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似都不知道是天昏還是地暗,歲歲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只得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一把将他推開,翻身護着自己滾到了另一邊,又驚又喘間指着他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不過一會兒,就可以讓人渾身發燙,差點失去理智。
“怎麽?”
穆北隐懶懶的躺在榻上,轉頭看着歲歲,神情裏有一絲愉悅。
“本王不過是在告訴你,真要行起事來,叫喚的聲音應該是你這種,而不是你上次聽到的那種惡心的嬌.吟。”
“那……”
歲歲坐了起來,氣得胸.脯一起一伏,長袖一甩怒道。
“那你也不應該這樣……”
有什麽事情,你好好解釋不就行了嘛,幹嘛動手動腳啊,男人力氣那麽大,還長得那麽美,人家很容易失控的好不好。
一個把持不住,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讓人知道她睡了攝政王,那不得……殺了她滿門啊。
睡個沒勢力有皮相的,他想掙紮,抓進府裏,養着威逼利誘,也就了事了,這個是大佬,不行的嘛。
“本王怕跟你說了,你也不信,所以還是實際行動解釋的比較好,現在你可相信,本王去人間美色,是辦正事?”
歲歲擡眸瞪着攝政王,這男人卻只是微蹙眉伸手輕撫了撫自己被咬傷的紅.唇,好看的唇如今配上一道傷,反而更顯誘.惑。
讓人一看就遐想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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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是一條小狼狗,到現在為止,你統共咬了本王三次,再敢咬本王,本王就封你一個小狗郡主。”
“你敢——”
“要當你當小狗王爺去,我才不當小狗郡主。”
繞過他從榻上爬下去,歲歲嘟着唇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衫,她這套長裙漂亮得緊,但也繁複,需要時間整理。
可這大殿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正想着攝政王也坐了起來,朝她招手,歲歲氣轟轟的靠近他,他拉了一把歲歲,然後開始替歲歲整理長裙。
老實說,
他真的很不明白,女人怎麽就那麽麻煩,一套頭飾就是半天,還弄一套這麽複雜的長裙。
一點一點的整理起來,真是費時間。
這要是放到戰場上,都殺了一百多號人了。
歲歲眨了眨眸,怔怔的看着這個男人的手在自己的長裙上游走,越看越生氣,擡手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臂。
“不是這樣整理的,這是花瓣,你全把它捋平了,我怎麽出去見人,你得一點一點把它按原來的褶子折好,變成原來那樣的一朵花。”
穆北隐:……
歲歲順着他的胳膊看到他的拳頭緊緊握了握,心道糟了,急忙後退一步,嘿嘿笑了兩聲。
“不勞王爺,我自己能整理。”
旁邊的和長裙前面她是自己可以整理完,可是身後面還有一朵,她怎麽都弄不到呀。
這該死的王爺,要撲的時候,不能打聲招呼嗎?
好歹把這套長裙脫了再戰。
這樣走出去,人家一看就要說這說那,她蘇歲歲,一向得的是羨慕嫉妒恨,可不是別的。
下次見這個讨厭的王爺,直接女扮男裝好了,男人的衣服簡單。
返着身子往後伸手想要整理,結果怎麽也不得成功,倒是看到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認命的替她整理起來。
歲歲指着那朵花,一點一點的教她,告訴他怎麽褶怎麽擺放,怎麽弄。
攝政王從頭到尾都是冷着一張臉,剛才的妖嬈一掃而過,眼中全是惱怒。
弄了半天,歲歲終于長籲了一口氣。
旋轉了一圈,看到一個好好的自己,這才滿意了。
“女人的衣服,都是這麽複雜的?”
頭頂上攝政王的語氣怒怒的煩煩的,眼神盯着歲歲這套長裙,還有她頭上的飾物。
“恩,我的特別不同一些,許多衣服,整個京城只有我有,就算是一模一樣的,我也能讓它馬上變成另外一個樣。”
穆北隐抿了抿唇,決定不跟她談這個了,一說這個,她就會沒完沒了。
“明日,本王派人給你送一些布料和首飾,你用來裁剪成衣服。”
“好。”
歲歲點頭,她一向喜歡新鮮的布料,京城各大布樁一有新的好東西,也會第一時間送到蘇府來讓她挑選。
還有她的那些纨绔朋友們,不管去了哪裏,回來一定會給她帶各種布料、成衣、首飾等等。
“還有……”
臨出門了,攝政王步伐一滞,歲歲剛好往前踏一步,撞了他一個滿懷。
“你咬了本王,該當何罪?”
不是吧,
現在才想起來要怪罪?會不會晚了一點點啊,衣服都整理好了,罪證都消滅了呀。
“王爺可有證據?”
