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晉江文學城首發

周一收假, 系上組織升旗儀式,雲喬特意将鬧鐘調整提前半小時。

一覺醒來發覺自己手麻麻的,痛倒也不痛, 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像拿拳頭捶過什麽東西。

出門時沈湛還沒起, 第一節 課結束後, 她特意發信息問沈湛:【我昨晚睡着後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吧?】

對方很快回複:【沒。】

言簡意赅,坦坦蕩蕩,雲喬晃晃腦袋把手機塞進書桌抽屜。

周一上午四節滿課,下午沒空, 但之前搶到的選修課固定在周一下午, 雲喬依然要等到選修課結束才能回家。

這是開學來第一次上選修,雲喬提前十分鐘到教室, 發現後面座位幾乎占滿,只能繼續往前走。

這堂選修的題目是愛情心理學,據說很好過,大家搶課全憑網速。

雲喬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第五排, 靠窗位置坐着一個女生, 雲喬本想間隔幾個空位坐下, 後面跟來三四個, 她幹脆往裏面挪。

聽見動靜,面對窗戶的女生忽然扭頭, 嘴角咬着筆杆, 好巧不巧跟雲喬對上視線。

筆落在桌上發出“咚咚”聲響, 兩個女孩相互對望, 頗為意外, 顯然都一眼認出對方。

“雲喬?”言思慕擡手按住在桌面滾動的筆,眼睛還在看她。

雲喬微微驚訝,抱着書本颔首回應,“好巧。”

言思慕,她暑假時在江邊偶爾結識的朋友,自帶她去樂器收藏館挑選吉他後,兩人仿佛真的扯平,wx留着躺列,偶爾會刷到對方朋友圈動态,但基本沒怎麽說話。

沒想到在校園重聚,這大概是緣分。

言思慕笑聲明朗,“之前沒問你學校,早知道你也讀景大,開學就能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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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一起玩,不在同一處上學也可以約,這大約是客氣話,雲喬也不戳破。

從這幾次接觸中,她發現言思慕是個随性的人,如果她願意,她能運用自己的高情商讓對方心生愉悅。但她又是個随性的人,擺出什麽态度似乎全憑心情。

“哎你哪個系的?”言思慕看她。

“環境設計。”她答後,又順口問:“你呢?”

“你猜猜。”言思慕舉着筆杆一頭搖搖晃晃。

“音樂系?”上次見她離家出走都背着一把吉他。

言思慕神秘一笑,沖她豎起大拇指,“答對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沒聊幾句就聽見上課鈴拉響,一位短發中年老師抱着課本走上講臺,第一時間拿出花名冊。

第一堂課摸不準老師性子幾乎沒人缺席,許多人都是聽上屆學長學姐的話,說這堂選修輕松,誰知一來就挨個把花名冊上的挨個點了一遍。

教室人多,開小差打瞌睡的都有,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才理解到“輕松”的含義。

雲喬微微瞥頭,發現平時看着活躍的言思慕安安靜靜坐在那裏,雙目注視前方跟随老師的視線,似乎聽得很認真。

果然,人不可貌相,平時看似鬧渣渣的人進入學習環境,态度格外端正。

然而就在雲喬收回餘光準備認真聽講時,旁邊的言思慕把手裏的筆往書上一按,小聲嘀咕,“這講的都什麽天文知識,一點也不切實際。”

學霸形象突然垮掉。

選修課時間較長,剛開始許多人對戀愛話題感興趣,聽到後面開始走神,直到老師暫停下課,讓大家休息五分鐘。

手臂趴在桌上的言思慕忽然朝她這邊挪過來,問:“你覺得沒有血緣關系的親近異性之間有純友誼嗎?”

“有……吧?”當聽到這個的問題,雲喬腦子裏最先浮現出沈湛的臉。

“不可能!”言思慕毫不猶豫反駁,“你遇見過嗎?”

“唔。”雲喬想了想,手指慢撚着書頁一角緩緩開口道:“有一個人他比我大四歲,我們從小認識,沒有血緣關系,他說他會像哥哥一樣好好照顧我。”

失憶致使她忘記許多事,能拿出來說的信息也只有那麽點,因為言思慕不認識沈湛,所以在她面前提到那人無所顧忌。

言思慕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豐富多彩,好似心裏剛經歷了一番曲折的過山車。

但她仍然咬牙堅持自己的觀念,“肯定是唬人的。”

明明問了又要反駁,這種情況毫無例外……有關本身。

“你喜歡你的朋友?”雲喬猜到這個可能性,也就随口一問。

然而言思慕比她想象中的更大膽,直接承認自己有個大一歲的竹馬,不是親哥勝似親哥,對她極好,唯獨在她告白時屢屢拒絕。

“你不知道,他從小就像個清心寡欲的唐僧,以前只想讀書,現在只想賺錢加讀書,其餘他一概入不了他的眼。”言思慕的形容繪聲繪色,她仿佛真見到那樣一個人的形象。

“可你不是說他經常管着你麽?”

