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分別
林默沉默, 喜歡嗎?
自然也是喜歡的,不然傷人的話破口而出,他總會失望離開的。
只是她不忍, 不忍看到他失望離開的背影, 才縱容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姜淮輕嘆:“我知道你被傷過,我可以慢慢等,但是你得先答應跟我在一起。”
林默斂眸:“等我考慮好了, 再告訴你答案。”
姜淮也不想逼得太過,笑道:“好, 我等着你的答案。”
然而......
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
當林默接到電話,聽到姜淮出車禍的那一刻,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擔心、懊悔、恐慌、自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丢下手中的稿子,朝醫院狂奔。
一路上心裏不停的祈禱着, 他一定要沒事, 一定要沒事。
只要他沒事, 她什麽都答應他。
藍氏骨科醫院六樓手術室, 林默氣喘籲籲的從一樓跑上來, 看到等在手術室外的白靜蕪、餘琛和小周三人, 焦急的問:“他怎麽樣了?”
白靜蕪握住她止不住顫抖的手,安撫:“小默你別急, 醫生正在裏面搶救,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 只聽人說送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
轟隆一聲,林默的整個世界都在坍塌震顫,她靠着牆角緩緩蹲在身, 雙手抱着膝蓋目光呆滞的望着手術室的大門,一動不動的,就像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偶。
白靜蕪有些被吓到了:“小默你不要這樣,姜淮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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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但凡哭兩聲她也不會如此害怕,可如今這......
她扯着餘琛和小周走到一旁,有些忐忑的問:“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餘琛看了林默一眼:“不逼她一把,她永遠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兒。”
白靜蕪皺眉:“那就不能慢慢來嗎?非得用這麽極端的方式逼她嗎?”
小周搖頭:“淮等不了,接下來的半年時間,他需要去國外進修。”
白靜蕪疑惑:“他不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嗎?還需要去國外進修什麽?再說國外的法律又不适用國內,有必要這麽折騰嗎?”
小周攤手,看向餘琛:“你跟她解釋吧。”
餘琛道:“我跟小周在國外的業務不少,所以淮要接手律師所的話,必須去國外熟悉各國的法律政策。我們只是想在他走之前,幫他和林默之間的感情穩定下來。”
白靜蕪氣笑了:“所以你們就連起手來欺騙默默,然後冷眼旁觀看她傷心嗎?”
小周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車禍是真的,淮也并不知道這些,我跟琛只是利用這次車禍,想讓林默真正的從過去的情傷中走出來。
再說淮付出了那麽多,難道不該得到應有的回報嗎?”
白靜蕪被問的啞口無言,默了片刻問:“姜淮到底什麽情況?誰撞得的他?還是夜色酒吧的漏網之魚嗎?小周不是我說你,你這次善後的速度也太慢了。”
小周摸了摸鼻子:“這次不是。淮出事後我立刻讓人去現場勘察,據目擊者稱淮是從花店出來後,被路口突然竄出的黑車給撞到,好在他警戒心身手都不錯,只是輕微的蹭傷沒什麽大礙。
事故車輛我也查過了,肇事司機我也扣了下來,審問的結果全部指向柳如夢,就是小三上位導致淮母親抑郁而終的那個女人。”
“柳如夢?”林默聽到這三個字,呆滞的目光漸漸恢複清明。
小周眉頭微皺:“你見過她?”
林默點頭:“她前幾天來找過姜淮,說他父親的狀況不太好,想讓他回去看看。”
餘琛看向小周:“查一下姜家現在到底什麽情況,還有小盼,暗中派兩個人護着,千萬不能出事了。”
小周點頭:“我這就去安排。”臨走前,他看向林默:“林家附近我也會派幾個人守着,柳如夢見過你,我怕她會因為淮的原因對你下手,你心裏最好有點防備。”
林默緩緩站起身,滿目的震驚:“他的家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家?為什麽他的繼母竟然會想要他的命?”
餘琛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林默,淮他喜歡你,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你于他就像光,沒了光他就只能回到黑暗中。
若你心裏真的有他,就不要再因為過去而拒絕他,更不要拿秦浩那個渣男跟他比。
若你決定接受他,就做好心理準備,他的家庭比你想象的或者比他告訴你的更要複雜,就像今天,他那個小三上位的繼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你的世界很平和,而淮的世界完全不似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他能拿命去保護你、去愛你,甚至不顧一切的去保護你所珍惜的朋友和家人。
林默,若是你真的愛他,就別再猶豫了。”
林默被餘琛說的話深深的震住了,與姜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
她知道餘琛說的都是真的。
是她。
是她因為過去的傷害,對他濃烈的愛膽怯了。
“可是......”
“可是我不能生了。”
這是她最介意的,她的思想很傳統,在她的意識中,一個完整的家若是沒有孩子,那個家總歸是不完整的。
雖然她有晴晴,但是那畢竟不是他血脈所出的孩子。
餘琛笑了:“現在醫學科技那麽發達,岚江市的醫院不行,就去別的城市,全國那麽多家醫院,總有法子的。
即便真的不能再生了,以我對姜淮的了解,他也絕對不會介意的。
他介意的是你,介意的是你心裏有沒有他,介意的是你到底愛不愛他。”
林默沉默。
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護士推着渾身上下纏滿繃帶的姜淮走出來。
林默望着他蒼白的臉,眼眶一酸,撲了過去。
姜淮有些受寵若驚的伸着被纏的跟木乃伊有的一拼的手臂抱住她,輕聲安撫:“我沒事,只是一點蹭傷。”
林默淚眼汪汪的問:“只是蹭傷怎麽包成這樣?”
