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倒黴是一種永遠都不會錯過的運氣
市北郊發生的那場兩死一傷的重大車禍,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可是網上讨論的熱度依舊不減。因為這場車禍涉及到二線藝人田淨植。宅男粉絲們為女神祝福祈願的微博已經轉發了幾十萬條,所有的新聞和報紙每天都在追蹤她的消息,送到聖瑪利亞醫院的花籃和果籃堆滿了特別病房的整條走廊。
因為發生事故的路口是剛通車還沒有裝電子眼,沒人知道車禍是怎麽發生的,只是從網友發布的現場照片來看,貨車側翻起火,一個司機和一個押送人被燒死,而田淨植那輛二手車已經碾壓成了一堆廢鐵,她能逃過一劫實屬奇跡。
警方鑒定的結果是貨車司機疲勞駕駛,事故全責。
“護士長,我覺得我還不能出院,我有老胃病,頸椎疼,腰間盤突出,靜脈曲張……”
護士長溫柔的笑了笑,放下一摞檢查單,“您的全身體檢報告都在這裏,身體好得真是讓人嫉妒啊,就連骨頭都好像會buling~buling~閃閃發光一樣呢。”
“你怎麽能罵人呢!像我這樣勤奮的多栖女藝人肯定是有病的,沒病的話那才是有問題。我們家門口診所的爺爺說,節食減肥會讓我的胃縮成口香糖那麽大,由于缺少脂肪而變成一個幹癟的老菜皮!”田淨植眼珠瞄到那疊檢查單上一連串的健康指标,氣急攻心,“那這樣吧,你們給我做個激光近視手術,我近視五百多度加散光。”
“田小姐。”護士長更加溫柔的打斷她,“您一周前就做了視力檢測,檢測結果為2.0,請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嗎?”
田淨植大怒,“庸醫!我要投訴你們的眼科,我因為中學打着手電筒在被窩裏看漫畫,早就快瞎掉了,有誰撞個車連視力都能撞好的啊?!”
“……請周三早上去辦出院手續哦。”
“我不會出院的!絕對不會!我有病!我肯定是有病的!”
每天跟護士進行拉鋸戰也是一項體力活,入夜後田淨植便早早睡了。
噗通、噗通、噗通。
突然一陣奇怪的心跳聲傳來,好似很近,又好似隔得很遠。
田淨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的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半夢半醒間,卻在羸弱的光線中看到床前站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田淨植頓時驚醒,吓得高聲尖叫起來。
病房內的燈亮起來,值班護士和護士長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有扇窗戶忘了關,晚上風又有點大,吹得窗簾不停晃動。
“田小姐,田小姐,你冷靜一下,是做噩夢了嗎?”
“有人,有個男人站在我床前!”田淨植抱着被子,驚魂未定地指着床邊,“就站在這!我親眼看到的!”
為了防止有什麽宅男粉絲和記者偷偷溜進來,護士站對人員的出入非常的注意。從田淨植尖叫到她們跑進來不超過半分鐘的時間。
值班護士把房間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後,什麽都沒發現。
看來這是田小姐想出來的新把戲了,護士長眯起眼睛,對她露出招牌式的溫暖微笑:“田小姐……”
話未說完就被田淨植打斷,她神經兮兮的“噓”了一聲,将食指豎在唇邊,“你們聽見沒有,好強勁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見她眼珠滴溜溜的來回轉,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值班護士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接收到護士長的瞪眼,立馬幹咳着掩飾過去。
“……你們聽不到?”
這麽大的心跳聲她們居然聽不到?田淨值有點不敢置信。
護士長微笑着點頭,“聽到了,田小姐,那是你的幻覺,請周三務必去辦理出院手續哦,晚安。”
田淨植一愣,忙手忙腳亂的解釋,“喂,你們以為我在惡作劇嗎?冤枉死了,我小學思想品德課全年級前三!”
可護士長根本不信,只是笑着讓她好好睡覺,出門之前還不忘幫她把燈關上。
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她們聽不到心跳聲?田淨植很困惑,睡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床上看着月亮發呆。
……難道真的是幻覺?
