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心悅你

好像是突然觸發了什麽開關, 江書衍有些反常的，誘人。

他攬着溫璟兒的腰肢，托着她往前。

順着江書衍的力道, 溫璟兒探身過去, 與他挽手相交。兩人靠得很近, 溫璟兒幾乎能感受到江書衍溫熱的氣息。

餘光掃過去, 是江書衍極其優越的下颚線和側臉。

合卺酒味醇，酒香清冽, 流入喉間，沖撞人的心神。

将杯盞置于桌案之上, 江書衍将溫璟兒打橫抱了起來。溫璟兒下意識摟緊江書衍的脖子, 将腦袋埋入他的懷中。

夏夜有風，帶着滾燙的餘溫吹入窗牖。蟲鳴陣陣, 似也在喧嚣這洞房花燭夜的深情。

紅燭高燃, 照得屋內暧昧橫生。床幔微微散落，兩具人影倒下。

江書衍将溫璟兒放到床上，身子堪堪落下, 底下的人突然起身将他反撲到床榻上。溫璟兒兩只小手壓着江書衍的肩膀，笑盈盈地看着他。

“江書衍。”溫璟兒低聲喚他的名字, “我好看嗎。”

今日她起這麽一大早梳妝，開臉妝面，鳳冠霞披, 怎麽江書衍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那個一臉不滿的溫璟兒，江書衍眼睫微動。她今日一身紅衣，聘婷而來，坐着那頂轎子，入了他的府門。

蓋頭輕挑, 美得不可方物。

若不是還要應付外頭那群人，他的理智怕是要蕩然無存了。

林舟那個沒分寸的，卯足了勁兒要給江書衍灌酒，若不是他急着回房便一一接了下來，他定是要與林舟一道拼個高下的。

此時，他看着溫璟兒，燭光透過紗帳照進來，落了她滿眼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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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衍揚了揚唇，一手攬過溫璟兒，翻身把她抱在自己懷中，低眸看她。他撫上溫璟兒嫩生生的臉，粗粝的指腹揉着她的耳垂。

江書衍的眸間，少有的情緒翻湧。他啞聲道：“當然，吾妻甚美。”

尾音剛落，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圓月高懸，燭紅帳暖。夏夜的風都是熱熱的，但終是敵不過屋內光景。

猶如駭浪拍打着石岸，讓溫璟兒頭暈目眩。又若一葉扁舟任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模糊間，溫璟兒聽到江書衍在她耳邊道：“喚我夫君。”

他的聲音低沉，不容拒絕。溫璟兒哪裏還清醒，羞赧地看着江書衍的眼睛，口中溫吞，“夫君。”

屋內傳來溫璟兒輕輕的嗚咽和低吟，那聲音聽得門外守夜的幾個丫頭都紅了臉。

安青同晴荷、晴溪一道站在屋外的臺階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都聽不到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敢亂瞧。

屋內一直鬧騰到寅時，動靜方才小下來，裏頭叫了次水。

安青幾人進進出出，鼻間隐隐聞到裏頭的靡靡之味，床帳落着，不敢問，不敢瞧。

江書衍用衾被裹着溫璟兒，将她從帳內抱了出來。

沒讓人伺候，下人盡數退了出去。

溫璟兒早已筋疲力盡，根本無力動彈。

江書衍把她抱進了浴桶中，原本溫璟兒是不願讓他如此的，只是身上都出了汗，熱乎乎的甚是不适。再加上江書衍執意，溫璟兒便幹脆尋了個姿勢，舒服地趴在桶邊，讓江書衍幫她擦了擦。

他的動作輕柔，就像摸小貓兒似地，同剛剛帳內那個完全失控的模樣判若兩人。

方才的江書衍像是成了瘾，任溫璟兒如何啜泣也不停下。

溫璟兒心下氣惱，但這會兒子，實在沒有力氣再同他耍脾氣。

也不知什麽時辰，她累得睡了過去。模糊間，隐約感到江書衍将她抱了回去，落帳入榻，江書衍的手臂環着她的肩頸，将她擁入了懷中。

困意襲卷，溫璟兒枕在他的臂彎裏，意識漸沉。

耳邊傳來一清沉的男聲，很低，但字字落入溫璟兒耳中。

“璟兒。”

“我心悅你，深重非常。”

翌日，早鳥輕啼，江書衍醒得早，溫璟兒還在睡着。

看着懷中睡意尚深的玉人兒，江書衍唇邊輕笑。

昨夜，是折騰得有些狠了。

江書衍低首，吻了吻溫璟兒的額角，然後為她掖好被子，下了榻。

相府只江書衍一人，所以那些過門新娘子應有的規矩禮數也都一并免了去。溫璟兒散漫，沒那麽多東西約束着，也算快哉。

大婚，聖人特許江書衍休沐三日。

尤葉聽着屋內動靜，推門進到外間。

江書衍動作輕緩地繞于屏風後，尤葉忙走上去為他更衣。

“不必叫醒夫人，讓她睡着便好。”