歲歲一臉鄙視的看着王爺,伸手輕撫了撫自己的唇,除了有些微微的腫和疼之外,還好沒有明顯的傷痕。
穆北隐大抵覺得,也确實是沒有什麽證據,微微擡眸,轉身引着歲歲一起出了王殿。
歲歲轉頭看着這兩個蒼勁霸道的字,倒是明白了,這是穆北隐在宮中的宮殿。
“王爺……”
歲歲伸手拉了拉穆北隐的長袖,仰頭看着他冷俊的容顏。
“王爺似乎對歲歲有許多逾越之舉,還望王爺以後注意。”
“本王為何要注意?”
他想要誰,誰就得乖乖的躺在他的榻上,等着他去寵幸,更何況,這不是大聖女子都想要的嗎?
“既然如此,就請王爺下召書,封歲歲為妃,否則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料他也不會下這道召書,他的王妃是公主是富甲天下的小姐,也不可能是她纨绔不堪的蘇歲歲。
看着他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絲什麽情緒的模樣,歲歲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雖說面對着他的盛世美顏,很多次都會把持不住,但天上的雲,摘不到就是摘不到,不相配就是不相配。
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告辭!”
粉色紅.唇微抿,不再與他說話,歲歲轉身由宮婢引着離開王殿。
她并沒有發現,轉身之後,攝政王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個雙手束在身後,遺世獨立的孤美男子,深深的睨着她,背後的拳頭緊緊握着。
回到銅雀殿,歲歲面對着滿宮的奢華和一排排宮婢手中端着的各種首飾賞賜,突然間有些沒了興致。
三夫人見她平安歸來,滿心歡喜,蘇屏猜想,皇上大抵是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應該不會怪罪歲歲,遂亦是心情很好。
拉着歲歲的手,緩緩的在各種賞賜前觀賞。
“看看哪些是你喜歡的,都帶回去。”
“娘,給沁雅也帶一份回去,另外這幾匹布料,給平安和平芝裁衣裳,爹、娘和二伯的我另外早就準備好了,一起帶回去就好。”
“好好好——”三夫人歡喜的點頭,笑容滿面的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
平芝見歲歲有些躊躇不定,指着又名貴又美麗的飾品嚷道。
“還看什麽呀,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些,全部給堂姐帶回去。”
“姐,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堂姐帶回去。”
聽着他嚷嚷着的嗓音和霸道的模樣,蘇屏當真是無奈到了極點,長指戳着他的腦袋,哼了一聲,轉身吩咐将東西全都包了起來,送她們出宮。
馬車裏,
三夫人有些疲憊,靠在軟墊上閉眸歇息,歲歲被侍候着喝了一杯水,亦準備休息,簾子被擡起,平芝騎在馬上探頭過來。
“堂姐,你可還記得上次那個想用馬害你的黃憧。”
“恩。”
自然是記得的,這麽多年在京城裏混得順風順水的,還沒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害過她。
“我查過了,唐若蝶身上的毒,是這個姓錢的賤人下的,唐府其實是可以救她的,但是将計就計,利用她去坑攝政王,唐府滿門被毒死,也确實是那姨娘做的,不過……攝政王只是在背後推波助瀾而已。”
“那姨娘在府裏過得豬狗不如,甚至和豬羊睡在一起,唐府裏的女人折磨她一天三頓,頓頓不落,所以她恨透了整個唐府。”
歲歲點頭,當初她以為,屠殺唐府,是攝政王府全力做出來的。
沒想到,
他不過是推了一把。
唐府若不是自作孽,又豈會滿門死絕。
“那錢小姐既有本事,攏住黃憧便是,何苦去傷人性命。”
“呵呵……”平芝陰狠的笑了起來“女人要是狠起來,刀山火海,她也照砍不誤,更何況唐若蝶肚子裏還有黃憧的種。”
對于這一句,歲歲沒有說話。
——亦不會想到,
許久後的自己,用實際的行動,成就了平芝今日的這一句話。
“把錢小姐做的事情,想辦法讓黃憧自己去發現。”
自己發現的,遠比別人告訴你的,要震撼得多,倒要讓這個黃憧看看,他愛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放心,那對狗男女,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平芝早就想好了要怎麽動手,怎麽挖心挖肺的疼,他就怎麽來。
而要讓一個人絕望痛苦不堪,莫過于心上的傷,等到他走投無路,家破人亡的時候,才是最好玩的。
“平芝,不可随意傷人性命,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不希望你有事。”
平芝點頭,笑了起來,陽光沐浴在他年輕還有些稚嫩的臉上,特別的俊朗。
歲歲擡眸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這個堂弟,希望他能越長大越懂事,否則這麽胡鬧下去,多少要出亂子。
“恩?”