住院部對面的樓頂上,薛靈喬站在那裏看着一副大驚小怪神情的田淨植,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在博物館裏躺了一百年,也就僅僅一百年的時間,這個世界将他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變換的信號燈和擁堵的車隊、高樓大廈和反着光的玻璃幕牆、人人手裏拿着的電子設備和無處不在的電子眼,每一樣都是陌生而神秘的。
這一百年的變化遠遠超過了之前的四百年,要想平靜地生活下去,他就必須盡快适應。更何況,他還想要找到他的仇人,那個放幹他的血的混蛋。
所以重新活過來的這一個月,薛靈喬一直泡在圖書館裏。唯一讓他感到困擾的是總有女學生拿着手機偷拍他,這個年代的女學生也變得和一百年前大不同了。
幾天前薛靈喬從舊報紙上看到一則拍賣新聞,被拍賣的物品是母親留給他的鳳凰玉璧。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這一百年裏怎麽輾轉到了拍賣公司。薛靈喬取出多年前存放在隐秘地方的金條,變現之後去了那家拍賣公司。
“沒錯,是我們公司幾年前拍賣出去的鳳凰玉璧,委托人的祖上傳下來的,保存非常完好,成色和雕工也是極品,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不過,不好意思薛先生,我們是正規的拍賣公司,和委托人以及買家都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透漏他們的信息。”拍賣公司的高經理打探着薛靈喬,一臉程式化的笑容。
“我不需要他們的信息,我只要買回來。”
“這件藏品當時的成交價是一億兩千萬,不僅價錢是天價,而且那位收藏家也不一定願意割愛。我認識的一些收藏家他們手裏有很不錯的清代翡翠,價錢沒那麽高,不過升值空間很大……”
“就這一塊,其他的不行。”薛靈喬打斷了他的推銷。
高經理一愣,猶豫了下:“冒昧地問一句,為什麽薛先生一定要這件藏品?”
“因為……是我祖傳的東西”
高經理恍然大悟,點頭道:“好吧,留下您的聯系方式,我會盡快幫您聯系一下那位收藏家。”
薛靈喬走出拍賣公司時,外面在下大雨。嘩啦啦的雨聲中他聽到了一個遙遠的心跳聲。薛靈喬不知道這次活過來是福還是禍,他倒是沒關系,可那個救活他的倒黴的田小姐,還真是個不确定的危險因素。
他來到醫院,剛才站在田淨植的病床前并不是想吓唬她,而是想确認一些事情。卻沒料到會搞出這麽大動靜,而田小姐顯然因此失眠了。
失眠的田淨植因為白天在護士長面前假裝胃口不好,老媽送來的湯也沒喝上幾口,很快就感受到了來自胃的抗議。越想越餓,加之馬上就要被逼出院心情郁卒,田淨植急需甜品來治愈自己受傷的心靈,而這個甜品非市中心那家法餐廳的momo芝士蛋糕不可。
醫院大廳裏蹲着宅男粉絲們,不能硬闖,田淨植決定從後門翻牆出去。
“momo芝士蛋糕,我來啦!”田淨植活動完筋骨,做出起跑的姿勢,沖向圍牆。緊接着傳來“啊”的一聲尖叫,田淨植從草地上“消失”了。
在碰到圍牆之前,她被下水道“截胡”了。
“誰那麽缺德掀下水道的蓋子啊!”田淨植站在下水道裏,頓時火大,嘗試着跳了幾次都夠不着邊緣,急得團團轉。“真有你的,為了偷吃掉下水道……好,冷靜冷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想以前掉下水道是怎麽出來的……”
薛靈喬在醫院的樓頂上穿梭跳躍,本來是想離開的,卻突然感受到心跳的急劇變化。他順着感覺穩穩地落在了下水道口。
噗通、噗通、噗通。
田淨植突然又聽到了心跳聲,幻聽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此刻她也顧不了那麽多,扯着嗓子求救:“來人啊,救命啊,到底有沒有人啊?”
