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陸何夕想好了一條一邊玩一邊往南方走的路，還順便想了很多白天與晚上講給唐辭的笑話與鬼故事，只是他發現唐辭好像都無心聽這些事，唐辭邊走邊回頭看着什麽還總是顯得有些慌張。

最初陸何夕并不以為然，他覺得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可以讓唐辭沉迷其中，可是唐辭自始至終的注意力就沒在他身上，原本也不太想問唐辭發生了什麽事的陸何夕也不禁開口詢問。

「唐辭，他找你的時候發生了什麽？」陸何夕不想問的原因最大一部分是每詢問一次，就讓唐辭加深一次對那個人的記憶，久而久之從哪個方便都對自己不利，畢竟就感情而言陸何夕是後來者。

「沒什麽。」唐辭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揪着陸何夕的衣角，連忙松開了手。

「是不是他威脅你？你不用怕，我長這麽大還沒怕過什麽人。」

「……」唐辭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告訴陸何夕，他和陸何夕在一起一直都很開心，不想今後總是充斥顧慮與擔心，這種情緒多了就容易吵架，唐辭過去也與赤沙吵過架，唐辭也很清楚每次吵架都是不必要的壓力或情緒問題，雖然每次也都是赤沙跑來對唐辭道歉。

「別害怕，有我在呢。」

「……他和我認識的時候只是個普通的人，像你一樣什麽都聽我的，可是後來他去了惡人谷很快就展露頭角，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少了，他脾氣也變差了，現在他做了惡人谷的指揮，雖然他對我還是很好，但那種高高在上命令的态度我不喜歡，最主要是還不許我嫉妒他和別人在一起！現在他要我回到他身邊去，根據我對他的理解，我若是不聽話他應該會派人來殺我們。」

「他已經派人來殺過我們了。」知道了情敵的底細，陸何夕心中也在盤算着要怎麽對付這個棘手的家夥。

「你是指去長安城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唐辭有些恍然大悟。

「嗯，看來從我們在成都時他就已經想拆開我們了，他應該是真有苦衷。」

「就算他有苦衷，他為什麽不告訴我？有什麽是不能兩個人共同承擔的？」

「他不想讓你卷入麻煩吧。」

「你為什麽要向着他說話？你知不知道他讓我離開你？」

「你們畢竟在一起過，有着許許多多我不知道的回憶，我為什麽要去破壞？」

唐辭沒在說話，他距離陸何夕半步的距離走着，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唐辭上前拉住陸何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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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何夕驚訝之餘還是鎮靜了下來，他怎麽也沒想到唐辭居然主動來牽自己的手，這是……？陸何夕看向低着頭的唐辭，他看得出來唐辭這是在暗示自己說些什麽。

「唐辭，你是答應我的追求了麽？」

「一直吊着你的胃口不作為，那樣的我也給不了你安全感吧。」

「……」

「……怎麽你不開心麽？」唐辭對于陸何夕的突然沉默有些驚訝，他擡起頭看向陸何夕的時候發現陸何夕居然在用另外一只手擦着眼角。

「對不起，我有點激動。」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如獲珍寶也許就是這個感覺吧？

陸何夕停下腳步，唐辭也跟着停了下來，他還真沒見過男人會感動到哭，看到陸何夕這個樣子唐辭也有些慌張，他連忙伸出雙手去擦着陸何夕眼角激動的淚。

陸何夕用臉蹭着唐辭的手心随後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壓抑了許久的心情，陸何夕略微俯身去吻唐辭，這一次唐辭沒有閃躲也沒在抗拒，到是很熟練的在回應着陸何夕的吻。

吻了許久陸何夕才與唐辭分開，和陸何夕相比唐辭氣喘的幅度較大一點，唐辭也是有些害羞雙手抱住陸何夕将頭緊貼在他的胸膛前。

「你接吻的技術有些出乎我意料……」陸何夕還以為唐辭對于這個很生澀，原本還想慢慢引導他，結果唐辭這熟練的技巧吻得他也很是愉悅。

「我以前只許他吻我。」

「那你們沒上過床？」

「沒有，我有些害怕這個事所以跟他說等我成年在給他，所以那一晚我們是我的第一次。」

「早知道我該溫柔些。」陸何夕此時此刻其實就有了感覺，他看四周樹木與灌木叢又很多，只是這樣太心急又會讓唐辭對自己失去信任，想了想還是忍忍，有時候太心急不一定會有好效果。

