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

五怪和沐血同時看向了林汐，他們雖然心裏都希望林汐的話是真的。

但是眼下的情形，林汐的話分明漏洞百出，沒有說服力。

天才猿聰慧機智，博聞強識。情毒的事他也十分清楚。

一個姻緣果就能控制一個人累世的情感，而情毒則是用無數的姻緣果培育而成。用施術者的鮮血滋養，等情毒煥發出生機，再種到人的體內。

但是，情毒跟姻緣果不一樣，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生長速度極其緩慢。

就算有人真的被種下了情毒，毒素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十年內，侵入人的心脈，擾亂人的心智。

這也是天才猿沒有站出來幫林汐說話的原因，莫微雲跟花離認識不過區區百年，他哪有時間在花離的體內培育情毒？

“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我想不通師尊和莫微雲都是凡人，師尊體內的情毒怎麽會生長的這麽快？可是後來我想通了，既然師尊是魔域之主，萬年前就已經存在于世了。那麽有沒有可能？師尊萬年前就被莫微雲種下情毒了？”林汐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包括莫微雲。

林汐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我當年偶然間發現師尊體內的情毒時，他體內的情毒已經如蛛網一般密布于他的全身各處了。”

花離悚然道：“你當時為何不說？”

林汐：“因為我怕莫微雲會對師尊做出更可怕的事。話本裏的神尊，因為魅族的小王子，連累了整個神族，自己也落得個被刺身亡的下場。莫微雲身負血海深仇，我怕他把師尊當成複仇的工具，奴役師尊為他做事。所以我什麽都不敢說，我怕适得其反。”

她這個擔憂很理智，因為有些話說了也沒用。

情毒是不可解的，它是會蔓延至人體全身的毒素，無論是人是鬼、是神是妖，只要中了情毒，都極難根除。

姻緣果有根，還能連根拔除。情毒卻會融進人的血脈、皮肉裏，平時極難發現。就算發現了，也沒人能清除。

因為情毒什麽都不怕，只怕千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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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緣果生長在亟欲之海，生長環境四季如春，氣溫終年偏高。這種環境下生長出的姻緣果，只怕寒。但是，姻緣果怕寒，人體卻比姻緣果更畏寒。

沒有人能浸泡在千年寒冰之下，也就沒有人能清除情毒。

身中情毒的人，只有兩個下場，要麽淪為施術者的禁脔，要麽一死，一了百了。

不過，林汐的話又暴露出了一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破綻，這神尊中了情毒的傳聞雖說由來已久。但是這魔皇中情毒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再說了，沒聽說魔皇跟誰有過感情糾葛啊？

就算有，怎麽可能是莫微雲？

這莫微雲萬年前又是個什麽玩意？竟然能給魔皇種下情毒？

“你這就是胡扯，在我的記憶裏，魔皇一直都是單身......”老骨精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了。

他看向天才猿，天才猿也看向了他。

他們突然記起來，魔皇也曾經有過一段情史。

“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我萬年前到底跟誰好過？”花離急得抓耳撓腮的，他太好奇自己萬年前的事了。

老骨精：“其實也不算好過，那是你下凡修道的事。你下凡時五覺不全，只有聽覺和視覺尚在，我們以為這樣你就能安心修道，誰知道你竟跟一個凡人厮混在了一起。最後道也沒修成，還害得那個凡人為你殉情而亡。”

“什麽？你們有見過那個凡人嗎？長的咋樣？”花離問話的時候，神情太過期待，氣得莫微雲瞪了他好幾眼。

老骨精：“沒有見過，我們當時也都身受重傷，自身難保，這些事還是後來聽你自己說起的。是真是假也無從知曉，反正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在吹牛。我也活了上萬年了，怎麽沒有這些豔遇？這些好事怎麽可能都被你遇上？”

老骨精一個人嫉妒花離原本也沒什麽，沒想到怒爺也跟着點了點頭，說：“對，我當時也不信，一個五覺不全的人，觸覺、味覺、嗅覺都沒有，怎麽可能跟人好過？兩人抱在一起，都沒有感覺，接吻跟親木頭一樣，軟硬也分不出咳咳，我是說，從客觀條件來看，這個事情它明顯是不成立的。”

花離真是服了，這都是些什麽手下。

“咦，就你們厲害，你們誰有對象了？還好意思笑話我？”

天才猿咳嗽了兩聲，舉手禀告道：“陛下，其實我已經成婚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花離真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自己在飛鸾的神識裏躺了一百多年，他以為這一百多年，五怪肯定會每天煎熬無比，度日如年。

