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地面上,一片銀亮。

那清淺的一吻之後,應期咳了兩聲,沒事人一樣牽着她繼續走。許桉檸一路上垂着頭,耳朵從根兒開始變得粉嫩。

她覺着,唇角的地方,熱辣辣的讓人受不了。

去超市裏磨蹭到了中午快下課,應期帶着許桉檸回了教室,等着找班主任請假。

走廊裏有點冷,應期還是只穿了件衛衣,外頭松垮垮的披了件校服。他搓搓手打了個哆嗦,把熱起來的手掌捂在許桉檸的耳朵上。

“冷不冷?”

“冷啊。”許桉檸沒動作,她比他矮了那麽多,鼻尖頂在他的胸前,聞到身上一股寒冬的凜冽氣,還有清新的皂角香。

許桉檸閉着眼睛,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應期在翻什麽東西,她皺眉,有些煩躁地撒嬌,“應期我有點困了。”

“等會到車上睡。”應期把她背包裏的毛衣拿出來,抵她在牆角,往她頭上套,“回家我給你煮紅燒牛肉面,加根火腿放倆蛋。”

他們在教室的後面,門上是有窗戶的,從裏面能看到講臺上老師在奮筆疾書。

在許桉檸的心中,學校是個很嚴肅的地方,老師是一種很嚴肅的類群。在教學樓的走廊裏推推搡搡的,這讓她難堪又緊張。

再想起那會他溫熱的唇滑過皮膚的感覺,許桉檸的心忽的猛跳起來,一瞬間就燥熱的不行。

應期離她很近,腿夾着她的,毛衣穿到一半,許桉檸就不樂意了,掙紮着扭開。

“我不要了。”

“不行,外面冷。”應期拒絕,揉揉她弄得亂糟糟的頭發,“快點,聽話。”

“那你穿,我有羽絨服呢。”許桉檸還是不聽,她偏過頭,臉頰的地方緋紅一片,眼睛亮晶晶的,“我就不要,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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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說什麽呢你。”應期被她逗笑了,“我逼你怎麽了,你來咬我?”

話出口他才想起來,這小妮子是真敢,耳垂還有些疼,她那排小牙兒像是打鑽機。

阿檸已經忘了她暴躁地咬了應期的事情,她仰頭,腿擡起來踹他,氣勢洶洶。

“你以為我不敢?你前段時間那麽對我,我還沒找你算賬……”

應期也不躲,特別享受地在那站着,任由她的頭發一次次擦過他的下額,癢癢的。手裏還是那件毛衣,套在了她的身上,袖子還沒穿。

她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了一半,嘴巴掩在領口裏。

過了會,應期一直沒說話,許桉檸累了,蔫蔫地停下來,嘴裏都是毛衣上的毛。

她扯扯領子把頭露出來,看着應期帶笑的眼睛,惱的不行。

“呸呸呸。”女孩子瞪着眼睛,蹦跳着往他的臉上啐,小聲地罵,“臭流氓。”

應期腆着臉答應,把她的衣裳整理好,“哎,在這兒。”

許桉檸發育的遲,個子矮,一六零的小身板,穿了羽絨服再套上應期的毛衣,感覺還是晃晃蕩蕩的。

像個炸了毛的胖兔子,她捂着淩亂的頭發,蹲在一旁,不再搭理那個讨厭的人。

鬧着鬧着,下課鈴拉響,學生們擁擠着從班級裏出來。

應期的教室在走廊的一端,他進去收拾東西找老師批假條,許桉檸仍舊縮在牆角的位置,埋着腦袋不說話。

那群大院裏發小兒很多都在A中,有人認出了她,跑過去揮手,“阿檸,在這幹什麽呢?”

嬌小的女孩子靠着牆,眼睛水亮,癟着嘴的樣子很招人疼。

許桉檸抿抿唇,在暗地裏找應期的茬兒,“我家豬跑了。”

那人笑起來,和旁邊的男生拍拍肩膀,“噢”了長長的一聲,“懂了懂了,在等阿期。”

有個好事的男生還跑到門口去喊,“阿期,嚕嚕嚕回窩回窩。”

應期正在把書本鑰匙往包裏塞,聽着門口的聲音,一個礦泉水瓶飛過去,“滾蛋,趕豬呢?!”

一陣哄笑聲傳來,許桉檸捏捏耳垂,彎唇也笑起來。

魯深不去吃飯,把書桌裏壓得有點癟的漢堡拿出來,一邊咬一邊問,“阿檸給你吃了回魂丹?”

