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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目的地是妖精族的聖地。

和阿曼德一起穿過幾課蒼天大樹，便發現前面的景物被薄薄的霧氣籠罩，若隐若現。

加恩笑着說：“咦？看起來有仙境的感覺。”

“仙境？”

“就是神仙住的地方。”

神仙是哪個物種……阿曼德首次顯露出茫然的神色，“神仙？指的是物種的起源嗎？”

加恩摸着下巴，對着阿曼德沉思起來。嗯，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神仙吧？上輩子那些牛鬼蛇神，不過都是傳說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正存在的？眼前這個可貨真價實啊……話說回來，小白球在這裏的人類中是傳說中的聖獸，這麽說，也許那些傳說并不完全都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起碼有個憑據不是……

呵呵，他的愛人是神仙，好像挺拉風似的，嘿嘿……加恩不知不覺傻笑起來。

“寶貝？”

“啊？”

阿曼德不爽了。寶貝想得這麽出神，是在想那什麽神仙麽？還想得這麽高興？這讓他有種被搶奪所有權的感覺。總之超級不爽！

阿曼德心裏越不爽，神情越溫柔，“你想的神仙是什麽物種？來，跟我詳細介紹一下。”把對象搞清楚，到時候滅了他！

“介紹？”加恩回過神，親昵的湊上去抱住阿曼德的胳膊，“哎，神仙都是假的！只不過是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的一些傳說人物，等事情都解決完了，有空我講給你聽。據說他們生活的天庭或者洞府終年仙氣袅繞，喏，就像前面那樣。”說着搖了搖他的胳膊，嬉笑着說：“不過你這個神仙倒是真的！”

聽了這話，阿曼德心情一下就飛揚起來。從加恩的話裏，他當然輕而易舉的推斷出了所謂“神仙”具體指的是什麽。

“好，以後你慢慢跟我說。咱們有的是時間。”他親了親加恩的臉，溫柔的說。

兩人緩緩走近薄霧之中。

在遠處時，覺得這邊隐約模糊，看不清楚，真的走進霧中，視力卻沒受太大影響，附近的景物一覽無遺。

除了樹就是草，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麽不同？加恩一邊掃視一邊在心裏嘀咕。

“寶貝，你想不想那個世界？”阿曼德突然出聲。

呃？加恩愣了愣。

“生活了那麽多年，應該還是放不下吧？”阿曼德注視着他。

加恩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另一個時空，回答說：“放得下也好，放不下也好，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他無奈的笑了笑，“再說，我現在又能怎麽辦？”

畢竟是兩個世界啊……就算找了這裏最大的BOSS做靠山，可再耀武揚威，再神通廣大也只局限在了這個世界。那裏，早就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盡管有時候還是會想起，大哥現在過得怎麽樣？幸福嗎？應該會幸福吧？他單身時，自己是他唯一的親人，可他已經有了共度一生的妻子，現在應該還有了孩子……會幸福吧？

大哥是真的對他好的。當初的一切只能怪自己，現在把曾經的愛戀完全放開之後，他唯一所挂心的，便是自己在大哥新婚之夜的死亡，會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如果有可能，的确想親眼回去看一看。

這樣的想法出現過不止一次。可每次也只是稍微想想而已。

這是奢望。他無比清楚。

所以後來，他漸漸的也就不再想了。

兩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阿曼德緊緊的拉着他的手，慢慢走着，前面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古綠色岩石狀物體。

說巨大是真的巨大。整整一面山壁，能不巨大麽？

非常好看的古綠色，如果不是視覺和觸覺确定這是塊巨大的岩石，加恩都不敢相信。他寧願相信這是塊巨大的玉石。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神奇的事物都帶有或多或少的綠色。或許跟萬物起源于自然有關。

“洞，洞府？”加恩神色怪異的伸手指着前方。那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石洞，較濃的霧氣從裏面徐徐飄出，外面區域的薄霧正是因此而來。

汗，仙氣加上洞府……和電影裏神仙住的地方簡直一模一樣。

“洞府？”阿曼德重複了一下，寵溺的摸摸他頭發，說，“這名字不錯，挺貼切的。”

“叫洞府是污染它了。”加恩突然想起洞府好像也是妖怪窩的稱呼，白他一眼，“裏面就是聖地吧？大出我意料啊！我還以為和你那座老掉牙的神殿一樣，故作高深呢！”

阿曼德臉色不變，“那座神殿是尼雅負責修的。”

加恩看看眼前的洞府，再想想阿曼德的神殿，嘆氣。

洞比較深，霧氣越走越濃重，加恩被阿曼德引領着走了很久，才停頓下來。

“到了。”

霧氣中，能見度很低。這霧是微涼的，不覺得氣悶，相反清新宜人。清新宜人四個字，似乎是妖精族的特點。

加恩用了一點魔力，才看清眼前的景致。一個大大的水潭，霧氣就是由它而産生。乍一眼看去像溫泉，不過霧氣的清涼否認了這一點。

再看旁邊，空蕩蕩的三面凹凸不平的石牆，純粹的原生态展示。

“聖地就長這樣？一潭水？”加恩有點驚訝。除了顏色不常見，有着令人舒适的霧氣之外，這個洞包括這潭水和其他普通的山洞一模一樣。

阿曼德蹲下來，仔細看看那潭水，說：“這是妖精一族的生命之水。看，現在它是死的，代表着妖精生命的源泉衰竭。”