“沒人。”薛靈喬帥氣地蹲在下水道口,回答道。
“沒人你是鬼啊?”田淨植條件反射般回擊,馬上意識到自己有求于人,連忙扮可愛求救:“你是醫生叔叔還是保安哥哥啊?”
“都不是。”
“那你一定是病友啦!快救我上去吧。”
“不是。”
田淨植僅有的一點耐心被消磨掉,不耐煩道:“下面很臭,你可不可以快點救我?”
“為什麽?
田淨植被堵得無語,氣得朝洞口空揮拳,看外面的人沒反應,只能籲了口氣,忍住怒火開始勸說:“就算你是吃飽散步路過的也好,大家出門在外,路見不平一聲吼,你要不願意拉我上來,那你就去護士站幫我吼一嗓子吧……喂,你有在聽嗎?……你把我救上去就知道我是誰啦,在男生中我人氣還不錯……你應該會想要我的簽名……好啦,給錢也行……喂,你還在嗎……大哥,你要怎樣才肯救我……
薛靈喬聽了一大通廢話,站起身來,淡然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終于有反應了,田淨植立馬附和:“大哥您請說!”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不老不死的人嗎?”
田淨植被這個問題吓到,心想着一定是遇到精神科住院的病友了。不過,為了求救她只能順着他的話說:“相信,我相信,你說的我都全部無條件的相信。”
“你想不老不死嗎?”薛靈喬又抛出了一個新問題。
田淨植訝異地咧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看來是真遇到精神病病友了,還病得不輕,想着什麽不老不死呢。
“你是有唐僧肉?”田淨植反問完當時就後悔了。精神病人一般不喜歡開玩笑。“喂,大哥,你別走啊,我好好想想,認真想一想。”
薛靈喬并沒有着急的意思,在夜色中靜靜等着。
田淨植認真的想了想,收起扮可愛的語氣,一本正經道:“不老不死?我的話,不會想要什麽不老不死。看着家人和朋友一個個都在眼前死掉,無論得到什麽,都會一個個失去,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單單的在世界上。被別人當做怪物,隐姓埋名、東躲西藏,簡直是比死還都要慘一百倍。”
薛靈喬想到自己的經歷,豈止是東躲西藏,比這要慘得多。
“大哥,那你想不老不死嗎?”田淨植看上面的人不說話,反問道。
“閉上眼睛。”薛靈喬用命令的語氣說。
“什麽?”田淨植很納悶。
“閉上眼睛數到五。”
田淨植滿臉警惕和疑惑,但又不想得罪上面的人,只能閉上了眼睛開始數數。
“一、二、三、四、五……”
數到五後田淨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下水道,不可思議地環顧四周,四周空蕩蕩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田淨植驚恐地抱着腦袋……剛剛發生的事情……難道又是幻覺?她是不是該考慮換個醫院再住一段時間?
星期三一大早,田淨植臭着臉戴着大墨鏡和口罩坐在輪椅上,在護士長的指揮下,被四個護士小姐推出門外。
“我這個樣子,不想被記者拍到。”
護士長戴着百年不變的笑臉面具溫柔道:“你放心吧,我們醫院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的。”
田小姐剛被推出大門,就差點被四面八方的閃光燈閃瞎眼。
哇塞,保密措施果然做得很好呢!!!
記者們本以為能拍到她破相或者缺胳膊斷腿的畫面。可田淨植坐在輪椅上臉色雖然蒼白,看起來倒是胖了些,這車禍住院住得反而越來越水靈好看了。誰想要看你美美在這裏作秀,記者們集體想要摔相機。
“田小姐,這起車禍對你最大的傷害是哪裏?”
“……心髒吧,我現在很容易心率過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請問田小姐,發生車禍的那天是你男友拒絕你求婚的日子,你現在恨他嗎?”
“上蒼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會把這珍貴的生命用在怨恨上,愛情并不是唯一。”
“田小姐,當時報警的大叔說,在車禍現場有個變态粉絲趁你昏迷時強吻了你,對這件事你有什麽想說的?”
竟然有這種事?!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
田淨植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對着鏡頭挑釁地伸出小手指:“有本事就再來親我一次。”
“那田小姐有沒有想跟粉絲們分享的?”