“就是這一百多年的事，我老婆是海妖，因為有孕在身，回亟欲之海休養身體去了。”天才猿說起這事幸福的眼角都笑出魚尾紋了。

花離還沒開口呢，老骨精已經酸溜溜的說道：“猿人是陸地動物，海妖是海洋生物。物種不同，生出的孩子......”。

他剛說到這，天才猿突然身形暴漲，兇相畢露。

老骨精趕忙接着說道：“生出的孩子一定非同凡響！”

話題越扯越遠了，五怪和花離灑脫慣了，平時就沒個正行。眼下有關情毒的事，攪合的花離心頭一團亂麻。不得不嘴貧放松一下心情，也讓緊張的氣氛松緩了很多。

莫微雲忐忑的手心都出汗了，林汐的話句句在理，在場的所有人分明也都被林汐說動了。

現在，決定性的因素已經出現了。只要花離脫下上衣，準許大家夥當衆用銅鏡照射他的身體。

林汐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就能有個結果了。

花離默默的抓住了莫微雲的手，就算被當衆圍觀着，他也沒有放手的打算。

因為天才猿和老骨精制造的插曲，大家嘻嘻哈哈的樂了幾聲。

可這時候明顯沒人想去關注天才猿孩子的問題。雖然沒人催促，但是花離也看得出來，他們都在等着自己給他們一個交代。

魔皇、莫微雲和情毒，這三個要素聯系在一起，讓他們的感情瞬間變得龌龊、虛假起來。

這樣的感情，誰會想要繼續下去？

“師尊，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中了情毒？還是我種下的？”莫微雲臉上再無笑意，花離複活了，他也跟着複活了。

可林汐現在卻告訴他，花離不愛他。

他唯一的守望，唯一的安慰，唯一的慶幸，都是假的嗎？

他的表情太過悲怆、太過絕望，別說花離，連五怪看了都于心不忍。

“微雲，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我沒有中情毒，就算中了也沒關系，我願意。”花離這戀愛腦，被莫微雲一個表情就勾的什麽都忘了。

情毒不情毒的有什麽關系，只要他跟微雲開心就好。

“師尊，我知道你會這麽說，可你真的不能跟莫微雲在一起啊！”林汐又喊上了。

花離已經無語了，這個林汐就這麽沒有眼色嗎？她難道不懂什麽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都說的這麽直白了，我不在乎情毒的事，她還追着不放。

“林汐，我明确的告訴你，我跟微雲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就算我真的中了情毒，也沒關系，我不在乎。你別沒完沒了的。”花離護夫心切，他見不得莫微雲孤立無援、膽戰心驚的模樣。莫微雲受過太多的苦，自己一直都在給他生的希望。

他不能把莫微雲的希望變成虛妄。

不能把他從深淵裏拉出來，卻又轉手将他推進地獄。

林汐卻毫不知趣的膝行到花離面前，聲淚俱下的勸說花離：“可是師尊，我在梵淨山修行的日子裏。一直在找尋跟你有關的時光碎片。我從那些為數不多的時光碎片中，看到了你的前世，雖然并不能看出全貌，但是卻能看出你身死的原因，你前世也是被莫微雲刺死的。你跟他有累世的血仇，你們怎麽能在一起？”

花離被她這段話徹底的吓到了，他能原諒莫微雲殺他一次兩次，但是前世也是被他殺的......這就有些讓人難以承受了。

五怪聽到林汐這段話，反應比花離還大。老骨精走到林汐面前，焦急的追問她：“你說什麽？時光碎片？是不是跟魔域有光的？有沒有看到是誰剔了我的血肉，把我變成一副骨頭架子的？”

林汐：“時光碎片顯示的東西很亂，山河傾倒，天崩地裂。有很多人被投進煉獄，師尊他被一個長得跟莫微雲一模一樣的妖人刺死，身體沉入了水底。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的尋找更多的碎片，我不想師尊再重蹈覆轍，我想解了師尊的累世浩劫。”

“你說謊！我沒有，我才不是什麽妖人！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我沒有，不是我，我是錯殺過師尊，那還不是因為你包藏禍心，故意隐瞞實情！林汐，你休想拆開我和師尊。我莫微雲除非死了，只要我活在一天，師尊就是我的！”莫微雲突然情緒失控，大吼大叫起來。