馬車微微一頓,平芝發出疑惑的聲響,随即馬車外便聽到一道溫柔的嗓音。
“歲歲可在裏面?”
是喬翎!!
歲歲躬身站起來,撩了鑲嵌着紅寶石的簾頭,走了出去。
“喬翎,是你。”
喬翎淺笑晏晏,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
“喬翎可否有幸,請歲歲湖中一游。”
歲歲點頭,轉頭對平芝道。
“你送三嬸回去,在家乖乖的,不許胡鬧。”
“知道了。”
平芝冷着臉看了喬翎一眼,卻也不違抗堂姐的意思,引着馬車朝前行了起來。
喬翎揚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與歲歲兩人一起朝湖邊走去。
一艘華貴的船靜靜的候着,見到他們過來,施禮扶着兩位主子上船。
船艙裏寬敞溫馨,布置得很是惬意,緩緩前行,倒也不覺得搖晃,喬翎扶着歲歲窩坐在軟榻上,擡眸間便是一眼的美景如畫。
不過,
坐下來之後,喬翎顯得有些沉默,眸中似有些許的傷意,擡眸看着歲歲的時候,那模樣令人鑽心般的疼。
那樣的美男子,眼中憂傷盛滿,這讓歲歲瞬間罪惡感爬滿,總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有一樣東西,要給歲歲看。”
喬翎從抽屜裏拿出兩張畫,遞到歲歲的面前,歲歲不解接過展開,随即一身冰涼。
這不是上次攝政王将她從湖裏救出來,撕她衣服的畫面嗎?
畫上,
攝政王的雙手正攥着歲歲肩上的衣裳,狠狠一撕,衣裳被撕裂,露出來的是她白皙迷人的肌膚,甚至……還有若隐若現的胸。
喬翎看到歲歲此番神情,就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
心情終是跌入了谷底。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歲歲将畫撕碎,輕聲說着,擡眸時對上的是喬翎那雙竟開始泛出濕意的雙眸。
他的眼睛特別好看,似桃花一般,可現在……
惹得歲歲有些慌了起來,急忙拿了帕子,可……可他的眼淚卻沒有滴落出來,只是含在眼眶裏。
“哎呀……”
“事情真不是那樣,那天我差點殺了攝政王,他一時暴怒,想要把我撕碎,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最終沒有下手,倒是把我的衣服撕爛了。”
天啦,這還是富可敵國的喬翎嗎?
為什麽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啊,這痛苦要落淚的模樣,令人心疼到極點。
“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确。”
歲歲點頭,喬翎眨眸,眼淚落下,歲歲急忙替他拭去,喬翎伸手握住歲歲的手,将自己的臉放進她的掌心。
“歲歲,不要那樣殘忍,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見到了你,一直等着你長大,我喜歡你,已經很多年了。”
他的嗓音細細的喃語着,似是在表述着多年的忍耐,叮叮咚咚敲在你的心上,惹得歲歲那要疼美男的心思差點爆棚。
“你……在等我長大?”
如果是這樣,為何十六年,他從未出現,如果……如果他早就攝政王之前出現,歲歲覺得自己應該是很開心的,而且會很高興的嫁進喬府。
可,
可她把攝政王給吻了,這……
“十六年來,我并未出現在你的面前,一是保護你不被外人打擾,畢竟喬府有些矚目,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二……将來你會明白的。”
這個原因他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也有可能,再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會發現了。
“喬翎,林知心可是你送去的?”
也不知道她回家了沒有,雖說名聲大打折扣,但将來許個好人家,還是可以的。
“她已被賣進青.樓,一生都只應該在青.樓。”
一提起別人,喬翎的語氣和眼神就冷冽了許多,方才那柔柔的憂傷也不見了。
伸手執起歲歲的手,喬翎眼中滿是溫柔。
“歲歲放心,以後誰敢對你不利,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說罷,
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的落在被歲歲撕碎的畫上面,歲歲眨了眨眸,急忙拿了一個墊子将那些碎片遮住,讪讪的笑了笑。
“真的是一個誤會,我清清白白,你放心吧。”
正說話間,船身悄然搖晃了一下,船外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對着喬翎施禮。
“公子,龐府的二公子剛剛墜馬,生死不明。”
“知道了,去吧。”
喬翎點頭,擡手輕揚那黑色的身影便輕輕一躍,踩着水面飛走。
歲歲聽得目瞪口呆,看向喬翎,喬翎卻只是溫柔一笑。
“人有禍福旦夕,不必理會他人,我帶歲歲去一個地方。”
去哪啊。
歲歲猛的擡頭,不是要帶她去什麽地方,然後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吧。
沒有傳出去的事情,他都查得出來,還把龐德給弄墜馬了。
就算不死,恐怕也一世殘廢了。
這些有錢有勢的男人,幹起事情來,當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他再有錢,也只是一個富商,可人家龐府,那是有封號的。
他還能讓對方查不出蛛絲螞跡不成?