田淨植沉思了一下,認真道:“車禍可以治療近視和胃潰瘍。”
大家面面相觑半天,同時大笑,“田小姐真會開玩笑,哈哈哈哈。”
記者們只是想拍到她的疤痕臉,或者看到她羞愧欲死的表情,誰要聽她在這裏宣戰,說什麽心率過速這些狗都不吃的鬼話?!她現在剛出院又不能往死裏八卦她求婚被拒的事,這樣會被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民群衆罵死。記者們白跑了一趟,只能無聊地詢問了幾句她的身體狀況,又祝福了幾句,然後興致缺缺地散了。
田淨植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質問母上秋美雲女士,怎麽不告訴她有個變态粉絲趁她昏迷時強吻她的事情?那可是她守了二十八年的初吻,竟然被個突然冒出來的變态撿了便宜,想想就覺得好心塞……不知道有沒有人報警抓他?
秋美雲女士總算明白了什麽,“哈?!交了七個男朋友還保留着初吻,所以你每次都被甩是有原因的。”
“我可是個有原則的人,交往滿三個月,牽手。交往滿六個月,接吻。連六個月都撐不到的男人,我要來幹嘛?我的身心可都是要完完全全地交給我未來老公的。我才不要像你一樣未婚先孕,被外婆趕出門斷絕關系。”
這到底是哪個年代穿越過來的奇葩啊?秋美雲女士搖搖頭,懶得再浪費口水,趕緊把女兒推進浴室去洗柚子葉煮的湯去黴運。
“不用了吧,出那麽嚴重的車禍我連根骨頭都沒斷,還洗什麽柚子水?”
“這只能證明你命大,不能證明你不倒黴,不倒黴你會被拒婚啊,不倒黴會往人家貨車上撞啊?”
父親老田在旁邊幫腔,“就是,不倒黴你會被變态強吻啊?”
田淨植慘叫一聲,拿腦門往牆上磕,“我為什麽不失憶!為什麽不失憶!”
老田遺憾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因為一般失憶的戲份都不是安排給女二號的。”
田淨植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并不是像外面傳說的那樣昏迷不醒,而是賴着不走。聖瑪麗亞醫院的特護病房條件好啊,夥食好,有無線網絡,還有走廊裏啃不完的果籃。除了直系親屬,閑雜人等不許探視。網絡上所有有關她的信息都是關于車禍的,即使有幾個不和諧關于她求婚被拒的聲音,也很快淹死在善良民衆的口水裏。
就連最難搞定的秋美雲女士都沒有找後賬,總之,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乖乖去泡柚子葉水了。
在家泡個熱水澡後,像抽了骨頭似的老年人那樣癱在老田的搖椅上啃螃蟹,這讓從小到大除了吃飯和睡覺都在學習各種生存技能的田淨植舒坦到想哭。
這才是人生,她至今為止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田淨植在陽光裏軟綿綿地翻着老爹從她的信箱裏拿來的一堆報紙信件,心裏模糊地盤算,幹脆趁這個機會再休息兩個月吧,反正賺錢也不差這兩個……月……她瞪大雙眼,好像要把賬單瞪出一個窟窿。
頓了頓,她跳起來,哭天搶地道:“老爹老爹,快報警!出大事了!我兩張信用卡被人刷爆了啦!”
老田拿着勺子頭都沒回,“哦,是我刷的,你的住院費。還有你的車雖然報廢了,但是車貸每個月還是要付的,最倒黴的是因為你還沒來得及去辦車險,所以半分錢的理賠都拿不到。還有這個月你的房貸也付了,賬單就在冰箱上,你核對一下。”
“我的住院費不是那家運輸公司賠付的嗎?”否則她怎麽會在貴得要命的聖瑪麗亞住那麽久!
“看你住得那麽開心,我就沒有告訴你,那家運輸公司的老板跑掉了。好像貨丢了,他傾家蕩産也賠不起。”
田淨植震驚無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每天幾萬塊是花的自己的錢?”
