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忘了學刷碗

“我...你......”林默緊張的低着頭，吞吞吐吐的想問他褲子穿上了沒，又不好意思開口。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姜淮輕笑：“我沒穿褲子...但是......”

林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等着他的但是出口後，随時拔腿開溜。

姜淮斂去笑意：“但是我穿了件浴袍。”

林默懷疑他是故意的，可等她回頭看到他那半邊淤紫腫脹的臉和蒼白的唇色，她告訴自己想多了，“我扶你去外面的沙發上歇會，等你好點了再換衣服去醫院吧。”

姜淮點頭：“好。”

林默扶着一步三晃虛弱的仿佛病入膏肓的姜淮走到沙發前坐下，看着他不适的揉着眉心，擔心的問：“頭還是很暈嗎？”

姜淮輕嗯。

林默掏出手機：“我還是給靜蕪打電話讓餘琛學長過來一趟吧，再不行叫救護車來也行。”

救護車？

姜淮眼皮抽了一下：“不用，歇會兒就好。”頓了下又道：“頭暈也許是因為今天沒吃東西低血糖導致的。”

林默訝異：“你還沒吃飯嗎？”

姜淮又是輕嗯了一聲。

林默抿唇：“要不我幫你點個外賣吧，你這樣餓着肚子去醫院也不行啊。”

姜淮淡淡的道：“沒事，平常都餓習慣了。”

林默默了下問：“家裏有食材嗎？要不我給你下碗雞蛋湯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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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眼皮微斂，隐去眼中的笑意：“好，廚房在你左手邊，直走就能看到。”

林默點頭：“你稍等會兒，很快就好。”

姜淮擡頭，望着林默走向廚房的背影心神微恍，眼前的畫面與他無數次在夢中夢到的場景重疊在一起，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林默進了廚房，各種廚具都是新的，似乎從來沒被人碰過，冰箱裏除了啤酒飲料，只有幾個番茄和幾根黃瓜，連個雞蛋都沒有，更別提面條了，她走出廚房問：“家裏沒有雞蛋和面條嗎？”

姜淮搖頭：“沒有，我在家裏餓了的話只吃番茄和黃瓜的，簡單方便。”

林默默了默：“我去附近的超市買菜，很快就回來。”

姜淮扶着沙發要起身：“我陪你去吧。”

林默看着他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用了，你歇會兒感覺好點兒了，先把衣服換了吧。”

姜淮很聽話的又坐回去：“好。”

蓬萊小區門口就有家超市，林默速度很快的采購了兩大包東西回來。此時沙發上的姜淮已經換了身藏藍色休閑服，看到林默手上拎着兩大袋東西，快步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見她白皙的手上滿是深紅的勒痕，自責不已。

“你歇着我去做飯。”

“呃？你不暈了嗎？”

“不暈了。”

“......”

林默也不好意思在外面等着，跟着去廚房幫忙，看着姜淮動作雖然不太流暢，但還是把雞蛋湯面做成了，忍不住問：“你平常在家是不是很少做飯？”

“嗯。”他端着兩碗雞蛋湯面放在餐桌上，遞了雙筷子給她：“嘗嘗看。”

林默接過筷子，在姜淮期待的目光下挑起面條嘗了一口，這甜甜的口感......

姜淮問：“怎麽樣？”

林默笑道：“挺好吃的。”

姜淮悄悄松了口氣，還好他在白靜蕪回國時聽她說秦浩的廚藝很好後，特意買了幾本食譜學了些簡單的飯菜，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了，他笑道：“好吃就多吃點，鍋裏還有。”

林默笑了笑，沒接話。

姜淮也确實餓了，看着對面的林默小口的吃着他親手做的飯，心情愉悅的挑起碗裏的面條大口吃起來，入口甜甜的味道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也沒察覺哪裏不對勁，一碗面條吃完後，去盛第二碗時還問林默：“要不要幫你也盛一些？”

林默連忙搖頭，這種完全不加鹽的酸甜味雞蛋湯面她是真的吃不太慣，可看姜淮吃的還挺香的，心想可能他的口味比較特別吧。

吃過飯後，林默要去刷碗，剛起身就被姜淮攔下了：“哪有讓女生刷碗的道理？”

林默怔了下，愣愣的看着姜淮端着碗進了廚房，緊接着只聽啪一聲，姜淮手一滑碗掉在地上摔碎了，他懊惱的瞪着地上的碎片，怎麽就忘了學刷碗呢？

林默走進廚房，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笑道：“還是我來吧。”

姜淮看着林默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将廚房收拾幹淨，面頰有些不自在的微微泛紅。

林默看了看時間：“四點半了，我們得快些了，晚了門診部的醫生就下班了。”

姜淮回到沙發前坐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堆藥出來，有消炎的有活血化瘀的，有吃的有塗抹的：“我感覺好多了，明天看看再說吧。”他先吃了些消炎藥和活血化瘀的藥，然後拿着去淤消腫的藥膏，用手沾着胡亂的往臉上抹。

林默走過去拿過他手裏的藥膏：“我來吧。”

姜淮目光閃爍，往後躲了了下：“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林默皺眉：“別動。”

姜淮立刻直挺挺的坐着，一動不動。

林默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動作輕柔的抹完藥膏後看了下使用說明：“一天三次，你今天抹了幾次？”