“是啊,你看過西游記吧,知道唐僧對孫悟空嗎?他覺得我不聽話才會管我。”言思慕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他還不準我談戀愛,每次身邊出現對我示好的異性他都冷着一張臉把人吓走,還去查人家什麽感情史。”

“我覺得他這是吃醋行為,但他死不承認,非說怕我早戀被騙。”說完她自己都笑,“我爸媽我哥都沒這麽管我。”

“我都成年了,早什麽戀啊。”言思慕氣呼呼的,“借口,都是借口,聰明的我是不會上當的。”

這套複雜的思維難倒了雲喬,“那你為什麽喜歡他?”

“他對我好呗,人也長得帥,成績也好,前途無量,經常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喜歡上不是理所當然嗎?誰能扛得住對自己好的人呢。”

這是言思慕喜歡一個人的理由,雲喬聽着也覺得理所當然。

“自身條件優越,對你好,你就喜歡的嗎?”如果是這樣,滿足條件的應該有很多。

“那當然也不是。”言思慕斂起表情,“他對我好,我喜歡他。我喜歡他,所以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對我好。”

一句簡單的話充滿深意,引起雲喬深思。

見她懵懂的樣子,言思慕推開本子大方一笑,“這麽說吧,如果換個我不喜歡的人每天這麽盯着我管這管那,我肯定二話不說讓保镖把人扔出去,但我喜歡他,他肯定是在意我才會那樣做的。”

言思慕直白舉例,雲喬就聽懂了。

在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言思慕處于一種矛盾狀态,一邊生氣,一邊又忍不住把他的行為歸納為在乎,讓自己繼續喜歡。

像言思慕這種家境優越、顏值才能并存的女孩怎麽會缺對她好的人,一定是喜歡那個人才會處處看見他的優點,連缺點都變成“在乎”和“喜歡”的象征。

應該是這樣理解的吧?

她托腮凝思,忽然見言思慕舉起手機,“看,又來了,問我什麽時候上完課。”

言思慕憤憤不甘戳着屏幕,想也知道她抱着什麽心态和語氣回複對方。

聽她講半天,雲喬的認知稍有影響,鬼使神差摸出抽屜裏的手機,忽然看到沈湛前幾分鐘發來的信息:【什麽時候下課?】

雲喬:……

這是什麽奇妙的緣分。

後半堂課老師又在講“愛”,不僅是戀愛,還包括人類其他感情。

老師講了許多,雲喬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句:“得到愛,才會學會愛。”

這個字常常被人挂在嘴邊,卻不單單是通過語言表達能夠理解的。

熬了一個半小時,選修課終于接近尾聲,雲喬在教學樓跟言思慕告別,“下次見。”

半舉的手臂垂下,雲喬抱書轉身,差點跟後邊來的人撞上!

擡眸一看,好巧不巧正是他們系上團總支辦公室的部長,雲喬趕緊退後一步,“學長。”

對方顯然也認出她,順便問起部門為他們安排的工作進展,“升旗儀式的新聞稿寫得怎麽樣了?”

如果本系參加升旗儀式,部門就需要提交一份新聞稿,而像她們這種剛入學的大一新生正在學習中,部長一般會安排兩三人同時學習,取最優上交。

“上午已經交給周清清學姐了。”

兩人都要出校門,往同一個方向自然而然走在一起,耐心的學長給她分享大學經驗,雲喬聽得認真,直到校門口才想起看手機。

因為上課時調的靜音,她錯過了兩通電話,都來自沈湛。

她撥回去,對方很快接聽。

“我到校門口了。”女孩聲音像平靜的水,清而柔,聽着特別舒服。

“看到了,我在保安亭附近,你過來。”沈湛答複。

不知是不是她聽錯,剛才沈湛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雲喬揉揉耳朵,跟學長揮手道別。

站立在保安亭附近的那道身影高峻挺拔,雲喬一眼就發現,捂着包小跑過去,“沈湛,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剛好路過。”他語氣随意,雲喬點點頭也沒多想。

正要開口,擡頭就迎來一句審問,“那個瘦得跟竹竿似的男的是誰?”