老田那一把年紀了還透着正太般天真的笑顏無比燦爛,做了個理解萬歲的勝利手勢,點頭道:“是啊,雖然是很浪費,但是你花的是你自己賺的錢,老爹是不是個很民主很講道理的大人?”
她現在很希望自己的老爹很摳門很霸道,最起碼她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經濟危機。
“妹妹,馬上就吃飯了你現在回去幹嗎?”
“回我自己家收拾行頭,賺錢!”
很小的時候,田淨植總以為長大後搬出家門,人生就會有所不同。比如說不用再配合秋美雲女士地獄式的名媛培養計劃,也不用被柯南道爾靈魂附體的老爹像嫌犯一樣連在學校跟男生說了幾句話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
可現在她清楚的明白,即使沒有爹媽在側,她也注定過着被命運嫌棄的兇殘無比的日子。
從剛開始她就錯了,向李晏之求婚這個主意根本就是蠢爆了,做女人不夠矜持活該她受報應。而她也早該接受生命中“謝伶俐效應”,只要是她的男朋友都逃不過被她搶走的命運,所以她應該趕緊攢錢跑到一個沒有謝伶俐的星球,或者最簡單環保的方式應該是把她推到路中間撞車。
這個念頭剛蹦出來就被她否定,算了吧,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而毀掉自己的下半生,她以為她是老幾?
這些人間兇器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田淨植把高跟鞋穿得氣勢磅礴,剛走到自家門口,就看到臺階上蹲着只“看門狗”。聽見腳步聲,他高興地擡起頭,然後看到田淨植那黑鍋底的晚娘臉,像個做錯事後怕挨罵的孩子般低頭摳褲角。
她準備把這個人當空氣。事實上這個月李晏之每天都往醫院跑,可她不願見他,因為看見他就想起謝伶俐,想起了謝伶俐就想起了他六個前男友,哦不,現在是七個。
李晏之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小植,你身體完全好了嗎?我是來……”
“要是我殘廢了,你養我嗎?”
李晏之眼圈紅了,低聲說:“我養的,可是我……”
光是聽他說這麽一句話,就好像心裏那些被他拿着刀劃得亂七八糟的口子就全部愈合似的。
“現在你後悔了?”
“我沒有後悔,喜歡着別人跟你交往,我覺得對你不公平。”
她感謝他沒有後悔,所以要因為他的誠實要獎勵他一朵小紅花嗎?
田淨植無語地看着他。她以為她會脫下高跟鞋把他揍成豬頭,用指甲在他身上留下愛的鞭笞,再或者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親切慰問一遍。可是看到他難過的樣子,田淨植只覺得他可憐。
他甩了她一巴掌再問她疼不疼,她說疼,他就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傷害完別人,又虐待自己,得不償失,簡直就是個廢物。她田淨植可是宅男們的夢想,女神的化身,之前為了這麽個廢物要死要活去跳樓,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
廢物找上門來希望我們罵他打他,以滿足他內心被虐待的欲望,而她花了大力氣,除了手疼沒有任何的快感。
“小植……可是我……”
“好,我原諒你了。”
李晏之一口氣憋在了嘴裏,“啊?可是我……”
以往每次做錯事都要被她罵死,約會遲到也會被暴揍,來之前他都已經請好病假了。
“從今往後,我們恢複姐弟關系。不過也僅僅是一個遠房的沒什麽聯系的姐弟,所以你不用擔心以後節假日雙方父母聚會,我的出現會讓你尴尬。我會盡量不出現,如果沒辦法避免,我保證我的出場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以後你愛和誰在一起,我無權過問,反之,你也無權對我今後的情感生活指手畫腳。”田淨植擡着下巴,斜着眼球翻了個高難度的白眼,“所以,我現在正式宣布,田淨植和李晏之分手禮成,舊人雙方請離場,謝謝合作!”
“可是我……”
“嘭”的一聲,門在他的臉前被甩上。
剛挂上“前任”頭銜的田淨植小姐傲然甩上屋門,留下李晏之呆立地站在那裏,好像一只被抛棄的小狗。
“可是我……是來調查車禍案件的啊……”
隔着一扇門,她已經把他關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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