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暗流

轉天一早，淩天皓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劇組。

淩霄已經複工，淩雲也在和編劇一起研究劇本，戚長風更是一早就進入了工作狀态，因此送他出去的，只有一個組裏的工作人員。

淩天皓之前已經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走到劇組大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車子已經等在那裏了，和場務打了招呼之後便率先離開。

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吩咐助理開車去了機場。

他并不打算在法國停留太久，尤其現在淩雲也沒有和他同行。

就一周吧，淩天皓在心裏盤算着之後的安排，等到從法國那邊回來的時候，再在戚長風劇組裏呆幾天吧，對于淩霄最近的狀态他也不是完全的無知無覺，不然也不會在淩雲提出要留下陪他的時候就一口應允了。

正想着，車子已經停在了機場航站樓的門口。

淩天皓提了助理先前就幫他準備好的簡單的行李下了車，辦好相關手續之後離登機時間便也不遠了。他在一個清靜的角落獨自坐了一會兒，聽到登機廣播後沒有耽擱地走到了登機口，很快辦好手續順利登機。

飛機一路滑翔起飛，淩天皓拉下擋光板，靠在椅背上打算小睡一會兒，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周後自己回國的時候，居然是那一番景象……

劇組那邊，戚長風倒是給足了老友面子，硬是直接通知編劇在早已編好的劇本裏加入一個适合淩雲的新角色，可偏偏又是十足的挑剔，編劇改了幾次劇本都沒有通過。

淩雲已經不能說是完全的新人了，自然也是知道這其中的種種不易的，他本身就是什麽事都不願意麻煩別人的性子，此刻便是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只恨不得一直跟在編劇旁邊，哪怕幫不了什麽忙起碼能出出主意也好。

就這麽跟了大半天，組裏的編劇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淩雲，你真的不用一直跟着我，該忙什麽就去忙吧。”

淩雲撓撓頭，“我就是想……”

編劇笑了笑打斷他的話，“行了，你想什麽我都知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修改劇本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淩雲低着頭，聲音裏依舊有些踟蹰，“可是……本來不應該添這個麻煩的……”

這一次接話的卻不是坐在他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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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知道給別人添麻煩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收斂嗎？你在這兒除了會影響人家的思路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用處？”

淩雲趕緊回過了頭，站起來的動作頗有些慌亂，手一下子就打到了眼前桌子的邊緣也都沒有注意到似的，“哥……你怎麽來了？”

淩霄這才從門口走進了屋裏，依舊是冷着臉，“今天我的戲份拍完了，就過來看看。”說過這一句之後便不再看淩雲，只是徑自走到編劇面前，“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次給您添麻煩了。”

因為看着淩霄演了好幾部戲了，編劇對淩霄倒是多了幾分親昵，“行了行了，一個兩個的都這樣，我是會吃人還是怎麽着啊，你們就安心回去等着吧，人物情節如果能加得好的話電影會更出彩，我還是很樂意挑戰一下的。”

再次道過謝之後，淩霄看了淩雲一眼，也沒說話，轉身便出了門。

淩雲這次倒是沒有猶豫，趕忙追上了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直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淩霄才想起身後跟着的人似的，微蹙起了眉，“進來吧。”

淩雲應了一聲，低着頭蹭進屋裏，沒等淩霄開口就自己主動認錯，态度良好的模樣，“對不起，哥，我不應該自作主張……”

沒想到，淩霄卻是笑了起來，“不用道歉，我知道原因。”

淩雲有些詫異地擡起頭，對上淩霄清亮的眼神之後也忍不住笑起來，“哥……”他的聲音很軟，有些讨好的味道。

淩霄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語氣裏卻倏然多了幾分嚴肅，“但是以後，不許再這樣自作主張。”

不管怎麽樣這次是順順當當地混過去了，淩雲在心裏默默地松了口氣，“知道了。”

淩霄沒轍地笑笑，“不知道劇本什麽時候才能改出來，我這兒有原來的劇本你還是先看看，還有，沒事的時候你就多去片場看看，提前感受下氣氛。”

淩雲點頭，做了個立正的姿勢，“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給哥丢臉的。”

