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027 被咬了
白司木周身似乎結上?了一層寒霜, 只是微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股子凍死人不長命的冷意。
蓬熠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無辜極了,都說人心難測, 他看着仙心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這樣, 他也就沒那個必要, 專門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這可不是犯賤麽。
蓬熠又?無趣地躺了回?去,想着等着解決這件??情, 他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将兩人的身體換回?來。
這臭脾氣, 誰愛受誰受着吧!
只是想着想着, 他便?察覺出不對勁來。
這都過去多久了, 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蓬熠擡眼往張善那邊瞧過去。
如此的天時地利人和, 不作案都對不起他們三這大半夜的等待。
就在這個時候,他陡然睜開?了眼睛,猛地站起身。
這下子, 他也不管這白木頭是不是在跟他生?氣了,一把抓住白司木的手?腕, 言語快速道?:“白天那個姑娘出??了,我留在她身上?的印記碎了。”
白司木只是一聽, 就明白了這話是什麽意思。
蓬熠留下的印記是用來保護這爺孫倆不被人傷害的印記,尋常的凡人別說能夠破印, 不被反過來傷害,那便?是好的。
可現在, 這印破了,破在了深夜, 他們等待兇手?出現的時候。
兩人不用過多言語,身影非常有默契地憑空消失在了這黑暗之中,獨留下還在原地抱着雙臂瑟瑟發抖, 毫不知情的張小仙。
砰地一聲,原本就不堪一擊地小木門陡然被撞得粉碎,金色的光有如夜燭,瞬間?将屋內照的透亮。
白日裏說唱的小姑娘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此時正直直地站在床前?,仰着脖子,眼神呆滞,毫無一絲意識。
而她的身前?,赫然就是白日裏拉胡的那個老人家。
這老人家已經低下了頭,嘴唇即将覆上?這姑娘的脖子。
這道?光逼着這老人家迅速地轉頭,金色的瞳孔一下子對上?了蓬熠的眸子。
這老人家被妖祟俯身了。
難怪這些屍身上?面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妖氣,因為這妖作祟的時候,全都是用的人的身體,自然不會殘留下妖氣。
這妖見?着蓬熠,一把丢開?了手?中的姑娘,就要往外面逃。
然而緊跟着蓬熠身後的就是那個滿身寒霜,生?人勿近的白司木。
這妖直接撞到白司木手?裏了。
那姑娘沒了這妖的控制,身子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蓬熠指尖彈過,一陣柔和的光便?托着她的身體将她放在床上?。
然後,轉頭去看白司木。
小木屋門口,白司木一身黑袍,長身玉立,周身皆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眼前?逃跑的“老人”便?被定在原地,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蓬熠轉身大步走過去,站在了那個老人面前?。
“這就是那個兇手??”
老人家還維持着逃跑的動作,就這麽被定在原地,金色的瞳孔妖異十足,尖而細長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快放了我,不然我就毀了這具屍身。”
白司木并不理會他,他擡起一只手?,掌中靈力乍現,就這麽隔空朝着這老人拍了下去。
這靈力刮過蓬熠的面龐,帶着摧枯拉朽之勢,直接撞擊在了老人身上?。
然而老人家并沒有倒,甚至一絲一毫的傷害都沒有,而是有另一重?黑色的影子被撕扯般一樣,從這人身上?分離了出來,飄飛出去。
這影子飛出來之後就要逃跑,蓬熠冷笑一聲,擡手?一抓,便?重?重?地吸住了這個黑影。
“跑哪去?”
這影子離開?老人家的身體之後,老人失去了控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黑夜裏的風來的更加急促,怒吼一般的襲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鬼怪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般。
周圍的枯樹不停地搖晃,就像這血盆大口裏尖利的牙齒一樣,要将人撕碎。
黑色的影子在蓬熠難以阻擋的吸力之下,急速地倒退,直接撞到了他的手?中,被一把扼住了脖子。
“逃,你倒是給我逃啊!”
這影子乃是這妖怪的魂魄,本應該沒有實?體,可是在蓬熠手?上?卻像是有了具體的形狀一樣,就這麽被他牢牢地捏在手?中,掙紮不得。
白司木擡手?,以靈力扶起這個暈厥的老人,将他送回?了屋內。
就這當口,蓬熠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這玩意不是專挑男人下手?嗎?而且以我們之前?的判斷,他應該是打扮成女的來誘惑那些男人,為什麽會突然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白司木無言以對,終于回?道?:“不是姑娘。”
蓬熠:……
蓬熠:!!!
他睜大了眼睛往背後的屋子裏看過去,驚道?:“什麽,這姑娘竟然不是個女子?”
