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 夜游誅仙臺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衆仙家幾乎都愣了神。

白翎仙尊這是……什麽意思呢?

“難道當真要按照這章程中的說法來處理?”

“這……這也沒法處理呀!”

“你們有沒有覺得仙尊自醒來之後,便有些奇怪,性格與以往大不相同,便是這字跡都有些變化,這實在是太詭異了些。”

“仙尊之事豈可妄議,再奇怪,那也是這九重天之上最尊貴的尊者。”

“不如将這件事情禀報給君主,由君主定奪如何。”

“現今看來,也只能這麽做了。”

衆仙家不敢随意決斷白翎仙尊的事情,紛紛跑去找君主拿主意。

而此刻被大家議論的仙尊,正坐在密室裏,對着牆壁上的畫像發呆。

“這白司木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竟是藏了這麽多本尊的畫像。”

“這個姿勢我可從未做過,他是怎麽畫出來的。”

“這衣服一看就是凡衣,我還會穿這個?”

“還有這眼神,這什麽眼神,我會這麽看人,他也太不了解我了。”

“不過這些畫像倒是惟妙惟肖啊,也不知是誰畫的,總不至于是白司木自己畫的吧!”

蓬熠對着這些畫已經想了大半日,可是還是沒能想出個結果。

這間密室他已經搜索個遍,關于仙宮的文獻一個沒見着,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還有不少凡間的東西,在他看來,全都是不值錢的玩意,不知為何會藏進這密室之中。

然而最多的還是蓬熠他的畫像,挂着的,卷着的,足有幾十張。

每一張畫像都栩栩如生,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就是上面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連個研究的着手點都沒有。

“這白司木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蓬熠以前覺得自己還是很了解這個仙尊的,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死對頭,隔上一段時間就要打上那麽一兩次,雖然總分不出個勝負,但是一來二去的也算是熟了。

多多少少對這人的性子有所了解。

無非看誰都是一副爾等皆是塵埃的感覺,眼神裏從無溫度,高高在上,不可高攀。

卻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種人。

難道……他這是在研究怎麽打敗自己的戰術嗎?

蓬熠猛地站起身,一瞬間覺得自己想到了這些畫像的作用。

難道他就是通過這些畫像來研究自己的嗎?

若是施以術法,将畫像中的這人變成真的,在以幻術對戰,可不就能摸清楚自己攻擊的套路麽!

這個法子,他怎麽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難怪近幾次交手,他自己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最後不得不使出這種同歸于盡的法子。

這個白司木當真是心機深厚,為了對付他,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蓬熠摸了摸下巴,猛然想起約戰那天,白司木看他的目光與以往大不相同。

雖然還是跟往常一樣,但是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太過于真實了。

一定是想出了對付他的辦法。

他還記得,使出最後一招打定主意同歸于盡的時候,那人面色大變的模樣。

可惜,沒能繼續看下去,就失去意識了。

卻沒想到,再醒來,竟然就變成了這人。

這中間,究竟哪裏出了岔子。

蓬熠頭一次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但是想了半日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閃過的畫面全是白司木那驚懼的神色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是……怎麽回事?

屋子外傳來腳步聲,蓬熠閃身出了密室,将床榻恢複成原樣,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蓬熠撐着腦袋,眼神無光地看着地面,随意道:“進來。”

來這不是別人,正是掌管仙宮的君主。

蓬熠擡眼打量一番,心中默道:這君主比白司木差遠了。

君主其實生的也極為俊朗,身形高大,明黃色的衣袍更是将仙宮之主的氣質襯托的高貴,雅致。

他嘴角帶着溫和的笑,看見蓬熠便輕聲問候:“仙尊的傷可是恢複了?”

蓬熠扯開衣襟,露出還包的嚴嚴實實的胸口,反問道:“你說呢?”

這天上地下,除了白司木,旁人他還沒放在眼裏過。

這君主是仙宮的君主,又不是他魔宮的,蓬熠一點想要應付的心思都沒有。

君主也不生氣了,掀開衣袍,直接在他對面坐下,自顧自地拿過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仙尊與以往似有些不同。”

說着撩起眼簾,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蓬熠其實并不懼怕這些人知曉他的身份,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他們總不會對着這具身體下手。

畢竟真的動手打傷了,破壞的可是白司木的身體。

可是,謎底總是要到最後揭露,才能讓人驚嘆,游戲還沒有開始,便自己揭露底牌,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這九重天他還沒鬧夠呢,哪能這麽快就讓這些人發現他的存在。

想到這裏蓬熠微微低頭,撐着腦袋皺眉道:“大約是被傷到腦袋了,近日總是覺得身體裏像是有兩個自己,很吵。”

說到此處,他想着平日裏這人的模樣,眼神瞬間冷淡下來,擡頭說道:“無事,君主莫要擔心。”

君主皺眉,剛剛的仙尊又不像仙尊,可此時的仙尊又是他熟悉的仙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蓬熠搖搖頭,故作難受的模樣,揉着額頭,同尋常一般問道:“君主前來,所謂何事?”

