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一個人的生活久了，身邊出現一個陪伴自己的人這種感覺真是再好不過。

唐畫雖然看上去有些缺心眼，照顧人也沒那麽細心，說話有時候不僅不好聽還不會給陸卿好臉色，可陸卿發現這就是他理想中對象的類型，就是那種嘴上說着不樂意會和自己拌嘴實際上很聽話，有些方面傻乎乎又遲鈍，在一起時總能給自己某種征服了對方的成就感，自己也會對他産生某種程度上的依賴感。

「唐畫。」

看着坐在一旁開始犯困的唐畫，陸卿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聽到陸卿的聲音，唐畫從瞌睡中精神過來，當然看向陸卿的眼神并不會友好。

「有話說，有屁放。」

「我餓了，去弄點吃的來。」

「陸大爺，這都幾什麽時辰了？正常人都睡覺了吧，你還想吃飯？誰讓你都吐了，給我餓着。」

「你就這樣對待病人？」

「這會我上哪去給你弄吃的？住在長安城還好說些許有個夜市……」

「落雁城的大廚房晚上不上鎖。」

「……」唐畫此時此刻的心情是真想給他按地上揍一頓，他知道陸卿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親自做給他吃，可唐畫長這麽大除了抓其他動物來烤着吃之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真的一次飯都沒做過。

「……那你先寫好遺書，萬一吃死了可不是我的責任。」唐畫想起米湯的事要求陸卿，那就對他好點，一咬牙他還是下了床。

「去吧。」

看唐畫離開了屋子，陸卿的笑意也從臉上消失。

說到長安城，陸卿馬上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唐畫的那一天，唐畫是陸卿接觸的第一個明教以外的人，那時唐畫說的話有很多他都還聽不太明白，對他的印象就是很好看的一個男孩子也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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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畫不知道陸卿身上有錢，聽到陸卿肚子餓的發出了聲音就拉着他上了集市，在陸卿還沒反應過來時唐畫抓起兩個包子就一路狂跑，陸卿不明真相的跟在他後面被人追，終于擺脫了商販追逐的他們在長安城外的護城河邊坐下，第一次吃包子又由于疾餓的緣故，在唐畫剛剛吃了一口還沒咬到肉的時候陸卿就已經吃完了，唐畫驚訝之餘對陸卿笑了笑随後就把自己剛剛咬了一口的包子給了陸卿。

那天晚上陸卿和唐畫就躺在河邊睡，睡之前一起看了很久的星星，雖然看星星的只有唐畫一個人，當時的陸卿不知道星星有什麽好看的，他只是覺得唐畫比星星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那些天的回憶雖然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但快樂結束的那一天就仿佛又回到了地獄一樣。

陸卿見到師父很是開心的告訴他自己有了朋友，并且還很喜歡他，想把他帶回明教，結果得到的并不是師父的認同卻是一頓責罵，包括師父還痛斥陸卿男人與男人一起是大逆不道的事。

陸卿心裏也明白，自己的師父以前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但是受了騙，多半也是怕自己受騙，他原以為回明教之後還有機會在回來，結果卻是被師父關了禁閉，等再次回到長安城外他們住的那間破廟時，不僅唐畫不在了，那個丐幫弟子也不在了，陸卿也的确想過這兩個人會不會在一起了。

想到這，陸卿就變得落寞起來。

「砰。」一聲，門被一腳踢開，唐畫端着碗進了屋。

「不知道弄什麽，大魚大肉我又不會做，即使做了又怕你浪費糧食，湊合喝了這粥吧。」

唐畫來到床邊，雙手捧着碗遞給陸卿。

陸卿看着唐畫滿頭大汗的樣子已經能想到在廚房裏手忙腳亂的樣子。

「喂我。」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唐畫肯定是當場把粥潑對方臉上了，既然是陸卿那就忍忍。

一直背靠牆的陸卿往床邊挪了挪，完全一副等着對方喂食的姿态，唐畫什麽也沒說，左手端着碗右手拿起勺子就往陸卿嘴裏送，只不過……對于陸卿來說這吃進嘴裏的味道和他想象中以及印象中粥的味道并不一樣。

「你在裏面放了什麽？」陸卿皺眉看向唐畫。

「我不知道別人弄的那麽香是怎麽做到的，反正我是米裏放了鹽又放了糖，要是不好吃就別吃了。」唐畫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會好吃，陸卿的反應也在想象之中。

「我吃。」

唐畫就這麽一口一口喂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陸卿吃完了這碗粥，明知道不好吃這陸卿居然還都吃了，這是真餓嗎？不過比起這個來，唐畫覺得現在也許是該向陸卿提一下米湯的事了，畢竟關起來也有幾天，等陸卿病好了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萬一米湯出了意外就不好辦了……

唐畫把碗放到一旁之後坐回到床邊，盯着陸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是不是有事求我？」發現唐畫的手一直在揪床單的邊緣，應該是有什麽話想說。

「嗯。」唐畫點點頭。

「說吧，如果是我能做到的。」

「……你知道我是惡人谷的人吧。」唐畫先試探性問了下。

「知道。」

「那我也不瞞你，有人聯系我說你們抓了我們惡人谷一個人，如果是其他人我到不想管，可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我想……」

唐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卿打斷。

「不行。」

「他的人品我可以保證，他肯定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不行？」

「我沒有理由放他。」

「為什麽還要理由？就因為他是惡人谷的所有才要抓？他一沒偷二沒搶，加入惡人谷那麽久連個人都沒殺過，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告訴我聯絡你的密探是哪個，我還能考慮下。」陸卿感覺到頭有些暈便躺了下來，但視線還是盯着唐畫。

「做夢。」

「那沒的談了。」

「……」唐畫真的沒怎麽求過人，對方那麽說了他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席子最終還是選擇了床，倆男人睡在一起又沒有什麽，想到這唐畫爬上床躺了下去，躺下去後還故意往陸卿身邊湊了湊。

「唐畫，也不是不能放他。」

「那你說個條件。」

「離開惡人谷，并且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我不想放你走了。」

「……不行，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在你身邊除了混日子以外什麽都做不了。」事實上聽到陸卿那麽說，唐畫還是很開心的，可現實還有很多事情擺在他面前。

「你還有什麽事？」

「我妹妹的事。」

「那我只能帶你去看看你的朋友。」

「什麽時候去？」

「……等我病好吧。」

陸卿心裏的滋味說不上來，他聽到唐畫在誇別人好時心情居然會非常不爽，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又開始在意唐畫了？

陸卿側過頭看向唐畫，仿佛和多年前時的場景一樣，唐畫的視線停留在上面，而他看着唐畫，陸卿還記得那時唐畫的臉比較圓，看上去就是那種稚氣未脫肉嘟嘟的感覺，現在就相對成熟了很多。

等陸卿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不知不覺已經摸到了唐畫的臉，唐畫斜眼瞪過去，雖然不知道陸卿摸自己臉的用意是摸自己還是在當摸唐水。

「摸吧，也挺心疼你的。」

唐畫并不反感的原因僅僅因為陸卿是「小波斯貓」，倘若是其他男人摸這會估計命就沒了，就像之前不知道陸卿是誰時被他吻的那種惡心感，若是現在吻說不定就不會惡心了。

陸卿到也沒客氣，閉上眼睛手不停摸着唐畫那光滑的臉蛋準備就這麽入睡。

和唐畫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好，陸卿也比誰都清楚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支持，這唐畫從一開始就想着各種方法離開自己，那麽只享受現在就好了。

想太多又的确很傷神，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