「等我。」

「嗯？」

「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就給你第二次。」

「嗯，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陸何夕用手大力拍了拍唐辭的屁股。

陸何夕緊緊握着唐辭的手繼續往洛陽前進着，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對唐辭聊的故事也越來越多，唐辭放開執念答應了陸何夕的追求之後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只是他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變心太快，還是從很久之前就沒那麽喜歡赤沙了？

準确來說唐辭開始覺得赤沙可怕是赤沙剛上任指揮後沒多久，唐辭有提過想和赤沙一起去惡人谷生活，他覺得戀人間相隔那麽遠早晚會出現矛盾的，可赤沙一次都沒同意過，有一次唐辭悄悄跟在赤沙身後但是沒多久就被赤沙發現，唐辭還以為赤沙願意帶自己一起過去，結果赤沙罵了唐辭一頓，大概意思就是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是斷袖之癖，希望他不找唐辭的時候唐辭不要随便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也正是這一次赤沙憤怒的眼神，此後不管他說什麽唐辭都乖乖聽話，唐辭很怕赤沙罵他，只是這樣的感情唐辭覺得變了味，也想過提分手讓赤沙多注意一下自己，可又怕提了就真的完了，因為是從心裏來講他曾經是真的舍不得赤沙。

唐辭也想過陸何夕是情場高手他說的每一句話唐辭覺得都有可能是騙自己的，但是自己一個人真的實在是太孤單了，他也很想像自己兩個父親那樣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他只能從心裏祈禱但願陸何夕不是騙人的，如果真是騙人那麽陸何夕的演技就太好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陸何夕與唐辭都沒見到個能歇腳的村子，眼看天色又黑了怕迷路，陸何夕借着水流動的聲音找到了一條小河，于是決定今晚兩個人就在這裏休息，陸何夕是真的有些累了直接坐在地上，唐辭看到陸何夕坐在地上也準備做一件很久以前他想做，但是赤沙從來不給他做的事，唐辭以很快的速度拿陸何夕的腿當枕頭躺了下去，看着陸何夕有些吃驚的樣子他不禁咧嘴一笑。

「躺這裏可以嗎？」或許是過去的種種原因，唐辭總是怕哪裏會惹對方生氣，還是出于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

「那就好，以前他就不許我這樣枕在他腿上，他總說給外人看見說不清楚。」

「他……在外不承認你和他的關系？」

「以前赤沙他不這樣，是做了指揮之後就在意別人的眼光了，等他的指揮位子坐穩之後就不顧慮這些還到處炫耀我，只是那時候我和他見面也就聚少離多了。」

「不提他，以後我跟你制造很多回憶擠掉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陸何夕自從唐辭到手之後，他簡直再也不想聽見赤沙這個名字了，今天無意間唐辭跟他提過幾次，他已經恨不得抓着赤沙打一頓，首先是放着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在這裏不聞不問簡直是罪過，另外一個問題就是私人問題，如果有機會他真想把赤沙給弄死。

「嗯，不提他。」

唐辭面帶笑容閉上眼睛，盡管現在風吹的有些涼，可唐辭的心裏面卻是暖暖的。

陸何夕也是心滿意足的不停摸着唐辭的頭發，而後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之前也一直忘了問。

「唐辭，你這麽久不回唐家堡沒問題麽？」

「我爹爹們應該會擔心，別的沒問題。」唐辭又睜開眼睛看向陸何夕。

「我短時間內沒計劃去唐家堡那邊，你也沒問題麽？」

「沒問題，只是可能我會想我爹……」

「到我家之後，你先給他們寫信回去吧。」

「我不認字，要你幫我寫了。」唐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這兩個爹爹也真是……居然不教你識字。」

「嘿嘿，他們畢竟也忙嘛，對了，到是何夕你家不該在西域那邊麽？」

「……我不喜歡枯燥的沙漠，有機會出來我自然就離開那裏了。」

「那你娘呢，你不想她？」

「想是想，但她總躲着我，說是怕給有出息的兒子丢人，後來看她一個人在那邊過的也很自在我便也放心了。」

「有……出息？你娘支持去外面當土匪？」

「是啊，你爹都能不教你識字，我這個來錢快又有何不可。」陸何夕對唐辭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