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當天晚上，舒子文睡得很早，也睡得很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精神非常飽滿。

今天他有三場戲，一場是自己的個人戲，一場跟衛晗的對手戲，還有一場是跟徐黎的，他很期待。

上午七點，舒子文準時到片場，開始化妝做造型，他的皮膚很白，五官很立體，站在那裏，其實就已經是楊奕了，根本不需要再多做太多修改。

給舒子文化妝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生，她在整個化妝的過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舒子文疑惑地看了她好多次，女化妝師卻不說話，只是一板一眼的給他撲粉，順便把他的腦袋擺正。

後來等畫好了妝，舒子文這才問她：“你剛才一直想跟我說什麽？”

“沒……沒什麽吧。”女化妝師根本沒反應過來，她臉蛋紅撲撲的，看着舒子文的眼睛更亮了。

——化完妝之後，更加好看，更加帥了啊啊，那眼睛啊，那睫毛啊，真是太讓人羨慕了，而且聲音好蘇，血槽已空，簡直。

“嗯？”舒子文挑挑眉，繼續看着她。

将近三分鐘，女化妝師終于緩過來，不再花癡，她湊上去，眨巴眨巴眼睛，說：“我就是想問你，你是怎麽保養的皮膚哦，實在太水靈了。”說完，她睜大雙眼，一臉讨教的表情。

她一直很自信，覺得自己的皮膚非常不錯，但是，一旦跟舒子文站在一起，就顯得暗淡無光澤了——

這讓她作為女孩子，情何以堪啊！

擡手摸摸自己的臉，舒子文其實真沒怎麽認真去保養過，不過他還是想了想，最後實在想不出什麽，才試探着說：“晚上早點休息不熬夜，早上早點起來鍛煉，三餐正常，這些算不算？”

女化妝師：“……”這是要嫉妒死人的。

笑了笑，舒子文繼續閑談，很快就出去了，他的戲很快就要拍了，他需要出去練習一下走位，防止到時候出錯。

他剛走出化妝間，就聽到一陣到吸氣的聲音，大家都停下手頭的事情看他，一臉驚豔，舒子文沖大家揚起嘴角笑了笑，眼神溫和，就是有些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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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磊正擺弄自己的機器，聽到議論聲，就擡起頭來，看到舒子文之後，就對他點了點頭，又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他一遍，心裏很滿意。

不得不說，如果不看演技的話，舒子文的外形确實非常适合楊奕，他站在那裏，就真像是本來虛幻的人活生生從劇本裏走出來了一般，特別真實。

禮貌地跟大家問了好，舒子文就開始練習走位，他的目光掃過一個有一個的攝像機，腳下慢慢移動，偶爾停下來，皺着眉思索一會兒，小心的移動了點位置，然後繼續嘗試。

唐磊饒有興趣地盯着舒子文，心裏不住點頭，同時示意一旁的攝像師把這一幕拍下，到時候剪個花絮出來。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衛晗也化好妝出來，她看到舒子文，瞪了他一眼，眼裏露出一絲不屑的嗤笑，之後也沒有理會舒子文，就自顧自帶着兩個助理，去找個陰涼的位置坐下了。

“……”舒子文本來想要喊一聲衛姐，結果被她這麽一弄，就卡在嘴裏，也說不出來了。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舒子文有些莫名，他已經看出來了，衛晗不喜歡自己，他歪着頭想了想，也沒想出來自己跟對方有什麽不好的交集，于是聳了聳肩，也沒有放到心裏去——

畢竟他又不是人-民-幣，即使是人-民-幣，也不見得是人見人愛的，所以有人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環視了一圈，唐磊見大家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就讓大家各就各位。很快，場記打板，上午的戲，開始拍了。

這一場戲，是舒子文的個人戲——

楊奕買完水出來，發現自己的車沒了，又找不到蘇玲，當即理智的弦斷了，他焦急地找人詢問。

他很擔心，蘇玲沒有在這裏等自己，那一定是還在車上，蘇玲不會開車，所以肯定是有人把他的車開走了。

詢問無果，楊奕理智稍微回籠，他掏出手機，開始瘋了一樣的撥打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

跟神經質一樣地來回走動，楊奕擔憂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他不敢想象，如果蘇玲真的出什麽意外，他會做出什麽——那個女孩，是他掌心裏的寶啊。

電話有通，可是卻一直沒有人接，楊奕大步地走來走去，臉色蒼白，嘴裏不停地祈禱和喃喃自語的念叨：“接電話啊，接電話啊……”

舒子文在演的時候，眼神表情和動作都非常到位，甚至走位都沒有差錯，有些地方，還有自己添加的小細節……總而言之，這場戲，幾乎是找不到缺陷的。

唐磊一眨不眨地注視着監視器，心裏是激動的——

沒錯，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瘋狂，焦躁不安，有些神經質的，跟平日的形象差別很大。

電話那頭，不知道嘟了多少聲，舒子文的眼睛越來越紅，幾乎快要魔怔的時候，那邊終于接通，傳來聲音。

而這個聲音一出現，楊奕的心瞬間回到原來的位置，他不再跟個神經病人一樣走來走去表情扭曲，幾乎是幾秒鐘之間，就恢複了平日裏溫和的模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放松的笑容，眼眶有些濕潤。

這是正常的生理淚水，在剛才整個人崩到極致之後，這會兒放松下來便自然而來出現的——幸好，幸好他的寶貝沒有事情。

“卡。”唐磊喊了停，之後，他盯着監視器又把剛才的畫面重新看了一遍，随即用力一拍大腿，說：“好，這一幕過了，準備下一幕。”

一次過，大家都歡呼了，同時，在場的人看着舒子文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新人，真是不簡單呢。

趁着演員去補妝的時間，唐磊招來舒子文，問他：“這劇本，你給陳老看過了？”

舒子文并沒有隐瞞，老實地點了點頭：“恩，他是看過了，而且他還給我講解了許多場戲。”不過這場不是，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就知道是這樣的。”唐磊哼了一聲，他就說，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演技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飛呢。

不過唐磊雖然面上是板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但是也沒有真的去指責舒子文做得不對，事實上，他是很滿意的，心裏對舒子文，也多了一份喜歡。

畢竟天賦不天賦這個撇開先不談，舒子文确實是下苦工努力了的，這一點，光從那本已經快要被翻爛的劇本就能看得出來，毋庸置疑的。

舒子文擡眼，見唐磊雖然板着臉，卻沒有真的生氣的模樣，心知對方是默認了自己的做法，不過他知道，自己還應該要給對方一個臺階，于是便乖乖低頭，認了錯。

“對不起，唐導，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再這麽做了。”

“行了行了，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啊。”丢下這麽一句話，唐磊就揮揮手，讓他下去補妝，而自己則轉頭，繼續盯着監視器。

不過，在舒子文離開之後，唐磊笑着搖了搖頭。

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