“啊?”回憶剛才的畫面,雲喬突然明白他是在說那個瘦瘦的學長,便實話實說,“部門的學長。”

沈湛板起臉,“雲小喬,你現在住我家可是歸我管的,上學就認真上學,不要東想西想談戀愛,那是在影響你的前程發展。”

“你這話說得也太嚴重了。”

“你別不樂意聽,我跟你說,早戀是沒有好結果的。”他一板正經的像個老古板。

“早戀?”不知是不是剛聽言思慕提到那兩字,雲喬難得跟他據理力争,“我今年19歲,馬上就快滿20,按照法定年齡都能領證結婚了。”

小時候上學已經自身關系降了一級,她的讀書年齡比同齡晚一年,但她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且年滿19,這算哪門子早戀?

“生理年齡不算,你的心理年齡至少抹去個位數還要減個四,頂多六歲,六歲能談戀愛嗎?”沈湛伸手,有模有樣比劃一個“6”的手勢。

那當然是不能了。

他絕對無法想象晚上變成六歲的喬喬跟一成年人談戀愛。

他這個當哥哥的,除了照顧生活,其他方面也得看着點,不能讓小孩亂來。

雲喬蠻不樂意,很想怼回去又忍不住想起沈湛曾給她看過的視頻,紮着雙馬尾一副幼稚模樣……

真是社死現場。

“沈湛,我昨天真的沒有夢游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嗎?會不會是我半夜起來你沒發現而已?”雲喬想,她或許只是在自己房間做了什麽,而沒有出門去找沈湛呢?沈湛又不會一直在房間盯着她。

“我有一個想法,我能在卧室安裝一個攝像頭嗎?這樣我就知道自己晚上到底做什麽了。”也不至于在感到身體異樣的時候毫無記憶。

“那不行。”

“為什麽?”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錯,攝像頭安裝在自己房間應該沒什麽,哪知沈湛拒絕果斷。

“醫生說病人如果看多了自己不正常的一幕可能會帶來負面心理暗示,讓情況加重。”

“醫學上有這種說法嗎?”

“當然,我騙你幹嘛?”醫學上有沒有在這種說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現場胡謅的。

“可我今早起來真覺得怪怪的哎。”

“可能是沒睡好,你別想太多,昨晚沒有夢游。”他一口咬定。

“唔,那我一會兒到家補一覺。”雲喬拉住背包系帶緩步前行,沈湛優哉游哉跟随而上。

在雲喬看不見的背後,男人勾起唇角,嘴巴翹得老高。

從來都沒有什麽夢游,只不過雲喬喬小朋友昨天玩心大起,揍了一個臭渣男而已。

雲喬不知道,她糾結無比的夜晚經過是那麽的驚心動魄又大快人心。

豪華酒店套房內,穿着職業裝的秘書站在卧室門口徘徊,走走停停兩分鐘才敲門, “聞總,那邊的人說想跟面談合作的事。”

“我說過,這兩天不管什麽人來通通給我拒掉!”隔着房門,秘書都感受到了聞景修極力忍耐也難以壓制的暴躁心情。

雖然聞景修不算什麽好脾氣的人,但他幾乎不會當衆擺臉色露出戾氣一面,今天确實是事出有因。

秘書還記得昨晚聞景修聯系他開車去接人,那時的聞景修看起來很狼狽,臉上都有傷痕,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聞景修自然是不會讓他看的,只叫他私下聯系醫生上門,之後待在房間沒出來過。

作為秘書總會時不時發現老板一點小秘密,但他不敢深入探究,怕知道得越多,越容易遭殃。

只是原本跟合作方約好又突然毀約,對方催得急,他才迫不得已向聞景修請示。

現在看來沒有轉圜餘地。

“那梁小姐那邊?”

“計劃不變,你知道該怎麽做。”

“好的。”先前聞景修讓他安排每日給梁景玉劇組送餐送花,當梁景玉問起,他只能擺出各種行程當借口,隐藏聞景修真正的行蹤。

秘書戰戰兢兢,不知屋內的男人幾乎狂躁。

他收到雲喬的回信,按照信中約定時間和地點前往,哪知從頭到尾雲喬都沒出現,反倒被小人陰了一把。

現在渾身是傷。

幾乎不用去查他就知道,出手的人肯定是沈湛,目前對他抱有敵意的,且跟雲喬牽扯較近的,只有沈湛最有可能拿到雲喬的手機發信息誤導他。

該死的,沈湛吃準他必須維持形象不敢對外聲張,他聞景修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回到家的雲喬當真補了一覺,睡到晚飯時間才被趙姨喚醒。

到飯桌前發現沈湛的座位空空無人,趙姨解釋,“沈湛下午就出門了,說是去俱樂部。”