出去的時候還是一副要枯萎了的衰樣,回來就又精神煥發了。

“吃個鬼。”就是,想明白了點事情。

誰的青春不迷茫,誰沒幹過幾件傻逼事,浪子回頭金不換,擺正心态又是響當當一條好漢。

反正阿檸早晚是他的,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對着自己未來老婆賤兮兮,那叫耍流氓嗎?

絕壁不算啊,頂多叫提前透支預算。

想着阿檸就在外頭等他,馬上就又要過回原來那種“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小日子了,應期心裏美的在放煙花。

他弄好東西,瞟了魯深一眼,忽的笑了,“哎,我說——”

“咋?”

“你那旺仔小饅頭呢?”

“放屁,我那叫新西蘭小奶豆。”魯深頓了下,有些緊張,“你幹什麽?”

“我家檸寶愛吃。”應期咧嘴,胳膊攔住他的脖子,把人連着椅子推到過道去,手伸到桌子裏去掏,“不好意思,回家後就拿東西給你換。”

“你拿什麽換?”看着自己那一兜子還沒拆封的進口奶糖,魯深有點心疼,他摩挲着漢堡,“你都給阿檸,自己別吃,挺貴的呢……”

應期樂滋滋地把糖果塞進包裏,臨走的時候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放心吧,哥們還能虧着阿檸,還能虧着你?”

他把衛衣的帽子套上,單肩背着書包走出去,把話留在背後。

“一本五三、兩本王後雄,晚七點前送貨上門。”

魯深一口雞腿噎在嗓子眼,沖出去扒着門叫,“我日——”

應期你他媽還是快枯萎了樣子招人喜歡一些。

回去的時候,應期攔了輛的士。

許桉檸從小到大是真的嬌貴,她就沒在雪天裏走過這麽遠的路。凍着凍着倒是習慣了,可一上車,空調的暖風吹過來,她就知道難受了。

頭暈,發冷,流鼻涕,眼皮兒重的睜不開。

應期沉默地把她摟到懷裏,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想了想,把校服外套也脫下來,披上她的肩。

前面紅燈,司機扭過頭問,“女朋友生病了?”

應期摸摸許桉檸的額頭,皺眉,“有點發燒,麻煩前面轉彎去市醫院。”

“成。”司機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挺能聊,在後視鏡裏沖他笑笑,“小夥子很寵女朋友啊。”

應期也跟着笑了下,沒否認女朋友這三個字,“嗯,應該的。”

“都是學生吧?”紅燈變綠,司機打着方向盤往右轉,有些感嘆,“學生時代的戀愛啊,多好多純,不摻雜那麽多錢啊,房子啊,就是單純的喜歡。”

說着,他還舔了舔嘴唇,嘆了口氣,“我初戀就是在高中。”

這是個有故事的司機,應期垂眸盯着女孩子的臉,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許桉檸鼻子難受,渾身發冷,眯了一會就受不了了,嗓子裏溢出軟軟的嗚咽。

她磨蹭着往應期的懷裏鑽,下一秒就被男孩子溫暖的手摟住腰。

“等會,帶你去醫院。”應期摸摸她的臉,有點心疼,“別怕疼和苦,病好了給你買糖吃。”

“我不想挂水。”許桉檸哼唧着撒嬌,“應期我不紮針。”

“聽話,阿檸乖,要不揍你了。”假裝強勢的聲音,吓唬着。

她的睫毛扇動着,不停刮擦着他的手背,應期用手指抹去她鼻子底下的水漬,沒有半點嫌棄。

阿檸很不高興,噘着嘴扭了頭,拉着校服蓋過鼻子。

司機回頭笑了下,“你家小女朋友真軟,天天跟養孩子似的吧?”

應期勾唇,從書包裏拿了個紙抽,衣服掀下去一點,給她擤鼻涕。

“嗯,嬌氣着呢,從小就嬌氣。養大她可不容易了,動不動就哭。”

“喲——”司機很驚訝,“青梅竹馬?”

許桉檸昏沉着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應期揉捏着她粉白的小耳垂,很溫柔地應。

“可不是。她滿月時,我們就認識了。”

“真不容易。”司機咂咂嘴,把車停在醫院門口,“你倆可得好好過啊,我還等着借你們這事例,重新相信愛情呢。”

熱心的司機下車把門給他們拉開,應期笑着道謝,背着許桉檸往門診走。

男孩子很高了,背影很瘦,但肩膀很寬。女孩子裹得厚厚的,安靜卧在他的背上。

司機跺跺腳,有些感嘆,

“啧,這還真是人間自有真情在嘿,緣分在的時候喲,那可真是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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