姜淮也很無語:“我也不清楚,護士說這樣可以有效的防止傷口感染,其實我真的只是蹭破點皮而已。”
他看向身邊的護士,護士們齊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餘琛和小周。
姜淮微微眯起眼:“你們做了什麽?”
餘琛和小周敏銳的察覺他的語氣中隐隐透着一股危險,不約而同的摸了摸鼻子。
小周有些心虛的道:“還不都是為了讓你早日抱得美人歸。”頓了一下,語氣漸漸變得理直氣壯起來:“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不是我們幫忙的話,你覺得思想傳統的林默,會這麽快接受你嗎?慢慢等吧你。”
姜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幫忙是吧?白靜蕪我不敢惹,但是你未來的媳婦就不一樣了,總有一天我會幫我媳婦還回去的。”
小周輕曬:“你覺得這世上有能降得住小爺的女人嗎?我可不是你和餘琛那個傻子,被一個女人......”
他陡然覺得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冷,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無意中一句話,一下子将面前的四個人都得罪了,立刻拔腿就跑:“你們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哈。”
餘琛活動着手腕冷笑:“跑得還挺快。”
白靜蕪看着林默和姜淮,暧昧的眨眼:“小默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說完拉着餘琛也跑了。
幾個護士将姜淮送入病房後就走了。
林默站在床邊,幾番欲言又止後,問:“要喝水嗎?”
姜淮點頭:“要。”
病房裏有熱水壺,有一次性杯子,林默倒了杯水吹至微涼後,才喂他喝,等他喝完後又問:“還喝嗎?”
姜淮低頭看了看身上纏的密密麻麻的紗布,眸中浮上一抹暧昧的笑意:“一會兒上廁所的時候,你若是願意幫我脫褲子的話......”
“我就是再喝上兩壺水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林默面頰瞬時一紅,立刻将杯子放下,有些無措。
姜淮目光微暖:“不用管他們說什麽,遵循自己的心意就好,若是你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我可以等的。”
“不是,我...我......”話到嘴邊,林默愣是說不出口。
“說不出來就算了,不用強迫自己。”姜淮不願她如此為難,只要知道她心裏是有他的,他已經很知足了。
“我願意。”三個字脫口而出後,林默緊繃的心瞬間一松,先前的尴尬、無措也跟着消失了。
她笑意盈然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姜淮,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姜淮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目光一暗,長臂一伸将她扯進懷裏,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滿是情、欲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真的嗎?”
林默睫毛輕顫,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你不要亂來,這可是在醫院。”
姜淮低低的笑了:“我明天就要走了,接下來半年多的時間,我都看不到你,摸不到你,也碰不到你,不提前吃飽的話,那我要怎麽熬過未來那些孤獨的日日夜夜?”
林默愣了下:“你要走?去哪兒?”
在手術室外時,她一心都在擔心姜淮的傷勢,并未聽到餘琛和小周說的前半段話,也并不知道姜淮要離開的事,如今突然聽到他說要離開,有些慌。
姜淮看着她眼中的慌亂,心裏暖暖的:“我要去國外進修各國法律,大概要去半年左右,我争取盡快回來。”
林默斂眸,習慣了他每天陪在身邊的日子,如今聽到他要離開,竟是這般不舍。
姜淮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下:“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林默擡頭:“什麽事?”
姜淮盯着她誘人的紅唇,輕啄了下才道:“兩個月後小盼放暑假,得請你這個當嫂子的多照顧一下了。”
林默紅着臉點頭:“到時候我去接她,讓她直接住我家吧。”
姜淮輕笑:“都聽你的。”
他抵着她的額頭,盯着她羞紅的面頰,褶亮含情的雙眸,喉結微微滾動,壓抑了近三十年的欲、望漸漸蘇醒。
他附在她耳畔,嗓音沙啞滿是誘惑的問:“正事說完了,現在是不是該喂飽我了?”
轟的一下,林默整張臉似滴血般豔紅,她慌亂的推着他:“你快起來,一會兒護士進來了,看見怎麽辦?”
“放心,她們一定會幫我們關上門的。”
“你...唔......”
姜淮直接封住她的唇,将所有想對她說的話,想對她訴的情,都通過這熾烈的熱吻傳遞給她。
兩個剛畢業的小護士走進來,例行做記錄,一進門就看到如此激烈的一幕,連忙捂着眼睛退出去,還貼心的為他們關上門。
林默聽到聲音慌亂掙紮,姜淮趁勢反而親的更深了,溫軟的舌尖如同幹渴的魚兒遇到水,輾轉流連愈發沉迷,直到她再度呼吸困難,才堪堪松開口。
這一吻足足親了有三分鐘。
林默有種若是他再不松口,體內的氧氣就要全被他抽空的窒息感。
姜淮輕笑:“不錯,有進步。”
林默大腦缺氧,一時沒領會他話語中的含義,茫然的問:“什麽有進步?”
姜淮盯着她嬌豔欲滴的紅唇,目光又暗了暗:“再來一次?”
林默怔愣,還沒反應過來,呼吸再度被奪走。
這次,他的唇舌引領着她、誘着她與他一同沉淪,她的身子漸漸軟癱成一汪水,理智漸漸消失,眸中浮上絲絲、誘人的情、欲。
感覺到她的變化,姜淮低咒一聲放開她,翻身躺在床上,滿是繃帶的手掩住暗紅的雙眸,身下壓抑到極致的緊繃,折磨的他瀕臨失控。
若這裏不是醫院......
他怕自己會真的控制不住要了她。
林默的目光漸漸恢複清明,身體剛才對他産生的強烈渴望令她羞愧的跳下床,眼神慌亂不敢看他:“那個...你餓了吧,我去幫你買飯。”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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