這明明就是平日裏仙尊的口氣。

君主呼出一口氣:“我就是來看看你,若是傷勢還未恢複,那些宮務便先放放,讓下面的人去處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大事。”

蓬熠自然求之不得,這些破事真是費事又費腦,也不知道這白司木平日裏是怎麽受得了的,這些難道不應該是眼前這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嗯,也好。”

君主又跟蓬熠聊了幾句,讓他安心養傷之後,便出了門。

蓬熠伸了個懶腰,便擡腳上床,閉眼休息了。

搞事情之前,總是要養精蓄銳的。

而此時,出了門的君主卻是沉下臉,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招來近侍,吩咐道:“近日所有的玉簡都不必再送到仙尊這裏,讓人好生伺候着仙尊,有任何異常情況,都要向我彙報。”

近侍領了吩咐下去執行,已經走出竹林的君主卻是轉頭又看了這宮殿一眼,然後大步離開了。

蓬熠一覺睡到天黑,醒來已是深夜。

這也是這仙尊自身實力超群,不然尋常仙人被滅心劍這麽捅上一劍,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低頭扯開胸口的白紗,裏面的新的皮肉都已經長了出來,顏色粉嫩細膩,看起來……就跟女人一樣,一點都不爺們。

“這要是永遠都換不過來,那怎麽辦?”

他是絕對忍受不了頂着這張臉,活下去的。

要想個辦法回魔宮一趟,看看自己的身體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蓬熠整日待在這間起居室裏,覺得自己都快生黴了,幹脆出門給這仙宮找點麻煩。

說起來這誅仙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他還真沒見過。

只是一出門,他就感覺到身後跟着幾條尾巴,明裏暗裏,就像是監視一樣。

蓬熠冷笑一聲,能坐上君主之位,必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個仙宮之主竟然派人跟蹤監視他。

這是在懷疑他了?

不過,有什麽關系呢,陪他們玩玩也無妨。

蓬熠像是毫無知覺,一點都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蹤跡一樣,将這仙宮當做魔宮的後花園,逛了起來。

白司木所在的這座宮殿非常大,起居室,練功房,煉丹房,議事殿,偏房,還有殿中侍者的住所,九曲十八彎,逛過一圈就需要很長時間。

蓬熠感興趣的是這個人,對他住的地方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出了宮殿便一路往誅仙臺的方向溜達過去。

只是,走到半路他才想起來,這誅仙臺他并不認識。

這仙宮他也未曾來過,大半夜的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

蓬熠思索了片刻,直接轉身,朝着隐藏在身後,監視他的人走過去。

大約這人也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出,被蓬熠揪住的時候,還有些發愣,想着應該怎麽解釋。

“誅仙臺怎麽走?”

“啊?”

蓬熠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将這人帶到身前:“誅仙臺,帶路。”

這小仙吓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仙尊,君主就是擔心您的身體,所以才會讓我們随時跟着,以防發生意外,這誅仙臺下去可就廢了,還望仙尊饒命。”

只是奉命跟蹤,怎麽就落得要下誅仙臺的下場,這年頭,小仙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

蓬熠好笑地看着他:“你若是再磨蹭,我可就真的将你推下去了。”

這小仙一愣神,才發覺仙尊只是真的找個人帶路,并沒有要他跳誅仙臺的意思,松下一口氣,連忙爬起身,小心翼翼地帶路。

只是腦海中卻疑惑不已,這仙宮裏誰不知道去誅仙臺的路,仙尊怎麽還要人帶路呢?

仙尊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能過問的。

蓬熠興致勃勃地跟着這小仙溜達着往誅仙臺過去。

而此時,遠在魔宮的滅心殿裏,一聲黑色裏衣,躺在石床的一動不動的魔尊,卻是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前二十留言紅包。

蓬熠:畫這麽多畫研究我,居心叵測。

仙尊:想太多

君主:仙尊好像人格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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