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兩人下樓的時候,天都黑了。月亮挂在幹枯的樹枝間,皎潔明亮。
出了門廳,風吹過來,有點冷。應期拉住許桉檸的胳膊讓她停下來,垂着眸子給她整理圍巾。
他穿的是夾克,觸手冰涼,好像在往外冒着寒氣。許桉檸不願意離他很近,扭捏着躲遠。
“別鬧。”應期抓着她帽子上的絨球給逮回來,“鬧什麽,再鬧不讓你去了。”
“別嘛。”女孩子笑眯眯,用戴着手套的手踮腳去捂他的耳朵,“媽媽好不容易答應的。”
應期沒再吓唬她,用一只手牽着她的,另一只拿着手機給魯深打電話。
寒冬的夜裏,連呼出的氣都泛着白霧。他領着她避開有冰的地方,聽着聽筒裏的嘟嘟嘟,有點不耐煩。
“老王八蛋……”打一個沒打通,應期眯着眼,準備撥第二次。
眼瞧着都走到小區門口了,魯深還是不接。許桉檸靠着應期的手臂,眼神四處亂瞟。
有相熟的小孩子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姐姐、姐姐。”
“怎麽啦丫丫?”許桉檸笑着抱小姑娘在懷裏,蹲下來用鼻尖去蹭她柔嫩的臉頰。
應期停住腳,斜站在一邊看她們兩個親昵。
他也懶得再給魯深打電話,反正也不差他一個人。沒了那個老王八蛋,他自己帶着阿檸去玩也挺好,省了電燈泡。
丫丫抱着許桉檸的脖子,湊過去咬耳朵,“姐姐,我在小區門口的噴泉那裏,看到了魯深哥哥。”
阿檸驚訝了一下,歪頭看向應期。
“魯深哥哥的身邊還有一群哥哥,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蹦蹦跳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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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期,怎麽回事呀?”丫丫的媽媽來找她,和他們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許桉檸站起來,納悶地往門口張望。
她眼睛近視,夜色裏看不太清,應期擰着眉,卻是能把不遠處走過來的那一排瘋狗看的清清楚楚。
媽的,中了魯深那狗賊的奸計。
應期攥緊了身旁戴着毛手套的小手,低罵了一句,轉了身就想走。
瘋狗軍團不甘失敗,一路狂奔過來欲要包圍,“貓崽兒!阿期滾開,貓崽兒留下!”
許桉檸有點發蒙,還以為應期在學校裏太張狂遇到了仇家,拔腿也拉着應期跑。
兩隊人一個追一個跑,嘶吼追趕,把小區裏遛彎的人吓得側目。
等最後許桉檸實在跑不動了,應期拉着她停下來,無奈地将人環進懷裏。
那群喘着粗氣的狐朋狗友圍上來,“應期你他媽跑啥?晚飯都要跑吐了……”
許桉檸抱着應期的腰,心跳的要出了嗓子眼,本來都準備同生共死一起進警察局了,就聽見了這話。
她愣了一下,仰臉,“不是你在學校惹事兒弄出來的仇家?”
應期眯着眼抹掉她額頭上的汗珠,咬着牙罵,“一群王八蛋……”
魯深偏胖,被遠遠甩在了後面,等他終于半死不活地跟上來的時候,那邊已經表面上一片和諧了。
瘋狗團們情商很高,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見面禮,阿檸單純又好哄,沒一會就又開開心心的了。
應期冷着臉被晾在一邊,看着那群狗逼們獻殷勤。
女孩子裹着雪白的羽絨服,臉蛋白淨剔透,帽子上粉色的球垂在臉側,微張着唇的樣子萌的人一臉血。
“貓崽兒啊……”宋承予嘿嘿的樂,搓着手和人家套近乎,下一句還沒出口,就被許桉檸打斷。
“為什麽叫我這個呢?”她咬着唇,有些難過,“就因為我長得矮嗎?”
“……”
這小姑娘,傻傻的好可愛啊。
宋承予又要說話,許桉檸轉了頭,去應期的褲子兜裏掏筆和紙。
應老媽子對阿檸太上心,出來玩還要把英語單詞抄在紙上,随身帶着。
她扯下一小條,枕在應期的手臂上工工整整寫下自己的名字,拿給瘋狗軍團們看。
“我不叫貓崽兒的。”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甜蜜蜜,“我叫許桉檸,檸檬桉的桉檸。”
媽的,這姑娘簡直萌化了好嘛?!
說是初三誰相信,整個一不谙世事的純潔小寶貝。
瘋狗們暗暗地給應期豎了個大拇指,您老牛逼,養的夠好。
應期撇撇嘴,沒多高興地摟過許桉檸,手搭在她的肩上,占有欲十足,一臉的“生人勿進,熟人去死”。
魯深賤兮兮地湊過去,被踹了一腳,他拍拍腿上的土,仍舊開心得不得了。
一想到就要把應期按在地上灌得他暈頭轉向,最好讓他酒後口不擇言,魯深這心裏就高興。
讓他拽,讓他煩人,讓他秀恩愛。
人賤天不收,他帶着瘋狗軍團收!
雖然一群電燈泡閃亮逼人,還是得帶着他們一起走。
八個人,打了兩輛車,許桉檸個子小,魯深噸位大,兩個人為了互補坐在一輛裏面,宋承予也在。
應期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摟着,一只手從兜裏掏小紙條,借着手機的燈光給她出題目。
“下蛋的動詞是什麽?”