加恩也跟着蹲下，發現那潭水果真沒有一絲波紋，安靜得詭異。衆所周知，就算是挑了倒在缸裏的水，擺上一整天沒人動，那水安靜歸安靜，可總歸有細小的波動，讓人能一眼看出這就是水，不是別的什麽東西。

這潭水卻不。仔細看來，竟像一塊厚實的玻璃，完全呈固體狀了。一開始認出它是水，不過是第一眼見到這種景象的自然猜測。

不知道這樣的水是怎麽冒出霧氣來的。

“這水真的完全凝固了？”加恩想伸手去摸，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

阿曼德點點頭，“這裏是妖精一族衍生之時尼雅沉睡的地方。以前這潭水是活的，後來尼雅的靈魂破碎了，水也就死了。水一死，妖精森林的空氣發生改變，妖精一族便失去了繁衍的能力。妖精們生命漫長，受孕相對來說比較難，而且他們性欲淡薄，幾百年下來也沒人發現這一點。不過，遲早會瞞不下去。”

加恩不敢想象，如果瞞不下去的話，妖精森林會成為什麽樣？那些心性率真的妖精們會怎麽樣？

“他們總有祭祀吧？從沒有人發現這潭水的異樣？”

阿曼德站起身來說：“祭祀都放在洞口。這裏面對他們來說是不可亵渎的地方。就連長老們也不能随意進來。”

難怪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長老陪同。

接下來的時間，阿曼德開始探尋尼雅的靈魂所在。

加恩坐在潭邊，感覺心髒一陣陣莫名的酸脹和惆悵。他想，這是另一半尼雅的情緒吧？她應該不是無知無覺的。妖精之主在眼看着子民走向滅亡之時，不可能不被激發出靈魂的潛力。

現在，他身上帶着尼雅的另一半靈魂回來了。作為自己的母親，作為整個妖精一族的母親，尼雅的靈魂正在努力。

他能感覺得到。

他的心魔，還有妖精一族，都等待着母親的拯救。

事情的整體結果還是比較樂觀的，卻并不簡單。

整個妖精森林考察下來，阿曼德表示，尼雅的靈魂比他上次來的時候清晰許多。那一次，她的靈魂碎裂成千萬片，漫布了整個妖精森林，讓阿曼德完全束手無策。這一次，奇跡般的凝聚了不少，正在自行分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逐漸靠攏。

“它們可能是和我身體裏的另一半發生了感應。”加恩說。因為這算得上好消息，他的口氣比較輕松。

阿曼德說：“應該是這樣。希望她凝結的速度能夠加快，到時候成為四部分，我再想辦法引入聖地，和你身上的另一半融合。”

加恩高興的問：“需要多久？”

“……以目前的速度看，太慢了。你的心魔等不了那麽長時間。就算你等得了，我也擔心有損尼雅另一半靈魂。”阿曼德皺起眉，随即舒展開來，“沒事，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集結長老們用陣法，加上你藥神的中和作用幫她凝聚。不過陣法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發揮最好的作用，算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我們就一邊玩一邊等吧，當做散心。也許，在這期間尼雅靈魂的自我凝聚會加快。”

加恩想到什麽，“對了，你上次受的傷怎麽樣了？”

“沒事，早就修複得差不多了。”

結論不是最好，但總歸是有辦法。加恩的心放松下來。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放開了心在妖精森林裏玩。潛意識認為，越放松，對事情越有好處。

嗯，他還甜蜜蜜的想，就當做和阿曼德合好後的蜜月吧。

可惜，丹迪總要搞破壞。

加恩總是不能明白，為什麽阿曼德會願意丢下他一個人，時不時和丹迪嘀咕着什麽？

其實，那天在洞外，加恩說的話，被阿曼德記在了心底。阿曼德知道，加恩對以前的世界還有着牽絆。為愛人排憂解難，是他樂意做的事。

何況他不願意加恩有任何殘留的憂愁。

丹迪是空間大法神，又是妖精族大長老，力量和品行絕對的成反比。當初他能夠窺測到加恩所在的時空，因此當他提出這事的時候，阿曼德便留了心。

丹迪願意發動空間傳送魔法，送阿曼德和加恩回去“探親”。條件是阿曼德确保妖精一族的繁衍。

只不過這麽大型的魔法丹迪從未嘗試過，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也有很多需要阿曼德力量輔助的地方。這樣一來，他們倆便時不時的湊成堆唧唧歪歪。

加恩自然心裏泛酸，問阿曼德吧，阿曼德心想，這件事現在還不能肯定，萬一不能成功的話，讓本來沒希望的人有了希望，最後希望又沒了，加恩肯定會更加難受。于是便顧左右而言他的糊弄過去了。

加恩後來就不問了。

經歷過一次的分離，他現在學會了不胡思亂想。只不過，總要有個撒氣的對象吧？所以從來沒給過丹迪好臉色。

丹迪偏偏就喜歡看他變臉，一來二去的故意做出一些惹人誤會的舉止。

嗯，加恩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真的只是個甜蜜的誤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