他的眼眶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理智盡失，眼裏竟布滿了殺意。

五怪紛紛結起法陣，防備莫微雲突然發難。

林汐卻不躲不閃，直視着莫微雲的眼睛說：“莫微雲，你怕了，你就是怕了。你怕你處心積慮到最後卻是一場空，你怕你使盡卑劣手段強求而來的感情，被世人知曉。你怕師尊轉眼就忘了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怕的這些，我都一一經歷過？憑什麽你不擇手段就能上位，而我們連争取的權利都沒有！？”

“林汐！你找死！”誅心劍剎那間凝出實體，莫微雲手背青筋暴起，用盡全力握着誅心劍，直直的朝林汐的胸口刺去。

林汐得逞的冷哼一聲，不但沒有退避，還安然的閉上了眼。

她知道花離不會忍心看她命喪當場，師尊心慈手軟、菩薩心腸，莫微雲終究是輸了。

林汐就是要激怒他，要他翻臉。她要讓花離看看莫微雲的真面目。

果然，花離下一秒就揮袖打飛了莫微雲手中的誅心劍。并第一次對他冷言冷語道：“微雲，你這動不動就愛刺人的毛病，是該改改了。”

花離維護林汐的态度，導致了莫微雲更加的瘋魔。

他像個被人當衆抛棄的新郎，孤立無援的站在人群之外。

所有的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每一個人都在指責他，每一個都在試圖奪走他的愛人。

就連他的愛人，也在懷疑他，在訓斥他！

“花厭厭！你是不是巴不得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巴不得沒有我這個人？沒有愛過我？巴不得我去死！”莫微雲被花離掀翻在了床邊，手扶着床沿，勉強支撐着身體沒有倒下。他的從容和儀态全都丢了，吵吵嚷嚷、瘋瘋癫癫的像個厲鬼。

林汐眼裏的陰寒一閃而過，跪的筆直，這時候還在添鹽加醋：“師尊宅心仁厚，根本不可能做出逼人去死的事。”

沐血不知道怎麽想的，也插了一句嘴：“微雲，你怎麽可以如此惡意的揣測陛下，陛下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

局面突然一邊倒，莫微雲吼了花離，犯了衆怒。

五怪一直都不喜歡莫微雲，花離為情所困，被莫微雲蒙蔽。這會正好趁機撕破臉，将他們兩人拆開！

老骨精：“莫微雲，您還是認清現實吧，你已經害死我們陛下兩次了，這次沒人會再讓你們在一起。”

怒爺：“老骨精說的對，我們不同意你跟陛下在一起。”

天才猿：“根據林汐的陳述，我們陛下對你從沒用過情。你識相的就自己離開吧，別等我們出手趕你走。”

花離沒想到，場面會突然變得難以控制。

莫微雲怒極反笑，五怪、沐血和林汐組成了統一戰線，都在針對他。

可是花離他自己，卻......沒出息的，只想抱抱莫微雲。

只是他作為魔皇的面子不能丢啊，莫微雲當衆吼他，他還巴巴的貼上去，是不是太賤了點。

“莫微雲！你......你少沒事找事，我什麽時候說過巴不得......沒有你了？你這就是在無理取鬧！”花離一邊怼莫微雲，一邊給他使眼色，就想他能給自己留點面子，不要再鬧了。

奈何莫微雲早已方寸大亂，因為極度恐慌而亂了陣腳。口不擇言的質問花離：“花厭厭，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你當着這些人的面說清楚！你到底愛不愛我？是我重要還是他們重要？你是要我還是要他們？”

花離這個惱火啊，這都怎麽了？場面怎麽突然就變得沒法收拾了。

“你又不是小孩，問這麽幼稚的問題幹嘛？”花離往莫微雲面前走了兩步，他看場面沒法收拾了，就想要拉着莫微雲，想讓他先冷靜下來。

可愔莫微雲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他不但沒有乖乖就範，還甩開了花離的手。

情緒更加失控了，寸步不讓，非要花離給個說法。

“花厭厭，你說呀！你到底愛不愛我？是這些人重要還是我重要？！”

花離：“微雲，你別鬧了......”。

“我沒有鬧！是他們在逼我！是你在逼我！為什麽她說你中了情毒，你就信了？你是不是也不想喜歡我這樣的人？你是不是不想選擇我？你對我的愛都是假的？是不是？”莫微雲咄咄逼人的問道，他看着氣勢洶洶，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脆弱的不堪一擊。

“都中了情毒了，能不是假的嗎？”老骨精不怕事的插了一句嘴。

花離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己的顏面了，他回頭瞪了老骨精一眼：“你閉嘴！”

