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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周嬌喃喃的重複這個字。

秦夢瑤緊緊的抱住她，雖然此刻兩人什麽都沒穿，可她一點绮念也沒有。反倒是生怕周嬌不信任她，簡直恨不得把心捧出來給周嬌看。

“你說你愛我？”周嬌再次出聲，頭卻微微的往前了一些，沒有再那麽疏離的後仰。

“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無論是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我都不會離開你。”秦夢瑤不知不覺，就把結婚宣誓詞背了出來。

周嬌低頭，正好撞進秦夢瑤的眼睛裏。

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你從她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秦夢瑤的眼睛，有着濃濃的愛意和深深的擔心，還有腰間那雙箍的她發疼的手，這些都讓周嬌的心漸漸動搖起來。

心軟了，活了，帶着溫度跳動起來了。身體便也随之軟化，不再是僵硬的和秦夢瑤的手對抗，而是慢慢的向那懷裏軟化，靠了過去。

周嬌閉上眼，聲音清淡，“你真的只是普通的人嗎？”

“是……”秦夢瑤把她穿越以及被迫遭受系統的壓制，不得不一一攻略姨娘們的事情說了出來。毫無保留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周嬌。

許是她語氣中對現代太推崇了，她說完後過了很久，周嬌才輕聲問她，“這裏比現代差了那麽多，你此次不走，便錯過了機會，再也回不去了。你就不怕，以後會後悔麽？”

失去你才會讓我後悔。

秦夢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收緊了手臂。周嬌順勢靠近，秦夢瑤閉上眼親了上去。口齒交纏間，喃喃出聲，“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離開你讓我後悔。”

周嬌雖然無法得知現代比古代到底好在哪裏，可卻能體會秦夢瑤的那句話。這一個晚上，她的心就曾經因為要失去而痛苦不堪，荷花池結着冰的水都沒有她的心冷，可好在，讓她心冷的那個人又讓她的心活了。

失而複得，從地獄升到天堂。

周嬌終于伸出手，按住了秦夢瑤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門忽然被咚咚敲響，門外董文瀚的聲音倉皇失措，“開門！快開門！岳母和大嫂子二嫂子三嫂子過來了！”

床上的兩個人一激靈，在感受到自己什麽都沒穿後，迅速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周嬌從衣櫃裏取出兩套中衣中褲，一套扔給秦夢瑤，一套自己手忙腳亂的穿上。在董文瀚即将破門而入的時候，快步過去把門打開。

“快快快，快去床上躺着！”董文瀚催促道，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了床邊，坐到那裏裝樣子。

外頭的腳步聲已經很近，秦夢瑤此時走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穿個中衣中褲，外頭這麽冷，周嬌根本也舍不得叫她出去。便催着她也爬上了床，兩人扯了被子蓋好，一齊靠在了床頭。

董文瀚急得不行，正想示意秦夢瑤縮進被子裏呢，周太太風風火火沖了進來，“嬌嬌，我的寶貝女兒，你沒事兒吧？”進了屋才發現董文瀚，忙堆了笑臉看過去，“啊，賢婿你也在啊，嬌嬌不懂事，辛苦你了。”

“沒有沒有，嬌嬌很好，岳母多慮了。”董文瀚擺手，眼睛卻偷偷的朝床裏側的秦夢瑤看過去。

此時周嬌和秦夢瑤都覺得這情況不大妙了，可人都進來了，此時再往被子裏縮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周太太見董文瀚沒有不高興也就不再管他，轉頭看向床上的女兒，卻見兩個穿着月白色中衣的姑娘正看過來，外側那個姿容出衆，明豔端莊，這自然是她的親生女兒嬌嬌。可裏頭那個，卻是細眉瓜子臉，看着柔弱清秀，卻是個她不認識的姑娘。

她指着秦夢瑤，“這是……”

周大奶奶快嘴回婆婆的話，“娘，這莫不是那個想不開跳河的小丫鬟？”自家大姑奶奶為了救一個跳河的小丫鬟，自己縱身跳進了荷花池，這可是大冬日啊，周大奶奶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家男人的妹妹是個腦子有病的。

周太太盯着秦夢瑤，話卻是對着周嬌說的，“這就是那個跳河自殺的小丫鬟？嬌嬌你叫我怎麽說你才好，為着這麽個東西，你居然不顧性命的跳河！你可別忘了，你嫁去董家快三年了，你至今無所出，你怎麽還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周嬌：“……”

婆婆，我這個東西可是你兒媳婦！

生了三個兒子的周二奶奶嘴角露笑，上來勸婆婆，“娘，您別生氣了，大妹妹這不是沒事麽？只是這丫鬟，為何在大妹妹的屋裏，還睡着大妹妹的床？”

