的本事。”
初酒邁着小碎步上前,看着面前清澈的酒液,二話不說,一口氣悶了。
她砸吧砸吧嘴,覺得有些不大對,這酒不光不甜,還有些辣嘴。
強撐着喝完三杯,初酒舉着酒杯,傻乎乎的問:“桌子呢,怎麽把桌子搬走了。”
蘇妩臉上的笑意,登時凝固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合着是個三杯倒,看着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找桌子,找着找着又團成一團,哭着找媽媽。
蘇妩:……
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的叫奴才攙扶着她去軟榻睡下,一邊道:“這是咱宮裏頭的小聚,以娛樂為主,開懷為要,至于喝多少,并不強求。”
時下的酒,沒有蒸餾過,度數并不高,這又是果酒,估摸着自己流量來喝,并不會醉。
初桃趕緊舉起酒杯敬酒,笑着道:“多大的人了,還哭着找媽媽,可見還未斷奶,沾酒就醉,也是應當的。”
她這麽一來,氣氛又活躍起來。
蘇妩将這個當成公司團建,讓屬下吃好喝好心情放松,才能更好的給她辦事。
正鬧着,就聽外頭傳來唱禮聲:“萬歲爺駕到~”
衆人猛然一驚,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登時都唬了一跳,求助的看向她。
蘇妩捋了捋袖子,叉着腰道:“看本宮的。”
說着沖初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見機行事。
自己奔過去,在康熙快要跨過門檻的時候,飛撲進他懷裏,柔荑快速的捂住他的眼睛,笑眯眯道:“臣妾跟您玩點不一樣的。”
蘇妩心裏砰砰砰的跳,雙腿挂在他腰間,怎麽也不下來。
她這般熱情,康熙心中受用,便托着她的臀,施施然往內室走。
蘇妩擔心他撞了,雙腿箍的更緊,湊到他耳邊細細指路。
帶酒味的玫瑰奶香噴在耳畔,康熙走的更慢了。
有種舍不得放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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