劇本在第二天晚上終于得以敲定，淩雲也是用功，當晚拿到劇本之後就先背起了臺詞。因為他的休息時間畢竟也不算很長的關系，戚長風已經安排好先行拍攝他的相關片段。

這一來又少不了打亂了些原本的拍攝計劃，淩雲看着戚長風一臉平淡的表情安排着接下來幾天的事務，一邊覺得內疚一邊又忍不住忐忑，終于忍不住偷偷擡頭去看坐在自己身邊的淩霄的時候，正好撞上他帶着三分笑意看向自己的眼神。

淩雲心虛地趕緊轉回了視線，低着頭繼續專心聽着戚長風的話。

偏偏戚長風的話只剩下兩句，說完之後擡頭看了看淩雲，又看了看淩霄，笑得有點兒不懷好意，“雖然這次淩雲的鏡頭剪輯出來之後預計只有五六分鐘，但是情節設計得算是出彩，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

淩雲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戚導您真的不是來看笑話的嗎，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淩霄的聲音，“我也很期待。”

淩雲的戲份從第二天下午就開始了。

雖然是臨時加入，拿到劇本也只有那麽一點點時間，但是他的表現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

幾乎所有的戲份都是和淩霄的對手戲，兩兄弟配合得相當默契，進度自然也快。

眼看着天色不早，在拍完手上這一條之後，戚長風很快喊了停，“行了，今天先拍到這兒，先吃飯然後回去休息吧，明晚加個夜場，大家都做好準備。”說完後還不忘回頭誇了淩雲一句，“淩雲表現不錯啊。”

淩雲笑笑，“本來就給戚導添麻煩了，再不用功些的話難道是等着被您打出去啊？”

戚長風笑得很愉快，“我還真這麽想過，不過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算了。”

又閑話了兩句，淩雲便先行去卸妝、換衣服，等收拾好之後才發現淩霄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想着他中午只喝了半碗粥現在說不定是餓了估計是先去餐廳了，淩雲就趕緊也往餐廳的方向跑過去。

正是晚餐時間，餐廳裏坐了很多人，一時間也看不見淩霄的身影，淩雲從口袋裏翻出手機剛想給他打電話，就聽見戚長風在叫自己，“淩雲，這邊坐。”

本以為淩霄應該也在，走過去卻沒有看見，“戚導，我哥不在？”

戚長風正往他身後張望，聽他這麽問，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和你會一起過來。”

淩雲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我去他房間看看。”

戚長風點頭，“嗯，順便帶點飯菜上去你們一起趁熱吃吧，你胃不好要按時吃飯，淩霄也是，看看他最近都瘦成什麽樣了。”說着說着自己也不放心了，“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淩霄房間門口，淩雲敲了敲門，居然沒有人應聲。

當即就更加擔心起來，一邊繼續敲門，一邊就拿着手機撥了淩霄的電話，沒有關機也沒有占線，卻是一直沒有被接起來。

淩雲不死心地又打了幾次電話，再回過頭面向戚長風的時候語氣裏已經帶了些無措，“戚導……”

戚長風很快給場務打了電話讓他把備用鑰匙送過來，兩個人這才開門進到了房間裏面。

有了上次的經驗，淩雲在屋裏看了一圈之後沒有耽擱地就跑到了浴室裏，卻也并沒有看到淩霄。

戚長風淺淺地嘆息了一聲，“先過來吃飯吧，淩雲，要不一會兒都涼了。”

淩雲哪裏有吃飯的心思，“我先再出去找找。”

戚長風笑了笑，“找什麽，難道還會在劇組裏迷路不成？他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自己的。”

淩雲知道自己拗不過戚長風，只好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吃過飯之後，淩雲麻利地收拾好了盤子，“我先把餐盒送下去然後回來等哥，戚導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拍整整一天呢。”

戚長風搖搖頭，“你先去吧，我和你一起等他回來。”

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

淩霄回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十點。

他推開門，看着自己房間裏坐着的兩個人，微微一怔，“戚導，淩雲？你們怎麽在這兒？”

本來在看劇本的淩雲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往他的方向跑過來，“哥你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淩霄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了看，“抱歉，手機調的靜音，沒聽見。”

淩雲拉着他往屋裏走了兩步，“你到底幹什麽去了，吃晚飯沒……”話說到一半自己先蹙起了眉，淩霄身上的酒味實在太過明顯，而外套上，竟然還有淡淡的煙草的味道。

淩霄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了戚長風的聲音，沒有一貫的溫和縱容，反而是公事公辦的嚴肅，“淩霄，我不記得在我組裏有出門可以不跟我報備的規矩。”

作者有話要說： 祈禱雅安的同胞們安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