白司木早先就發現了這件??情,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人就跟眼瞎了一樣。
他擡手?将這屋子被破壞的木門重?新修繕好,貼心地關?上?,轉身走過來。
“魂魄離體時間?不得太長,真身定然就在這附近。”
原本還掙紮的那個影子這會一動不動地挂在蓬熠的手?上?,瞧這模樣,應當是只靈狐。
可惜是個吃人血,殺人不眨眼的靈狐。
蓬熠提着晃悠了兩下,将他遞給白司木:“你們仙道?不是最擅長搞那些個符咒什麽的嗎,這東西給你,你來找吧。”
白司木依言,擡手?接過。
然而就在兩手?交接,蓬熠松手?的時候,這個毫無動靜地靈狐卻是突然掙紮了起來,轉頭一口直接咬在了蓬熠的手?腕之上?。
明明只是魂體,卻是能明顯地感?覺到肌肉被撕咬的疼痛。
蓬熠倒是不甚在意,白司木卻是擡手?,重?重?地将這靈狐給打飛了出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迅速輕點,封住了他手?腕處所有的靈脈。
這只原本白皙修長的手?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恐怖的紫黑色。
白司木皺眉:“靈狐是一種罕見?的妖獸,雖屬于狐類,卻是一種毒獸,口中毒液即便?是仙人也難以承受,無論如何,這靈脈處的封印都不可解。”
蓬熠之前?有所耳聞,但?是沒想到這毒這麽厲害,他垮起臉悶聲問道?:“那我這只手?是不是就不能用了。”
白司木擡頭看他:“解毒之前?是這樣。”
蓬熠頓時向那只靈狐看過去,這東西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竟然在這人界的上?宜城給他碰上?了。
地上?那道?虛影遭了白司木的重?擊,像是完全沒了氣息一樣,一動不動。
介于剛才被反咬的痛,蓬熠一時之間?竟然沒敢上?前?。
然而就這一瞬間?異變突生?,這虛影竟是憑空消失不見?了,在原地留下一張靈狐形狀的剪紙。
白司木一招手?,這剪紙便?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眸色逐漸凝重?起來:“竟然是隗木術。”
蓬熠舉着那只已經快跟滿頭差不多的手?,問道?:“什麽是愧木術?”
白司木舉着這紙片給他看:“這愧木術屬于幻術的一種,借着大愧樹的木料所制成的紙張,以魂魄附體,便?可以制造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本體來,并且屬性與自身完全相同。”
蓬熠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愧木術,好奇萬分,試圖用手?去将那張紙片捏起。
只是,一伸出來,便?是一塊紫黑色的饅頭。
因為白司木靈脈封印的頗為及時,斷了他所有的感?官,除了不美觀之外,倒是一點都察覺不出疼痛。
只是,如此劇毒留在手?上?,時間?長了,這手?會不會就廢了呀?
蓬熠晃了晃那只手?,并不是很擔心地問道?:“現在怎麽搞,這毒要怎麽才能解?”
白司木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伸手?托住這只手?,不太冷靜地說道?:“靈狐之毒需要靈狐之血,方可解。”
蓬熠:“也就是說,現在我們非抓到這只作亂的小狐貍不可了?”
白司木又?道?:“不是小狐貍,以這毒性蔓延的速度來看,這只狐貍至少上?百歲了。”
蓬熠只是聽說過關?于靈狐的說法,并未深入了解過,自然也沒有白司木知道?的如此詳細,聞言只是感?慨:“難怪會的門道?這麽多,出來咬個人,喝口血都要使出這麽多的花招,這明顯就是經驗豐富啊。”
也難怪張善那個小仙抓不到。
蓬熠的輕松與白司木的愁容簡直就是一個強烈的對比。
他收回?那只手?,用右手?拍了拍白司木的手?臂安慰道?:“不要這麽擔心你的身體,現在這毒不是我受着呢,說不動以後我們倆就再也換不過來了,就算是廢,那也是廢的我的手?,瞧瞧我那張俊臉,都快被你皺出紋理來了。”
雖然蓬熠這麽說,可是白司木的神情還是不見?絲毫松動。
周遭的氣息用冰窖來形容,也是不為過的。
蓬熠相信,要是剛才這狐貍出現的時候,白司木就是這等模樣,怕是已經被凍死了。
兩個人站在院子裏,聽着這風聲呼呼。
蓬熠甩了甩手?臂問道?:“那現在我們去哪,這麽晚了,客棧可早就關?門了。”
心中不禁懊悔,之前?沒有将??情給安排好。
不論是仙是魔,有個擋風遮雨的地,總是不同的。
白司木将這紙片收起,擡手?拉住了蓬熠的手?腕,輕聲道?:“跟我來吧。”
黑暗籠罩的屋子裏,已經睡着的祖孫倆并不知道?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一件性命攸關?的大??,小院子裏原本站着的兩個人就像來時那般,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獨留下一陣幻影似的波紋,最後直至完全消失。
蓬熠看着眼前?這竹林松海裏的農家院落,一時間?竟然覺得頗為眼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他好奇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白司木回?頭看了他一眼,應聲回?道?:“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蓬熠:我怎麽覺得你家這麽眼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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