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拾荒者

沐岚在安德魯的帶領下在城市中繞來繞去，他對城市環境非常熟悉，走的都是狹窄的小路，兩人走了一個小時，離滿是高樓大廈的城市核心區越來越遠。

安德魯指了指腳下的下水道栅欄，說道：“岚姐姐，我們要走密道了！”

“下水道？”沐岚疑惑。

“是的！”安德魯點點頭，然後擡起了下水道栅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先吧！”沐岚有點抗拒的讓安德魯先下去，沒想到去拾荒者的地盤還要鑽下水道。

安德魯便率先跳了下去，沐岚俯身聞了一下，發現裏面沒有想象中難聞的味道。

可能是因為城市裏沒有人居住，下水道沒有生活污水的原因。

沐岚猶豫了片刻，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下來就發現，下水道非常寬闊，這裏像過去歐洲那種大型的城市下水道系統，寬度能容下三四個人并排行走。

沐岚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們住在這裏？”

“還遠着呢！從這裏走安全一些，埃裏克們看不到的！”安德魯說道。

沐岚見下水道裏太黑暗了，便從随身空間裏掏出一個手電筒。

安德魯盯着這個手電筒，眼神裏透着好奇，沐岚便遞給了他。

“你們沒有手電筒嗎？”沐岚問道。

“可以随身攜帶的電燈！”安德魯拿着手電筒瞧來瞧去，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他驚嘆着說：“其實營地裏也有這種東西，不過數量很少，都是族長在分配。”

看來拾荒者的資源相當緊缺了，沐岚見他很喜歡手電筒，便讓他拿着在前面帶路。

這裏的下水道系統非常複雜，安德魯帶着沐岚在裏面繞來繞去，大部分通道都是很寬闊的，但有的就很狹窄，需要貓着腰走，所以才走了2個多小時，兩個人便累得氣喘籲籲，沐岚只覺得胸悶的透不過氣來，受之前的爆炸影響，胸腹還是隐隐作痛。

沐岚嘗試記住迷宮般的通道路線，不過還是放棄了，如果沒有安德魯帶路，即使擁有偵測術法她也不确定能在這個下水道中找對方向，唯一能确定的是兩人的路線正在遠離城市核心區。

“就快到了！”安德魯說道。

沐岚擦了一把汗，她注意到這邊的通道裏已經有一些人類生活過的痕跡，地上碼放着一些不知作何用途的大箱子，還有一些挂在牆壁上的礦燈。

“岚姐姐，這邊！”安德魯抓住一個梯子，招呼着沐岚就往上爬。

打開栅欄，沐岚爬出下水道，觀察四周便發現這是一座廢棄的工廠，周圍是一圈低矮的廠房，很多穿着破舊衣服的人圍着火堆不知在幹什麽。

“終于到家了！還以為回不來了呢！”安德魯感嘆一句。

“安德魯！你跑哪去了？”幾個小孩子跑了過來，熟稔的和安德魯打鬧成一團。

“咳咳！別鬧了還有要緊事呢！，安德魯小大人似的板起了臉，随後看了看沐岚。

幾個小孩子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陌生人，年齡稍大的一個男孩看到沐岚後便好奇道：“陌生人？安德魯你怎麽了帶陌生人過來？”

“是客人！而且岚姐姐是好人！”安德魯便把沐岚給他食物的事情和小夥伴們講了一下，并且開始炫耀自己的經歷：“你們絕對想不到，我親眼看到了埃裏克，他們和那些神秘人在城市裏戰鬥，特別酷！這下我不是膽小鬼了吧！”

沐岚觀察着這個拾荒者營地，已經是晚上了，大多數人都沒露面，但估計整體不到一百號人，工廠大院裏有很多處篝火，架着的鍋裏面不知在煮什麽東西，一股香味飄了過來。

她在營地裏閑逛着，看到一夥人圍着個爐子，裏面燒制着瓶瓶罐罐的陶器，還有青壯男子背着舊式的雙管獵槍拿着礦燈在高處巡視，幾個女人在火堆前用刀剝着動物的皮毛。

這裏雖然落後，但是透着一股煙火氣，沐岚不禁感慨，人類是很有韌性的物種，即使文明被摧毀，但還是能從夾縫中求生，相互抱團，向往着秩序的重建。

“你們這裏晚上也如此熱鬧？”沐岚問向安德魯。

“是的。”安德魯點頭道：“晚上比白天危險很多，外面有異獸襲擊我們，所以只能分成兩撥人，一撥白天休息，一撥夜晚休息。不過開拓節到了，族長應該會要求我們減少活動了。”

安德魯找了個廠房裏的房間讓沐岚暫時安頓下來，過了一會他端着熱水和食物走過來，“走了一晚上，先吃點東西吧！可能沒有您的食物好吃，不過都是熱的！”

沐岚喝了一口熱水，頓時覺得身體暖合起來，然後指了指眼前黑漆漆的面餅似的東西問道：“這個是什麽？”

“是康巴！”安德魯說道，他給自己掰了一塊嚼了起來，“我們平時都吃這些，是用黑麥做的！”

“哦！”沐岚拿起這個康巴，熱騰騰的，應該是烘烤制成的，剛要嘗試吃一口，便聽到外面亂哄哄的聲音，之前和安德魯打招呼那個小男孩跑了進來。

“安德魯！族長要見你們！”

七八個人簇擁着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走了進來，那老者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下安德魯，安德魯馬上低下了頭，然後他将目光移向沐岚。

“陌生人，你來自哪裏？”老者的聲音很蒼老，但是目光炯炯，透着一種精明世故，這位應該就是安德魯說過的族長了。

“您就是族長吧！我來自很遠的地方，為躲避埃裏克的追殺才逃到這裏。”沐岚說道。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陌生的流民了”老者看了看沐岚的面孔，沉默片刻，又說道：“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流民。”

“不要裝了！這人一看就是埃裏克假扮的！趕快抓住她！”一個面色黝黑的拾荒者指着沐岚，情緒有些激動。

“族長！岚姐姐不是”安德魯剛要辯駁，就被幾個大人給拉開了。

眼看這幾個拾荒者掏出武器圍上前來，沐岚沒有驚慌，她緩緩開口道：“埃裏克怎麽會傻到一個人混進你們的地盤，更何況我一個弱女子，身上也沒有武器，對你們并無威脅吧！”

說着沐岚便攤開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的樣子，她繼續道：“開拓節已經開始了，我和你們一樣都是被埃裏克追殺的可憐人，我的朋友已經死在城市裏面，現在只不過想尋求你們的庇護而已。”

“族長別被她騙了！”另一個拾荒者說道：“你們看她的長相，再看她的衣服，很明顯就是埃裏克人。”

族長沉默着沒出聲，他看着沐岚，想看她作何解釋的樣子。

沐岚看着眼前這幫拾荒者，可能是長期營養不均衡的緣故，個個都面黃肌瘦一副苦瓜臉，和之前被她殺掉的那個埃裏克人相比，簡直是兩個物種。

沐岚剛想再解釋什麽，外面突然一陣槍響，然後廢棄工廠裏瞬間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