阿檸乖巧地答,“lie.”
應期點頭,“過去式是什麽?”
“……lied?”
應期靠在椅背上,用她帽子上的球蹭她的臉,“不對。”
“……lay?”
外面有車燈透過來,亮的刺眼,應期把她的眼睛擋上,“還是不對——”
魯深和宋承予在一邊對着這道題商量了半天,又用百度搜索了校對,變得躍躍欲試。
可話還沒出口,應期的眼角就掃過來,“閉嘴。”
……應老媽子是真的兇。
阿檸噘着嘴,伸手要去奪他的小紙條,被躲開,“阿期,我忘記了嘛……”
“lay-laid-laid,下蛋,下蛋很累嘛,記住沒?”應期懶洋洋地撥了撥她的頭發,“回家抄五十遍,哦,還有撒謊和躺。”
……應老媽子是真的狠。
“噢……”許桉檸低低地應,軟綿綿地沒力氣。
魯深有點看不下去,小聲撺掇着宋承予去批評應期。
外面霓虹璀璨,路燈在車窗上照下暈黃的光,不停變換,那倆人還聚在一起,抽空學習得很認真。
宋承予快要被阿檸把心萌碎了,看她蔫蔫的樣子,腦子一熱就着了魯深的道兒。
他清清嗓子,伸手拍拍應期的肩,“我覺着,你這樣不對。”
“我哪裏不對?”應期哼了一聲,手指拈着頁腳翻過了一張紙,眼都沒瞟過去看他,“檸寶,字典怎麽拼?”
“拼個鬼。”宋承予戳他的肩,“出來玩就要好好玩,你這一天天的,累不累啊你。又下蛋又字典的,你咋不問宇宙飛船?”
“哦。”應期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檸寶,宇宙飛船怎麽拼?”
“……”應老媽子磨的人沒脾氣。
“阿檸明年就要中考了,你這種不學無術的人怎麽會懂。”許桉檸窩在他的懷裏,被逗得發笑,應期拍拍她的背,閉着眼睛出聲。
“她媽媽這個假期把她托付給我,我就一定要好好督促。”
車裏一片寂靜,只有街道上不時傳來的喇叭聲。
兩只苦逼單身狗縮在一起,聽到了來自養孩子養的很有心得的應老媽子的心靈雞湯——
“過度的溺愛就是傷害,真正的愛是為她豐滿翅膀上的羽毛,教她學會飛翔。”
魯深和宋承予被他噎的半天說不出話,咽了口唾沫,沖他比了比拇指。
“得,應期,您牛逼。”
下車的地點是定江河畔的步行街,今天天氣不錯,有很多人在,熙熙攘攘,些許吵鬧。
許桉檸捂着臉頰張望,果然在東邊的不遠處看到了那座摩天輪。
五彩斑斓,映襯着背後的漫天星辰,美的不像話。
一路開了半小時多,應期有些擔心她,“阿檸,渴不渴?”
“想喝豆奶。”許桉檸坐在旁邊的石墩上,吸了吸鼻子,“要熱的。”
魯深湊過去,“我也要。”
瘋狗團們已經全都下了車,什麽都沒聽見,但也跟着風扯嗓子吼,“我也要!”
要個屁。
應期手插着兜,摸摸女孩子的臉頰,低聲囑咐,“我去那邊的超市,你在這,很快回來,別亂跑。”
魯深嫌他煩,揮着手把他弄走,又轉身回來,蹲在許桉檸的身前笑嘻嘻。
“阿檸,”他眨眨眼,誘哄着,“知道清吧嗎?”
許桉檸被他看得有點發毛,抿抿唇,搖頭。
“就是,輕音樂,很安靜,特別适合朋友之間喝喝東西聊聊天。”
阿檸似懂非懂,“我們要去那裏嗎?可是,未成年人是不是不許進去?”
“沒事的,”宋承予也蹲下來,擠眉弄眼,“那是我哥開的,很安全,你放心。”
又來一個男生,設計好了似的,講臺詞,“外面多冷啊,咱們先進去,我待會給阿期發信息讓他來。”
“而且今天那個清吧有個活動,有漂亮的女孩子在,就可以免費進,要不然,不許進。”
一群人圍着阿檸轉,左說右說把女孩子的頭都繞暈了。許桉檸咬着唇,頂着魯深期待的眼神,終是沒說出拒絕的話。
當應期提着一大兜子維他豆奶出來的時候,石墩旁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他心裏一涼,趕緊掏手機,正巧進來一條短信。
宋承予的,內容簡短,“夜航船,速來。”
應期眯眼,這他媽的,是夜賊船吧。
他四處看了看,心急如焚地找過去,可還沒進門,就被侍者微笑着攔下。
“這位先生,沒有美女在,不能進哦。”
應期額頭上青筋直蹦,他現在特別想一兜子豆奶倒在魯深的頭上,眼裏快要冒火。
“我找我女朋友。”他側過身子,壓着怒火要進去,又被侍者攔下。
“對不起呢,這是今天活動的規定。”
侍者眼裏有同情,那眼神,讓應期以為自己腦袋上有頂綠帽子。
他咬了咬牙,實在沒忍住,一把過去抓住他的脖領子。
“看清楚。我不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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