“是。”

日上三竿，溫璟兒才悠悠轉醒。

不過輕輕一動身子，便感覺全身上下的骨頭如同拆分了個遍，而她的腰肢酸痛得很，昨夜江書衍直掐着她，好像要掐斷一般。

手臂撐着兩側，溫璟兒坐起了身。

門被人推開，安青幾個走了進來，內間裏，隐約可窺見帳內窈窕的身影。

安青将帳挂于床側，看着攏在被中的溫璟兒。她脖子上微微可見羞人的紅痕，看到安青時面色泛起了緋色。

雖未經人事，但總歸是聽府中婆子說過一些，倒也不算一竅不通。安青看着溫璟兒這副模樣心疼得緊，心中只道這相爺平日裏瞧着一臉肅正的，怎得這事兒上就沒個輕重。

“江書衍呢。”

安青扶着溫璟兒下榻，“大人去府中書閣了，說等夫人您醒了，再帶您過去。”

“書閣？”溫璟兒不明，她坐在椅凳上，問道：“去那裏作甚。”

為她洗好帕子，安青邊遞給溫璟兒邊搖搖頭，“大人說了，您一去便知。”

神神秘秘，故弄玄虛。

江書衍什麽時候也變得會耍弄這些花招了。

反正剛起床也沒什麽胃口，溫璟兒便直接往書閣去。

她此前來相府的時候都未曾好好轉過，如今一瞧，才發現這相府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由晴荷領着，穿過幾個回廊和石拱門，溫璟兒來到一青瓦圓頂的小樓。一共有兩層，第二層還設

了亭臺。小樓很是雅致，不遠處便是花園和水榭。

溫璟兒提裙進去，便看見江書衍負手立于一書架旁，正仰首看着什麽。

聞聲，江書衍轉頭，對上溫璟兒眸子的瞬間，便看見她的臉快速地沉了下來。一臉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模樣。

江書衍垂下眸子，有些心虛，他自是知道溫璟兒在氣什麽。

丫鬟都沒跟進來，樓閣裏只他們二人。江書衍想去牽溫璟兒的手，卻被他氣呼呼地拍開，“幹嘛。”溫璟兒不看他，腦袋撇到一邊去，沒好氣道：“來這地方作甚，準備教我三從四德啊。”

一甩衣袖，溫璟兒嘴裏嘟嘟囔囔，“累都累死了，我可沒那力氣學。”

她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雖還是在抱怨，但不免又沾了些難為情的意味。

見此，江書衍唇邊不由自主地輕揚。手沒牽到，他只能走到溫璟兒身前，“自然不是。”

側過身子讓溫璟兒能更好的看清閣內光景，江書衍柔聲道：“你不是曾同我說過，要尋一幅字畫挂于你那悅灣閣的前廳之中嗎，只是...”

微頓，江書衍輕咳一聲，“這閣中珍藏的物件兒多，你可安心挑挑。”

中間有句話江書衍沒說出來，溫璟兒心裏卻是和明鏡兒似的。

只是什麽？只是因為當初要給那嘉榮公主過生辰，這才扯了個幌子欺瞞于她，還推了她邀他一道挑字畫的約。

故意要找茬兒似的，溫璟兒明知故問道：“只是什麽？你倒是說完呀。”

知道眼前這小無賴心裏定是還因昨夜那事兒氣惱着，便故意如此，江書衍也不答話，直接将人摟了抱于懷中。

他看着溫璟兒嬌俏的眉眼，溫聲道：“莫惱了，此前是我愚昧至極，不知心思，如今你我已然大婚，又何需提此前。”

輕哼一聲，溫璟兒朝他擠擠眼睛。

說到此，她倒是想起了一樁事。

昨夜她堪堪入睡之際，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當時她困倦，雖然眼睛微睜開，可意識還醒着。

那字字句句，她可都聽了去。

溫璟兒用手指戳了戳江書衍的胸膛，她輕笑着，問道：“大人趁着璟兒睡着的時候都做了何？耳邊低語輕磨，怎麽不直同璟兒言道。”

原來她都聽到了。

江書衍眸中閃過絲不自然，情動時說出的話現在想想确叫人臉紅。雖那時所言亦是真真切切，但面對溫璟兒，總是有幾分招架不住的。

就比如此刻，溫璟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直把他看得耳朵發燙。

溫璟兒捕捉到那抹可疑的緋紅，不由失笑。

還真難為他繃着一張臉，瘋狂演技輸出的假淡定，還是非常拙劣的那種演法。

“啧啧。”溫璟兒的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笑道：“原來矜貴自持的丞相大人，也不過是個貌是情非之人罷了。”

江書衍：“？”

“當朝相爺，威嚴端正，清貴冷傲。”溫璟兒朝他眨了眨眼，雙眼微彎，笑得明媚。

她放低了聲音，似是單單說與他聽，“可誰知他在這床笫之事上的勇猛之舉。”溫璟兒去勾江書衍的手指，聲音沾了逗弄的意味，“你說是吧，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