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四十八

唱完歌，刷了一次臉，給大家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舒子文就功成身退了。

回到化妝間，他跟陳元剛踏進門，就發現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就放到了自己的身上，站在門口怔了幾秒鐘，舒子文一臉茫然。

大家都盯着他幹嘛，他臉上又沒有開出花來。

眼見舒子文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有幾個心裏氣憤難以發洩的藝人終于沉不住氣開始冷言冷語、指桑罵槐地嘲諷起來，話語裏包含了各種羨慕嫉妒的情緒。

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地聽了個大概，舒子文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些人盯着他看的原因了。

無非就是因為剛才，他跟秦越非常熟稔說話的态度，給大家一種他們之間關系‘不一般’的錯覺。

好笑地搖搖頭，他剛才倒是忘記了，秦越可是太多人的‘夢中情人’。

舒子文是明白的。

這些被邀請的藝人們，裏頭不知道有多少個曾經試圖爬上秦越床但是都失敗了，然而他們今天卻看到從來都拒人于千人之外高高在上的秦越居然在自己這樣一個新人面前笑了，而且還很親昵，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有各種好奇的。

當然，也有些人會不甘，例如正在嘲諷他的這幾個。

想到這裏，舒子文的笑意不變，他沒有在意這些言論，而是拉着一臉準備上去理論的陳元面不改色地從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個藝人面前經過。

走到靠近角落的梳妝臺坐下，舒子文又打發陳元去給自己倒杯水，直接将那幾個人忽視地徹底。

上一世十年的經驗告訴他，對付這樣人，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忽視他們，任由他們去說，等說夠了，也就消停了。

果然，這些人看舒子文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有半點情緒變化的時候，也有些意志闌珊，又說了幾句之後，就懶得說了。

五分鐘之後，見大家都收回了視線，開始各做各的了，于是舒子文也開始卸妝換衣服。

做這些之後，他也沒有多呆，就直接帶着陳元離開了，反正接下來，也沒有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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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上，陳元還是一臉憤慨的，他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他覺得舒子文實在太好脾氣了，如果是他，一定會沖上去一巴掌揮上去。

“哥，你剛才幹嘛阻止我上去跟他們理論。”

舒子文聽了，組織一下語言，然後回答他：“如果，你上去跟他們理論、反駁的話，他們只會越來越有勁兒，說的話也會越來越難聽，但是如果我沉默着不說話，完全無視他們，他們就會覺得沒趣，也就會消停了。”

停頓了一下，他轉頭沖着陳元笑了笑，又順手彈了他腦門一下，繼續說道：“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沖上去跟他們吵架就行的。你看看後來不就是了，我不理他們，他們也覺得無趣，就懶得在繼續說了。”

“……唔。”陳元歪着腦袋想了想，覺得好像還蠻有道理的，反正他是找不到反駁的話了。

差不多這個話題聊完，他們也走到了出口。

他們今天是坐着時柏謙的車一起過來的，自己并沒有開車，所以這會兒只能站在馬路邊上攔車。

眼見一輛出租車要過來，舒子文正準備擡手攔車，就看見一臉黑色的轎車緩緩向自己駛過來，他眯着眼前看了看，覺得這輛車非常眼熟。

不過暫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秦越把車子停在舒子文的面前，然後按下車窗，探了探頭，露出半張臉對舒子文說道：“上車。”

看到男人，舒子文總算想起這車子是在哪裏見過，不過他有點詫異，專輯發布會完之後還有一個宴會，按理來說，秦越應該要在才是。

于是他問了一句：“您怎麽出來了？”

經過今晚，秦越已經不太想繼續僞裝，他盯着舒子文看了一會兒，故意意味深長地說：“沒有了讓我繼續看下去的理由，就準備回去了。”

莫名其妙的，舒子文覺得這句話好像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而且秦越在說的時候，看着他的眼神跟之前的有了明顯的不同——

好像，帶上了某種欲-望。

但是再仔細看的時候，又發現跟以往并沒有不同，還是那樣，有着淡淡的笑意，神情是溫和的。

搖搖頭，舒子文覺得自己估計是魔怔了，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之後，他才說道：“秦總，不用麻煩您送了，我自己攔車回去就行。”

聞言，秦越眼神變了一下，然後語氣徒然變得強硬和霸道起來：“上車。”他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沒由來地心裏一顫，舒子文敏感地察覺到秦越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沉默地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上了車。

而陳元本來是準備自己去攔車回去的，但是在舒子文的堅持下，還是乖乖地上了後座。

只是在上車之後，他明顯感覺到了車裏越來越低的氣壓，于是他非常努力地把自己縮小在縮小，恨不得插雙翅膀立刻消失不見——

〒▽〒嘛嘛，秦總好可怕，他再也不當電燈泡了！

大概是因為車裏有了另外一個人的緣故，秦越全程都在專注的開車，板着臉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把陳元送回家之後，車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他才開了口。

“你最近很忙？”他好幾次都找不到人。

舒子文本來已經快要睡着了，聽到聲音，反應慢了好幾拍，才撐着睜開眼，回答道：“嗯，最近工作有點多。”

聽出了舒子文話裏濃濃的睡意，秦越又問：“你很困？”

“……是。”他最近太忙了，導致嚴重睡眠不足，而秦越把車子開的很穩，車裏又只有輕音樂，實在是非常催眠。

聽到回答，秦越偏頭轉頭看了他一眼，見舒子文頂着大大的黑眼圈，臉色不太好，整個人也瘦掉不少的樣子，有些心疼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臉頰，說：“那你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舒子文确實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也沒有空去糾結自己的臉被摸的事情，在聽了秦越的話之後，他就歪了歪腦袋，找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陷入了沉睡。

擔心舒子文這麽睡着會生病，所以秦越幹脆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然後拿起了放在後座的外套蓋在舒子文身上，最後又把座椅放平，好讓舒子文能夠睡得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之後，秦越才停下來，然後靠在椅背上，盯着睡着的舒子文看了半天，然後擡起頭看着頭頂的穹頂，認真思考起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理清楚思緒，然後，好好想一個方法，把身邊這個青年留在身邊。

他不想再繼續克制，隐忍了——

既然已經超過了感興趣的範圍，變成了喜歡，那麽，舒子文就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