她話音一落，周太太和另外的兩個兒媳婦都看了過去。尤其是周三奶奶，她出生于有着十位姨娘十五位姐妹的家庭，從小就是宅鬥長大的。看着周嬌居然伸手做了護住秦夢瑤的姿态，已經腦補出了一個理由。

大妹妹在董家，無子又不得寵，只怕是早被哪位姨娘給架空權利了。而這個小丫鬟，怕就是那位不方便露面的姨娘安插的眼線，專門制住大妹妹的。

她想着，就朝周太太使了眼色。

周太太自來就知道三兒媳婦厲害，三個兒媳婦中也最喜歡這一位，在這個兒媳婦的指導下，她早就已經打遍周家女眷無敵手了。此刻得到暗示，立刻福至心靈的想明白了三兒媳婦的意思。再看秦夢瑤的時候，就沒有之前的冷靜了。

這哪個姨娘跟前的眼線，居然這麽欺負她的女兒！也太不把周家看在眼裏了！

“來人！”周太太大聲喊人，“把這帶累大姑奶奶的丫鬟給我拖下去，打十大板子然後賣了！”

秦夢瑤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麽意思？

她也沒幹啥啊，周太太怎麽就要把她給賣了？

周家的下人立刻進屋，周嬌迅速張開手擋在了秦夢瑤身前，一臉不悅的看向了周太太。

周太太沒犯想，眼線還沒求饒呢，她自個兒的親閨女就丢人現眼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嬌嬌！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丫頭，本就不配在你身邊伺候，你這還留着作甚？”

“母親為何要賣掉她？”周嬌冷淡的開口，“她哪裏上不得臺面了？”

周太太大怒，自己為女兒着想，女兒居然還跟自己唱反調了！

“先不說她為何跳河自殺，便只說她跳河累的你下去救她，這就已經不是為奴為婢應該做的。這樣的丫鬟，跟在你身邊只會奴大欺主，只會陽奉陰違，嬌嬌，你聽娘的話，你是娘最疼愛的女兒，娘無論如何都是為你好啊！”周三奶奶見婆婆是真生氣了，怕到時候這母女倆鬧開了，那可就麻煩了。她還想着勸大姑奶奶去給堂伯父家的周靈堂姐道歉呢。

周太太也知道自小這個大女兒就不聽話，脾氣硬的跟石子一樣，三兒媳婦給了臺階下，她也順腳就下來了，“嬌嬌，別鬧了，聽娘的話，娘還能害你不成？”

秦夢瑤看着這一家幾個女人演戲，她們不累自己都累了，尤其是周嬌，這會兒半天不出一口氣的，她還想着早點抱着人肉抱枕睡覺呢。

伸手打了個哈欠，秦夢瑤道：“周太太，周家的三位少奶奶，很不好意思，我不是什麽上不得臺面的丫鬟。”她看了看董文瀚，伸出了手，“文翰，過來！”

董文瀚不知她幹什麽，但是想到她是如何對付喬姨娘的就來了勁，立刻起身走過來，乖的跟個小兔子似的把手給了秦夢瑤。

秦夢瑤嫌棄的拍了一巴掌，還想趁機吃豆腐了！

周太太和周家三位少奶奶都石化了，這……這個丫鬟，怎麽能……

秦夢瑤笑語嫣然，“吶，你們也看見了，我呢，就是文翰最最最喜歡的姨娘。你們還要賣我嗎？想賣我也行啊，給你們這個權利。不過文翰，我記得咱們家的生意，好像和周家這邊有……”

“原來是姨娘啊！”秦夢瑤話還未說完，八面玲珑的周三奶奶就匆忙打斷了她，“原來是大姑爺的姨娘，我說怎麽生的這般富貴好看，一般的丫鬟哪裏能有這氣質的啊！”

周二奶奶和周大奶奶見狀，也從驚吓中回了神，紛紛誇贊起秦夢瑤來。有人誇了氣質好，這兩個就一人誇長得美，一人誇氣色皮膚好。就是周太太也讪讪的笑着，跟秦夢瑤倒了歉。

秦夢瑤原不過是試探，可出了這個結果，她的三觀都快壞了。

這還是親媽嗎？

嫂子們的反應她可以理解，可周太太的反應，她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她媽媽要是活着，哪怕是古代，女婿回娘家敢帶小妾回來，不僅那小妾找死，女婿也是找死。

結果這周家……

周嬌眼睑低垂，心底泛過一絲苦澀。這樣的家，這樣的親人，真的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等到衆人都散去，董文瀚被打發去了偏廳，周嬌和秦夢瑤一起去洗了個澡，春燕任勞任怨的換了幹淨的鋪蓋，讓兩位主子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

幫着秦夢瑤擦頭發的時候，周嬌就說了自己的打算，“我想了想，給董文瀚留幾個得用的大掌櫃，再帶着他學習兩個月，然後三月的時候，咱們和堂姐一起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