“噢。”她倒是知道沈湛最近一直在忙俱樂部的事。

她一個人待在家沒事,吃完飯帶嬌嬌在附近溜達兩圈,來回走了幾趟,背後滲出層薄薄的汗。

為了緩解自己的“夢游症”,她給自己規定在九點鐘左右睡覺,八點多開始洗漱。

雲喬抱起睡衣進浴室,将東西擱進櫃子裏再去放水,卻意外發現淋浴的水龍頭落下幾滴水便不再出水,不知哪裏出現問題。

二樓左右分別建有兩間浴室,趙姨跟柳叔的住宿在一樓,其他地方平時沒人使用,設備不全。

猶豫片刻,雲喬打了通電話給沈湛,說明情況向他暫借地方沐浴。

“可以,你随便用,晚點我這邊有朋友到家,不過你還是盡量早睡。”也沒多聊什麽 ,簡單兩句結束了通話。

一回頭,只見一群隊友圍在旁邊露出八卦臉,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句細致入微的溫和關切出自沈湛口中。

沈湛擡眸,懶懶一眼掃過全場,“商量出結果了?”

“咳咳。”景衡握拳清理嗓子,“湛哥,大家一致認為,你家就是我們今晚最合适的選擇。”

經過兩天溝通,戰隊隊員達成和解,由于這段時間衆人精神太過緊繃,大家提議團聚放松。

在比賽之前也不能玩得太瘋,某些場合需要預約,雖然俱樂部地盤足夠大,大家每天都待在這裏自然而然有種局促感,玩不開。

另選環境合适的私人會所又覺麻煩,幹脆的,他們把目标移到沈湛家的小花園上。

其實他們不是第一次去,沈湛家的後花園很适合朋友小聚,每次大家都玩得愉快,沈湛也大大方方的貢獻地盤。

有人提議,沈湛沉默了會兒便答應下來,“那就去呗。”

反正他們已經見過喬喬。

雖然喬喬現在情況特殊,但他并不打算把喬喬藏起來永遠躲在暗無天日的黑夜中,孤孤單單的生活。

喬喬喜歡熱鬧,這樣的小聚會或許能給她帶來不同的快樂。

此刻家中還未變成喬喬的雲喬并不知道沈湛打的什麽注意。

淋浴不算接觸私人物品,在哪個浴室沒差別,反正沈湛不在家,她抱起睡衣跟自用的沐浴露直接過去。

簡單的淋浴最多十幾分鐘,雲喬順便洗了頭發,在裏面整整耗上四十分鐘。

拉開腕間發繩随手紮起濕漉漉的長發,雲喬擦幹身體穿上底褲,又取出睡裙。正當她試圖牽開睡裙分辨正反面時,忽然感覺渾身一顫。

在那短暫的幾秒鐘裏,她感覺耳邊仿佛竄過一道電流聲,所有的記憶與意識在頃刻間被颠覆。

不過一會兒,女孩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睡裙,拎着裙袖舉高,卻發現裙子大片都被地面的水跡打濕。

隔着霧氣透出女孩一雙水汪汪的眼,像小鹿般幹淨,她呆呆的盯着裙子看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濕了。”

喬喬盯着長裙歪頭看,明白打濕的衣服不能穿,随手放下。

旁邊有浴巾,喬喬一眼掠過。在她的認知裏,洗完澡是要穿衣服的,沒有裹浴巾這個選項。

喬喬東張西望打量四周,這裏的洗漱用具一目了然,只有玻璃隔間的櫃子看不見。

喬喬拉開櫃門,裏面很空曠,除了幹淨的浴巾和毛巾,唯一特別的是挂在側面那件黑色T恤。

她記得上次見沈湛穿過。

哥哥對她那麽好,給她買了那麽多新衣服,那她借穿一下也沒關系吧?大不了她用零花錢給哥哥買新的!

喬喬說服自己,墊腳取下高高的衣架。

T恤很長,對着身體一比劃,衣擺直接到她膝蓋往上,比穿短褲還長。

于是套頭穿在身上,布料寬松舒适,喬喬走到鏡子前欣賞自己的“新衣服”,對新風格十分滿意。

她是冷白皮,本就生得白皙,烏發與黑T恤相互映襯,燈光下她裸在外面的手臂跟大腿都白生生的發着光。

那是一種介于性感與溫柔之間的魅力。

喬喬心思簡單,浮于表面的漂亮是她能觀賞到的,樂滋滋的對着鏡子露出笑臉。

這種風格好像不錯,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回頭買!一定買!

地上全是水,她差點又忘記換拖鞋,想起沈湛幾次三番的叮囑,喬喬在門口特意換上幹燥的那雙,這才出門。

她一如往常去找沈湛,路過走廊隐約聽見樓下傳來男聲在講話,喬喬眼睛一亮,扶着樓梯欄杆往下跑。

“哥哥!”喉間發出脆生生的一聲喊,是那樣的迫不及待想見到那人。

即将邁下最後三步臺階,喬喬突然停下腳步,這才發現前面幾雙眼睛直直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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