“來……”
他白皙修長柔嫩的指輕輕執起歲歲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出了船艙,站在鋪着紅色地毯的甲板倚靠着欄杆。
穿梭在青山綠水間,人的心情也跟着空曠了起來。
“歲歲,我只願這一生都這樣陪着你、寵着你。”
一只美麗的簪子出現在喬翎的手中,輕輕的插進歲歲的鬓間。
“我們要去哪兒?”
船一直往下走,離岸邊越來越遠,這條路線,她還當真分不清楚是去哪的。
腦海裏出現京城的藍圖,隐隐記得……好像是去大觀音寺。
——大觀音寺!!
歲歲猛的擡眸,看向喬翎,喬翎伸手輕輕托起她的臉蛋,眼中笑意滿滿。
“帶你去見一個人,你該知道是誰。”
三年來她每年都會用十天的時間去查探自己親娘的下落,實在不忍她年年失望,所以今年他便透了一些線索給阿咚,阿咚這才查出來的。
不過,
那阿咚也确實是厲害,就算他不給線索,至多晚上二三天,他就查到了。
而且武功出奇的好,也不知道歲歲是從哪裏召來的那種高手。
歲歲怔怔的看着遠處正對面的那座高山,山頂之上的雲霧裏,若隐若現一座寺廟。
那兒就是大觀音寺,京城最出名的寺廟,也是最難爬的寺廟。
想要上去禮佛,就必須一步一步的爬上九百九十九個臺階,雖專門有為達官貴人開避出來的擡轎或者是騎馬的道路,但想上去,還是要費一番功夫。
料想不到,
大隐隐于市,當真是一點也沒錯的,她當年只想着,娘應該去了很遠的地方,料想不到,她就在附近。
“歲歲,你可願意,與我一起爬上去?”
九百九十九層臺階,沒有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心,恐怕要爬上小半天。
站在山腳下,歲歲看着這望不到盡頭的臺階,點頭。
“好。”
喬翎轉頭朝林子裏點了點頭,林子裏便有人騎着馬策馬上去安排一切。
……
初時行走,還覺得輕松,漸漸的便覺得腿肚又疼又酸,到最後想要擡腿的欲.望都沒有了。
喬翎看着她臉蛋緋紅,額前細汗直竄,心裏疼着,上前雙手摟扶着她一步一步上前。
“覺得累嗎?歲歲。”
“累,但是我想堅持下去。”
人若是連這一點點的挫折都擺不平,将來還怎麽接受更大的考驗。
人生活在世上,不就是不斷的接受老天爺賜下的考驗才能繼續活下去嗎?
“好,我陪你。”
越是往上走,離娘親就越是近,歲歲那一直平靜如初的心湖,終究還是蕩起了漣漪。
站在大觀音寺前,感受着這一切的宏偉和佛意,歲歲許久都沒有動。
直到一陣微涼的風輕輕拂來。
喬翎急忙護着歲歲由小僧引進了內院,先是進行了沐浴更衣之後,才告訴他們,慧圓師父在後山的亭中等她們。
換洗過的歲歲,妝容和衣裳比來時,要簡單清雅得多,沒有了往日的華貴。
卻翩翩更像是出塵的青蓮,白皙得令人不忍觸碰。
後亭的風景更加的美,視野一片開闊,甚至可以看到她們先前來時的江河。
慧圓師父怔怔的看着那條河,方才她隐隐的似乎看到了一艘華麗的船,有那麽一剎那間,她是有感應的。
不過,
長年的吃齋禮佛,她早已斂了一身的野性,如今的她,已成為不食人間煙火的僧尼。
“慧圓師父,您可安好。”
喬翎上前施禮,慧圓微怔,緩緩轉過身子,拂塵輕揚,緩緩擡眸。
歲歲步伐一疾,急忙上前,看着慧圓。
這是她的娘嗎?
她為何要呆在大觀音寺裏,為何不回家?爹是那樣的好,弟弟是那樣的乖,她們原本該是快樂的一家四口啊。
“貧尼慧圓,見過兩位施主。”
慧圓斂去眼中的情緒,再看向歲歲時,已是一片雲淡風輕,歲歲只覺得心間被一根刺輕輕紮了紮,有些微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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