回過頭後，魔皇該有的氣勢消失了大半，又往莫微雲的面前走了兩步。

莫微雲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甩開他的手，躲開了他的觸碰。

“既然都是假的，我也沒必要留在這丢人現眼了。魔皇陛下愛跟誰好就跟誰好，情毒泡一泡寒冰就能消除。我就在這裏提前祝魔皇陛下早日清除情毒，廣納後宮，迎娶三千佳麗。跟你的臣民們共創盛世！統領三界！”莫微雲目眦盡裂的瞪視着花離，眼裏溢滿了狠絕，脊背挺的筆直，嘴唇緊抿着。

花離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決絕，眼神看着比刺殺他的時候，還要狠。

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有人用這麽兇惡的眼神祝福人嗎？

“莫微雲，你別......別沒完沒了的，我耐心有限。”花離嘴上不認輸，腳卻又往前邁了一步。

莫微雲跟着後撤了一步：“你走開，別碰我。”

花離：“我碰你了嗎？我沒碰。”

“你走開，離我遠點，別一會又說我給你下毒了。”

“我憑什麽走開，這是我的寝殿，我就要站在這裏。”

“好，那我走，行了吧？”兩人當着衆人的面，竟吵了起來。

莫微雲嘴上說着要走，步子卻邁的極小，生怕花離追不上一樣。

花離輕而易舉的就追上他了，伸手抓着他的衣袖，鬧他：“你要走也可以，你身上的衣服是我送給你的，還給我。”

莫微雲義憤填膺的将外袍脫下來摔在了地上。

花離又不給自己留後路的說：“裏面的亵衣也是我的......”。

莫微雲憤懑的怒視着他，花離死豬不怕開水燙，賭他不敢再脫下去。

誰知莫微雲比他更狠，一伸手拉開束腰，大片的雪白肌膚，驀然間暴露在了大家眼前。

這下花離再也撐不下去了，飛撲而上，抱着莫微雲的腰。飛快的拉上了他的衣服。

嘴裏連珠炮似的對他說道：“我愛你，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他們這些人對我來說都無足輕重、不值一提。我絕對沒有不想喜歡你，什麽後宮不後宮的，你就是我的後宮，你一個人比三千個人加起來還要好看，我有你就夠了。”

林汐臉色蒼白的移開了視線，這場鬧劇還沒結束，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已經輸了。

沐血臉色黯了黯，他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勝券在握的反擊，可是眼下的局勢看起來，他們更像是跳梁小醜。

老骨精‘哎呀’一聲，捂着眼退了出去。正好撞到了往裏面趕的皓陽真人。

皓陽真人一直忙着查探花離的前世，平白錯過了這場好戲。

“裏面現在是什麽情況，魔皇醒悟了沒？”皓陽真人拽着老骨精的手臂問，他一時用力過大，直接把老骨精的手臂拽掉了。

老骨精一邊往回接着手臂骨頭，一邊回答他：“醒悟什麽，還跟以前一樣，被拿捏的死死的。”

“魔皇這麽不開竅？我進去看看。”皓陽真人說着就想往裏走。

又被老骨精一把拉住了：“別去，他們也都出來了。沒眼看，看了會想戳瞎自己的雙眼。”

皓陽真人想到那天在蘇加爾湖外面發生的事，識時務的停住了腳步。

其他四怪也跟在老骨精的後面走了出來，一個個愁容滿面、唉聲嘆氣的，都在替花離惋惜。

如此英勇無雙的魔皇，怎麽就栽在那個莫微雲手裏了呢？

鐵證如山，都撼不動他對莫微雲的感情。

他就不能表個态，讓大家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中情毒？

竟被莫微雲哭哭鬧鬧的就混過去了。

殿內，沐血和林汐還一站一跪的呆在原地沒有動，跟花離僵持着。

林汐不死心的追問花離：“師尊，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你到底有沒有中情毒，一看便知，我想你也不願一直受人蒙蔽吧？”

花離正急着安撫莫微雲呢，他已經丢了面子，現在不能連裏子也丢了。

“林汐，看着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你就別給我搗亂了，我不想知道什麽真相，你趕緊走。”

沐血也想乘勝追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沒道理就這麽不了了之。

“陛下，事實如何一探便知。如果結果證明你沒有中情毒，豈不是皆大歡喜？”沐血故意說出了另一種結果，目的就是想讓這件事，變得更容易讓花離接受。

莫微雲了解沐血，知道他在玩什麽把戲。

要玩是吧，那就看誰能玩的過誰。

莫微雲勾了勾手指，小八滑進花離兩腿之間。

花離一聲驚呼，低昤一聲，滿臉潮紅的撲進了莫微雲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