姜淮別開眼，心虛的道：“忘了。”

林默看着他默了片刻：“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姜淮直接往沙發上一躺：“不去。”

林默試探性的問：“你該不會害怕去醫院吧？”

姜淮身體猛然繃緊，語氣硬邦邦的道：“沒有。”

林默沉默，每個人都有禁區，也正是這禁區才使人與人之間有了距離感，她尊重他，也覺得這份距離感挺好，她笑了笑：“那你休息吧，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了。”

林默離開後，姜淮苦澀的笑了笑，他哪兒是不願跟她分享，分明是她不願聽，她若是肯再多追問一句，他也就什麽都說了。

——

晚上七點半左右，姜淮躺在沙發上看書，一旁的手機震動了下，他看了一眼是林默。

林默：“吃飯了嗎？”

姜淮放下書，拿起手機發了個委屈的表情：“沒吃，不知道吃什麽。”

林默：“我下午買的有小米，熬些稀飯喝，再炒個番茄雞蛋配着吃。”

姜淮：“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

林默不知道怎麽回了，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嘆了口氣，去廚房盛了些剛做好的飯菜裝進便當盒裏打算給他送去，剛走出廚房就被林媽撞上了：“咦？晚上要加班嗎？”

林默連忙道：“不是，給一個同事送的，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林媽回頭看向沙發上逗孩子玩的林爸：“小默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林爸聞言，立刻抱着孩子走到窗邊，看到林默下樓後出了小區，跨過公路去了對面蓬萊小區，不太确定的道：“以小默的性子，才離婚半年，應該不會這麽快找男朋友吧？”

林媽瞪他：“離婚半年找男朋友咋了，難道你真想小默後半輩子都單着過嗎？”

林爸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沒有。”

姜淮等了半天不見林默回話，以為她不管自己了，有些失落的拿起書繼續看，翻了沒兩頁門鈴響了，透過門鏡看到林默心中一喜，連忙打開門：“你怎麽過來了？”

林默将飯遞給他：“給你送晚餐。”

姜淮目光微暖，接過飯問：“謝謝，要不要進來坐會？”

林默搖頭：“孩子還在家裏等着呢。”

林默回去後，姜淮拎着飯盒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飯盒看到裏面熱騰騰的飯菜，再一次感嘆：這一拳挨得真值。

林默到家後，林爸林媽很默契的什麽也沒問，只是第二天早上做飯的時候多做了一個人的飯，還特意用餐盒裝好放在一旁。

林默去廚房給姜淮盛飯時，看到裝好的餐盒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她拎着早餐給姜淮送飯，臨走前千叮咛萬囑咐吃完飯一定要記得吃藥抹藥，若是再覺得頭暈就必須立刻去醫院，直至得到他的應諾才去上班。

到了中午，她沒再問姜淮吃沒吃飯，直接給他點了份清淡無辣的甜粥和一些小菜。

傍晚下班回到家，林媽已經将晚飯做好裝盒，林默拎着飯給姜淮送去，把之前的餐盒拿回家。

——

一個星期後，林默看到他臉上的腫脹終于開始消退了，才松了口氣。

又過了大半個月，姜淮的臉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卻還不見他有上班的打算，林默拎着晚飯再次登門，跟姜淮說話的語氣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你是不是該上班了？”

姜淮接過飯，熟練的打開飯盒開吃，邊吃邊道：“不是有你嘛。”

林默無語，通過這一個月的接觸了解，她發現姜淮是真的對雜志社的事不上心，遇到什麽需要抉擇的事都讓她看着辦，對于她做的任何決定也完全不反對，只是偶爾提些建議，但最後都以她的決定為主。

還有她每次來的時候都發現他手上拿着本法律書籍在看，她問他怎麽一直在看法律書，他回了她兩個字，喜歡。

喜歡法律卻開了家雜志社，林默有些不能理解，但她也沒有多問。

如今看他這态度是完全打算當甩手掌櫃了嗎？

突然，姜淮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秦叔，他接通電話後直接摁了免提。

秦頌開門見山直接問：“小姜啊，第二期的雜志定稿了嗎？”

姜淮看向林默，林默點頭：“定了，就等你最後審核了。”

秦頌急了：“還審核什麽審核，明天早上直接拿過來吧。”

林默愣了下：“這樣不好吧。”

秦頌輕曬：“有什麽不好的？小姜那小子壓根就沒幹這行的天賦，若不是碰上你，他那雜志社遲早得關門。”

姜淮無語：“秦叔，不帶這麽拆臺的吧？”

秦頌輕咳兩聲，道：“說正事，上期雜志發行後市面反響很不錯，我這後勤辦公室電話天天被人打爆，我也實在是被催的沒辦法了，才打電話找你們要稿子的。”末了又道：“對了，從這期雜志開始，簽約合同時直接給你們增長五個百分點的收益，看在老叔我這麽實誠的份上，明天趕緊把定稿拿來。”

姜淮立刻道：“沒問題。”

電話挂了後，他看向林默笑道：“看來我這老板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裏當米蟲了。”

林默起身：“我回去再整理一下定稿，明天早上你審核過後再去出版社，不然我不放心。”

姜淮點頭：“別熬太晚了。”

林默走後，姜淮打開追妻助攻群：“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了。”

白靜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